第22章
何舒儀感動得不知道怎麽是好，只是無聲的說着：謝謝。
謝謝。
謝謝你。
時九瀾也學過唇語，看懂何舒儀在說什麽。
“不必言謝。”
“何小姐，我剛才說的不是假設，是真的。”
何舒儀徹底愣了，桌上的木碗“哐當”掉落在地，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的腦子裏全是——可以回去。
「你說，可以……回去？」
「我有沒有聽錯什麽？」
時九瀾再一次确認：“可以，回去。”
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做到。
何舒儀瞳孔震動。
「我……原來可以回去了嗎？」
她不敢相信，可是這個人冷靜從容的眼神，讓她忍不住想要相信，這是真的。
她忍不住确認：「我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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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
盼了無數個日夜，竟然真的有一天盼到了嗎？
這真的不是夢嗎？
她早就對回去不抱希望了，現在……希望主動出現了。
有個人告訴她，你可以回去了。
時九瀾：“是的，何舒儀小姐。”
這一回，是真的沒有聽錯了，何舒儀很急切，直視着他：「我、我要怎麽才能回去？！」
「我要用什麽辦法？」
「我什麽都可以的！什麽苦都行！我都能吃！只要……讓我回去！」
時九瀾：“不必幹什麽，只要何小姐願意，現在也可以。”
“所以，何小姐需要冷靜一點。”
何舒儀的心劇烈的跳動着，希望就在眼前，她沒辦法平靜了。
這是她盼望了無數年的回家路！
「我、我真的很難平靜……」
「我……我已經太久沒有回家了。」
何舒儀想說點什麽，忽然想起她竟然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
澤白沒有說過他的朋友叫什麽。
她卡殼了：「……你……」
「你說得對，我的确是要冷靜一點。」
「我現在這個這樣子，太不好了。」
只是，久久，她都不能平靜。
何舒儀胸腔的情緒依然起伏不定。
然後，她看到了蹲在角落裏畫圈圈的崽。
小小的一只，天真無邪，還困惑他們在說什麽。
那一瞬間，冷靜下來了。
她走了，澤白怎麽辦？
雖然每天都在嫌棄，但畢竟這是她的崽，養了那麽久，讓她把崽丢下，也不行。
何舒儀猶豫了一會：「能帶澤白回去嗎？」
時九瀾：“可以。”
何舒儀沉思：「讓我想想。」
主要是……
還有個問題，爸媽看到她帶了一只兔子回去說是她崽，會不會覺得她神經了？
雖然……這是一只兔子，但真的是她親生的崽。
——嗨，我親愛的媽媽，這是您的外孫。
她把崽往前一遞。
——您看，他可精神了，皮毛锃亮的，還水嫩光滑，我養的可好了，他叫澤白，今年十六歲，很聽話，很乖。
她媽一定拿神經病的眼神看她。
她再說：
——來跟外婆打個招呼。
她媽可能直接把她送醫院了。
——我姑娘瘋了，醫生快看看！
何舒儀：……這确實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她得努力護着她的崽，別被哪家的賊偷了，不然她跟孩子就直接天人永隔了。
至于，撇下孩子一個人回去……
這個可能性，何舒儀就沒有想過。
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抛棄孩子也是不可能的，做媽媽的怎麽能丢下孩子就跑路呢。
人不能這麽不負責任的！
既然生了，就要好好養，不能養就不要生。
平生最厭惡管生不管養的母親了。
何舒儀向着崽崽蹦去。
兔兔：「娘？」
诶，娘怎麽來了，不是跟同族說話嗎？雖然娘真的很激動了，看得出來很喜歡他的朋友了。
何舒儀眼神複雜：「澤白……」
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他真的有能力判斷是否該跟她離開嗎，如果哪一天後悔了……
兔兔等了一會，沒見他娘說一句話，很疑惑：「娘？你怎麽了？」
「娘想說什麽？」
何舒儀的爪爪放在他的頭上，這孩子從一點點養到現在，還是小小的一只。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兔兔乖乖等着，娘很久沒有跟他說這些了，所以是什麽呢？
兔兔很期待。
何舒儀失笑，這孩子還是一樣單純。
「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娘來說很重要，對你來說，也很重要。」
兔兔對這件事有一個概念了：「娘，你說吧，澤白聽着。」
何舒儀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如果娘走了，你會想跟着娘離開嗎？」
兔兔沒想到娘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它以為是什麽別的重要的事，只是，為什麽要離開呢，它們不是在這裏好好的嗎？
「娘要去哪？」
何舒儀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現代、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地方。
原本……她将這件事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了。
所以從來沒有跟澤白提過。
她已經認命了，放棄掙紮了，已經回不去了，何必再提，不過是徒增傷心事。
她只能這樣形容：「一個很遠的地方，與這裏完全不同的地方，那裏有很多精彩和新奇的東西。」
兔兔不知道這個很遠是多遠，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大概是他不知道的遠。
那到底是多遠呢？
兔兔迷茫了。
「那要去很久嗎？」
「還會回來嗎？」
何舒儀愣了一下，原來這孩子還想着要回來嗎。
可是，回了現代，大概是回不來這裏了，她也不會想要回來了。
這裏不是她的家，但是孩子想的明顯不是這樣。
大概他只是以為，這是一次遠行而已，可是她必須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可能永遠也不回來了。」
兔兔愣住了。
诶……
走了就不回來了嗎？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