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澤白感覺到不可思議。
“可我爸爸不是早就不在了嗎?”
“我怎麽會又有一個爸爸?”
可是是誰能夠當他爸爸?
媽媽也不可能看上別人呀。
媽媽還是很愛爸爸的, 不至于再去找另外一個人,如果媽媽想找的話早就找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時九瀾:“他與你們在同一個時空, 靜華寺。”
那天看到扭曲的時空之後, 他算了一卦。
澤白和那個男人有親緣關系。
卦象顯示, 男人是澤白的父親。
澤白:!!!
他非常震驚:“我爸爸也在這裏?!我爸爸投胎了?”
“這麽巧嗎?”
不是不想相信同族,這消息也太荒謬了。
他們穿回了媽媽的家鄉,結果爸爸也在。
澤白覺得, 這消息他需要再消化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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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太讓人震驚了!
他爸爸離開塵世了十年, 結果在這裏還能見到。
這是當事人需要解釋的事情, 時九瀾掐算出來了。
“這件事需要他解釋, 我不便多言。”
他的确可以說出來, 但是遠遠不如當事人解釋清楚的好。
既然是當事人想要說的秘密,不應該提前揭秘。
澤白撤了:“我去告訴媽媽。”
這可是一件大事,他必須馬上告訴媽媽!
他快速的蹦噠着:“媽, 媽,我有一件事告訴你。”
正在跟媽媽一起修行的何舒儀:?
她一邊緩慢的動着,一邊說:“什麽事, 不要這麽急急躁躁的。”
大概是這段時間跟媽媽一起練,所以她的性子也靜了下來。
現在兒子有這麽毛毛躁躁的,有點看不過眼。
“人要平靜, 什麽事都不要說的這麽急, 要慢慢的說。”
剛好練完一個輪回, 何舒儀收手,起勢, 正在練第二個輪回。
別說, 這套修行之法練完之後, 身體還挺舒服的。
平時感覺有什麽小毛病的身體,好像最近也沒什麽毛病了。
非常的神奇了。
該說不說,人家還是很有真材實料的,非常大佬。
何舒儀從來沒有想過自家兒子的朋友,居然是這樣的大佬。
她知道時九瀾厲害,但是沒有切身的體會到,現在是明白了,人家這随手寫的延年益壽修行之法是真厲害。
何媽其實也有這種感覺,一套練完下來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出去之後別人都說她年輕了,還精神了。
她笑呵呵的說,都是女兒回來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是最近看鏡子裏,自己精神煥發,精神頭确實比從前好了很多,人也顯得年輕了不少。
老伴也是。
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修行之法真厲害。
澤白馬上就靜下來了:“媽,我剛剛知道了一件事情。”
何舒儀:“說。”
澤白:“爸爸也在。”
何舒儀頓了一下,那一瞬間眼裏有非常多的情緒,卻還是很平靜的說:“你夢見他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他跟你說了什麽,他有沒有說想我?”
澤白:“不是的,媽,同族是說,爸爸也在這個時空裏,在靜華寺。”
何舒儀整個人僵硬在原地,腦子驟然間一片空白,維持的雲淡風輕……徹底消失。
“你說……什麽?”
澤白重複了一次:“爸爸在靜華寺。”
何舒儀沒有任何反應。
澤白感知到了平靜底下的波濤洶湧,輕輕的喊着:“媽?媽媽?”
“媽……”
何媽這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看着女兒顫抖的手。
她的心裏并不平靜。
不是說女婿沒了嗎,怎麽兔還在?
好一會,何舒儀想笑,但是嘴角完全揚不起來:“你說你爸爸……在靜華寺?”
這一句話說出來,耗費了所有的勇氣。
“……你怎麽知道的?”
她的聲音裏有點哽咽。
澤白只是想到了媽媽會很激動,但是沒想過她好像要哭了。
“同、同族說的。”
“媽媽……你還好嗎?”
何舒儀眼底蓄了淚,一滴一滴落下,看向澤白時,早就淚流滿面了。
“我……沒事。”
澤白愣住了:“可、可是……”媽媽你在哭呀。
何舒儀蹲下了身:“你說他在靜華寺,對嗎?”
濃烈的情緒直擊過來,澤白有點接收不了:“對。”
修煉以後,他對人的情緒感知力,大大的提升了。
就比如,現在他感知到的,媽媽的情緒非常的複雜。
何舒儀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心情:“他……還活着呀。”
原來他并不是不在了,他還活着。
“我要去見他一面。”
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要去。
何舒儀擦幹了眼淚,努力笑着:“媽,我要去見一見他,我現在就要去,我先訂個票。”
何媽:“好。”
在女兒轉身的時候叫住她:“事情也許沒有那麽糟,你不要提前想到最壞的結果。”
“如果……你就回來,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經歷了女兒失蹤幾十年,她只想女兒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活着。
別的什麽也不求。
何舒儀:“好。”
澤白:“媽媽我也要去。”
如果爸爸真的不要媽媽了,那他也不要爸爸了。
但是爸爸應該不是這樣的兔兔。
畢竟……以前媽媽睡着的時候,爸爸的眼裏全是溫柔和愛。
時九瀾利用時空扭曲,給澤白發了一個消息。
“一切安好,勿憂。”
澤白收到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
同族……一直都在看着他嗎?
他捧着小鏡子:“同族你在看着我嗎,你還可以看着我嗎?”
時九瀾:“是。”
“你若是學會時空之法,也可以這樣。”
澤白:“那同族你教我嗎?”
時九瀾:“可以。”
澤白眼睛亮了:“那我又多學到了一點東西!”
然後感慨:“同族,你會的東西真的好多哦!”
再過往無數年裏,時九瀾都是挑感興趣的學,因此學比較雜。
“不多。”
然後把時空扭曲的畫面定格在靜華寺。
澤白呆在何舒儀的口袋裏,探出了一個頭,在外面澤白都不會張口說話的,只會啊嗚啊嗚地叫
何舒儀聽得懂,大約是做過兔子,點亮了兔語這門語言天賦。
澤白主動安慰:“嗚嗚嗚嗚嗚嗚嗚。”媽媽你放心好了。
“嗚嗚嗚。”沒事的。
何舒儀摸摸崽的頭,毛絨絨的,還很軟:“我沒事。”
然後,她找到了靜華寺,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急着找人,一下沒注意。”
穿着道士服的男人微微一笑:“沒事。”
何舒儀擡起頭,這個人……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男人也愣了一下。
為什麽會感覺有點熟悉?
何舒儀忽然有點膽怯,好奇怪,為什麽她會突然有這樣的反應?
“不好意思,先生,我想問一下……這裏有一個叫阿覺的人嗎?”
“先生?先生?”
男人忽然問:“這個叫阿覺的人沒有姓氏嗎?”
何舒儀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男人又問:“他是你什麽人?”
何舒儀:?
這個人為什麽看起來有點激動,還有點期待?
“先生,為什麽要問這個?”
男人:“因為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他跟我說,他有一個妻子,叫小儀。”
何舒儀怔住了。
小儀……
那不就是……她之前的名字嗎?
男人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親近的心思,他不能對妻子以外的人親近。
這是他答應過的妻子的,絕不能對外面的女性有別的心思。
“所以我需要問清楚。”
何舒儀的心跳忽然加速,她看着這個人:“那他現在在哪裏?先生,你的朋友在哪裏?請一定要告訴我,因為……”
“因為……小儀是我的朋友,她拜托我找一個叫阿覺的人,她、她沒有空,所以特地囑咐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她緊緊望着他:“先生,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拜托你告訴我。”
男人:“你是小儀的朋友?”
何舒儀:“對,小儀有一個兒子,叫澤白。”
男人确定了這個人就是妻子的朋友。
澤白在口袋裏有點悶,從裏面冒出頭:“啊嗚……”媽……
男人瞬間呆滞。
這絕對就是他的崽,他不可能聽錯的,他的崽就是這樣說話的。
那她……
她就是他的妻子。
眼前這個明麗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他要穿越過去陪伴一生的人。
何舒儀把自家崽抱出來:“悶到你了,其實你可以伸出頭來的,現在出來透透氣吧。”
澤白乖乖的呆在媽媽的手心:“嗚嗚……”
何舒儀颠了颠,遲疑:“你是不是重了?”
“以前好像沒有這麽重的。”
她記得她養崽養了很久都沒有重,怎麽現在抱起來好像重了不少。
澤白:诶
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嗚嗚嗚。”沒有吧。
何舒儀現在心情也好了很多:“看來媽媽把你養的很好。”
“我一直以為你是養不胖的,沒想到是養的人不對。”
所以,果然還是老一輩才能養的好嗎?
何舒儀想起了寵物視頻裏胖乎乎的小動物,每一個都是被奶奶養得肥肥胖胖的。
澤白反駁:“啊嗚,嗚嗚嗚”我不胖。
何舒儀忍住笑意:“是,是,你不胖,你只是變壯了。”
然後聽到有人喊……
“小儀。”
何舒儀:?
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這個人不可能認識自己,更何況她從來沒見過他。
“先生?你是不是喊錯人了?小儀是我的朋友。”
男人非常認真:“我不可能喊錯的,你就是小儀。”
“我是阿覺。”
何舒儀頓住,并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相信:“阿覺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麽突然之間你就是阿覺了,先生不覺得這太荒謬了嗎?”
男人說:“我叫顧覺,當時我變成了一只兔子,娶了一個叫小儀的妻子,我告訴她,我叫阿覺,我們有一個兒子,她懷了孩子的時候,我問他你想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她看着月亮,說,那就叫澤白吧,福澤百年,健康平安。”
“有一次,她不小心崴了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我給她找了一種草藥,不太熟練的給她包紮着。”
“她總喜歡在夜裏偷偷的哭,她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沒有告訴她,她每一次哭的時候,我都在她後面看着。”
“還有……”
顧覺一點一點的補充生活裏的細節,甚至是一些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相處日常,悄悄話,一字不落。
幾乎是那個時候,何舒儀就已經确定了,這個人就是她的丈夫。
絕不會錯。
“……不用再說了。”
“我信了。”
“你就是阿覺。”
顧覺抿唇笑着:“我以為還要再多說點,你才會相信我是阿覺。”
何舒儀看着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又想起了他還是兔子的時候,那麽熟悉:“在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相信了,你就是他。”
“阿覺,我找到你了。”
顧覺看着妻子,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都是他的妻子:“我也是。”
“我以為要穿越回去才能夠找到你,但是如果能夠回去,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我們現在應該找一個地方坐下再聊,你餓了嗎,餓的話我們先吃點東西,以後還有很多時間能夠說話。”
何舒儀答應了:“好。”
他們訂了一個包廂,一邊吃一邊聊天。
顧覺也把他的秘密說了出來,他說他是人,他只是變成了兔子,原本并不打算去妻子的,但還是愛上了何舒儀。
克服了種族障礙,娶了她。
何舒儀也把她的秘密作為交換,說了出來。
一時間兩個人都非常的感慨,兩個正常人穿成了兔子,結了婚,生了孩子,結果兩個人都是人,而不是兔子。
然後看向了他們唯一的孩子,澤白,真實的小兔子。
澤白:……
還在消化消息中。
他試圖總結:“所以說,你們兩個都是假兔子,只有我是真的。”
結論就是,他爹是人,他娘也是人,只有他不是。
顧覺沉吟:“某種情況上來說,是這樣。”
何舒儀也點頭。
澤白:“那确實很神奇。”
顧覺這才注意到:“原來你會說話?”
他崽不是只能嗚嗚嗚的叫嗎,竟然會說人話嗎?
澤白:?
爹,你這個語氣,好像我不應該會說話才對。
“我一直都會說啊,這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在外人眼裏,我就一直嗚嗚嗚的叫。”
顧覺嘉獎:“考慮的很周到,看來這些年你也成長了不少。”
澤白怎麽聽都覺得不大對勁:“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小朋友?”
顧覺挑眉:“喲,還會說小朋友,不錯不錯,看來在這個時代融入的很好。”
澤白欲言又止:“……爸,你真的不用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我今年十六歲了。”
然後被他爸摸了整只兔子。
顧覺:“在爸爸眼裏你還是小孩子,那個時候你還得只有六歲,就那麽小一點點,我真怕你媽媽照顧不了你。”
不過還好,他的妻子跟兒子都安全長大了。
還來到了他的身邊。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顧覺:“你們是怎麽回來的?”
剛剛聽了妻子的秘密,但是她沒有提到他們是怎麽回來的。
澤白:“是我的朋友送我們回來的呀。”
顧覺有了一點好奇心:“朋友?你小時候都沒見交朋友,長大了就有朋友了,不錯不錯。”
“他是只什麽樣的兔子?還是什麽樣的鳥?”
事實上,澤白很疑惑:“……爸爸,為什麽你不能往人身上想呢?我就一定是跟兔子交朋友,一定是個鳥交朋友嗎?”
顧覺确認了那個從沒想過的可能性:“嗯?”
“你的朋友竟然真的是人?”
他驚奇:“他竟然沒把你炖了,看來是他不喜歡吃兔子。”
不能怪他沒有往人身上想,他崽要是真跑到人面前,應該是被炖了的命,能夠平安長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果他沒當過兔子,一只小兔子蹦在他面前,八成就讓人煮了。
澤白不理解:“為什麽爸爸你不能往好的方向想?”
顧覺認為自己崽太單純了,小事情總是很簡單,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簡單的事,也沒有那麽簡單的人。
“因為我了解人。”
人會跟食物做朋友嗎,不會。
“既然是朋友送你們回來的,那你朋友在哪?”
總得看看這只傻崽的朋友是什麽樣的人,盡管能夠肯定是沒有什麽壞心思的人,但還是得見一見,再次确認一下。
澤白:“那爸爸你可能見不到了,同族不在這裏,他還在我們在的那個世界。”
顧覺:?
“那你現在不是跟朋友分離了?”
要是這樣……他崽豈不是哭得很慘?
那他是不是得給崽重新找一個朋友,其實也不是不行。
澤白:“沒有啊,我每天都能見到,應該也不算分離。”
“為什麽你們都默認我見不到朋友了呀?”
顧覺把自己崽捧在手心裏,比那時候重多了,被養的很好。
他耐心的解釋:“因為我們分離就見不到朋友了呀。”
澤白抱住爸爸的手指:“那看來還是我比較幸運,每天都可以見到同族。”
顧覺認同:“那看來是的。”
“這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忍受分離的痛苦。”
澤白開心:“我也這麽覺得!”
顧覺眼底充滿着笑意,輕輕摸着崽。
好多年沒見了,看起來沒有受過委屈,還是那麽開朗,挺好的。
只是他沒有辦法想象,妻子跟和兒子在那些日子裏是怎麽度過的。
“那幾年裏你們受苦了,以後不會了。”
這不只是嘴上說,他在心裏也默默的許諾着。
既然妻子跟兒子都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有義務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
澤白想了想:“其實也沒有什麽受苦的,我跟媽媽過得都挺開心的。”
顧覺:“你媽媽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呀,她不會跟我說過得苦不苦的,因為她怕我擔心。”
何舒儀本來是不打算說什麽的,老公跟兒子相處的好好的,應該讓他們好好說說話的,但是現在她有話要說。
“那你肯定也沒跟我說實話,這些年過的……真的有那麽開心嗎?”
正如阿覺了解她,她也了解阿覺。
顧覺嘴角的笑容淡了一點:“我要是騙你,你肯定會說我騙你,但是說實話,你又會心疼。”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何舒儀聽了就明白了。
“那你還騙我說過得好,也不怕我發現了真相以後擔心。”
顧覺:“至少現在是不擔心的,這不就好了,開開心心的最重要。”
何舒儀:“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變。”
顧覺笑了一下。
他不想說,每天都在想妻子跟兒子,有時候一夜都睡不着,吃什麽都味同嚼蠟。
失眠到身體頂不住了,家裏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他們都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只知道,那段日子裏他如同行屍走肉的活着。
他甚至覺得活着沒什麽意思。
如果不是還能夠找到可以穿越回去的機會,他大概真的頂不住了,這段日子活着,都只是因為一股信念。
他要回去。
第一次穿越是意外,但是他有了妻子跟兒子了,卻讓他回來了,這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既然是意外,為什麽不讓這個意外徹底一點呢?
這樣也好過分離的痛。
最難的苦莫過于想念。
“反正現在一切都好,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何舒儀深有感觸:“是啊,一切都好,這是再好不過了。”
“我再也不想經歷分離了,再也不想離開家鄉了。”
離開家人,離開故土……無論哪一樣,都很難承受。
而現在,她也不想離開她的丈夫了。
一家人阖家美滿最重要。
顧覺明白這種感受:“是啊,離開故土确實很難受。”
在那個陌生的地方,一開始十分彷徨和無措,到後來的鎮定,這中間還是會想念家鄉。
真正讓他定下心的是因為,他娶了妻子,有了家了,他要對她的後半生負責。
而現在的圓滿是他不敢想象的。
“還好你們回來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用分開了。”
何舒儀:“是的,一家人不會再分開了。”
“對了,你什麽時候去見我爸媽?”
“什麽時候都可以。”
“那我跟爸爸媽媽說,他們的女婿要去見他們了。”
“好啊,我也想見過岳父岳母。”
澤白看着爸爸媽媽靠在一起,就像是看到了從前。
那個時候,月亮很圓很大,還很明亮,媽媽也經常挨着爸爸一起,看着月亮,說着悄悄話,眼裏嘴角都是笑。
他在一邊聽着,喊着爹爹,娘親。
他們應着他,又低聲說着什麽秘密,不讓他聽見,還說小兔子不能聽,小兔子要坐遠一點點。
這樣的日子幸福極了。
從前是,現在……似乎也是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