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迫害霸總

“沒見過這種姿勢嗎?”顏慎語身體懸浮在謝肆言上空,一邊前後移動一邊解釋,“這種姿勢叫熊爬,能夠有效地鍛煉全身力量,還能訓練肩背以及核心力量,可謂一舉多得。”

“呃……”

“下來。”謝肆言涼涼道。

“我不。”顏慎語一本正經,“健身教練說了,必須要做滿3組,每組12次,不做完就不能結束。”

謝肆言本來想用強的,暫且不論雙方體型差距,而且對方還沒有控制住他胳膊和大腿,只要他願意,他輕輕松松就把人掀翻在地。

但看到對方亮晶晶的眼睛,謝肆言莫名遲疑了一下。

沉默片刻後,他決定給對方兩分鐘時間。

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數十米外的薔薇花下,謝筱靈吓了一大跳,連忙推開、蕭正良,紅着眼眶道:“放開我,有人來了……”

“誰?”沒想到關鍵時刻被人打斷,蕭正良用西裝遮住謝筱靈,滿臉戾氣地轉身一看,看見兩人動作,随即輕笑起來。

“別緊張,和我們一樣的。”

謝筱靈早已神志不清,又聽蕭正良這麽說,于是便放下心來,擡手環住了蕭正良脖子。

而背對着草坪的蕭正良,卻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個人莫名有些眼熟。

如果他沒看錯,那個男人留的是長發?留長發的男人本就罕見,蕭正良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了顏慎語的身影。

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暫且不論顏慎語正在準備婚禮,出現在這裏就不可能。

而且慎語那麽愛他,不可能和別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情。

是的,他應該是看錯了,那是一個穿着西裝的長發女人才對。

蕭正良自我安慰着,把謝筱靈壓在了牆壁上。

等他安撫好謝筱靈,他會找個時間親自向慎語解釋清楚。

至于婚禮,就只能先委屈他推遲了。

……

身後再次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顏慎語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只妖精打架打得正兇,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和他們一樣的人了。

很好,沒想到兩人比想象中還要精蟲上腦,竟然被他這麽容易就糊弄過去了。

顏慎語松了口氣,沒想到剛才維持「熊爬」的姿勢太久,他心頭一卸力,雙手雙腳也跟着一軟,整個人都砸在了男人身上。

顏慎語:“……”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他腦袋壓着男人腦袋,胸膛挨着男人胸膛,胯骨緊緊抵在一起,雙手雙腿交疊。

不幸中的萬幸是對方腦袋轉得很快,讓他們只是臉貼臉而已。要是再慢一步,他們現在也要變成妖精打架了。

“壓夠了嗎?”男人涼涼的聲音響起。

顏慎語一個挺身坐了起來,又害怕被妖精二人組看見,連忙滾到松樹背後道歉:“對不起,我手軟了,不是故意壓你的,抱歉抱歉。”

男人拍了拍手腕上沾着的碎草,撿起了一只落在地上的手機。

他側眸看了眼跑得老遠的顏慎語,神情似笑非笑:“你還會道歉?”

“我恩怨分明的好不好?”顔慎語反駁道,“我雖然痛恨你搶我手機,但你剛才又确實配合了我,他也确實壓了你,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作為賠禮,你把手機撿過來給我,我就原諒你了。”

“請你搞清楚一件事,”謝肆言撿起了手機,卻似乎并沒有交還給他的打算,而是威脅道,“是你偷拍我在先,我才搶你手機,讓你删視頻。”

“我偷拍你?”顏慎語睜大雙眼,“我有病啊,我都不認識你,我偷拍你做什麽?”

“這就要問你了,”謝肆言走到顏慎語面前,把手機當做人質,“視頻删掉,我就既往不咎。”

“真以為你是明星呢?”顏慎語翻了個白眼,伸出右手,“手機給我,我把相冊給你看。”

謝肆言沒動:“直接解鎖。”

防備心也太重了,顏慎語無語:“這麽小氣,以後和你結婚的那位可慘了。”

謝肆言:“小氣總比變态好。”

顏慎語怒:“你罵誰呢?!”

謝肆言:“你也覺得自己是個變态?”

顏慎語:“……”

顏慎語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算了,沒必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他可不想成為「穿越第一天就被氣死的穿書者」。

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裏和他吵起來不劃算,趕緊把人打發走才是正事。

顏慎語用人臉識別解鎖手機,打開相冊遞了過去:“你自己看看,我究竟有沒有偷拍你。”

謝肆言看了一遍,确實沒有自己剛才的視頻。

“都說了沒你吧。”顏慎語踮起腳尖擡手想要拿回手機。

謝肆言卻擡手舉高了手機,吩咐道:“網盤。”

顏慎語:“……”

顏慎語一邊在心裏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一邊屈辱地打開網盤給他看。

網盤裏确實沒有謝肆言的視頻,有的不過是一堆各種矯揉造作的自拍,尺度還不小,把內存都占滿了,吓得顏慎語連忙按下息屏鍵。

看到這些大尺度的照片,面前的男人依舊沒什麽表情,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只被拔了毛的鴨子。

“現在滿意了吧?”顏慎語想要搶回手機,但是依舊拖不動。

謝肆言握着手機,淡淡道:“聊天軟件。”

這是還記着之前自己說把視頻發給別人的事情呢。

顏慎語無語:“我那是騙你的,我以為你和蕭正良是一夥的,要來删我的視頻。”

謝肆言不置可否,把手機還給了他,轉身離開。

“等等,”顏慎語卻不幹了,他往前攔在謝肆言面前,冷冷道,“道歉。”

謝肆言挑了挑眉。

顏慎語:“你剛才污蔑我偷拍你。”

謝肆言:“但你确實有偷拍行為。”

頃刻間,顏慎語臉上冷硬的表情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溫順地低着頭,仿佛一支被人除去了尖刺的玫瑰,柔軟又悲傷。

“其實我也不想拍他們,可是……可是……”顏慎語吸了吸鼻子,眼眶也紅了起來。

仿佛接下來的話實在難以啓齒,顏慎語仰頭問他,語調哀婉:“你看到剛才在花叢中親熱的兩個男人了嗎?”

謝肆言點頭,動靜這麽大,他想不看見也難。

“其中一個人是我的未婚夫,”顏慎語開口,眼淚如短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本來我們今天就要舉行婚禮,可他……可他卻在婚禮前一個小時,偷偷跑出來和他的初戀見面。我不放心跟了過來,沒想到看到了這種場面……”

顏慎語膚色極白,頭發卻又長又黑,極致的黑白對比讓他透着一股驚人的魅力。

他現在低垂着眼,原本清澈的雙眼此刻彌漫起霧氣,任誰都會看出,他已經悲傷到了極致。

謝肆言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掏出胸口的手帕遞了過去。

對方感激地說了聲謝謝,然後用他的手帕摁了個大鼻涕。

謝肆言:“……”

顏慎語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角色哀婉的情緒中,火力全開道:“我下定決心要和渣男斷得一幹二淨,可是我又真的放不下他,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已經走到了結婚這步……你盡管罵我吧,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覺得我優柔寡斷,不自量力……”

聽到這裏,謝肆言眉頭皺了起來。

“于是我決定用手機拍下這屈辱的一幕,”顏慎語握緊手機,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就為了時刻提醒自己蕭正良是個渣男!我要是再原諒他就是我犯賤!”

見對方表情有所松動,顏慎語再接再厲:“如果剛才我沒有拍下這個視頻,那我肯定就心軟和那個男人結婚了,我在家給他生孩子帶孩子,他在外面和情人彩旗飄飄,這樣的一輩子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讓我找塊豆腐撞死嗚嗚嗚……”

謝肆言:“生孩子?”

“咳咳……就是個比喻,”沒想到自己臨時發揮得太過分,顔慎語連忙扯開話題,“我生不生孩子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您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因為您的配合,我拍到了那個視頻,避免了被渣男騙婚的命運。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掘墓人,是您把我從婚姻的墳墓中挖了出來。”

謝肆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都吹得這麽過了,還不滿意?啧,這人比想象中還要難搞啊!

顔慎語還想說些什麽,對方卻已經開了口。

“抱歉,”謝肆言後退一步,認真道,“是我誤會你了,我不知道你遭遇了這種事情。”

顏慎語凄慘一笑,入戲相當深:“也不怪你,那種情況确實很容易令人誤會。”

謝肆言沒再說話,擡頭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身後,顔慎語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終于走了!

也就是這也是,他才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握着對方的手帕。在面紙行業如此發達的今天,還在用手帕的基本都是規矩一大堆的有錢人,賊講究。

而且這張手帕質感和花紋都很好,少說要四五位數。

顏慎語可不願意再欠這個人情,連忙擡腳追了上去:“恩人等等,你的手帕。”

謝肆言頭也不回:“送你了。”

“這怎麽好意思?”顏慎語嘴上不好意思,心裏卻是真的嫌棄。

他是真不想要,他又不缺這點錢,而且被人送一張手帕又算什麽?

還是說……

顏慎語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表情頓時警惕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洗幹淨再還你吧?”

畢竟電視裏都喜歡這麽演,借手帕見一次,洗手帕時還要想對方,還手帕又見一次,一來二去就勾搭了起來,可以拍的劇情不要太多。

謝肆言:“有鼻涕,洗幹淨我也不要了。”

竟然是個潔癖?

顏慎語正想算了,轉身的一瞬間,又想起自己還在這人身上有個未報之仇。

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竟然能當場報仇,為什麽要等十年?

想到這裏,顏慎語握着手帕追了過去:“那怎麽好意思呢,這畢竟是您的手帕,我也沒有處置權,不然您還是收下吧。”

沒想到對方這麽死纏爛打,謝肆言已然有些不悅:“都說了我不要……”

話還沒說完,長發青年已經把沾滿鼻涕的手帕塞進了他口袋。

“還給你了,”青年咧嘴一笑,仿佛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接下來要洗要丢,還是您自己處理吧。”

謝肆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黏糊糊的鼻涕……

布滿了肮髒的液體和細菌……

正揣在他口袋裏……

僅僅是一瞬間,謝肆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手帕丢了出去。一同被丢出去的,還有他原本握在手裏的手機。

顏慎語本來還在一旁看好戲,但他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狠,扔就算了,竟然還往他這邊扔!

“啊!!”顏慎語連忙擡手一甩,手帕是被他甩開了,但他手機也直直飛出去。

睚眦必報的小氣鬼!

顏慎語腹诽着,往前兩步撿起手機揣回兜裏。

但是起身後,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手帕呢?

怎麽地上沒看到手帕的影子?難道還在天上飛?

擡頭一看,顏慎語傻眼了。

手帕早就降落了,好巧不巧,還碰巧降落在了一位無辜路人的頭頂上。

顏慎語:“……”

“啊這……一定是我看錯了吧?”顏慎語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自我安慰道,“手帕怎麽會飛到路燈上呢?喂,快下來,不要亂跑好不好?你這麽濕,這個光光的、圓圓的、熱熱的頭會承受不住爆炸的!”

路人:“不要把用濕毛巾擦燈泡會爆炸說得這麽色..情啊!還有,那是我的頭頂!!”

“啊?原來是您的頭頂?抱歉抱歉,您的頭這麽亮,我還以為是路燈呢。”

顏慎語态度良好地道歉,轉身看向旁邊的謝肆言時,表情就嚴肅多了:“這位先生您怎麽回事?您怎麽把沾滿鼻涕的手帕扔到別人頭上了?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不禮貌?三歲半時我媽就不讓我這麽幹了。”

剛撿起手機的謝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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