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錢不夠了

“這……”可憐的服務員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過了片刻，他小聲道，“二位客人是本店會員嗎？如果是本店的金卡會員，可以享受優先購買權。”

此話一出，吳雲和謝筱靈都變了臉色。

吳雲小聲問顏慎語：“你有這家店的會員嗎？”

“我看看啊。”顏慎語記不清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掏出手機翻自己的電子卡會員。

沒等顏慎語開口，謝筱靈已經先發制人：“沒會員卡又怎麽了？我願意加價一萬。”

顏慎語：“……”

這是在演什麽劣質偶像劇嗎？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吐槽，旁邊的吳雲已經飛快入戲，跟了上去：“我加價十萬！”

顏慎語：“……”

“二十萬！”

“三十萬！”

“四十萬！”

吳雲還想跟，被顏慎語一把拖住。

“別加了，”顏慎語搖頭，“我有會員卡。”

吳雲眼前一亮：“就知道你最靠譜了！”

顏慎語：“服務員，麻煩包起來吧。”

服務員正要動，旁邊的謝筱靈急了，連忙道：“五十萬，我願意在原價的基礎上加五十萬買這個項鏈！”

“客人，不然您還是看看別的款式？”服務員為難道，“原來這個項鏈也才七位數，您直接加了三分之一的價格，确實很不劃算。”

“我不要，”謝筱靈鐵了心要讓顔慎語吃癟，固執道，“我就要這個項鏈！”

服務員：“可這位客人有會員卡，項鏈已經給他……”

“給這位加價的客人。”一道聲音突然傳來，下一刻，一位穿着西服、帶着濃重香水味的男人走了過來。

服務員立刻站直身體：“經理。”

經理擺了擺手：“你下去吧，這裏我來。”

服務員遲疑片刻，最終放下項鏈垂手站到一旁。

經理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托起項鏈展示給謝筱靈：“這位客人要試戴嗎？”

謝筱靈挑眉，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麻煩經理了。”

“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吳雲一把攔在二人之間，冷冷道，“剛才這個服務員都說項鏈是我的。”

“抱歉，他剛來的不懂業務。”經理态度良好道，“雖然是您先來的，您也表現出了對項鏈的喜愛。但這位先生願意為項鏈多付出五十萬的費用，那麽我有理由認為，他比您更喜歡這款項鏈，也更認同這款項鏈的價值。您覺得我說得對嗎？”

“這……”吳雲一愣，一時間竟然被他繞了進去，找不到反駁的話。

還是旁邊的顏慎語開了口：“剛才服務員說金卡享受優先購買權。”

“這位會員，是這樣的，”經理轉身看向顏慎語，依舊好聲好氣道，“該前提是在雙方出同一價格，會員才能享受優先購買權。”

“那我也可以加錢！”吳雲掏出卡，“我加100萬！”

此話一出，經理先是一愣，随即笑容越發擴大。

“這位先生，”他看向謝筱靈，語氣萬分真誠，“您還要加價嗎？”

“呃……”謝筱靈臉上維持着優雅的笑，心裏卻已經把顏慎語、吳雲，甚至連帶經理也罵了個遍。

真當他是冤大頭嗎？100萬的溢價，足夠他買下兩串項鏈了！要是放在往常，敢有人這麽坑他轉身就走，回去還要投訴銷售員。

但偏偏他對面站着顔慎語，偏偏他狠話已經放出去了，半路打退堂鼓就只能丢臉了。

謝筱靈咬牙，卻又做漫不經心狀地說：“150萬。”

經理眼中的喜悅更甚，他轉而看向吳雲，用絕對優雅的語氣拱着火：“這位先生……”

看着謝筱靈得意的表情，吳雲一梗，咬牙跟了上去：“200萬！”

此話一出，現場不約而同地陷入了靜默中。

謝筱靈沉默的時間尤其久，就在吳雲以為他要放棄時，他開口道：“250萬。”

吳雲：“……”

吳雲已經不想再跟下去了，250萬加上項鏈本身100多萬的售價，350萬的價格，遠遠超出他的預算。

更何況這條項鏈他本來就只覺得還可以，沒到特別喜歡的程度。如果特別喜歡那他加價也無所謂，但一個将就的東西，讓他花這麽多冤枉錢他就不願意了。

說到底都怪謝筱靈，他是有毛病嗎？好端端的和他搶什麽搶？

可是對方已經做出了報價，怎麽辦？他要再跟下去嗎？

不然還是把這個讓給謝十八吧，反正他也不怎麽喜歡。

可是現在放棄了，那他得多丢臉啊，可能一輩子都在謝十八面前擡不起頭了！

嗚嗚嗚，有沒有人來打破僵局啊，快來阻止他吧嗚嗚嗚……他是真的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另一位客人開口，經理小聲提醒：“這位客人？”

吳雲沒有回答他，只是瘋狂向顏慎語使眼色：是兄弟就來阻止我！你知道我預算的！再和他掰扯下去我就要付不起錢了！

顏慎語收到他的視線，主動往前一步。

吳雲緩緩松了口氣，心道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果然與他心有靈犀。

下一刻，顏慎語平靜吐出三個字：“300萬。”

“啊！！”吳雲一梗，差點兒一口氣沒提起來。

“300萬？！你瘋了嗎？”吳雲驚訝地睜大雙眼，也顧不得謝筱靈還在看他，急忙道，“這個破項鏈你讓我花400萬？？我都能買另一家的祖母綠了！！”

“我知道這已經超出你的預算了，”顏慎語嘆氣，語重心長道，“但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項鏈歸屬問題了，項鏈背後，是我們和謝筱靈的戰鬥！”

吳雲遲疑道：“話雖如此，但是……”

但是400萬也太多了。

“吳雲，我知道你的難處，”顏慎語雙手按在他肩上，目光真誠又專注，“可是戰争早就打響了，從他踏進這家店的那刻起，我們之間的尊嚴之戰就已經打響了！你已經接受了他的挑戰，要是中途退出，那你覺得，以後我們還能在他面前擡起頭來嗎？”

吳雲被顔慎語說服了。

一同被說服的，還有對面猶豫要不要放棄的謝筱靈。

是的，剛才他想得太簡單了，這個價格根本就不是項鏈本身的價值，這是他尊嚴的價格！是他今後能不能在顏慎語面前擡起頭的價格！

但300萬也太誇張了，他雖然不差錢，但也沒有随随便便就花出400萬的魄力。

但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謝筱靈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食指。

店裏的經理被巨額數字沖暈了頭腦，脫口而出：“一、一千萬？”

“加10萬，”謝筱靈翻了個白眼，“310萬。”

顏慎語慢悠悠道：“400萬。”

經理倒吸一口氣，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

400萬！！這兩個傻子打架給他白送了400萬！！要是天天有這種不帶腦子的客人，那他早就財務自由可以退休了。

不行不行，冷靜下來，這些富哥們什麽場面沒見過，區區400萬而已，對他們來說不過灑灑水而已。

經理看向謝筱靈，無形中拱火：“看來這位客人真的很喜歡這個項鏈，先生您……”

謝筱靈漲紅了眼，緩緩報出一個數字：“450萬。”

話音剛落，顏慎語就輕飄飄道：“600萬。”

謝筱靈霎時倒吸一口氣，雙腿發軟，幾乎要暈倒在地。

600萬，真的太多了。

但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顏慎語把他的蕭正良搶走就算了，現在連他看上一個項鏈都要搶！除了幾個臭錢，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更何況，他謝筱靈也不差，他沒了錢還可以找爸媽要，再不濟，還能借着謝家人的人脈，在給別人牽橋搭線的過程中牟利。

想到這裏，謝筱靈莫名來了底氣。他伸出右手，再次比了一個一。

經理有些失望地說：“又加10萬？”

“100萬。”謝筱靈得意地擡起下巴，“我出……”

“夠了，”一直沉默的蕭正良突然開口，“項鏈我們不要了。”

謝筱靈的財務情況他清楚，更重要的是，這700萬投入他公司，就能暫時解去燃眉之急，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筆錢被他們争強好勝而糟蹋。

蕭正良考慮周到，他本以為自己是幫謝筱靈解圍，卻沒想到後者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不要了？”謝筱靈漲紅了眼，“你要把項鏈讓給顏慎語？連一條項鏈你都要讓着他？蕭正良，我看你心裏根本還沒放下吧……”

“別鬧了，”蕭正良眉頭一皺，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先回去。”

“我偏要買，”謝筱靈對經理說，眼睛卻看的是顏慎語，“我多出700萬買這個項鏈。”

他豁出去了，不管顏慎語報多少價格都會繼續跟，他倒要看看，顏慎語還會跟到什麽程度。

然而下一刻，顏慎語卻突然道：“那行，讓給你吧。”

謝筱靈：“？？”

“什麽？”謝筱靈還沉浸在戰鬥的世界中沒回過神來，難以置信道，“你、你不跟了？”

“啊，不跟了，”顏慎語語氣淡淡，“畢竟我腦子沒出問題，花800萬買這個麽項鏈。”

謝筱靈：？？

這意思是他腦子有問題？這又不是拍賣會，要不是顏慎語一直擡價，他會花800萬買這麽個傻逼玩意兒嗎？

還是說，這一切本來就是顏慎語安排好的？

謝筱靈轉頭看向經理，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你和他合夥騙我？！”

“騙你？”做夢發大財的經理突然被集火，磕磕巴巴道，“沒、沒有啊，我都不認識他……”

謝筱靈雙手按在玻璃櫃臺上，身體前傾逼問：“那他怎麽突然不跟了？”

經理一臉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

“這你可錯怪經理了，”顏慎語勾唇，慢悠悠道，“理由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願意花800萬買一個二流貨色。”

二流貨色。

他在嘲諷自己花了800萬，最後卻只能得手一個二流貨色。

謝筱靈雙手死死按在櫃臺上，手背青筋突起。

可惡！這一切都是顔慎語的陰謀！是顏慎語騙了他！他是故意的，要等着看他出醜！

但越是這樣，他越不能丢這個臉。

謝筱靈揚起下巴，心疼得幾乎在滴血，卻還要嘴硬道：“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就是願意為這個項鏈花800萬。”

顏慎語微笑，語氣真誠道：“那我恭喜謝先生如願以償。”

“是啊，千金難買心頭好，喜歡才是最重要的。”經理本以為這一單要黃，沒想到還有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他連忙拿出pos機，笑容谄媚道，“請問先生是現金支付還是刷卡？”

謝筱靈都想翻白眼了，這個年代，誰出門帶着800萬現金？這個臭經理，就是為了逼他拿卡付款而已。

“愣着幹嘛，付款呀！”見他幹巴巴站在那裏，吳雲「熱心」提醒，“還是說謝先生想打退堂鼓？”

“誰要打退堂鼓了？不用你說我也會付款。”謝筱靈從錢包裏掏出銀行卡準備付款，然而掏到一半他臉就黑了。

完了，他卡額度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