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來一陣極其古怪的……聲響。
喑啞的呻.吟、暧昧的喘息、吱呀吱呀的搖床聲一點又一點的傳來,方才兩人的心神分散自然沒怎麽注意,但這會兒一停下來,那聲音便逐漸清晰了起來。
老不羞。西門吹雪暗暗啐道。
那聲音似乎能蠱惑他的心神,方才他抓住小道士涼涼的手臂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舉動,那,聽到這樣暧昧不清的聲音,壓在骨血裏的藥力開始沸騰,蠱惑他的心智。
此時他尚能勉強清晰,但……該死的兩個老不死究竟下了多少藥?!
旁邊傳來的聲音。小道士臉一紅,不敢再聽下去,當下就将注意力放向了西門吹雪。
此時小萬戴感覺到西門吹雪身上的躁動越發的厲害,這人雖然一直隐忍着,但不知怎麽的,連帶着房間裏又好像熱了些。
“你還好吧?”小道士擔憂的問道。
當然不好。盡管西門吹雪心裏這麽想,但卻依舊不發一語的低垂着眸子,
小道士擔心再這麽下去會出事,當下想要拿過西門吹雪的劍給自己來一下,哪知他打算繞過西門吹雪的時候,卻因為對方身上的高熱而遲疑了一下,只這一下就被某個已經無法自控的人給抓住了機會。
小道士還沒反應過來呢,整個人天旋地轉,身上還壓了個西門吹雪。
小道士當下有點懵,對方呼出的熱氣噴湧在他的脖頸上,手甚至有些不規矩摸上了他怕癢的腰際,奇異的感覺突然襲來,當下就讓他身體有些發軟,但很快他渾身卻開始僵硬了起來。
本能的他感覺到了這事兒的危險性。
若是這會兒他是大姑娘,定然将西門吹雪當做采花賊,但兩人都是男的……隐隐的小道士也覺得其實兩個男的也行,比方說隔壁那兩位正在搖着床不停歇的左右醫聖。
不過就算是再遲鈍,小道士這下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想要脫身卻也是有一點難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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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小道士怕是壓不過西門吹雪,但今日的西門吹雪多災多難,功力就有些不夠看了。不過,永遠別小看一個中了□還“被投懷送抱”的男人的力氣。
小道士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就想點西門吹雪的穴道,但他的意圖很快就眼睛殷紅的西門吹雪識破,青年抓着他的手不放,不知怎麽的還抽空吃了些豆腐,小道士運氣狠狠的朝着西門吹雪捶了一下,他的手這才得了自由。
這時候的西門吹雪已經有點兒神志不清了,這人灼熱的唇瓣不斷的蹭過他身上露出的皮膚,他的身上也被西門吹雪的大手碾過不少地兒,這人還扯着他衣物的繩帶,正朝着他的裏衣鑽進去。
這哪裏留得時間給他說廢話,小道士雖然渾身被弄得不自在,也不知道被吃了多少豆腐,但他還是瞅準了機會,直接朝着西門吹雪胸前的穴道點了去,當下西門吹雪就不動了,但這一下,卻也是個下策,因為西門吹雪不能動彈過來,狠狠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西門吹雪的鼻子撞上了他的鼻梁,痛得小道士眼淚花兒當下就飙了出來,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可他不是還沒發應過來麽,這唇瓣又被磕了一下,一陣鐵鏽的味兒當下就開始在小道士的嘴裏擴散,在西門吹雪往一旁滑落的時候,又在他的嘴巴上蹭了好幾下。
小萬戴一掌把壓在自己身上的西門吹雪推開,舔了舔唇裏的血腥味兒,一想,這不對啊,他的嘴巴都磕出了血,當然不能浪費了。
本來他就是打算借西門吹雪的劍抹道口子的。
小道士喘着氣,也顧不上自己身上有些衣衫不整,坐起身就用手指往出血的那點抹去,可是他抹了好一下,總算發現自己在犯傻。
出血的傷口并不大,雖然還在滲血,但已然不多,而且對于西門吹雪來說,這也不幹淨。
小萬戴當下就停下了搗鼓,側身扯過西門吹雪的劍,開鞘,迅速的在自己的食指指尖抹了一下。
西門吹雪此時很痛苦,被點了穴的他血氣不通,總算有點清醒過來,這會兒還在懊惱自己失控時候做的事兒,雖然看着小道士不怎麽介意,可這還是讓他有點無地自容。
只是在他懊惱的時候,卻看見小道士不知在嘴巴裏抹什麽,小道士無意翻着他的嘴唇的時候,西門吹雪倒是看見了內裏的小傷口,某劍神下意識的明白了小孩兒想做什麽,但……
他下意識的用僅存不多的理智思考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抵觸的心,甚至有點想再嘗嘗小道士嘴唇的味道。
等等,一定是因為藥力還在影響他的心智。
西門吹雪眼珠子不受控制的轉向小道士,逐漸的落在了他有些腫起來的唇瓣。
只見小道士離他越來越近,就當他唇瓣與小道士的臉頰還有不到一寸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他的劍開鞘的聲音。
下一瞬,溢出血珠的指尖在他的面前晃過,接着那手指蹭開了他的唇瓣,塞進了他嘴唇裏。
溫熱的血液慢慢的在他的口腔裏擴散,軟軟的指尖蹭上了他的舌尖,這一下卻是不知挑起了他的哪條神經,讓他不受控制的吮吸了起來。
這大抵是他第一次在半清醒的時候吸人血,小道士的血似乎有股甜味了,順着喉嚨滑落,讓西門吹雪漸漸的清醒了起來。
小道士的指尖很敏感,若只是滴血倒不會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只是西門吹雪正吮吸着他的手指,舌尖不斷的蹭過了他的指尖,那溫軟滑膩的觸感撩得他心癢癢的,不知怎麽的總覺得身體哪裏不對。
小道士看了一眼臉色似乎開始正常起來的西門吹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點開了西門吹雪的穴道。
西門吹雪沒有別的動作,但他的指尖被舔.弄的感覺卻越發的變本加厲。小道士發現自己的氣血開始向上湧,不消說,他的臉上一定燒紅得厲害。
小道士試着将自己的手指抽出來,但只是輕輕的轉動,卻換來更猛烈的吮吸。
小道士:“……”
☆、心意
不僅如此,他的指尖還被輕輕啃咬了好幾下,可都沒怎麽碰上他的傷口。
這些微的力道若是知曉情.欲滋味的人當然明白此舉無異于挑.逗,但對于不識情.欲滋味不解風情的小道士來說,這會兒他心裏只有一種想法——
莫非他的血沒用?
但這沒道理呀,他既然也沒有事兒,吸了他血的西門吹雪應該也不會有事兒才對。
小道士心下一顫,正想出手給西門吹雪再次點穴之時,西門吹雪忽然放開了他的手指,小道士哪敢停留,當下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見血已經止住了,這才拿了條帕子出來擦了擦。
這會兒劍神大人正閉着眼調息,方才在飲了血以後他的呼吸已經沒有太過急促,又過了一會兒,他體內的躁動才慢慢的平息過來。
小道士聽得他的呼吸平穩下來,這才放輕聲問道:“你怎麽樣了?”
西門吹雪睜開眼,看着一臉擔憂的看着他的小道士,唇瓣嗫嚅了好幾下還是沒說出口,終究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小道士茫然的看着西門吹雪,點頭又搖頭,這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就在他困惑不解的時候,卻又聽見了西門吹雪相當壓抑的聲音。
等等,又不行了?小道士連忙将小帕子上的結解開,伸出手指又準備朝着劍神大人的嘴巴裏塞,卻看着西門吹雪朝着他搖了搖頭。
“不必,藥已解了。”西門吹雪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這是給隔壁那兩人看的,待會你點我的睡穴。”
經過西門吹雪這麽一解釋,小道士總算明白了過來,而他的心裏也默默的湧上了一陣感動。
這人想的的确比他周全,他哪裏想過這人會這麽做只為了給他掩飾,甚至想也不敢想,有一天會有人因為他而做如此尴尬的事情。
而這個人還是看着孤清冷傲的西門吹雪,或許用難以置信來形容比較貼切。
将心比心,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想到這一層,即使想到了,也未必會這麽做。
這麽一想,小道士心下越發愧疚。
“他們也許想知道你身上的百毒不侵能否包括春.藥,也許還想知道你能不能解開來。”
西門吹雪倒是知道這兩人對小道士沒有惡意,但是他的确感到了右擎蒼對他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惡意,盡管他倒是知曉,這些藥粉的确不會致命。
可是這也不妨礙他想給這兩人一劍封喉的心。
西門吹雪繼續隐忍的喘息着,心裏卻正将兩人千刀萬剮。
前輩怎麽了,他在這人栽了這些次數,二人早就寫進了他的黑名單,若不是小道士查的案子與他們藥與毒有關,這兩人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話說回來,若是小道士只對毒無感卻解不了春.藥,那現下兩人說不得就在床上颠鸾倒鳳春風一度了,那春.藥只管身邊有人,哪裏管是男是女。
西門吹雪咬牙切齒的想,他方才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時候差點做了某些錯事,雖說對象是小道士他心裏是無所謂,可是他哪裏知曉小道士是怎麽想的。
當然看着呆呆的表情,怎麽看也不像是介意。
西門吹雪愣了一下,總算知道哪裏不對了。
他這會兒沒有抵觸的心思,甚至還有些留戀那會兒手下柔韌的觸感,他那時候雖然沒能控制住自己,但全然失控卻是當他的手碰上小道士的身上的時候,那樣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加上情.欲逐漸上了頭,讓他徹底的放任了自己。
究竟這是怎麽一回事?沒有嘗試過情滋味的西門吹雪一時也有些懵了。
小道士哪裏敢再讓西門吹雪為他裝下去,在西門吹雪停了下來的時候,他當機立斷點了西門吹雪的睡穴,這才安下了心來。
西門吹雪平日裏聲音冷得很,在這炎炎夏日偶爾也會讓他有置身冰窖之感,哪像今日中了那藥以後的聲音,嘶啞壓抑卻帶上了幾分莫名的感覺,重點是這感覺讓他的耳根發熱,心跳加速不說,甚至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若是能早些離開他定然立刻就離開了,不然他還真是害得西門吹雪天天被暗算,以這人的脾性,說不得回頭就拆了這裏皮煎了這裏的骨。
既然事已至此,小道士當然希望西門吹雪的苦心沒有白費。
小萬戴想了想,趕緊往自己的手指上塗上金瘡藥,他劃過刀刃的時候傷口并不大,應該不明顯才是。
翌日早上西門吹雪醒得并不早,小道士一直等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看着西門吹雪的眼睑顫了顫。
直到西門吹雪睜開了眼睛,小道士才道了一聲“早”。
“身上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西門吹雪本來也只是中了一些春.藥,雖然藥性有些猛,但後來也被小道士解了。
他坐起身,試着運了運氣,不知怎麽的,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你的血……”
小道士不解的看着西門吹雪,之間他擰着眉頭,鄭重的說道:“除了迫不得已的情形,不要再用在旁人身上。”
小道士的血能救人,卻也是他的催命符,這一點現下毋庸置疑了。
他說的謹慎,只敢用耳語一般的聲音。
小萬戴心裏受落,他默默的點了點頭,忽然覺得自己的運氣相當不錯。
“就算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要随便亂用。”西門吹雪不放心的囑咐道,“江湖險惡,你瞅着此間的主人便明白了。”
小道士:“……”
早上西門吹雪一見着左右兩位前輩一直黑着臉,在左先生不停的撩.撥下,這才冰冷冷的回了一句:“多謝先生賜教,西門領教了。”
“客氣客氣,怎麽不吃早膳?我做得不好。”
“先生廚藝了得,只是西門無福消受。”
右先生打圓場道:“只是一些小玩笑,我們住在這兒苦悶,還請西門莊主你莫要介意。”
越看越覺得這人是僞君子。西門吹雪嘴角抽了抽。
小道士盡管明白這時候插嘴不好,但這時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晚輩也覺得二位的玩笑有些過了,昨夜那藥實在不像是玩笑。”
“什麽藥?”左先生裝傻道。
小道士面皮薄,這下也不知怎麽開口了,只道:“若是旁人,二位可就害了人家了。”
“兩位前輩切莫欺人太甚。”西門吹雪黑着臉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來此地便是為了解藥,我這也算是承了前輩的情,還了前輩的恩,請二位莫要再拖延,我們還需拿着藥去救人。前輩也請不要忘了先前答應了我們的事兒,若要看着我倆發誓,我們現下就能對天發誓。”
雖然西門吹雪這種态度,但兩位老人家看着卻不介意。
右先生忽然朝着兩人抱拳道:“我們說到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這陣子的事情我們向你們配個不是,這事兒只是我們看小萬戴有趣,牽連了你。”
左先生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當說了兩人的目的,“我們第一次見到小萬戴這樣的人,有些好奇,這是我們的不是。你若是待在我們的身邊,定然比你在丘道人那兒安全。”
小萬戴:“……”
這勸說還真是不遺餘力。
“晚輩在這兒謝過兩位前輩的錯愛。”小萬戴鄭重的說道。
右先生道:“行吧,那藥方子我們已經寫好了,今日的早膳可以放心食用,不必擔心。”
最後西門吹雪什麽都沒吃。
早膳過後,兩人一人領了一只走,小萬戴跟的是右先生,那人拿出幾張紙,上面的字跡倒是工工整整,“我們只把解藥方子給了你,切莫洩露了出去。”
“晚輩明白。”小道士恭敬的拿過手裏的方子,又看了幾眼。
“若是洩露了我們會知曉的。”
“晚輩……明白。”
“你與西門家的小鬼……”右先生一向說話爽直,這時候卻也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
“先生有話便直說。”小萬戴睜大眼睛,心裏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算了,當我沒提過。”
小道士:“……”您也還沒提好嗎?
小道士鬼靈精的很,這時候本能的感覺到追問下去有危險,也就點點頭,全當自己沒聽過。
反觀小道士的坦坦蕩蕩,莫名的他總覺得西門吹雪在與左先生談過以後似乎對他多了幾分回避,但此時左右先生拿出了已經準備好的藥,分別遞給兩人。
“這藥,應當可以解了其他人的毒有餘了。就當是我們對二位的賠禮了。”左先生道。
“這幾日打擾前輩了。”小道士客氣的說道。
“有空可以來看看我們。”右先生道,“若是小萬戴反悔了想做我們的徒弟,我們還是無任歡迎的。”
小道士:“……”
總算離了這條荒廢的村子,小道士第一件事就是入城将一部分的藥找人送給自家師傅還有李師叔,已經過了四五日,不知道那些人毒症如何了。
“現下我們應該怎麽辦?”小道士問道。
西門吹雪指了指東南方,“我們應了金九齡要回去,自然是先去找他。”
“那找到金九齡以後呢?”
“你不是有計劃了嗎?”西門吹雪斜睨着小道士,“不會又改了吧?”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那就這麽說定了?”
☆、30·金九齡很忙
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各位客官感受過了沒有?
反正小道士與西門吹雪是感受到了。
話說兩人安排好了藥的事宜,又因着荊州封了城,于是兩人就買了解“僞瘟疫”毒的藥材準備趕回僞瘟疫村,但兩人走到荊州城門邊上的時候,遙遙一望的時候才發現城門似乎是開着的。小道士覺得奇怪,一打聽之下才知曉朝廷已經将封城令撤掉了,這回他們倒沒有跟同一個人打聽——西門吹雪容貌出衆出手闊綽,很難讓人忘記,回頭人家一問兩人是怎麽出的城,顯然又是一麻煩。
兩人紮在人堆裏正打聽着呢,哪知西門吹雪就發現了金九齡獨身一人朝着城門裏走。
“我們進城。”西門吹雪提示小道士看着金九齡離去的方向道,“金九齡出現在此地兒,一定有他的目的。”
小萬戴自然沒有意見,兩人雖然拎着大包小包的,不過不遠處就是西門吹雪家的藥鋪,兩人分工合作,所幸金九齡進城以後踏踏實實的走路,沒有人家借人家的屋頂做通道,所以西門吹雪放好了藥材,很快就跟小道士在人家的屋頂上會合了。
兩人跟了一會兒,沒能确定這金九齡究竟想到哪裏去,但正當他們經過一條聚滿商戶的商業街的時候,一陣打鬥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了出來。
很快他們就發現金九齡的步子越邁越急,兩人心領神會,也不追着金九齡跑了,直接朝着那聲響處過去。
有的時候就這麽碰巧,他們循着聲響的方向過去,有人從聲響發出的聲音而來,這麽巧就迎面碰上了。
有殺氣。西門吹雪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拔劍的動作。
小道士定睛一看,那人還提着一把滴着血的劍架着輕功朝着他們而來。
西門吹雪拔劍必然見血,小道士不想他傷人,只好也拔.出了他的小木劍。
時刻準備着。
“西門兄,莫沖動。”小道士其實也只來得及喊出這一句話。
那人看見他們站在屋頂的時候雖然一怔,但随即卻也不閃不躲的朝着他們沖了過來,一看便是來勢洶洶。
小道士沖在了前頭,将西門吹雪擋在了後面。
只聽金九齡喊道:“小道長,莫讓他跑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金九齡聲音的刺激,那人不由分說的提劍朝着小萬戴刺來,但怎麽看也不像有章法的打法,而且每一招都朝着小道士的死穴刺來,這人的打法的确像是不要命了,因為在他攻擊別人的時候并沒有放手,一下便将自己的弱點暴露無遺。
只有近身,小道士才發現這人的身上早就染上了血,每每玄身,屋頂上便暈開一朵血花。
只是他的劍快也沒有章法,初始自然沾了上風,這幾下也讓接招的人自亂了陣腳,小道士倒是沒亂,就是他處處留了手,纏鬥了十幾招,卻也沒能将人拿下。
西門吹雪本來也打算參與當中,這人先出了招,他們一對二也不算人多欺人少,但小道士在他準備拔劍以後先祭出了他的小木劍,這一舉動便是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于是西門吹雪也就直接站在一旁了。
金九齡上來的時候,小道士已經從落入下風漸漸與那人打成了平手,若不是這人不要命的打法,小道士早就制住了他。
這人的武功雖好,但卻後勁不足,加之受了傷,再加上屋頂上已經站了三個高手,金九齡看明了形式,旋即朝着他喊道:“你跑不了了,還不快束手就擒?”
“金捕頭何不去助阿戴一臂之力?”
金九齡看了閑閑的站在一旁的西門吹雪一眼,哪知就聽到西門吹雪道:“我若拔這把烏鞘劍,必然見血,金捕頭是想活捉,還是屍體也照拿回去交差?”
金九齡:“……”
見金九齡加入了戰局,西門吹雪朝着小道士揚聲道:“阿戴,這裏就交給金捕頭。”
金九齡:“……”
與小木劍相比,自然是精鐵煉制的寶劍刺眼些,這人見另外一把寶劍加入,似乎就理所當然的轉移了目标,很快金九齡就與這人糾纏了起來,小道士看着自己似乎能功成身退了,也就真的把戰場交給了金九齡,自己退回了西門吹雪的一旁。
金九齡:“……”
于是金九齡不僅要獨自應對着瘋子,還要聽着後面兩人的竊竊私語。
諸如“這人不要命了嗎”、“看他的招式并不像是想逃走。”
倒像是……
“他一心求死。”西門吹雪道。
金九齡心一凜,差點就被刺中了肋骨,他一閃身,身上的外衣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若是西門吹雪說的是真的,那他就更讓他死了。
“小道長,助我一臂之力。”
“原來他打夠了。”小道士感嘆道。
金九齡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但這人聽到金九齡的話,速度又再次快了些。
西門吹雪補刀:“就是你不助他一臂之力,不出十招這人也必然敗于金捕頭的手中。”
金九齡:“……”
“但金捕頭想活捉。”小道士嘆了口氣,随手從兜裏掏出一銅錢。
他比劃了一下,看準了就朝着這人的面門扔了過去,這人雖然一直與金九齡你來我往,不過一枚從他正面飛來的銅錢他還是能注意的到的,于是他下意識的擋了一下。這人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這一擋小道士便抓住了機會,加了內力将第二枚銅錢朝着這人擲去。
金九齡不知小道士這一手,那劍差點沒剎住,只得硬生生的改了劍路,将本來朝着這人丹田的劍往他的右路滑了五寸,這才避過了這人的要害。
金九齡收了劍,将人鎖了起來把人交給了一旁的手下,這才走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西門吹雪與小萬戴的跟前。
“小道長好功夫。”
“金捕頭過獎了,最後金捕頭的一招卻是讓小道嘆為觀止。”
西門吹雪:“……”
“不知小道長與西門莊主怎麽會在此地。”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無辜道:“我們正好看見金捕頭來了着,想起先前的承諾,便找來了,哪想到碰上了這茬。”
雖然這解釋沒有什麽不對,但小道士必然只說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金九齡大致也能猜得出來,“果真是巧了,若是兩位尚未用膳,在下請兩位到隔壁的飯館吃一頓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道士的肚子的确開始奏樂打鼓了。
金九齡選了一個包廂,還在樓下的時候事先點好了菜,待三人落座,金九齡便直奔主題:“二位方才說起了承諾,是否已經将解藥配好了?”
“金捕頭無須擔心,這藥已經配好,只要你拿去混入他們的井水裏,不僅可以解毒,還能強身健體。”小道士想了想,又道:“你們若是渴了也可以喝。”
“如此甚好。”金九齡看着兩人。
“那藥我們放在了他家的鋪子裏了。”小道士攤了攤手,“只能勞煩金捕頭待會随我們走一趟。”
“你們不去?”金九齡詫異的問道,他一直以為這兩人想跟他合作,這樣的舉動,看着倒不像。
“這藥若是沒效,我負責。”西門吹雪沉聲道。
“我們還有點事兒要辦,”小道士面上帶上了愧疚,“西門兄的醫術了得,想來不會出了錯。”
金九齡推了推手:“切莫誤會,在下并非不信西門莊主,此次若非莊主幫忙,恐怕我們還不知有人存心借了瘟疫鬧事兒。”
“那就好。”小萬戴松了一口氣,“此事還需金捕頭多費心了。”
“小道長客氣了,這本就是分內之事。金九齡在此謝過二位的鼎力幫助,若是日後有什麽需要在下的地方,盡管說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麽我們就先謝過金捕頭了。”
金九齡選的飯館倒也還不錯,菜色素淨也不油膩,小道士吃飽喝足還打了個膈呢。不知為什麽,金九齡也沒去結賬,起身就走也沒人攔着。
小道士雖然覺得奇怪,不過想起了他在龜孫大爺那的記賬,想着金九齡或許也大同小異,說是他請,說不得就是六扇門結的帳。
三人并肩走到了西門吹雪的藥店裏,此時人不多,西門吹雪到了內堂,小道士則在前廳負責招呼金九齡,不多時西門吹雪拿着一包藥出了來,分量倒是明顯比他們拿來的少。
小道士眨了眨眼,并沒有說什麽。
西門吹雪交代了金九齡一些注意事項,就讓他把藥帶走了。
小道士這才問道:“我們帶來的時候可不少,”因為他們那時候沒打算進城,所以還多帶了一些,“這麽少,金九齡那兒夠用嗎?”
西門吹雪又拿出了幾包藥,“所以你不是打算跟着去嗎?”
小道士現在真有一種“知他者,莫過于西門吹雪也”的感覺。
但他卻不怎麽了解西門吹雪,這也是大實話。
其實西門吹雪也不甚放心,他們将藥給了金九齡,卻不得不堤防已經注意到金九齡在這裏行動的人使詐,所以小道士打算私底下查,他是舉手贊成。
兩人并沒有直接跟上金九齡,而是從另外一條路繞到了村裏。
不想卻被他們發現了一件事情。
金九齡的手下似乎正在轉移這些藥師的家屬,這又是……為什麽呢?
☆、突破
兩人本意是繞遠路進村,哪知道會在這條“遠路”上看見這茬,不遠處的幾個捕快正在将人裝車。
小道士越看越不對頭,戳了戳西門吹雪問道:“金九齡早就打算把人運走了?”
“他這麽做必然有他的原因,或許下毒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六扇門的舉動。”西門吹雪猜測道。
小萬戴眼珠子一轉,看來金九齡并非有意瞞着他們行事,只是見他們做了撒手掌櫃,便沒有将此事告訴他們。
道理上他能明白,如果他是金九齡,估計也不會将此事告訴自己和西門吹雪,不過他始終還是……“我對金九齡此人沒有好感。”
不知為什麽,小道士就是這麽覺得的,從第一次見到金九齡的時候就不大喜歡這個人,如果說還有什麽人給他同樣的感覺,也許就是他的師伯木道人。
這時候說這個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他卻對着西門吹雪脫口而出。
西門吹雪一怔,不知小道士怎麽挑這個時候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他看着小道士,卻發現小道士的表情并不像在說笑。
小道士說完也沒多加解釋,但西門吹雪本身就對金九齡無感,其實看他之前對金九齡的态度小道士應當就該明白他站的是哪一邊,就算小道士并不占理,西門吹雪也明白自己堅定的站在了小道士這一邊。
——有句話說的好,那啥就是盲目了,別真不相信。
“以後少來往便是了。”西門吹雪淡淡的說道。
後來小道士才發現西門吹雪的話裏指的還不止金九齡,還包括其他人。
但目前小道士還是沒有這樣的自覺,因為此刻他還為了自己多了一個可信的友人感到慶幸。
小道士瞟了一眼西門吹雪,只見這人依舊面無表情,但不知怎麽的,他看着這人就有一種可靠的感覺,他想,這也許是因為他打心底裏相信這個人了?
這一點讓小道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盡管早就知道這個人危險,但這人給他的感覺與金九齡、木師伯不同,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從一開始就想遠離這人。
只是到了今時今日,他最後的選擇依舊是信任。
他正想着,衣角卻被人扯了扯,其實無須西門吹雪的提醒,從另外一頭突然殺出的一撥人弄出的動靜就已經打斷了他的思路。
面前有一樹枝将他的視線擋了一些,小道士側身才能看清楚下頭的戰況,他的腳步些微移動,總算找到了一個适合的位置,可這卻讓他站得有些偏了,不過倒也不至于站不穩。
他還在微調自己的位置,下一刻卻發覺了自己的手腕被扯住了。西門吹雪給了他一個更好的支撐點——這人比他高出快一個頭,正好沒有被樹丫擋着的煩惱,于是小道士也放心的由着西門吹雪拉着。
不知西門吹雪是不是覺得拉着手腕不合适,沒兩下就朝着他的手掌握去,形成了牽手之姿。
下面的人打得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六扇門這次派出來的運人的捕快似乎都是高手,比起上回還需要金九齡打掩護、還有恐高症的那個小捕快要好太多了,至于來搶人的看着就有些遜色了,雖然是練家子,但是只打了一會兒,被制住的就有一半了。
在這種明知六扇門會贏的情況下,小道士與西門吹雪都沒有打算出手,不過變數很快就發生了,那些人并非空手而來,見打不過了,就出陰招。
趁着六扇門的捕快不注意,一人掏出了一個紙包,小道士見狀不對,正準備出手。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塊石頭朝着那人手上的麻穴打了過去,下手極其精準,當下那人的藥粉整包脫手,不過因為這人并沒有來得及打開,所以這藥粉果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金九齡的到來讓本來就一面倒的局勢越發傾斜,但這些人不願被活捉,已經有好幾個被壓在地面上的人咬舌自盡了。
金九齡想要制止卻來不及,當下也懊悔,怒聲告訴其他屬下捉住的時候立刻點他們的穴道,不要再讓他們尋死,只是這一下,卻惹來了一點反效果。
點穴二字像是鉗住了這些捕快的腦袋,反倒是縛手縛腳起來,這麽一來,卻讓本來就準備撤退的人找到了機會。
有人趁亂砸出了煙霧彈,用明顯壓低了的聲音道:“走。”
就在此時,旁邊忽然沖出一個人大喊道:“頭兒,你們在哪兒?沒事吧?咳咳咳咳……”
這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