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難道你沒有聽說嗎?”小道士狀似不解的問道,決口不提找到這解藥與他們有關。
金九齡眉頭皺了皺:“在下的确沒有聽說過,不知你們從哪兒聽到的消息。”
這明顯有試探的意思了,小萬戴這下有點不知所措。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西門吹雪冷冷的道:“江湖傳聞,你說在哪兒?”
小道士忍不住給西門吹雪點了個贊。
至于金九齡的反應也很直接:“……”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重點是消息來源正确嗎?要是不正确是不是得空歡喜一場。
可是他們來的時候,那群江湖前輩的确還是昏迷的啊,想他們六扇門這麽大的情報網絡,若是真的解了,他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我困了。”西門吹雪道。
西門吹雪的話裏毫無情緒,聽着就像是在陳述一句無關緊要的事。
“我也有些困乏了。”小道士打了個呵欠。
“真不好意思,小道不知道金捕頭的屬下恐高,不然也不會讓金捕頭将人帶上來。”
金九齡的屬下:“……”
難道他一直不看地下這事兒有這麽明顯嗎?
恨鐵不成鋼的金九齡:“……”
小道士朝着金九齡揮了揮手:“今日就這樣吧,我們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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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
兩人前腳走,後腳金九齡卻派人跟着他們,這一點金九齡倒是做得光明正大,還美其名曰留個人在他們身邊聽候他人的差遣。
“頭兒想請西門莊主為村民們解毒,若是西門莊主有什麽吩咐,只管喊在下便是。”這人跟上來的時候這麽說道。
小道士還有話想與西門吹雪說,自然不願意這人在這兒監視他們。
“你去同金捕頭說,小道與西門莊主既然今晚打算住在這兒,就沒有打算離開。”
那人一臉為難,看着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西門吹雪朝着面前這人冷道:“我們若是想走,你能攔得住?”
“請莊主與道長莫要為難在下。”那人苦着臉道。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無辜的說道“若是我們把你帶上屋頂,你自己能下來嗎?”
就是剛剛那個有恐高症的捕快:“……”
“不想今夜在屋頂喝西北風了,便快去找你的金捕頭,小道不說大話。”
已經有點摸清小道士脾氣的西門吹雪:“……”
這一語雙關倒是妙極。
但這小道士這時候也的确沒有必要說大話,不管是讓人喝西北風,還是承諾不離開。
“與他廢話,不如實際行動。”西門吹雪只說了十個字。
小道士當下歪了歪嘴角,笑得無比純良。
小捕快打了個寒顫。
而後西門吹雪與小萬戴在村子裏找了一間閑置的房屋打算在裏頭打盹,終于沒人來打攪兩人
不想這次卻是西門吹雪先開的口:“你還是打算自己查下去?”
小萬戴一屁股坐下,還沒坐穩就聽到了西門吹雪的話,小身板不小心就晃了好幾下。
“師傅有命,不敢違抗。”小道士也不瞞着。
西門吹雪看着小道士一本正經的臉,想告訴他這事兒的危險性,卻又不好拆穿他那能害死貓的好奇心。
見西門吹雪不說話,小萬戴開口問道:“西門兄不欲往下查?若是如此,便……”
西門吹雪自然是知道小道士下半句到底想說什麽,他舉起了一只手打斷了他的話:“阿戴,你可記得四年前你救我命之恩。”
這話是在告訴他會繼續陪他查下去?小道士立刻就領悟到了西門吹雪話中的含義。
這人說了“救命之恩”,似乎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那西門兄亦打算與我一起查下去?”
西門吹雪默默颌首。
不知為什麽,小萬戴心下有了幾分高興。
大概是因為方才他開口準備讓西門吹雪自行選擇的時候,他心中是不想這人離開的。
小道士忽然覺得有些玄妙,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百般不願與這人一道,但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他又覺得有這人一同行走江湖,倒是不失為一件樂事。
而且他們兩人總算運氣不錯,或許最後真的能勘破此案亦未可知。
“若是西門兄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這麽查下去了。”
西門吹雪看了小道士一眼,不說話。
“那我們還要不要把事情告訴金九齡?”
西門吹雪點頭道:“此事兒得讓他們在明面上查。”
“為什麽?”
“保命。”
小道士:“……”
這是恐吓吧?
從震驚恢複過來後的小道士細想一層,他知道自己武功不錯,但對方卻更是神通廣大,比如他能在不過幾日就讓江湖上這麽多的門派前輩中毒,甚至還不斷的把藥師綁走,甚至有組織有預謀的把他們的家人給事先放在了僞裝起來的瘟疫村。
之前金九齡曾經說過失蹤了的藥師有八位,比他們之前所知道的還要多。
他們下次還有什麽計劃他們不得而知,但想必又會是一轟轟烈烈又浩浩湯湯的計劃。
“莫非是魔教?”小萬戴喃喃自語道,可是這怎麽可能,畢竟他家掌門師伯也不知不覺的中毒了,魔教的人又是怎麽做到的?其實最開始的掌門師伯與他家師傅都懷疑武當山內有內鬼,但後來各大門派都有人中毒後,他們就對這個推斷有些懷疑。
“應當不是。”西門吹雪道。
“啊?西門兄這是什麽意思?”小萬戴不解道。
“前陣子西方魔教內鬥,教內元氣大傷,此時應當在休養生息。”西門吹雪如此分析道。
小道士覺得有理,他沒有證據,當然也不能硬栽在人家魔教的頭上。
算了,還是不要妄加猜測,若是他們有下一步計劃,總會露出馬腳。
“對了,既然證實了這裏的毒與左右先生丢失的毒有關,那他們有順帶着把解藥的方子寫上嗎?”雖說左右醫聖給他們的那張紙是放在他這裏的,可是小萬戴對那潦草的自己有看沒有懂,自然也沒怎麽研究過。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
“沒寫?”他以為那一大張這麽多字應該有寫吧?“那萬一以後還有新的毒出來,我們又得去找兩位前輩一趟?”
西門吹雪覺得“我們”二字尤其順耳。
“左右先生也說過,他們那些藥都是制出來玩兒的,有些還沒有解藥,他們又怎能把方子寫下?”西門吹雪頓了頓道,“再說了,那也算是他們的私房藥方,斷不會如此簡單的拿出來。”
小萬戴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并不想将問題複雜化,但……這問題怎麽簡單得起來!!!
“那你有把握給這裏的人解毒?”
“若是能找出那毒,應該可以。”
也對,西門吹雪也說給他幾日。小道士點了點頭,反正這事兒他不是行家,既然他這麽說了,自然是有他的把握。
翌日小道士天微亮的時候小道士就醒了,他一醒,西門吹雪也睜開了眼。
小道士聽到自己肚子打鼓的聲音,順帶着有些口渴。
西門吹雪倒是很講究:“先去洗漱。”
小道士乖乖的跟着西門吹雪走,他們一出門不久,就有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小萬戴瞅了金九齡一眼,又趕緊去尋井去了,西門吹雪自然也沒有搭理他的打算,金九齡見狀,只是不緊不慢的跟着兩人,連打招呼都免了。
直到小道士從井裏打起了半桶水,正想用來洗臉的時候,金九齡忽然開口阻止了。
西門吹雪走到小道士的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井裏的水,又拿起一旁的葫蘆瓢,舀起來嗅了嗅。
“井水有毒?”小道士忍不住問道。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
小道士:“……”
他看着金九齡道:“金捕頭方才喝住小道又是為何?”
金九齡眉頭皺了起來,卻也沒有回答小道士的問題。
兩人洗漱好,小萬戴用只有兩人的音量問西門吹雪:“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他大抵是認為那下毒之人會在井水裏下毒,但在這三條村裏只有這條村是安置藥師的家人。”
小道士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在村裏的井水下毒?那我們待會就到另外兩條村子裏看看?”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他忽然伸手抓着小道士的肩膀讓他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後偷偷拿出一瓶小罐子交給他。
“若是我中了毒昏迷不醒,你便将這藥喂給我。”他壓低聲音吩咐道。
小道士無聲的點了點頭。
西門吹雪身上帶了好幾個瓶瓶罐罐,他之前倒是沒見過這個瓶子。
“這藥可以暫時護着我的五髒六腑。”西門吹雪解釋道。
“放心吧,你死不了!”小道士拍了拍西門吹雪的肩膀,小聲的說道。
站在不遠處的金九齡驚悚的看着這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就在西門吹雪檢查了隔壁村的井水以後,很快就拿出了幾顆藥丸,将它們都化在了井水裏。
“就這麽簡單?”昨天不是才說要幾日嗎?
西門吹雪坦坦蕩蕩道:“我藥帶不夠,這些可以緩解他們的中毒情況,先用着。”
金九齡道:“西門莊主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在下。”
“我既然答應了你可以解,自然會做到。”西門吹雪道。
“在下當然相信西門莊主不會食言。”
“那我就與阿戴先行離開幾日,兩日後再見。”
金九齡:“……”
他還有公務在身,根本無法阻止這兩人,再說了他的輕功也自問趕不上他們,最後只好看着兩人眼睜睜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裏。
根據他們與左右醫聖的約定,今日返程的話,到的那天他們的解藥也應該做好了。
他們到的時候,差一點又着了這兩人的道。
好吧,還是只有西門吹雪一人。
所幸,他還是挺了過來。
果然如小道士所說,死不了。
☆、坑死爹的藥
那麽事情是怎麽樣發生的呢?
大概是因為雙方已經認識了——也曾經約定好了幾日後回來拿解藥,于是盡管西門吹雪還是有做一些“準備功夫”,可是還是不小心的跳進了左右醫聖這兒無處不在的陷阱裏。
至于小萬戴……還用問嗎?其實在西門吹雪倒下不能動彈的時候,他差點當了墊背,只是他一動,卻被人從後鞭子纏住了前臂,盡管他迅速的脫離了鉗制,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西門吹雪以頭搶地。
這姿勢……好像是被人刻意從後頭襲擊了。小道士瞄了地面一眼,果然看見了一顆圓滾滾的鵝卵石安靜的躺在地面上。
西門吹雪:“……”
小道士蹲下想要把西門吹雪扶起來,這次沒人來阻止他,而在他們身後響起了一把饒有興致的聲音:“喲,小萬戴,你居然又沒倒下嗎?”
小萬戴:“……”
他至今還不知道西門吹雪到底是怎麽中的藥,按理來說,他們進門的時候也沒沾上什麽東西,進來的時候這周圍的藥氣也不濃,要麽就是……小道士看了看地面,這看着沒什麽奇怪的黃土地上散落着某種能讓人不得動彈的藥粉?
右先生調侃道:“西門小鬼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栽了,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他能确定右先生是選擇性的遺忘了他裝昏迷的那次。小萬戴默默的想。
但這個話題顯然太危險,在場的三位都是懂藥的,就他一個門外漢,要是不盡快解釋或者轉移話題,那麽要暴露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他想了想,伸手将西門吹雪扶到一旁,又伸手拿出了西門吹雪的小藥瓶。
他正想擰開,只聽右先生道:“我若是你,現下絕對不給他亂吃藥。”
小萬戴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把藥給放了回去,他恭恭敬敬的給右醫聖行過禮,這才道:“右先生可是在笑話小道?”
“你說呢?”
“……小道以為我們已經與先生們約好,怎麽知道先生還會送上厚禮。”
“你不是沒收下嗎?”右先生毫不愧疚的說道,“我們這兒常年不見人,我們總得試試我們布下的防禦措施有沒有效吧?一個有效,一個無效,這可咋整?”
“有效”的西門小鬼:“……”
“無效”的小道士:“……”
他現在萬分确定,小道士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再厲害的解藥——諸如他們西門家祖傳的解毒藥也不可能對所有的毒物每個反應,小道士雖曾經解釋過他家師傅在出門前曾經給了他一顆解百毒的藥,但武當山如果有此等神物,早就被踏平了,還能留給小道士服下?
但如果這與什麽解毒藥無關,那麽也就只有一個可能——小道士的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西門吹雪又想起了幾年以前他身中劇毒的情況,那時候他的解毒藥瓶子沒打開,體內的毒卻解了,還有據小道士說已經解了毒的武當掌門石雁,再加上他們這幾次在左右醫聖這裏的情形,這麽一來……真相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小道士看着有些為難的說道:“這應當不是左右先生的藥的問題,而是小道本身在出門以前服用了師傅給的一顆解毒藥丸,想來才會對左右先生的藥一點反應都沒有。”
右先生很懷疑:“世上真有這樣的藥嗎?”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說道:“小道不知,但除此之外,小道想不出別的可能。”
右先生明顯不信,他真相繼續打探的時候,另外一把聲音忽然冒了出來,正是左先生,“你們來了?怎麽不進去?”
已經在地上被晾了很久的西門吹雪這下終于完全感受到了來自左右醫聖的惡意。
怪不得這兩人能湊在一起,分明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無疑,只不過一個還算是明目張膽,一個卻拼命裝無辜,看着是好好先生很明理,卻有意無意的默認了他家另一位的無恥行徑。
沒錯,就是無恥的小人行徑。
但真小人與僞君子,顯然都是不能得罪的類型。
若是可能,他們以後一定要與這兩位左右醫聖劃清距離,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就算有朝一日不得不見面……他也一定不能再倒下了。
就在這時候,西門吹雪聽到了一把與兩人想必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籁的聲音:“既然左右先生已經試清楚了藥性,不然就給西門兄解藥吧。”
“這是新藥,還沒起名呢。”右先生大大咧咧的攤手道。
小萬戴:“……”
他看了一眼眼睛正瞪得圓圓的西門吹雪,瞬間感受到來自這人一股又一股森寒森寒的冷氣朝着自己襲來,好吧,這本應是無差別的攻擊,卻因為兩人
“那,西門兄,恕我得罪了。”小道士輕而易舉的将西門吹雪扛了起來。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如此對待的西門吹雪:“……”
某人不是故意的吧?可……按照西門吹雪對某人的理解,某人絕對是故意的。
左先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道士:“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力氣卻這般大。”
小道士還有空閑的揮了揮手:“西門兄并不算重。”
西門吹雪:“……”
不要懷疑,西門吹雪正在思考等恢複過來踏平這裏,拆了他們的藥爐,毀了兩人的研究成果,再一劍封喉的可能性。
至于某道士,他回頭再慢慢炮制。
“那個,左先生右先生,真的沒有解藥嗎?”小道士把西門吹雪搬進屋,最後還是于心不忍的問道。
右先生揮了揮手:“你急什麽,他不是死不了麽?”
小道士有些着急:“可我們拿完解藥還有別的事兒,不能耽擱了。若是先生能夠立刻把解藥做出來,還是先把解藥做出來吧。”
左先生伸手戳了戳右先生的腰:“別逗他們了。”
有解藥?小道士眼睛一亮,面上的表情也豐富了起來。
這一下被安置在地面上的西門吹雪看不見,但站在小道士對面的左牽黃右擎蒼倒是看得清楚,小孩兒看着甜滋滋的,讓人好不歡喜。
右先生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道:“他又不是昏迷了過去,這藥性半個時辰後就會消失了。”
這下小道士也不管西門吹雪了,直接問道:“那左右先生,不知你們答應了小道的藥做好了沒有?這可是用來救命的。”
左先生微微笑了笑,面上卻又帶上了半分愧疚道:“看來西門莊主與小萬戴還得在我們這兒住一晚。”
“明日才能好?”小道士不解的問道。
左先生颔首:“是也。”
“那……”
“留下來罷,他的手藝不錯的。”右先生忽然說道。
“既然如此,那小道與西門兄只好打攪兩位先生了。”小道士抱拳道。
對了,還有一事。
小道士拿出了兩人所給的那張紙,“先生,我們此番前去查探,進了幾條被朝廷封鎖了的瘟疫村,但西門兄給那些已經昏迷了的人把脈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皆是中了毒,他們的症狀猶如瘟疫,但中毒者呼吸緩慢,不如瘟疫病人一般急促,不知先生能否一并将解藥做出來?”他想了想又道:“或者将這解藥方子寫下來。”
右先生拍了拍小道士:“你若成為了我們的徒兒,我們自然能把我們的一身本身教授與你。”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
而那一絲機會……
小道士有些抱歉的看着兩人:“小道已經拜師武當,自然不能再拜兩位前輩為師。”
“我就是要與那牛鼻子搶徒弟,他能奈得我何?”
小道士睜大了眼睛,莫非是他誤會了這人的意思?“小道承蒙兩位前輩的錯愛,實在是小道沒有一點藥理基礎,恐怕不能勝任,不若兩位另覓……”
“你不必這麽着急回答,再考慮一陣,待拿到解藥再答複我們。”左先生笑着開口道。
“你們先在這兒待着,吃飯了我們再喊你們。”兩人說着就相伴着離開,似乎是把空間留給小道士考慮。
小萬戴徹底呆滞了,他有些弄不清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他不過是想要藥方,怎麽就變成了這兩人要讓他拜師了?
他下意識的看着西門吹雪,卻發現對方雖然動彈不得,這人的神色現下頗為複雜,讓人無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小道士腦子有些混亂,最後索性坐了下來,屏息閉目打坐練功。
直到半個時辰後,西門吹雪身上的毒散了,小道士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道……我現下應該怎麽辦?”小道士欲言又止好一會兒,開口問道。
西門吹雪:“……”
“西門兄?”
西門吹雪又張了張嘴,卻半天沒發出聲音。
小道士呆滞了好以下,猶豫的問道:“……你不會不能發出聲音了吧?”
傳說中的連環藥性?
身體雖然能動,但還是有些虛軟的西門吹雪:“……”
小道士:“……不是說這毒解了嗎?”
看來這藥真是坑不死人不罷休。
☆、明了
若要問西門吹雪的心情,劍神大人方才就已經有将左右醫聖一劍封喉的心了,這會兒……你們說呢?
小道士很糾結,這根本就是讓他連商量的人都沒有吧?
“你說左右先生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們斷不會不知我沒有多少藥理基礎,就算真不知,但我方才也解釋過了,他們卻依舊……”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壺,随手沾了一點水就在桌面上寫了起來。
小道士走過去一看,只一眼就讓他的手開始發冷汗,心跳也在加速,只因西門吹雪寫到:“你的體質百毒不侵?”
“我……”
西門吹雪又飛快寫到:“你可以說真話,我不會害你。只需點頭與否。”
寫完,他目光堅定的望向小道士,他用手轉過小道士的腦袋,讓他也看向自己。
“相、信、我。”西門吹雪一字一頓的用嘴型說道。
小道士的眼珠無聲的轉了轉,最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西門吹雪面色一緊,又沾了點水,“他們應當也知道。”
莫名的小道士想到了試藥這兩個字,但想想也不對,他百毒不侵的話,根本試不出藥性。
但是他的血卻可以解毒,如果這兩位打算用的他的血做研究……
莫說他本來就不打算拜二老為師,就算方才有些心動,這時候小道士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若是他真的做了這兩人的徒兒,那他的秘密定然保不住,接下來也是一堆麻煩事。
“我的确無心做他們的徒兒,可是若他們執意如此……”小道士平日都挂着一臉甜滋滋的笑容在嘴角,就算偶爾犯愁也只是變成了一只小面癱,何時真的愁過,但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不妥。“如果他們對我說,不做他們的徒弟就不給解藥了怎麽辦?”
西門吹雪看了皺着眉頭的小道士一眼,忽然伸手摸了小道士的呆毛,不,額頭一下——雖然很快就撤了去,好像這事兒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他飛快的寫道:“你覺得你想太多了。兵來将擋。”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小道士苦着臉想道。
吃飯之前,西門吹雪總算恢複了一些力氣,可當他運氣功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小萬戴看着西門吹雪自己朝着自己身上戳了幾下,然後他就聽到了西門吹雪清喉嚨的聲音。
小道士:“……”
他明白了,西門吹雪不能說話根本是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右前輩點了啞穴,之前他功力沒恢複過來,所以根本就注意不到,如果他本人注意不到,那麽自己就更加注意不到了。
結論:某位老前輩真是童心未泯,不玩死西門吹雪真是誓不罷休,而他……自然也得小心。
西門吹雪忽然開口道:“若非需要他們的解藥,他們現在應該下去給閻羅王作伴去。”
相信他,他絕對能理解,如果不是他百毒不侵,那麽西門吹雪就是現在的他。
“你說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身體……”
“不是如果。”西門吹雪冷冷道,“他們每一次撒的藥你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不說他們,是人都會起疑心。”
“可是我不是說師傅給了我一顆藥……”
西門吹雪瞟了小道士一眼:“若是你熟知藥理,就應當知道世上沒有這樣的藥。”
小道士:“……”
“即使有,時限也不會這麽長。”
小道士:“……”
“這就是你懷疑我的理由?”小道士不解的說道。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四年前是你給我解的毒。”
小道士:“……”這就能看的出來,怎麽可能?
“也許我身上帶着解毒藥?”
“我那時候帶了解毒藥,”西門吹雪道,“但是你沒用,而且你并不知道我身上中的究竟是什麽毒。”
小道士徹底敗了,原來他露了這麽多馬腳出來。
“放心,”西門吹雪看他神情抑郁,沉聲說道:“有我。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都到了這份上,他最大的秘密也已經被西門吹雪識破了,這人這麽說,他也只能選擇相信了。
但與此同時,小道士也松了一口氣。
在武當山上,只有掌門師伯和他家師傅知道這個秘密,現在又多了一個人。
不,是多了三個人。
想到這裏,小道士臉也成了苦瓜幹。
“你不必太過擔憂。”知道小道士在想什麽,西門吹雪不擅長安慰人,好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
小道士有點不解的看着西門吹雪。
“若是他們真要威脅,早在方才就不會給你選擇,讓你有考慮的餘地。”
這麽一說也對,小道士心下略略的放松了下來。
“你若不想,也沒有人能夠迫你。”況且迫來的徒弟,這兩人會樂意嗎?
吃飯的時候且看二人的表現就是了。
其實西門吹雪分析的對,若是兩人真的想威脅小道士什麽,那麽從一開始就不會給他選擇權。
小道士身懷秘密,自小就被懶師傅千叮咛萬囑咐決不可對外人洩密,想也知道這個秘密若是被人發現,他早就被人分屍了,還能活在這世上?
這兩人看上小道士的确有自己的私心,首先小道士的确有一顆救人的心,顯然這是西門吹雪不可比拟的,不過更大的原因是小道士笑得甜滋滋的,一看就很好搓圓按扁,兩人沒有後代,若是小道士能夠做他們的徒弟,也算是一件賞心樂事。還有這第三點嘛……搶了丘牛鼻子的徒弟什麽的,一聽就很痛快。
而這些理由的重要性是由輕到重的順序排列的。
當然若是小道士知道這真正的理由,大概真得哭笑不得了。
左先生的手藝果然是極好的,大抵是知道他茹素,所以桌上都是香噴噴的素齋,那氣味兒,一嗅就讓人食指大動。
小道士上桌就吞了吞口水,直到左右先生讓他們動筷,他才老實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考慮清楚了沒有?”右先生一邊吃一邊問小萬戴道。
“晚輩考慮清楚了,謝謝兩位前輩的好意,萬戴還是不能接受。”
“那可真是可惜了……”左先生摸了摸下巴道。
“其實西門莊主對藥理頗有研究……”小道士看了一眼西門吹雪,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想繼續說下去。
當然他想說,人家未必願意讓他說下去——
“這西門小鬼就算了。”右先生揮了揮手。
西門吹雪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就像是沒有聽到三人的對話一般。
“前輩真的不能将解藥的方子給我們?”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小萬戴還是帶起期盼的問道。
“也不是不可能。”
“咦?”
“我們可以将解藥所需要的藥材分成兩半,一半給你,一半給他,只要你們在使用以前發誓不告訴對方有什麽藥材,這樣我們可以把方子給你們。”
“那……”小道士眼睛一亮,然後說了一句能噎死人的話——
“你們能不能把字寫得工整些?”
左右醫聖:“……”
晚上又發生了一件事。
在準備睡覺的時候,渾身開始發燙的西門吹雪終于發現了晚餐的食物有問題。
而且是很大的問題。
想當然的,小道士又逃過了一劫……
☆、春.藥不是中毒
雖說左右前輩的口味偏重,偏生小萬戴是個小饕餮,自然吃得津津有味,但西門吹雪口味偏淡,雖然菜肴可口,但吃得最多的還是其中最清淡的那碟。
起初倒也沒什麽,就是入睡以前,西門吹雪按着慣例練了一會兒功,體內經脈氣血運行之時,一陣又一陣的燥熱開始往下半身湧去,發覺不大對路的西門吹雪立馬停止了運功,但卻也阻止不了體內那古怪的躁動。
發現不對的小和尚立刻睜開了眼睛,只見西門吹雪額頭脖頸上正在發汗,雙眼睜開的時候帶上了赤紅,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呼吸也越發的急促。
“莫非你又……”着了兩位老前輩的道?小萬戴同情的看着西門吹雪,越發有點手足無措。
西門吹雪瞪着小道士,似乎在看某小道士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之前那些讓人動彈不得的藥粉他都能忍了,出陰招用獨門手法點了他的啞穴裝作是下了啞藥他也認了,就當幫這二人試藥性,現下他中的可是……
只是西門吹雪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兩人究竟是什麽時候下的藥。
如果是下在飯菜裏,他總不可能吃不出來吧?
下半身開始充血,那股熱氣開始在他的丹田聚集,這玩意兒的效用倒也明顯,只要運功,藥理擴散的越快。
他咬咬牙:“出去。”
“你是不是中毒了,身上有藥可解?”渾然不知危險的他立刻去拿了一點水,遞給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氣得牙癢癢,想着這水也是這兩人提供的,當下手一拂,小道士哪裏想得到西門吹雪會有此舉動,那杯子差點脫手,水倒是朝着地板灑下去。
然後——
水與地上的黃土結合後起了一層細碎的泡沫,一股白煙冉冉向上騰起。
——連環連環之後還是連環,只是藥性有點不同。
西門吹雪啞聲道:“閉氣。”
小道士:“……”
“我這就去找左右先生。”小道士着急的說道。
他轉身就走,西門吹雪卻抓住了他的手臂,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西門吹雪的手心灼熱,他并不單單只是握着他的手,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的手腕上以柔力摩挲。
有些古怪,手腕上帶來的微妙觸感讓小道士有些發怔,何曾被這樣對待過的小道士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可是最大的問題在于,他想掙脫卻無法掙脫得開,他看着不對勁,随即控制着力道将西門吹雪震開,“你中毒了,我這就去他們找解藥。”
“他們是故意的,你去找他們要解藥他們會給嗎?”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西門吹雪咬牙切齒道:“我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他們的春.藥,即使你們去找他,他們也會說無藥可解。”
第一次見到活的。
小道士這回兒真被殺得措手不及,他怔怔的望着情況越發不好的西門吹雪,以蚊蚋一般:“要不我幫你解……”
西門吹雪低着頭,聲音很低,“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他們的目的?”
就在兩人尚未想好對策之時,隔壁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