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走了，他留下來的調查也未必能順利。
西門吹雪忽然反瞅了陸小鳳一眼：“你今日與金九齡見面的事情确定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嗎？”
陸小鳳下意識的點頭，因為他來到京城裏雖然也時常跟着花滿樓出去蹭酒，但也沒特別聯系一些朋友，權當是陪着花滿樓來一趟了。
“如果不确定，我們必須盡快出去。”西門吹雪沉聲道。
“我這邊沒問題。”
西門吹雪颔首，“那我們盡快出去。”
這麽說來，金九齡那邊還是不甚确定，聯想起之前他們在瘟疫村的時候，金九齡身邊的內間，想來六扇門未必可靠，更別說丘萬戴根本就不信任金九齡這個事實。
陸小鳳在書架前面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還是表示書架上的經文順序有很大的不同。
“你确定有不同？”西門吹雪倒也不是想懷疑陸小鳳，但這人足足困在這裏五天，保不齊記岔了。
陸小鳳點頭，“肯定的，我那天進來的時候是為了躲人，但外面的人一直待了好一會兒，所以我也在這裏流連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窮極無聊之下，他在這邊把經文都掃了一遍。
西門吹雪掃過書架上的經文，随手拿起了一本倒着放的金剛經。
然後書架無聲無息的滑開了。
陸小鳳：“……”
西門吹雪往裏頭探了探，裏面有光，卻感覺有點森冷，陰風陣陣的吹來。
“看來的确有古怪。”陸小鳳放低聲音道。
陸小鳳走到西門吹雪身邊，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進去，“我進去探探，你繼續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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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随手拿出一本書就開了機關這種事情，陸小鳳自問不太能做到，他靠的是技術與推理，運氣通常都不打眷顧他。
西門吹雪點點頭，等陸小鳳進去以後，西門吹雪又在這裏晃了晃，他對于佛經典籍沒有特殊的癖好，卻看出了藏經閣裏有許多外面千金難求的孤本。
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西門吹雪與丘萬戴親近了許多，身上沾到了丘萬戴的很多莫名其妙的運氣，在剛才随手抽.出來的那本金剛經後，西門吹雪又成功破獲了一個新的機關，只不過這次不是一個通道，而是一個暗格。
暗格裏藏着許多書信，西門吹雪翻了翻，發現那似乎只是主持與一個得道高僧的通信記錄，除此之外，壓在最底的還有五六本梵文經文本，西門吹雪就是再犀利也真看不明白天竺的梵文，只好等着陸小鳳回來以後才能确定這些書信到底有沒有用。
陸小鳳去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回來，“下面是通道，”他只說了五個字，就被西門吹雪手裏的書信給吸引了注意力。
西門吹雪索性讓開了位置，讓陸小鳳自己去查。
“看不懂。”陸小鳳看了半天開口道。
西門吹雪：“……”
“有用？”
陸小鳳搖了搖頭：“若是有一個精通梵文大師在，或許有用。”
西門吹雪想了想，“我方才記下了這幾本經文的名字。”
陸小鳳驚奇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你能記住這些扭曲的梵文？”
“不過是死記硬背，還是可以的。”
“過目不忘？”
西門吹雪冷靜道：“我記下了幾封信的內容，回去再研究。”
陸小鳳：“……”
“我們可以從通道出去？”
陸小鳳點頭：“但最好不要，繞了一大圈，不過……”他忽然想起了剛才西門吹雪随手抽起一本書就找出了密道的事情，“不若我們還是下去一趟。”
西門吹雪自然沒有異議，既然都找出了這麽多不尋常的地方，就算表面上清理幹淨了，這麽隐秘的內裏總不會幹淨到底的。
陸小鳳倒沒有想太多，因為他剛才下去轉了一圈也沒有多少發現，所以也不抱多少希望。
只是陸小鳳沒有想到，與丘萬戴黏在一起有一段時間的西門吹雪的體質也變得有些奇葩了，因為同樣是轉了一圈，西門吹雪愣是另外一條通道給找了出來。
陸小鳳已經對西門吹雪拜服的五體投地，他與朱停識于微時，對于他的很多機關與奇思妙想都了若指掌，這裏的确有大部分都是朱停的風格，所以他自問已經把這裏給找了一遍，可惜西門吹雪簡直像是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光靠運氣就能将機關找出來這種技能他真沒有，但後來陸小鳳與丘萬戴同路的時候，卻發現丘萬戴的體質比西門吹雪還奇葩以後，已經徹底對兩人頂禮膜拜了，後來的後來，他有一次聽說兩人是怎麽找到左右醫聖，而且全憑着運氣找到了當初的那個地下水道以後，陸小鳳決定能遠離就必須遠離這兩人，主要是他已經算是事故體質了，這兩人不知怎麽的硬是比他高上那麽一頭，這怎麽了得！
若不是後來西門吹雪把丘萬戴帶回了萬梅山莊，兩人一待在山莊裏就好幾年，估計江湖在就被他們給翻天覆地整一回了。
陸小鳳瞠目結舌的看着地下放着許多箱子，他随手挑了一個打開，發現裏面放着
而西門吹雪随手打開一個，翻出的卻是一本名冊。
當西門吹雪把手裏的名冊遞給他的時候，陸小鳳：“……”
“這是？”陸小鳳翻了幾頁，卻發現裏面都是許多官員的名單，以及他們私底下所做的一些龌龊事情的記錄，有許多甚至可以稱得上秘辛的級別，更重要得是，“我們不會不小心端了的是六扇門的老巢吧？”
極樂門還兼職情報機構嗎？這上面所寫的事情，随便拿出來一件都是能讓這些大官吃不了兜着走的秘辛。
“看見這個了嗎？”西門吹雪随手指了指名冊上的标記，這個标記只有“卍”的一半，另外一半好像就是被切了一道一般，“這裏的幾本名冊上都有，看來就是極樂門的标記。”
“他們是怎麽得到這麽多情報的？”陸小鳳一翻翻了半本，“龜孫大爺都不敢說自己知道得這麽詳細吧。”
西門吹雪不負責任的猜測道：“極樂門本來就與朝廷有關。”
陸小鳳也想起來了：“夏寧汝。”
陸小鳳看着西門吹雪：“夏寧汝這些年深居簡出，根本就不是因為喪子之痛，或許根本就是因為極樂門？”
“……有可能。”
如果說極樂門與朝廷有關，那麽之前潛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也就說的痛了。
那麽極樂門之前的舉動到底是因為什麽？瘟疫村？綁架醫師？還有與六扇門對抗？與整個武林對抗？
似乎有什麽事情正在呼之欲出，但因為所處的地方不對，陸小鳳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安。
陸小鳳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夏寧汝說不定還與萬戴有關。”
西門吹雪：“……”
“你不信？”
“我不願。”
陸小鳳：“……”
這麽直白的人是西門吹雪？陸小鳳差點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不會是被什麽東西上了身吧？
“那就盡量避免夏寧汝與萬戴見面。”陸小鳳嘆了口氣道，他早就當丘萬戴是朋友了，如果真的證實了夏寧汝與丘萬戴有什麽關系，而夏寧汝又與極樂門挂鈎的話，那麽事情就不好辦了。
西門吹雪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們這次去參加壽宴也小心。”琴夕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很高，這一次是老莊主的八十大壽，江湖上肯定有好很多的，“你們出發以前，拿上我給你們配好的藥，有備無患。”
陸小鳳差點就被感動了，但想起西門吹雪話裏的含義，心裏的憂慮又總是化不開，特別他才剛發現西門吹雪的體質有點奇葩！！！
☆、默寫技能
兩人回來的時候天還未亮,陸小鳳是直接跟着西門吹雪走,他準備就在西門吹雪這裏蹭上幾個時辰,等到時間再去找花滿樓,這天晚上他們的收獲不可謂不多，但比較麻煩的是，他與花滿樓第二天就得離開這裏。
這裏明擺着一個問題,他們的情報溝通很可能不順暢。
不過他們現在除了保持聯系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不過熬了一宿，西門吹雪并沒有特別的疲态，反倒是陸小鳳還沒來得及得知原來西門吹雪也在就已經随便找了一間房間睡下了。
西門吹雪還不睡的原因很簡單，他雖然有死記硬背的能力，但對于陌生的事物,他不能太過于相信他的能力,還是盡早将東西畫出來以求心安。
早上丘萬戴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西門吹雪依舊在寫着什麽，他下筆飛快，似乎不加思考就能寫好出來。
丘萬戴走到他的身後，也沒能讓他擡起頭來。
他走近了一看，才發現劍神大人寫的東西無比艱澀，就算每個字拆開來他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卻讓他昏頭轉向。
一定是他還沒有完全醒的關系。
西門吹雪寫的全神貫注，丘萬戴也不敢打擾他，直接走到了另外一張榻子上打起坐來。
丘萬戴的呼吸吐納很細，感官也在他練功的時候變得越發敏銳，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裏傳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丘萬戴在那人踏入門口的時候收了功，睜開眼便看到了花滿樓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西門吹雪此時還在寫，花滿樓似乎已經聽到了揮灑運筆的寫字聲響，直接走到了丘萬戴的面前，朝他點點頭，“早。”
就在丘萬戴準備回話的時候，廳裏響起了西門吹雪有點沙啞的聲音：“好了。”
“咦？”丘萬戴下了地，不由得問道：“你究竟在寫什麽？”
“昨天我與陸小鳳找到的東西。”
丘萬戴：“……”
過目不忘神馬的最讨厭了。
“你們找到了什麽？”花滿樓坐了下來，神色平靜，西門吹雪寫的玩意兒他也看不到，所以只能發問，或者等陸小鳳告訴他。
西門吹雪找出了幾張，放在了花滿樓的面前，“這一份你拿着。”
丘萬戴呆：“=口=你寫了兩份？”
西門吹雪似笑非笑的瞟了丘萬戴一眼。
丘萬戴伸手翻了翻：“你寫的不是佛經的東西相關嗎？還有這幾個符號，看起來很想火星文……”
花滿樓問道：“火星文？”
丘萬戴面不改色的說道：“口誤，我想說的是番邦文，雖然不知道是哪裏的文字。”
西門吹雪解釋道：“是梵文。”
丘萬戴：“……”那就更看不懂了。
不過西門吹雪拿回來幹嘛，除非這玩意兒……“你認為他們用這幾本梵文經典做掩護，其實是用別的方法在通信？”
西門吹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道：“現在還不知道。”
丘萬戴表示，他沒有學過密碼學，這玩意兒看來只能靠西門吹雪給找出來了。
可是梵文經典與中文字要怎麽着，他興致勃勃的拿過西門吹雪手中的毛筆，開始一行一行的掃過這些被西門吹雪默寫出來的信件，然後他很順手的把上面出現的數字給圈了出來。
花滿樓神色依舊淡淡的，只是鄭重的将這些已經幹了的紙張收到懷裏，“若是有什麽消息記得告知在下。”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
丘萬戴的注意力還在紙上，這紙張上的數字雖然沒有什麽規律，但是說不定就真的有用，不過他也好奇昨天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究竟是遇到了什麽，所以便随口問道：“你們昨天除了看到這些信件還找到了什麽？”
西門吹雪不鹹不淡的說道：“極樂門很可能與朝廷有關。”
即使極樂門與夏寧汝有關，夏寧汝又與丘萬戴有些關系，但是因為他的語氣極其具有欺騙性，所以丘萬戴和花滿樓壓根就滅有聽出任何的不同。
只是下意識的反問道：“朝廷？”
“只是一個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西門吹雪看了一眼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陸小鳳，神色不變道,“極樂門很可能把持在順寧侯夏寧汝的手裏，至于其他的，可能還需要細查，當年順寧侯趁勢退下，不知是不是藏在了極樂門的背後。”
花滿樓的眉頭蹙了起來，他的确是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晚上，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如果朝廷與極樂門真的有關系，那麽極樂門攪亂江湖的行為就特別值得注意了，但極樂門俨然就是一邪教吧？這樣的組織真的與朝廷有關？
這是不是說明了朝廷為了對付武林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花滿樓暗自壓下心頭的不安，低聲道：“關于順寧侯的事情，我會親自去核實。沒想到你們真的找了不少”
陸小鳳輕咳了兩聲：“這完全得歸功于西門莊主，若非他的幫忙，我們現在肯定還是一無所獲。”
西門吹雪冷冷的看了陸小鳳一眼，陸小鳳卻沒有理他，只是把昨夜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說道西門吹雪随意抽.出一本書還有在他去潛入密道逛了一圈沒有發現後又找出了密道裏的另外一條密道，最後還找出了許多朝廷名單的時候，陸小鳳的語氣尤為奇怪。
丘萬戴聽到陸小鳳的話忍不住停了下來看了西門吹雪一眼，西門吹雪此時正在看着他，他的眼睛裏到沒有多少情緒，但莫名的。丘萬戴就覺得西門吹雪好像是在瞪着他。
“咳咳，西門兄觀察入微。”丘萬戴連忙給西門吹雪點了個贊。“看來我們要好好研究，不能辜負了你們連夜遭到的東西。”
陸小鳳怔了怔，心想這絕對不是觀察仔細、必須是運氣的問題。
花滿樓想起了那份官員名單，多問了一句。
西門吹雪淡然道：“剛才已經交給了你。”
花滿樓、丘萬戴：“……”
陸小鳳睜大了眼睛：“西門吹雪你都默寫出來了？”
花滿樓拿出了剛才收好的那幾張紙遞給陸小鳳，“你收着吧。”
陸小鳳翻了翻，目瞪口呆的卡着西門吹雪。
“既然西門兄已經把東西都交代妥當了，其他的我們在路上說。”花滿樓大概算了算時間，發現他們差不多應該回花家別院啓程了。“萬戴，你也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西門吹雪周身的氣壓
丘萬戴呆滞了，很直接的問道：“我與琴夕山莊一點交集都沒有，為什麽要一起去？”
“武當山肯定有人會去，”陸小鳳倒是明白了過來，“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問題。”
可是還是哪裏有不對吧？而且他和西門吹雪早就半綁定了，這人肯定不會讓他跟着這兩人走啊。
“他不去。”西門吹雪代為拒絕。
丘萬戴點了點頭：“你們去吧，我和西門兄還在京城轉轉。”
西門吹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我與陸兄剛說的藥來不及配，你們先拿着這些，”他拿出了兩個小瓶子，指着黛色那罐道，“這瓶可以可以護住心脈，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而紅色那瓶，“陸小鳳你以前也吃過，提前吃比起中了毒吃下要好。”
兩個小瓶子除了顏色不同，大小與形狀都是一樣的，所以這藥也只能給陸小鳳拿着。
陸小鳳忙不疊的收了起來，與花滿樓一同對着吹雪道謝：“多謝西門兄贈藥。”
“只是有備無患。”西門吹雪沉聲道。
丘萬戴攔了西門吹雪一眼，總覺得他這句話話中有話。
“那我們就回去吧。”花滿樓淡淡的開口。
“好。”陸小鳳也不多耽擱了。
兩人相攜離開過後，盡管已經聽了陸小鳳說了他們一晚上的奇幻歷程，丘萬戴還是有許多問題想問，其中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夏寧汝究竟是誰？你們是怎麽發現他的？”
西門吹雪頓了頓，面無表情的答道：“夏寧汝就是順寧侯爺，只占着侯爵的銜頭，沒有實際的封地，所以這些年都在京城，只不過這人深居簡出，也不理朝廷之事，所以并不為天下百姓所熟知。”
對于丘萬戴這種對于朝堂沒有什麽感覺也不想去了解的人來說，他最多也就知道當今的皇帝是誰，至于其他什麽王爺侯爺大将軍他還真的大部分都沒聽說過，或許他認識的人當中，最接近朝廷的顯然就是金九齡了。
“可是極樂門的手段如此極端，怎麽回事朝廷的人，你們不會是搞錯了吧？”
西門吹雪言簡意赅的他們發現夏寧汝的經過說了一遍，“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或許極樂門就是以此作為掩護也不一定。”畢竟誰能想得到用處這種手段的人是朝廷，就連丘萬戴都不相信，可想而知這事具有多少迷惑性了。
丘萬戴若有所思的看着桌面上的一些通信以及他圈出來的數字，“或許我們把這些破譯出來，就能有所發現也不一定。”事關上面的數字真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一些。
“如果真的與朝廷有關，那這次琴夕山莊老莊主的壽宴豈不是很危險？”丘萬戴忽然想起了剛才西門吹雪所說的有備無患，“畢竟這麽多的江湖人……”真的很好下手啊。
西門吹雪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拍，反而轉移了話題道：“昨天你的藥弄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