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是要再探,應當由我帶路。”說着他将地下道裏的機關描述了一遍,其中兇險處他也沒瞞着,“我已經探過一次,就算我将這些悉數說給你們聽,到了當場你們也未必能将其一一破解,還不如我去。”

丘萬戴看着陸小鳳眼底下的烏青,不贊同道:“陸兄應當好好休息才是。”

花滿樓也勸道:“此事不急,現在知曉淨土寺有貓膩,不若就等我派人将淨土寺的底細挖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陸小鳳也趁機休息一番,養精蓄銳。”

丘萬戴一聽,“還是花兄想得仔細,極樂門已經深埋在了江湖好些年,也不差這一兩日,”只是,“現在我最擔心的反而是就算我們想去挖淨土寺的底細,也未必能得手。”淨土寺到底藏着什麽秘密他們不知曉,可是如果它真的藏着極樂門的大秘密的話,那麽就算花家勢力遍天下,也未必能從中挖出一二來,不過總比他們像盲頭蒼蠅一般繼續亂撞的要強。

前些時候他們就一直在到處撒網,雖然還真的讓他們撞上了許多情況,但還真的不能就此這麽下去,碰運氣可以,與此同時還得有目标的碰運氣,更何況他們現在碰上的可不是什麽一般的人或者一個龐大的組織。

丘萬戴心裏總有不安的,這樣失控的感覺是他沒有恢複記憶以前沒有過的,他以前不知道這裏是陸小鳳的世界,所以對于許多事情依靠直覺行事,現在知道了,卻發現這裏的劇情有他未知的情況存在,這一點讓他尤為忐忑,特別是這次的對手還不是陸小鳳裏的任意boss的情況下。

這些天丘萬戴每日都早早起身勤練武功,他這并不是臨時抱佛腳,而是在以前的基礎上再加上以前對招式的理解,重新增進武功,強健體魄,以前他沒碰上像李連音這樣牛叉的人(西門吹雪不算),現在不同了,在他明知道只要他努力就能進階成這個世界高手行列的情況下,他還不好好練功,那可真是罪過了。

更何況現在他們也算與陸小鳳和花滿樓結盟了,他可不能拖兩人後腿。

四個人又商量了一小陣,西門吹雪就拉着丘萬戴回去了。

在兩人回去的路程中,丘萬戴莫名覺得有點不對,雖然西門吹雪一貫清冷,卻很久不如今天一般一言不發,“你在想什麽?”

西門吹雪倏然加快了速度,只說了兩個字:“機關。”

機關?丘萬戴想起了剛才陸小鳳嘴裏所說的那些朱停所設計的精妙絕倫的機關,盡管他以前也在很多武俠小說甚至是在一統江湖裏看見過不少的機關,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朱停無愧于陸小鳳世界裏做機關的第一人。

但西門吹雪真的是在想這件事嗎?

丘萬戴看着西門吹雪稍稍遠了一點的背影,忙不疊的跟了上去,不然這人為什麽跑得這麽快。

西門吹雪沒說實話,比起朱停的機關,他對于陸小鳳嘴裏所說的那個與丘萬戴相似的小孩更看重些。就算丘萬戴自己也說了天下的人有着相似面孔何其多,卻有一種感覺讓他不能掉以輕心。

他知道丘萬戴對于五歲以前的記憶沒有,據聞他的師傅丘道人将他撿回去的時候小孩兒渾身是傷,丘道人是廢了好些精力才将小孩兒救起來了,誰能對一個五歲小孩下這樣的狠手,這一點的确很讓人懷疑。只是這樣并不夠,畢竟湖廣與京城俨然已是天南地北,要說這而其中有什麽聯系其實說不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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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關系,還出現在他們所懷疑頭號目标的淨土寺,這其中如果沒有貓膩最好,若是有,那麽最讓人擔心的是,丘萬戴與極樂門裏的人可能也有牽扯。

當然現在想這些還是為之過早,所以西門吹雪根本沒有打算說與丘萬戴聽。

在花家別院裏,陸小鳳和花滿樓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喝茶,陸小鳳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花小七,你說那個與萬戴相似的人會與他真的有什麽親緣關系。”

“萬戴不是說了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嗎?”

“可是我看見那個小的時候……總覺得那小孩兒與萬戴絕對有關系,”陸小鳳有點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不管是眉眼,還有那甜甜的小表情,若是丘萬戴再小一些,不如現在已經長開了的模樣,可能會有八分相似,“若是那就是萬戴的親人,你說他會不會像認回他們?”

“此事若是他自己有興趣,他自然會去查,你也不必替他憂心太多。”花滿樓一臉淡然,“這個只能看萬戴的意願,旁人不能替他做主。”在花滿樓看來,這是丘萬戴的私事,之前聽丘萬戴不在乎的聲音,大概也沒有想過會因此而找回什麽人。

其實并非丘萬戴淡漠,而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從哪裏來,所以就算在這個世界上找回了這具身體的親人,也不是他本尊的,他這時候生活得很好,十幾年都這麽過來,要是突然冒出個什麽親戚之類的人,他反而會不習慣。

他們更何況他是真的覺得,就憑一張臉的幾分相似,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麽。

此時,陸小鳳聽了花滿樓的話也平靜了下來,花滿樓的眼睛看不見,不能親眼看見那個小孩兒的相貌,如果丘萬戴能親眼看見那小孩兒,說不定他想得會比自己還要多一些。

反正他們現在的重點也不是丘萬戴的親戚,而是極樂門,其他的,留給西門吹雪去頭疼就是了。

當然有的人這麽想,有的人卻不這麽想。

比如金九齡。

金九齡這天給淨土寺添了點香油錢在此住下,自然不能就這麽浪費了機會。

在一小和尚給他登記入住名冊的時候,金九齡趁機将這入住名冊給看了一遍。

他在其中看到一個十分熟悉卻又能說相當陌生的名字,夏寧汝,而跟在他的名字後頭的人名叫夏勤。

興許天下叫夏寧汝的人不知凡幾,但讓金九齡感到最為熟悉的卻是在朝廷內幾乎沒有實權,卻始終占有一席之地的順寧侯,此人在京城也算得上深居簡出,由于六扇門與之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所以就算金九齡在京城這麽些年,也無緣見此人一面。

但不知道為什麽,從金九齡看到這個名字開始就認定了這個名字就是那與丘萬戴相似的兩父子的名諱。

至于此人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順寧侯,也許得讓他回去查查才能知曉。

如果他沒記錯,順寧侯的确有一個兒子叫夏勤。

但是他印象中,并沒有順寧侯信佛的記錄,不過此人低調得近乎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就算情報有缺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金九齡查的時候,順帶翻了一翻前頭的記錄,這本冊子記錄了三個月以內的香客的姓名,很快他就看出了夏寧汝來此處的規律,夏寧汝此人的确是淨土寺的常客,幾乎是每十日就來一次,而且每次都會住上一到兩個晚上,但似乎也沒人知曉他的身份。

不過此人的房間則是固定的,似乎淨土寺的人已經習慣了他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所以給他留了一個房間。

金九齡此前已經摸清了這裏房間的規律,男客都在東廂,淨土寺并不算大,所以他們的房間也挨得不遠。

但這并不能說明任何的問題。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像是在做無用功。

金九齡并不氣餒,他的直覺一直在告訴他此事并非眼前所見的簡單,只是他還沒能想通其中的關鍵之處,所以看起來還是一團迷霧。

金九齡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問題,卻也在猶豫要不要夜探一探淨土寺,畢竟他所住下來的目的就在此,可是當他看到夏寧汝這個名字的時候,卻真的退後了一步,暫時不欲往前。

夏寧汝,夏勤,丘萬戴,陸小鳳,淨土寺,這些看着并沒有關聯的名字,到底有什麽關聯?還有花滿樓,據說花滿樓這些天都在會客兼談生意,但他們到來的時機太敏感,讓金九齡不得不将這些人都關聯起來。

如果能證實夏寧汝就是順寧侯,那麽他就或許可以從陸小鳳那裏得到一些情報。

至于夏寧汝這裏,不如等他離開了此處,他再派人來淨土寺查探,畢竟如果此人真的是順寧侯,他定然不能直接得罪此人,免得整件事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

金九齡在心裏大致敲定了一番,接着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睡去,翌日他起了個大早準備離開,卻發現有人比他氣得更早。

本來金九齡打算點個頭算是打了招呼就離開,卻聽見此人忽然開了口:“金捕頭,這裏的早點不錯,不若留下來一道享用,再回去?”

☆、早上

金九齡轉身,面不改色的鎮定道:“閣下是?”

昨日他在登記的時候用了化名,就是在賭這人不是傳說中的那位,也賭這人不認識他,沒想到他最後還是着了道,幸虧他還有後招。

“金捕頭不認得本侯也是應該,怪就怪本侯極少出現在人前。”

金九齡點了點頭,極其自然道:“果然是順寧侯爺,侯爺在上,恕微臣有眼不識泰山。”

既然夏寧汝承認了他的身份,金九齡垂眸,把昨日所想之事又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不知者不罪,”夏寧汝露出一抹無害淺笑,臉上那雙梨渦給他本人增添了一種甜滋滋的味道,盡管這人看着已經年近三十年華了,卻也帶出了孩童般的味道,“方才本侯的提議如何?”

“能與侯爺共進早餐,是金九齡的榮幸。”金九齡稍稍欠身,施了一禮。

夏寧汝與夏勤坐下後,金九齡才坐在兩人的下首。

來到淨土寺自然也只能吃素,金九齡對于早點不大感興趣,讓他當然感興趣的,當然是面前這位他都沒有見過,卻直接把化名了的他認出來的順寧侯。

淨土寺的效率也很高,很快桌面上就上了四五小碟醬菜,還有三碗梗米粥,一碟花卷饅頭,最讓金九齡驚訝的居然還上了一些糕點,金九齡瞄了一眼,大致看到了棗糕、艾窩窩、綠豆糕與豌豆黃,菜色不多但也不算少,比起一般寺廟是多些,但比起外頭的精致早點還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況且金九齡的口味偏重,喜歡吃肉多于素,只是在這清涼的早秋,有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梗米粥,倒也還是不錯的。

在金九齡看來,淨土寺的早點并沒有什麽太大的特色,也談不上順寧侯口中的不錯,想來這人是為了将他留下才這麽說的,但是當他随意的夾了一塊棗糕放入口中以後,那剎那的香甜融入早上本就寡淡的口中,帶來的滋味兒享受讓人留戀。

“怎麽樣,本侯沒有介紹錯吧?”夏寧汝見金九齡在吃下了一口棗糕過後,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中帶上一絲驚豔,便笑道,“淨土寺的早點,雖然說不上精巧細致,卻在粗犷中帶上了幾分直爽與清淨,吃下極為順口。”他又指了指放在面前的一碗梗米粥,“此粥綿密香糯,所謂的入口即滑,再配上這些淨土寺特制的醬菜,可謂是一絕。”

金九齡自問是一個對生活質量要求甚高的人,卻沒有像同夏寧汝一般連帶着精神也追求上,他順手夾了一點醬菜,這裏的醬菜醬瓜不知放了什麽調料,只是稍微往粥裏一拌,就讓兩者很好的結合在一起,醬菜瓜是脆爽鹹鮮,粥拌上了醬菜的味道後帶着點鹹味兒,像是他這種基本不怎麽吃素的人,都基本被折服了。

金九齡不得不贊同道:“淨土寺的師傅們果然好手藝,可謂是卧虎藏龍。”

夏寧汝一邊與他說話,一邊照顧旁邊的小夏勤,小世子吃得規規矩矩的,只是偶爾夾不了的醬菜要夏寧汝幫忙,看起來是乖巧伶俐。

金九齡怎麽看怎麽像是另外一個縮小了的丘萬戴坐在他的面前。

有的事情不能就這麽拖着,金九齡決定反客為主:“不知侯爺是怎麽認出微臣的?微臣昨日可是用了化名……”

“金捕頭名滿天下,本侯又如何不識?”夏寧汝笑道。

金九齡一臉誠惶誠恐,“微臣謝侯爺賞識,”他主動說起了自己用化名的原因,只是聲音不高,也幾乎只是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夏寧汝說道,“微臣此次前來,是想前來請這裏的主持方丈做一件事兒的,想必侯爺也聽說了此次金九齡前往湖廣的事兒,一路上亦是兇險萬分,此番更是因為一些人的私欲,徒增了無數條冤魂,微臣便想着四處探看京城馳名的寺廟主持的本事,總是想一個最本事的,能真的為這些個冤魂超度,早日入輪回。”

夏寧汝沒有說話,金九齡暗道不好,立馬補救道:“請侯爺恕罪,微臣這話掃了侯爺吃早點的雅興。”

夏寧汝揮了揮手:“無妨,你亦只是憂國憂民,心系社稷,我朝有爾等忠臣,是我朝之福。”

金九齡看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才道:“謝侯爺。”

金九齡果然沒敢繼續這個話題,兩人倒是救着最近在京城裏發生的趣聞進行了探讨,金九齡聽着聽着有點不對味兒,既然夏寧汝身為順寧侯,自然不大可能沒有自己的勢力與情報,但這個人似乎很熟悉他的一舉一動,但金九齡确認自己從來沒有與這人打過照面。

他雖說不是過目不忘,但夏寧汝這般人物,自然不可能在那些個路人甲乙丙丁之列。

此人果然不簡單。他最怕的就是,此人敵友不明,萬一這人是敵,那麽他已經在明面上露了出來,基本上已經連帶着六扇門也無用了。

用過早點,金九齡趕緊對順寧侯告辭,此人沒有說任何暗示性的話,但金九齡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甚至連派裏六扇門的人繼續查淨土寺亦不敢,可線索就此斷掉,他絕對不甘心。

金九齡想了想,想用秘密通訊的方式讓陸小鳳來他這人一趟,而後他擔心身後有人跟着他,所以也不敢立刻就通知陸小鳳。

六扇門曾經有人派來的卧底,而且這人已經暴露了身份,不過問題是,六扇門裏只有這一個卧底嗎?金九齡表示懷疑。

☆ ☆ ☆

清早醒了個大早的人并不只金九齡,在街頭賣早點的小販,擔柴來賣的樵夫,拿着帶着新鮮河鮮來賣的漁夫,吱吱渣渣吃蟲兒的小鳥,當然還有已經下定決心發奮練功的丘萬戴以及某個作陪的劍神大人。

丘萬戴的劍法并沒有生疏。

他只不過稍微熱了熱身,就已揮灑自如,得心應手,這些動作早就刻入了他的腦子裏,也不止是不是之前在一統江湖裏下了苦心的練習,到了武當山以後他學得特別快,加上勤奮練習,心無旁骛,很快就趕上了許多人。

他的招式自然是沒問題,但他的弱點就在于他的功力尚欠了些火候。

西門吹雪與他對招的時候并沒有放水,也算是步步緊逼,丘萬戴的輕功早就爐火純青,再配合上他的太極劍法,兩人如風一般的你來往我的過招,好不過瘾,那速度若是讓尋常人看見了,定然晃花了眼。

丘萬戴的太極劍法實則是以慢打快,但他此時不得不被西門吹雪的劍法牽着鼻子走,所以沒打了一會兒,丘萬戴出現了微微喘氣兒的症狀。

西門吹雪一邊打一邊指點道:“調息。”

只不過簡簡單單兩個字,丘萬戴幾乎是立刻就領悟到了西門吹雪的話,他着重于呼吸吐納,調整了步伐與出劍的速度,逐漸找到了真正太極劍法的應對之策,但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西門吹雪果然是一個相當好的……好吧,陪練,當然沒有多少人有這個榮幸讓西門吹雪陪練。

丘萬戴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不過在他看來,西門吹雪這兒做當然是應該的。

“啪啪啪——”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兩人同時收了劍,停下裏的時候,院子外傳來了幾聲鼓掌的聲音,“一早上看到這麽刺激的畫面,真是讓我大飽眼福了。”

丘萬戴囧了囧,什麽叫刺激的畫面,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味兒。

西門吹雪依舊沒有說話,臉不紅氣不喘兒,只是額面上沾上了一些汗珠子,于是丘萬戴努力平複的呼吸,招呼道:“陸兄,早啊。”

“不早了。”陸小鳳一屁股坐下,“現在已是巳時三刻。”

“咦?”丘萬戴想了想,他起床的時候是卯時初,沒想到這麽快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看來陸兄休息得不錯。”

“比起早睡早起的人來說還差得遠,兩人好興致。”

丘萬戴臉色有點紅,腼腆道:“有西門兄的指點,我想這些天應當會有不小的進步。”

陸小鳳來斷然不會閑話家常的,丘萬戴想了想:“陸兄,你來是不是有什麽消息?”

陸小鳳“嗯”了一聲,卻又道:“不急,想來你與西門兄還未吃早餐吧?不如先用上,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丘萬戴正巧餓了,趕緊贊同這個提議。

陸小鳳此刻看來精神奕奕的,不過就他一個人前來,花滿樓呢?

“花兄呢?不會還在睡吧?”丘萬戴随口問了一句,

“怎麽會,”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這個人生活規律得吓人,據聞今天一早起來就去巡鋪子了,我起床的時候連他面都沒見着。”

“哦哦,看來陸兄應當向花兄學習學習。”

丘萬戴淺淺一笑。

陸小鳳怔了一怔。

西門吹雪的臉黑了一黑。

“陸兄?”丘萬戴不解的看着陸小鳳。

陸小鳳想起了昨天花滿樓關于尋親的話,不由得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尴尬,“其實我還真是剛起床,還真的有點餓了。”

丘萬戴:“……”

陸小鳳,你還是直接把你今天到來的目的說一遍吧。

丘萬戴搖了搖頭:“陸兄是打算今日帶我們去下面探路的?”其實他也覺得早些去就能早幾分占得先機。

西門吹雪不易察覺的皺眉道:“你練劍,我去便是。”

好像西門吹雪昨天的确是有說過這一茬。

☆、配藥

丘萬戴就是沒明白為什麽西門吹雪并不想讓他去,他的身體早就好了,現在也在積極的練功,比起過往他的武功不說精進了不少,但還是有了不小的進步,特別是他恢複了記憶以後對于太極劍法的“頓悟”,西門吹雪是擔心他會有危險?

其實西門吹雪也說不準為什麽這次并不想丘萬戴去,或許是因為陸小鳳曾經提過一個小孩兒與丘萬戴有點相似,讓他下意識的認為丘萬戴還是乖乖待在莊子裏練劍的好。

看兩人僵持在那兒,陸小鳳大口大口的啖着剛剛送上來的美食,雖然都是素食,但是西門吹雪這人很是講究,莊子裏的飯菜并不比外頭的差,加上他也餓了,對于其他兩人的争吵他毫無壓力,也吃得特別歡。

丘萬戴盯着西門吹雪,似乎想要一個說話,西門吹雪卻是面無表情并沒有打算開口,一直到陸小鳳飯飽喝足了,才對着明顯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有所突破的兩人開口道:“不然你們先商議好了,再來找我?我出去轉悠轉悠。”說着他在丘萬戴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跳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西門吹雪莫名堅持,丘萬戴百思不得其解,陸小鳳走後,他努了努嘴,打算試着說服西門吹雪:“陸兄已經去過一次全身而退,就算我們再去,也應當不會比他盲目摸索得要兇險,何況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萬一遇上了什麽,總比你們兩個人面對也好。”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也說他探過一次了,三個人在探也是浪費,你最近正在突破期,留在莊子對你好些。”

看着西門吹雪明顯心情不佳,丘萬戴想了想就沒再堅持,“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們,你沒有我的體質,所以去以前還是先服下解毒藥。”

“嗯。”西門吹雪低聲應了一聲。

丘萬戴之前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但想到如果淨土寺與怡紅院真的歸屬極樂門所有,隐隐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你說,我們先将左右前輩給予我們的藥方合二為一配好了如何?”

西門吹雪沒想到丘萬戴會想起這一茬,但他很快明白了小孩兒的擔憂,于是當下就點了點頭,“京城也有萬梅山莊的藥鋪子。”

丘萬戴:“……”

這就是傍上了土豪的好處。

兩人商量了好一會兒,陸小鳳就回來了,居然還帶上了據說出去了的花滿樓。

花滿樓是來辭行的,他本來到京城就有兩個目的,替花家談生意,以及與西門吹雪和丘萬戴兩人會合商量情報,至于其他會舊友都是捎帶的,他也想留下來幫忙,卻接到花家人連夜加急派來的一張請帖,琴夕山莊的老莊主八十大壽,琴夕山莊與花家是世交,就是往年老莊主沒有大擺筵席的時候,花老爺也會親自前往,今年恰逢老莊主耄耋之年,琴夕山莊的後輩都想為老莊主大搞一回。

花滿樓的确是因為最近太多事兒忘了此事,他剛剛拿到了請帖,最遲明後兩天就必須出發了,不然很可能就就這麽錯過了。

連帶着陸小鳳臉上也帶上了些歉意,“老莊主我也認得,花滿樓說我的請帖也在他的手上,所以我打算後天一大早就與花滿樓出發。”

西門吹雪徑自道:“今夜我們就去探路。”

陸小鳳點頭,“還有一件事,方才金九齡讓我找時間去與他見一面,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待會還得出去一趟,那麽我們就定酉時中出發,如何?”

西門吹雪沒有異議。

這日大概是陸小鳳這些天來最忙碌的日子,陸小鳳整個人就處于一種來去匆匆的狀态,花滿樓也表示自己要先回去準備啓程的事宜,最後又只剩下西門吹雪與丘萬戴兩人。

丘萬戴之前與西門吹雪說過要配藥的事情,所以當兩人離開以後,就開始與西門吹雪商量這事兒。

西門吹雪想了想,直接讓人去鋪子裏挂上“東主有喜,歇業三天”的告示,待那邊準備妥當了,西門吹雪與丘萬戴換好衣服出門。

“我們應該能在酉時之前回來吧?”丘萬戴随身帶着一疊厚厚的紙,他這裏寫的東西比較清楚,認起來當然比西門吹雪的要方便,但西門吹雪拿到那份字跡可是相當混亂,要認起來肯定不容易。

“你應當擔心那些要配出來的藥丸。”

“不是都是配好的藥方,一起煎服了用就得了嗎?”丘萬戴這邊只有藥的名字,卻沒有完整的制作與用法,在這邊的一般都是把藥加入西門吹雪的藥裏就行了,而且他本身對醫藥這塊就是個藥盲,就不太能分清楚藥丸與煎服中藥之間的區別。

西門吹血道:“都交給我就好。”

丘萬戴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進了藥鋪,丘萬戴才發現事實根本與自己所想象的不符,就在他非常苦逼的一樣一樣自己拿藥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迅速的把所有的藥都分好,而且已經開始處理分裝了起來。

丘萬戴瞪了西門吹雪一眼,又瞪了一眼,可是也架不住當初給左右醫聖兩位發得誓言,萬一他食言而肥,後果還挺嚴重的。

“繼續。”西門吹雪就說了兩個字,便又低頭處理起了藥材。

丘萬戴一邊找一邊叫苦,他又一次拖了西門吹雪的後腿,待會兒還要處理這些藥材,雖說有人可以幫忙,但他還真的有些擔心酉時他們回不去了。

幸虧他們一早就商定好了分數,西門吹雪的藥鋪子裏倒是應有盡有,因為種類的關系,丘萬戴硬是收拾了三個小時,才将所有的藥材都收拾利索,西門吹雪派了藥鋪裏的人去給他打下手。

相比之下,丘萬戴手裏的藥材明顯比西門吹雪要多得多,藥鋪裏的人雖然都是熟手,但處理起來還是差了西門吹雪一籌,等到了酉時初,丘萬戴這邊還有一大把藥材沒弄完,西門吹雪等不得,便讓丘萬戴留下來,他趕回別院與陸小鳳會合。

這俨然已經是最好的安排,西門吹雪想了想吩咐道:“子時以前若是還未完成就等明日,此事不急。”其實所有人都幫丘萬戴的話,子時之前應當就能完成了,西門吹雪也就這麽一說,他将藥材都包好帶走,這樣就算丘萬戴真的處理好了他的那一半,小孩兒也不知道要怎麽将他們糅合,比起已經約好了的淨土寺,配藥的事情當然只能放在後頭。

丘萬戴乖乖的點頭,揮了揮手:“你去吧,小心點。”

之前陸小鳳去的時候沒能探出什麽,加上西門吹雪也未必能有什麽收獲,而且陸小鳳後天就要出發,所以他們就算去探路,也應當只去一天就回來了,這兩個人的能力有目共睹,說實話,丘萬戴不怎麽擔心。

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自己面前的這堆藥材。

丘萬戴的學習能力不錯,只是切碎藥材倒是很容易上手不過就算他處理完成了,他還得獨自将他們處理好,所以他讓人處理好一份的時候,必須在上面寫好名字,不然最後他分的時候定然混了。

其他人接了西門吹雪的吩咐自然不敢怠工,緊趕慢趕在子時之前完成了。

☆ ☆ ☆

相比起丘萬戴這邊的索然無味,西門吹雪與陸小鳳雖然沒有合作無間的程度,比起之前算是溝通良好的狀态。

尤其是今天陸小鳳出去見金九齡的時候,金九齡隐晦的提出了合作的消息,并且讓他注意一些順寧侯的消息,金九齡倒也沒瞞着他,說是哪天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道,猜出陸小鳳曾經去過了淨土寺于是進去一探,因為他暴露了,所以只能将線索交給陸小鳳。

可最大的問題是,陸小鳳很快就要離開了京城,當然只能将這消息交給西門吹雪。

“金九齡說阿戴與夏寧汝長得很像?”不是只說是一個孩子相似而已嗎?

陸小鳳看出了西門吹雪的疑問:“我看到的那個是夏寧汝的兒子夏勤,而金九齡則是一次看了倆,他說夏寧汝與萬戴有八分相像,我親眼見過夏勤,有的事情不由得你不相信。”

他頓了一下又道:“金九齡并沒有得到關于極樂門的消息,他只是覺得我出現在這裏比較蹊跷,順帶去淨土寺探了探,卻發現了深居簡出的順寧侯此人不大簡單,他知曉我與萬戴相熟,大概是想賣個線索給我,讓我去查查夏寧汝。”

西門吹雪低低了應了一聲,“我會去查。”

陸小鳳又壓低了一點聲音,“金九齡說十數年前,夏寧汝的長子夏辛夭折,但有些傳聞卻不僅如此。”

對外宣稱夭折,實則另有隐情,傳說當年夏寧汝意氣風發,是自長子夭折過後,大悲之下才甘心歸于平淡,好不容易八年前才得了一次子,就是夏勤。

每十日,夏寧汝便帶着夏勤風雨無阻的去淨土寺小住,淨土寺有留着夏寧汝的專屬房間。

別的不說,丘萬戴的确也是十數年前出現在武當山腳,雖然聯系很微弱,但不僅陸小鳳一人說此人與小孩兒相似,那麽夏寧汝這人的确值得查一查。

夏寧汝始終是順寧侯,要查起來恐怕不容易,只是西門吹雪沒有想到,當他真的查起來的時候,卻比想象中還要難些。

☆、體質奇葩

淨土寺的出口不好找,上次陸小鳳足足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了出口,不過上次他成功了一次,這次還研究了一下路線,還真的不到半天就回到了地面上,不過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分,周圍只留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兩人的功夫自然沒話說,就算是天下排行前幾的人都未必能察覺到兩人的蹤跡,何況是淨土寺的和尚。

在陸小鳳走這一趟之前,金九齡之前提供了夏寧汝固定的房間給陸小鳳,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請陸小鳳在夏寧汝不在的時候查一查,可惜今夜夏寧汝所在的房間燈火通明,兩人找了一圈,就連人家的藏經閣也給翻了一遍,愣是沒找出任何一絲痕跡。

陸小鳳忽然開口道:“有點不對。”

西門吹雪挑眉。

陸小鳳努力回憶了那天他來到淨土寺的場景,“這裏‘幹淨’得有點過分了,我記得有許多書籍似乎并不是這樣排列的。”

藏經閣輕易不讓人進,能進的人必事先通過主持的允許,想

“看起來倒更像是欲蓋彌彰了。”陸小鳳輕笑道。

“莫非是因為金九齡來過,才引起了他們警覺。”西門吹雪推測道。

“這個可能性很大,”陸小鳳想了想,“只是他昨天才在這裏住了一宿,據他自己所說他根本沒有去找證據,而且他見過的人只有夏寧汝,”重點是金九齡根本就沒有帶着任何關于極樂門的心眼去找,反而只是因為他身上有香火的味道才過來的,如果真是夏寧汝,這人真是小心至極。“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就是那人沒有發現我,只發現了金九齡。”

西門吹雪:“……”

這次最好也不要讓人發現,不然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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