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的身體卻在此時覺得猛的一輕,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麽回事時,忽然聽到一聲玻璃破裂的聲音。
他一下子跳起來,就看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房如陵佝偻著腰,大口的喘著氣,他的手中,正握著一塊酒杯的碎片,血從他的指縫裏不停的流下來。
“你滾!”房如陵明顯已經意識不清,卻還是嘲著他怒吼道。
李!完全愣住了。在短暫的驚愕過後,他猛的撲向對面這個人,凄厲的叫了一聲“陵哥”。
房如陵後退一步,卻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
李!撲上前去,緊緊的抱著他,哭的一塌糊塗。
“我們做……好不好?”
他已經不再單純的只是想勾引這個人上床,而更多的是想緩解這個人的痛苦。
被他抱著的人呼吸粗重,不過好像不再那麽抗拒他的親近,甚至開始回擁他,李!哭著想去吻這個人,卻沒想到身體忽然被對方猛的推了一把,然後他看到這個人用力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下。
或許是疼痛讓他獲得了片刻的清醒,他又沖著李!惡狠狠的吼了一聲,“快滾!”
李!哭得更兇了,卻不敢再向前一步。
宋中培最終還是在沒有驚動保镖的情況下,一個人悄悄的出了門。
易長治的話說的很模棱兩可,他本來并不想理會,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不得不過去看個究竟。
在快要到地方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宋中培心中著急,加上又在開車,就懶得去接這個電話。可是對方好像鐵了心一般,自動挂斷了就馬上又重新打過來,他被吵得沒辦法,只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一看卻吓了一跳,竟然是房如陵打來的。
他忙點了接聽鍵,叫了聲“如陵”。
裏面的聲音卻不是房如陵的,而且好像帶著哭音。
“宋中培,你快過來。”
這個聲音有點熟,可是宋中培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誰的。
“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他,只是哭著說你快過來,抽噎了一下後又說我給他下了藥,可是他不肯碰我,你快來救救陵哥。
宋中培的頭立即嗡的一下,手一抖,手機掉了下去。
他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見過太多的龌龊事,也親眼見過藥物是如何摧毀一個人的。人類的意志力,根本不可能於藥物相抗衡。
而從剛剛電話裏的那個人話裏,他知道,房如陵現在正在做這種傻事。
他一向沈穩,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麽慌亂過,甚至有種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的感覺,只是憑著直覺将車以最快的速度開向他要去的地方。
宋中培一到地方,就看到李!就站在門邊,他這時才想起剛剛那個聲音是李!的。
“你快救陵哥。”李!哭著對他說。
宋中培沒心情理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剛一打開,他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讓他的心立即緊緊的揪了起來,腳步都開始發虛。再往前兩步,他就看到那個年輕人蜷縮在地毯上,好像已經陷入了昏迷,他的身邊,有很多已經幹了或是還沒來得及幹的血漬。
他跪倒在年輕人的面前,一把将對方抱在懷裏,聲音裏不可遏制的打著顫,“如陵。”
年輕人的身體輕輕的動了一下,然後他聽到一個輕輕的帶著疑問的聲音,“宋中培?”
“我是。”他哽噎道。話剛落音,就被對方猛的一撲,狠狠的壓倒在地毯上。
年輕人在得到他這個肯定的回答後,終於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最兇猛的肉食性動物捕獲食物一樣,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粗暴的扯開他的衣服,強勢的侵入了他的身體。
這樣毫無前戲的進入讓宋中培痛的忍不住呻吟出聲,身上的人立即停了下來,迷迷糊糊的說了聲“對不起”。
宋中培鼻子猛的一酸,他立即給了對方一個吻,“我不痛,你動吧。”
年輕人也差不多到了忍耐的極限,立即毫不留情的在他身體裏律動起來。
這場交合對宋中培來說,無異於受刑。他在巨痛中被對方反複侵入,空氣中血腥味更加濃厚,還夾雜著一些體液的氣味。
是房如陵的,他已經釋放過好幾次。
而宋中培,在這樣的巨痛中,他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快感。
只是心理上,他卻不覺得有一絲痛苦。
他只是心疼,心疼這個正在他身體裏用力進出的,給他帶來肉體上痛苦的年輕人。
李!的眼淚一直都沒有停留過,剛剛那兩個人甚至根本沒有顧得上關門,還是他輕輕的将門給帶上的。
他靠在牆上,想像著這扇門後面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的陵哥,是真的再也追不回來了。
即使他今天僥幸得逞,讓宋中培對房如陵失望,房如陵也不可能愛上他的。
他剛剛還覺得自己始終是了解那個人的,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人。
他一直以為房如陵玩世不恭,風流浪蕩,游戲人間,卻不知道他對感情,竟比很多的人都要認真。
他寧願忍受那麽大的痛苦,竟然都不願意碰自己。李!覺得自己在這一刻,簡直卑微到塵埃裏。
在又一次釋放過後,年輕人終於因為失血及體力的透支而軟倒在他的身體上,并迅速的陷入沈睡中。
宋中培像被拆散了全身的骨頭一般,痛得他要咬著牙才沒有哼出來。他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将房如陵弄到床上,只能就近從床上拖下被子,給兩個人蓋上,然後也顧不得四周一片狼藉,緊緊的将那個累壞的人抱到了懷裏。
在這一刻,他剛剛有些微動搖的心,終於安定下來。而這年輕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也終於超過了那個人。
鄭東盛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終於一點點的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一滴濃墨被滴入水中,慢慢的散開,再散開,終於完全不見了蹤影,只是在水中還可以看到它曾經存在過的一點淡淡的痕跡。
或許對他來說,這麽多年的付出沒有得到一個結果,是有點遺憾。可是誰的人生會沒有一點瑕疵。在他以後的人生裏,可以得到這麽一份沈甸甸的感情,應該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圓滿。
宋中培輕輕的吻了下熟睡中的人的額頭,然後慢慢的笑了起來。
這麽多年,他終於打破桎梏,真正的放下對“鄭東盛”這三個字的執念。
因為藥物的作用,宋中培懷中的那個人睡得并不算安穩,呼吸急促,而且會時不時的全身抽搐一下,加上流了不少血和縱欲,宋中培怕對方會有什麽意外,一直沒敢合眼。
等到近天明時分,房如陵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他昨晚被房如陵折騰的不輕,到此時實在倦極,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時,他還躺在地毯上,只是下身卻覺得一陣溫熱。宋中培忙擡頭看了一眼,不由的面上一熱。
房如陵正非常小心的幫他用溫毛巾擦拭下身。
他的動作驚到了正專心致志“工作”的人,房如陵立即停了手上的動作,移到他正上方看著他,眼裏除了愛意,還有深深的內疚。
“我傷著你了。”對方聲音沙啞,而且明顯中氣不足。
“不疼。”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臉,并順手擦掉房如陵臉上的水漬。
房如陵眼圈紅紅的,低下頭親吻他的額頭,“對不起。”
宋中培慢慢的撫摸著對方的頭發,微笑道,“說什麽傻話,我沒事的。對了,你感覺怎麽樣?”說著就伸手要去抓對方的手臂。
“我沒事。”房如陵立即躲開他的手,又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我很快就好,等一下我們回家。”
他還年輕,身體又一向強壯,經過一夜的休息,現在也只是虛弱一點,但并無大礙了。
宋中培不解的看著他,輕輕的重複了一遍“回家”兩個字。
房如陵微笑著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你受了傷,需要人照顧。我也不想離開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像是怕宋中培拒絕,他立即又加上一句,“只呆兩三天就好,我會讓所有人保密,不會讓你為難的。”
宋中培看著年輕人誠惶誠恐,又充滿期待的臉,并沒有猶豫多久,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受了傷,的确需要人照顧,而他手中的事,還沒有急到他離開兩三天都不行的地步,還有最後一點,他好像也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年輕人。
他也很想可以分分秒秒的和這個人在一起。
“我會盡快将手中的事脫手,”他輕輕的握住年輕人受了傷的手,“就跟你在一起。”
房如陵滿臉驚喜的看著他,然後一把将他抱到懷裏。
他前幾天還那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請求,現在竟然會主動的說出這樣的話了。
房如陵覺得好開心,可是馬上想到宋中培身上的傷,又立即輕輕的松開他。
他對昨晚的事印象很模糊,最後的記憶就是宋中培最後說的那句“我不痛,你動吧”,他當時被藥物控制,身體的動作根本沒有輕重,所以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宋中培的身體,而看到的情景讓他立即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宋中培下身一片狼藉,股間和大腿上都有很多幹掉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他從這裏,就可以想像到昨晚自己的暴行,以及宋中培昨晚是怎樣忍受痛苦來滿足他。
房如陵心疼的又低下頭去親對方的額頭,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愛你。”
他的頭發被人溫柔的撫摸著。宋中培似嘆息一般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也是.”他停頓了一下,稍稍擡頭,親了下房如陵的臉頰,“我愛你。我們快點回家吧。”
房如陵差點就要落下淚來,他什麽話都說不出,只能拼命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