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錯了……

這種電商海報淩泠做起來很快,一個小時就搞定了,他給沈鳴玉看,問有沒有什麽問題,沒問題的話他就準備下班了。

沈鳴玉卻捏着下颌,磨磨蹭蹭地還不想走,說:“你是不是也太快了?敷衍我呢?這麽着急還想繼續回酒吧跟你那個師哥喝酒?”

淩泠努力克制自己,自動忽略後半句話,只就事論事地指着電腦屏幕上的海報:“你告訴我哪裏不好?”

沈鳴玉猶豫了下,說:“标題字號還可以再大一點?要不然咱們再試試別的字體?”

淩泠看了他半晌,沈鳴玉心裏都有些毛了,小心問道:“咋了?”

淩泠眼睛要冒出火來,說:“你就是不想讓我休息了是吧?”

“……我哪有。”

“大周末的非叫我回來加班,說很急,馬上要用,我看你一點都不急,東扯西扯地就能搞半天……”說着說着淩泠醒悟過來:“你是不是在報複我?你今天根本不需要這圖,就是因為我跑去跟別人喝酒,你故意扯個理由叫我回來加班?”

沈鳴玉轉開臉,“那哪能啊……”

淩泠說:“我看你就是!”他是真的生氣了。

整間大廳都彌漫着尴尬的沉默,淩泠還負責任的把大圖導出來發到沈鳴玉手機上,話也不說,滿臉寫着“雖然知道你不要,但我還是仁至義盡”,沈鳴玉不看手機,就盯着淩泠的臉。

淩泠關電腦,起身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沈鳴玉這時卻把瓦哥松開,跟它說:“你看他生氣了,你快去叫他一聲爸爸,哄哄他。”

淩泠沒好氣地說:“你神經病啊,讓你的狗叫我爸爸。”

沈鳴玉說,“那要不,我叫你爸爸?你會消氣麽?”

這人厚顏無恥到了境界,淩泠一邊起身收拾一邊說:“不敢當,您是甲方,應該我叫您爸爸。”他不想跟兩只狗東西生氣,東西收好就自顧自去關燈說:“走了,海報你愛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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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玉只得牽着狗跟在他身後,一起等電梯一起進電梯,沈鳴玉的車停在負一樓,他說:“我送你回去。”

淩泠冷冷地說:“不用了,受不起,車坐多了怕被報複。”

沈鳴玉汗都下來了,非常後悔沒有第一時間積極反抗那句話,淩泠自顧自按了一樓,沈鳴玉也跟着他出來了。

淩泠邁着長腿健步如飛,沈鳴玉牽着不受控的瓦哥在後面追得很辛苦,午夜十二點的主城區還是很熱鬧,淩泠快步穿過CBD樓宇中的窄巷子,朝家的方向走得跟競走一樣,沈鳴玉帶着瓦哥一路追得人仰狗翻。

夜風吹拂,淩泠輕薄的真絲襯衫被吹得鼓起來,沈鳴玉在旁邊俯身看過去,竟然隐隐約約地看到了兩只粉色的小點,整個人都淩亂了。

又不能提醒他,你這個樣子走在午夜大街上,真的太浪了,太勾了,很不安全你知不知道!

“地鐵已經停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沈鳴玉還在做努力。

淩泠大聲說:“不遠,我走回去,還能消消氣。”

“那我陪你走。”

淩泠已經走到了大馬路上,路邊有燒烤攤,煙熏火燎香氣撲鼻,他目不斜視地穿過去,沈鳴玉的冤家狗卻在燒烤攤邊上怎麽都不肯走了,繩子都要勒斷它脖子了也不肯挪步,沈鳴玉看着越走越遠的淩泠,一咬牙直接把狗抱了起來,嘴裏罵着:“草了看爸爸回去怎麽收拾你!”一邊狂奔起來。

瓦哥的哈喇子全都滴到了沈鳴玉胳膊上。

“淩泠!我錯了,我錯了,淩泠!”饒是沈鳴玉是個健身健将,大熱天的抱着四五十斤的狗跑了一路也有些喘,淩泠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站住,回身冷冷地看着這大喘氣的一人一狗,決定放自己一馬,也放這兩個傻瓜一馬,直接招手叫了輛空出租車,上車前對愣愣的沈鳴玉說:“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淩泠……”沈鳴玉話還沒說出口,車已經一溜煙開跑了。

他頹唐地把狗放下,瓦哥這會倒是不犟了,乖乖地蹭着沈鳴玉的小腿繞着打轉,很快用繩子把沈鳴玉的腿跟自個捆在了一起,發現繞不開了又開始狂躁,沈鳴玉忍無可忍,直接把它脖子上的鎖扣解開,把繩子理順後再綁上,蹲下來跟它說:“你媽真的生氣了,怎麽辦呢,你說你爸爸是不是很蠢很煩人?”

瓦哥突然“汪”了一聲,沈鳴玉驚了,說:“草了,連你都嫌棄我?”

一覺睡醒,大周六的清晨,沈鳴玉從睜開眼就開始有自我反省,昨晚這件事自己真的做錯了,他不該被妒忌燒昏了心,一看到淩泠跟別人喝酒就覺得他馬上要跟別人滾上床,想象力太豐富害死人。

于是道歉的信息發過去:“淩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還在生氣嗎?別氣了,對身體不好。”

吃早飯的時候又發:“早上吃的什麽?周末也要吃早餐哦,別生我的氣啦。”

吃完飯出去遛狗順帶跑步的時候拍了張瓦哥的照片發過去:“哇哥跟你說對不起,都是它太蠢了惹爸爸生氣。”

一個上午都沒收到回音,沈鳴玉沒有喪氣,仍然變着花樣地短信轟炸道歉。

淩泠收到一堆微信花式道歉,只覺得困擾。

昨晚回家後收到靳如嗔的郵件,他已經連夜粗略過了一遍,不複雜,要求也簡單,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勝任,決定從今天就開始着手,所以這個周末的時間他打算完全留給自己,對着這一堆近似騷擾的道歉信息,在考慮要不要短暫的把沈鳴玉關進小黑屋,等過了周末再放出來。

早上吃過簡單的早餐,淩泠把積攢了一周的髒衣服丢進洗衣機,唯獨那件珠光白的昂貴又騷包的襯衫不能機洗,他手洗過後晾在了陽臺角落,看着陽光下閃着碎光的襯衫,心裏不知怎麽有股說不出的預感,好像這件襯衫以後再也沒有穿的機會了。

然後回到電腦桌前準備開工,先把手機上沈鳴玉的信息清理下,看到一大堆道歉信息中夾雜着一條語氣卑微的請求:“淩老師,咱們之前聊過的去工廠打樣的事情啥時候可以安排啊?”

事關正經工作淩泠還是不能裝死,而且這事确實緊急,但他不想再慣着沈鳴玉,他算是發現了,跟這人打交道就是要跟訓狗一樣,要讓他知道點邊界感,不然蹬鼻子上臉上房揭瓦什麽都幹得出來,于是他說:“工作的事情周一再說,周一可以去。”然後就再也不理他了。

手機設置了靜音且微信消息不提醒,淩泠把靳如嗔的郵件打開再次認真看了起來。

郵件裏的brief是中英文雙份,給的品牌資料都是英文,但靳如嗔給他附帶了簡單的中文翻譯,其實淩泠的英文程度閱讀工作資料沒問題,這些資料很詳盡,也很有條理,雖然是泰國的企業,但各種做事都很有國際範。

淩泠想起自在香那八個大字的brief,搖搖頭,恨不得把這份資料發給月明集團的人讓他們學習學習,不要說宏觀藍圖了,一個企業做事有沒有規矩,很多時候就在這些小細節中。

設計要求也列得很詳細且簡潔,想要什麽樣的風格,還附帶了一些有明确指向的意向參考圖,淩泠很喜歡這樣的甲方。

一切都是可控的。

而且确實如靳如嗔所說,他擅長的風格恰好就是這個品牌想要的,十分契合。

因為想着周一就跟沈鳴玉去工廠,弄打樣,估計要待個三五天,淩泠想周末熬一熬,把草稿思路先做出來。

這一天隔絕了外部的幹擾,加上目标明确方向清晰,工作效率格外高,畫了一天的草圖後,淩泠覺得至少有三四個都可以用,到了晚上他想放松下,于是打開了直播,就播一個小時跟粉絲聊聊天。

總是一忙起來就根本顧不上直播這回事,幸好他沒跟平臺簽約,要不然時長都補不回來,現在留在他直播間的基本都是老粉,這時粉絲們照舊抱怨了一通直播太少,跟着有老粉開始帶話題,說一年一度中秋節又快到了,泠公子是不是得準備點節目什麽的?

這話題一出來,淩泠暗呼不妙,果然滿彈幕都是呼喚他再穿女裝跳女團舞,說上一次驚鴻一瞥還是三年前,也太不寵粉了吧。

淩泠失笑,說:“我畢業後就沒再跳過舞,現在哪還會跳啊,JK不行,這輩子都不會再穿了,要不穿漢服吧,但只能男裝哦,也只能寫寫字畫畫。”

粉絲還不滿意,彈幕變成了集體追憶大會,中間飄進來的瓦哥的金光大字尤其顯眼:“零零,想看,當初一眼萬年,一眼定終生,一眼讓我覺得我這輩子就是你了。”

如果沒有瓦哥帶節奏,可能淩泠哄哄他們穿漢服畫畫就好了,現在節奏被瓦哥帶得飛起,不跳舞還不行了。

淩泠被迫寵粉,說那好吧,不過現在跳成什麽樣了我可不管,到時候你們覺得眼瞎塌房了要退粉什麽的,我可不負責任。

心想,這個瓦哥可真會給人找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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