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就關起來吧
淩泠上班的時候帶了條“尾巴”,他只能慶幸,得虧現在不在卓湃那兒了,要不然看他上班還帶着沈鳴玉,公司人不得嘲死他。
靳如嗔公司這兒沒人認識沈鳴玉,淩泠把他帶過去,只簡單跟行政姐姐交待了下,是朋友,沒事過來待一會,不用管他,然後就進自己辦公室忙活了。
工作上的活兒永遠做不完,缇朵既然沒換掉他,那邊的項目自然得跟着,他在這公司也是設計總監,底下好幾個項目組,每個項目組的圖都得審,提修改意見,項目組做不出稿子他還得負責開創意會激發靈感,總之一回到社畜身份就忙得似陀螺,再也顧不上沈鳴玉。
一個上午淩泠自己的圖都沒來得及改,光顧着開會,會議室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只有他一直在裏頭沒出來過,等兩個創意會和審稿會開完,一看時間中午都過了,他才想起外頭還有個嗷嗷待哺沒錢吃飯偏偏飯量還大的沈鳴玉,趕緊出來叫他一起去吃飯。
結果一穿過會議室的走廊,就看到大廳裏沈鳴玉跟衆星捧月一樣,被一堆女人圍在中間,行政姐姐人事嫂子也就罷了,一堆前臺文案設計師小姑娘也都圍着他,給他投喂了一大堆吃的東西,沈鳴玉笑嘻嘻來者不拒地照單全收,面前的空工位上堆滿了各種零食,還有從外頭買回來的壽司,一個AE小姑娘對他說:“這是樓下日料店的,我專門打包給你的哦,帥哥你晚上還在不在,等我下班請你吃飯好不好?”
人緣挺好啊。
淩泠想起在卓湃公司的時候,沈鳴玉動不動揮動甲方爸爸的金手指,給他們訂五星酒店的宵夜,輕松贏得全公司同事的心,這會這人身上一毛錢都沒有,靠一張嘴皮子和一張帥批臉,同樣哄得全公司女同事圍着他團團轉,淩泠開了一上午會的腦仁有些疼。
真會招蜂引蝶,浪得要死。
他路過沈鳴玉背後,淡淡地說了句:“午飯這麽豐富啊,既然有人給你帶飯,那中午我就不管你了哦,我自己去吃了。”
沈鳴玉瞬間回頭,手裏的壽司包裝都還沒拆,直接塞回給AE姑娘,說:“謝謝謝謝,但是你們淩總監要請我吃大餐,我不能辜負人家的美意。”
淩泠輕哼了聲:“哪兒來的大餐?誰說我要請……”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被一堆人圍着的沈鳴玉滿臉寫着期待,他又不忍心了,不忍心當衆駁他的面子,也不忍心看他一臉期待落空,強硬吞回後半截話,揮了揮手說:“那還不走?”
“好嘞!”沈鳴玉麻溜從工位竄出來,屁颠颠地跟在淩泠身後出了公司大門。
社畜的午飯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吃不了大餐,淩泠直接帶他去能快速解決的羊肉米粉店,路過日料店時沈鳴玉擡頭看了眼招牌,淩泠眼睛都不斜地說:“想吃啊,找那個AE妹妹去吧,讓她請,我不會請的。”
沈鳴玉再遲鈍也聽出點意思,心裏樂開花,熱烘烘地湊上去說:“你吃醋啦?我沒跟她去吃飯啊,連她買的壽司都沒要哎。”
淩泠想,要是我出來得再慢點,您那壽司包裝眼看就拆了好麽,能別張口就說瞎話哄人麽?對這樣的沈鳴玉,他是決計不會承認吃醋的,語氣平平地說:“吃醋?除了吃餃子蘸醋,其他時候我最讨厭帶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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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玉笑眯眯地,他的淩泠從來都是嘴硬,他知道的,淩泠說什麽狠話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反正他認為吃醋那就是吃醋。
下午回到公司,沈鳴玉有了些遲來的自覺,公司女同事走過路過去打印文件,去倒水,去上廁所時都會跟他閑聊幾句,他笑模笑樣地跟她們哈哈哈,而後一個轉身直接閃進了淩泠的辦公室。
淩泠從電腦後擡頭看着他:“你別打擾我工作。”
沈鳴玉一臉無可奈何,看了眼玻璃隔檔外的大廳,故意嘆了口氣說:“唉,那我只能出去跟女同事們虛與委蛇了。”
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淩泠也看了眼外頭,兩個小姑娘還圍着沈鳴玉剛剛坐過的工位,探頭朝他辦公室看等着人出來,淩泠皺了皺眉,似十分不情願地說:“就在這待着吧。”
“好嘞!”沈鳴玉十分自覺地把門關上,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淩泠辦工桌對面。
現在這間辦公室比卓湃那間要寬敞得多,但沈鳴玉看了一圈,莫名懷念起以前那間挨挨擠擠的小辦公室來,那時候他跟淩泠在裏頭針鋒相對地争吵,兩人毫無間隙地離那麽近,有種另類的親近,而現在,哪怕只隔着個辦公桌,沈鳴玉也覺得這桌子幹什麽這麽大?
他待了一會,對面的人也不理他,全神貫注地對着電腦,沈鳴玉百無聊賴,偷偷計時算了下,整整十五分鐘,淩泠一眼都沒看他。
“淩老師,你在做什麽圖啊?”沈鳴玉忍不住問道。
淩泠還是不看他:“泰國那邊的,一個新品。”
“噢……”沈鳴玉朝後仰了仰,不經意地說:“就是那個半道殺出來撬了我牆角的缇朵啊。”
淩泠一怔,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話裏有話的影射,他第一反應是頌恩跟他之間的“交易”,某種程度也算得上是“撬牆角”吧?但他篤定沈鳴玉應該是不知道的,那他在含沙射影地噴什麽?
“讓我看看。”沈鳴玉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淩泠身邊。
淩泠一瞬間就被勾起了惡劣回憶,那些被甲方寸步不離盯着改稿子的噩夢經歷,沈鳴玉真是當甲方上瘾,現在身份被剝奪了啥也不是,也要過過幹瘾。
他看着淩泠做出來的東西,倒沒瞎評論,過了會語氣冒酸氣兒地說:“做得挺用心啊,難怪算得上是‘作品’呢。”
淩泠總算反應過來,這人現在才是在吃醋,因為淩泠曾經在直播間說做自在香是行活,做泰國這個認認真真當作品。
關于這事兒,淩泠倒是想認認真真道個歉,但是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在香在他心裏的地位,他覺得沈鳴玉這麽大個人了,不應該老拿這個說事兒。
“還行吧,客戶也不挑,”淩泠找客觀理由:“主要是靳哥關系打得好,我做什麽稿子不重要。”
靳哥,沈鳴玉小小地哼了聲,他還是對這個人心存芥蒂,說:“就是這個靳哥當初給你介紹的私活吧?你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官聘設計師呢,他就暗地裏來橫插一腳,太不道義了。”
對此淩泠也是沒話說,做私活不犯法,但是被“正主”知道,總歸是尴尬。
還有這用詞,淩泠想發火都不好意思提,什麽“明媒正娶”,有沒有正經?
他皺眉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沈鳴玉卻跟占了理就格外不講道理的無賴一樣,身體朝前探了探,整個人籠着淩泠說:“你做我的東西的時候就開始接私單,是不是我還滿足不了你了?”
背後這人的存在感太強了,還帶着天然的壓迫感,配上這找死的話,淩泠忍無可忍,像揭竿起義一樣一把推開他,帶着怒意吼道:“沈鳴玉!”
被推開的人絲毫不惱,半戲谑半認真地還“嗯”了聲,“我說錯了嗎?你就是背着我偷……”
淩泠直接起身,拽着人往辦公室角落的一扇小門裏去,開門把沈鳴玉推了進去,滿面怒意地說:“到我今天下班前你都給我待在裏面不許出來!”
這是一間很迷你的休息室,裏面只有一張窄窄的午睡床和一扇小窗,淩泠說完就關上了門還從外頭帶上了鎖,他扶額嘆氣,知道自己這行為很那啥,就像把拆家的瓦哥揪起來關進籠子一樣,對一個大活人也這樣,淩泠覺得有些不道德,但是吧,論服從性,沈鳴玉真比瓦哥好不了多少,淩泠簡直拿他沒辦法。
只能關起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