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蘭斯在隔壁的房間裏聽着巴斯特被帶走。他焦急極了,但是鯊虎捂着他的嘴不讓他出聲。他們倆隐在門板後頭,鯊虎甚至抽出了他的絕擊,就怕小狐貍也搜查整棟旅館,現在看來這個擔心是多餘的。鯊虎和蘭斯跑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往底下張望,小狐貍已經坐上了轎子回宮了。他這麽一趟就是沖着巴斯特來的。誰都不知道巴斯特是怎麽突然觸到了這位陛下神經兮兮的神經。
鯊虎松了口氣,蘭斯卻用力推開他,往門邊跑去。鯊虎把絕擊扔了出去,插在他意欲開門的手邊,劍身釘進門板,輕輕曱顫抖。“喲,”他懶洋洋地說,從後頭情曱色地摟上了他的腰。這只不聽話的小野貓,他身上好軟,好滑,簡直跟女人一樣,還帶着一股昂貴的香精味道……鯊虎把他壓在粗糙的門板上,戴着戒指的手不停地撫摸着他赤曱裸的上身,咬着他小巧圓曱潤的耳曱垂。他現在就要他,他要把他硬得發疼的東西□他炙熱緊致的身體裏,撐開他淫曱蕩的後曱穴,用力地握着他的腰曱肢懲罰他,将熱液射滿他柔軟的小肚子,管他哭叫,他哭叫他還高興呢……對,就是現在,鯊虎紅着眼啃咬着他的脖頸。他很确定。不做些什麽洗掉那個少爺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可要發瘋的。
蘭斯仰起頭,他咬着牙閉上眼睛,看上去面無表情,其實整個人都發起抖來。鯊虎的□從後頭□地抵着他,手指玩弄着他的胸口,在這樣粗魯的對待下他都快要崩潰了。在某一個瞬間他用力地掙紮起來,伸手去夠他的絕擊,但随即就被鯊虎丢上了床。鯊虎把自己也丢了上去,毫不留情地覆在他身上,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布。蘭斯面色慘白,他用力捂着他最後防身的布料,呈現出一種脆弱的堅強,就像崩到極致的松脆刀刃。“不要。”他很清楚地跟鯊虎說,“我不要。”
鯊虎憤怒地低吼,他就像是那種傳說中一被激怒就吃人的海怪:“哦?我看你不像是這麽跟他說的。你跟他做過許多回,所以很契合,還愛上了他的味道?別傻了,巴沙。你知道我現在很想殺了你。你還想拒絕我麽?”他清醒着說着瘋狂的話,“守身如玉,哈,你不知道這特質越發引誘男人。聽着,巴沙,”他□地舔吻着他的臉側,“從今往後記得為我守……”
“不要!”蘭斯尖叫。
鯊虎用力扯掉了他的腰布,摔在了地上。讓他雪白的身體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南方潮濕的空氣裏。
鯊虎愣住了。
蘭斯面如死灰。他碧綠的眼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不再掙紮,像是一個別玩壞了的布娃娃,躺在繡着藍色鳶尾花的床單上。
鯊虎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覺得他有必要清醒一下。他坐起來,一件一件撿起地上零落的衣服穿好,然後開了一瓶朗姆酒。他坐回床邊喝了幾口,把被子蓋在了蘭斯身上。
蘭斯沒有看他。他把自己整個縮進了被子裏,轉過身蜷成一團。鯊虎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為什麽他明明是個北方人,卻出奇得矮。
他的皮膚白嫩細滑,簡直像個小女孩。
為什麽他那麽美。
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良久,他聽到自己說,“對不起。”
蘭斯沒有回答。
鯊虎覺得現在最好不要打擾他,可是他又忍不住。他握住了他纖細的肩膀。“你不同意,我以後不會再這麽做了。”
“這不是你們都很喜歡的事情麽?”蘭斯問。他的聲線沙啞,他在哭。
“有些人。”鯊虎心裏像是被黃蜂蟄了一口,又麻又疼,“不是我。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喜歡你不是因為這個。”他盡可能讓自己顯得誠懇,但聽起來依舊很綿軟無力。
蘭斯又安靜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鯊虎斟詞酌句地說,“那我一定不會這麽做……”
蘭斯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眼睛通紅,像是憤怒又像是在哭。“告訴你什麽!告訴你我是個閹奴!”
鯊虎剛想喝酒,此時又趕緊擱下酒瓶,像是做錯事了一樣縮在一邊。蘭斯把他的酒瓶扔到對面的牆上,酒和玻璃碎了滿地,他也一聲不吭。蘭斯冷笑起來:“看,就是這樣!你怎麽不再發火了,啊?你為什麽不站起來跟我決鬥,啊?就因為我是個不完整的男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憐憫!”
鯊虎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蘭斯說得對,有什麽東西永遠改變了。不論蘭斯怎麽說,怎麽做,他心底都有更深更深的憐憫,為他可怕的殘疾。那殘疾顯然影響了他的發育,讓他永遠停留在少年時的身段上。也影響了他的性格,讓他比任何人都要自尊。他推門出去,把蘭斯一個人剩在房間裏安靜安靜。對付這種可怕的撕裂,蘭斯比他更有經驗,他相信,他在那裏只會礙眼。而且,他心底裏有絲聲音在讓他離蘭斯遠一點,那是一種膽怯,也是幸運者對不幸者的愧怍。他是男人,他知道那對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麽,在那個房間裏,他壓抑得簡直要死去。
鯊虎在卡斯特洛斯的街上游蕩,直到太陽落山,才買了當地特有的小吃回到了鮮花酒館。蘭斯這一次居然還在那裏,這讓他挺吃驚,鯊虎冷靜下來的時候覺得,即使一輩子再也不能遇上他,他也不會太吃驚。
顯然,蘭斯讓酒館裏的人替他買了一套合身的新衣服。他就像個當地人一樣披着鬥篷,在腰間圍着一塊腰布。他穿不慣新買的涼拖鞋,正準備換成靴子。他彎着腰擺弄着自己的鞋帶,看到鯊虎進來的時候,眯了眯眼睛。正是卡斯特洛斯夏天的日落,金紅色的陽光從海面溫柔地照拂着這座海港,蘭斯的深藍色眼睛被染成了漂亮的绛色,周身都很溫暖。鯊虎卻格外注意規矩,他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正人君子一點。他把吃的遞給了蘭斯,蘭斯似乎臉紅了。他還說了聲謝謝。這讓兩人都很尴尬。
兩人坐在向陽的露臺上。蘭斯在一邊文雅地啃着晚餐,鯊虎聽着他窸窸窣窣的咀嚼聲,直視着遠方的海平面。他在密密麻麻的桅杆中尋找着自己的那艘船。他的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腰布,看上去緊張極了。
“下一步你要去哪兒?”鯊虎終于忍不住這種令人壓抑的氣氛,大聲地問他。
蘭斯立刻回答了他,語調聽起來比尋常還要輕快,“我要去一趟宮裏,你知道的,我弟弟被小狐貍帶走了!”
“哦!這樣啊!”鯊虎愚蠢地幹笑兩聲,蘭斯低頭,又去啃那涼了的面餅。于是,屋子裏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鯊虎在心裏咒罵:果然什麽都不一樣了!該死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巴沙。”他聳了聳肩。“你不熟悉這裏。”
蘭斯搖搖頭,“我麻煩你太久了,船長。”他重新叫他船長,卻沒有叫他鯊虎。這讓鯊虎很不安。他知道蘭斯是準備和他分手了。“我一直……給你找麻煩。”蘭斯張了張口,把什麽話咽進了肚子裏,“你是個好人。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鯊虎說:“其實我本來進宮一趟。我跟小狐貍也有筆生意要交代,就今晚。”他感覺到蘭斯擡頭,便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你可以跟着我進去。然後……随你怎麽樣!我也懶得管你啦!”
蘭斯分明有些動容。但是他還是低下了頭:“謝謝您。不過我決定還是自己去。”他把吃了一半的肉餅放下,背起了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一柄劍。劍的做工算不得精良,看起來還沒沾過血,他一定是被狡猾的南方人騙去了。他拉開了門,朝鯊虎勉強笑了一下,“再見,船長。”
鯊虎覺得自己不做些什麽可真要後悔一輩子了。他跳起來,牢牢地抓住了蘭斯。他把門關住,這一次,他把自己貼在了上頭。
他有點氣急敗壞:“僅僅是因為我看了你下面麽!”
蘭斯的臉瞬間轉黑。鯊虎指着他跳起來:“就是這樣!我就知道!”他把忙着把自己撥開的蘭斯抓住,“巴沙!這沒什麽!”
蘭斯勃然大怒:“這沒什麽!當然,當然對你沒什麽!反正不是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每時每刻,我都要壓抑自己娘炮的本性是有多辛苦!我甚至不能翹蘭花指!”蘭斯痛苦地抽出刀來就去抓他的腰布,非要把他那玩意兒也給剁了。鯊虎吓得上蹿下跳:“你這是嫉妒!□裸的嫉妒!”
蘭斯看他跑遠就打開了門。鯊虎撲出去抱住了他的小蠻腰,又把他使勁拖回來。“巴沙!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麽?!”
蘭斯陰沉地按着劍柄:“你到底還要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多久?你可不止一次弄下了我的遮羞布,船長。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鯊虎無力地嘆了口氣,把兩手舉高:“巴沙,你身上吸引我的東西,除了身段還有很多。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會調戲你了!該死的!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在開玩笑!現在我們大可以不要把這件事當真了!我們又不是非上床不可!而且你可以在我面前翹蘭花指完全沒問題!”南方男人坦誠地望着蘭斯。他伸出手來,“鯊虎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平等的,自願的,我會尊重你……黑地板板!我一直都挺尊重你,不是麽?——是純爺們就爽快點!”
蘭斯歪着腦袋看了他半天,久到鯊虎以為他就要拒絕他了。最後,蘭斯說了句胡扯,“尊重你個黑地板板啊,你就是想把我弄上床!”
“我不否認,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現象,男人會因此變成魔鬼,巴沙……你難以體會那種激動所以才會大驚小不怪!”鯊虎用力握住他的手搖了搖,然後發現對方的神情變得很不善。蘭斯黑着臉,“我警告你,再拿這個開玩笑……”
“我知道!”鯊虎一拍胸膛,“鯊虎的嘴很嚴!而且你不用為少了什麽東西而自卑,我的就是你的!咱們倆有一根小黃瓜就夠了麽!”他邊說邊擠眉弄眼的。蘭斯揪着他的領子把他丢到對面的牆上:“你再對着我講黃色笑話試試看!”
鯊虎趴在地上豎起了白旗:“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