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眼前亦看不到白錦兒。

誰打暈了她?

而手上,好象有什麽黏黏的,濕濕的,冷冷的。

鐘離伊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不由得側首一看,頓時震驚得無法回過神來!

她的手,竟然握着一把帶血的匕首!

而她的身邊竟然亦倒着一個人,那個人,一襲華衣,胸前卻有兩個大血洞,血緩緩淌了下來,淌得滿地皆是!

那個人,正是白錦兒!

海風帶着無窮的冷意,拂得海面起了一層層波瀾,雖然不為狂風,卻若在這個看似平靜然實則暗湧風雲的夜,掠起了一層層冷意!

冷意彌漫,殺機四起!

鐘離伊打了幾個冷戰。

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呼喚聲。

“主子?主子?”

那是小蝶和雲香的聲音,鐘離伊和獨孤冽來這裏,并沒有将她們帶來。

“鐘姑娘?鐘姑娘?”

同樣,亦有男子的呼喚,大概是獨孤冽找不着她,所以派人尋來了。

只是,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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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伊回過神,心咚咚咚的狂跳着,臉色蒼白無比,她再鎮定,再冷靜,亦敵不過眼前那巨變給她帶來的震撼!

是誰打暈了她,将白錦兒殺死,再将這禍嫁到她的身上?

113:迷雲疑霧22(2更)

是誰,設下如此陰毒的計謀?

鐘離伊一身冷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腦子亂亂的,竟然想不到一個好辦法來。

*****

與此同時。

楚商淩仍然于廂房中,喝着酒吃着菜,空空蕩蕩的廂房中只剩下他。

鐘離伊含怒奪門而逃,兩侍衛還守于外面,而盛帝獨孤冽剛剛回來,不見了鐘離伊,竟然親自去尋。

楚商淩眯着眼睛,凝視着白玉酒樽中的淡黃色的酒液。

鐘離伊,那原本屬于他的女人,到底會不會真的乖乖聽他的話?

曾記得在昭國之時,那冷清高傲的鐘離伊為了嫁給他,懇求先皇作主。

當時先皇不怎麽看重楚商淩,因為鐘離伊的懇求,倒是開始注意到他來,于是楚商淩一步步走近了先皇身邊,成為了鐘離伊的附馬。

大婚之夜,他沒有碰她。

當時,鐘離伊那怨幽的眼神,仍然有若在昨天。

她是愛他的,愛得痛至心菲。

以至,他滅她滿門,她只是含恨墜河,而沒來刺殺他。雖然刺殺當然不可能成功,然而以她的性子,最大的可能會如此。

然而她沒有,到了再次相遇,只是震驚,那震驚只是一瞬間,她飛快地恢複了常态。

盡管她是獨孤冽的女人了。

盡管私底下她每次遇見他都會以痛恨的眼神注視着他。

但是,他仍然相信鐘離伊愛他的,那麽,她必定會聽他的話,毒殺獨孤冽吧?

想到此處,楚商淩淡然笑了起來。

帝王之心,自私又自大。

他一直相信,鐘離伊是愛他的,女子出嫁從夫,不管夫君是何人,自然都得三從四德,唯唯諾諾。

即使她恨他滅鐘離一家,然而,人在帝位,不可不狠。

他如今乃是帝王,欲得什麽,便是什麽。

若她真的為他毒殺了獨孤冽和獨孤明,那麽,這泱泱大國——瑖國,便屬他所有。

楚商淩想到此,不由得會心一笑。

若然如此,那後位,還是留她吧。

“李蕭。”

他輕喚,門外的李蕭正在想着剛剛鐘離伊的事兒,聽到楚商淩在裏面喚他,略有不悅,然,他掩好這種神色,垂首而入。

“臣在。”

“淑妃還不曾回來,去看看吧。這裏魚龍混雜,奸善惡人皆有,若有什麽變故,盡快通知朕。”

楚商淩淡淡地道。

李蕭怔了怔,應下,退下去。

不知道為何,他的心有些不安,淑妃和那昭國的如妃出去那麽久,卻還不曾回來,難道……

李蕭還沒走遠,另一侍衛青雨卻匆忙而來,沖入了廂房中,李蕭怔在那裏,青雨曾出賣過他,兩人早就沒有話可言。

只是,他極少看到那麽穩重的青雨如此猴急。

“皇上……淑妃……淑妃她……”

李蕭掉頭,只聽到青雨急急說了這一句。後面的話李蕭聽不清,只聽到門砰的一下被拉開,青雨領着楚商淩急急向船上層而去。

楚商淩連看也不看李蕭,急促的腳步聲沉重響起,一路上青雨呼喝着讓侍人讓路。

李蕭連忙跟上。

114:迷雲疑霧23

船層上有些喧嚣,有驚叫、尖叫聲傳來,腳步聲亦是淩亂無比,而楚商淩加快腳步,李蕭的心,更是不安。

船下邊波光閃閃,夜色濃烈暗藏肅殺之氣、

靠着船邊的那大樹,挂滿了各色花燈,微冷的風一吹,花燈搖晃,令得一邊的暗影亦不斷搖曳。

楚商淩大步地朝人群圍擁的地方而去。

“皇上!”

有幾個侍衛乃是昭國侍衛,一見到楚商淩前來,臉色一變,連忙讓開一條小道來。

楚商淩等人趕到,望到那船後的暗巷裏,頓時愣在那裏。

只見獨孤冽靜靜地立在一側,看着地上的一幕。

血,如同那濃黑的長蛇冷冷地繞着地面上朝下而流。

一個紫衣女子全身浴血,臉色蒼白無比,蹲于她側的禦醫模樣的中年男子遺憾搖首。

“回皇上……昭國淑妃氣息全無,已然……”

獨孤冽揚手示意他看另一個女子。

另一女子,愣愣地坐在一側,她右手沾滿了血,表情已波瀾不驚,只是怔怔地看着倒于血泊中的女子,水眸平靜如初。

“淑妃!”

楚商淩大叫了一聲,連忙上前扶起那已僵了的屍體,其他侍衛連忙勸道,“皇上……淑妃已被殺死,請皇上節哀……”

李蕭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他不相信,會是鐘離伊殺掉淑妃的,雖然看衆人的表情,皆一致認為,兇手是鐘離伊。

關尚在亦在一側,細心地觀察着所有的一切,他自然亦不相信人是鐘離伊殺的,只不過凡事都要找證據。

然而,什麽也沒找到。

那兇手,步步謹慎,不留任何痕跡,看來這一次欲找真兇,乃是難于上青天。

李蕭看着那胸口中匕首的淑妃,全身也只有那麽兩處致命之傷。

只是,在兇手行兇之中,淑妃為何不叫?

李蕭走到楚商淩身邊,細細地看着淑妃的傷口。

什麽都沒有發現。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碰到一樣細小的東西之時,眼神一冷,彎下腰,趁着衆人都在注意鐘離伊之時,将那樣東西撿起來放到口袋裏。

禦醫走到鐘離伊跟前,“鐘姑娘,讓老臣……”

“不必了,奴婢沒受傷……”

鐘離伊淡淡地道,她回過神之時,已是一群人圍着她,無數震驚、懷疑、諷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

如妃立在獨孤冽身後,想看又不敢看,最終鼓起勇氣探出頭來,看着那一幕,驚叫一聲,不由得叫道,“天……昭國的淑妃……鐘姑娘,你……”

楚商淩看着那已然全無氣息的淑妃白錦兒,冷冷地擡目,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鐘離伊,再度冷冷地落到了獨孤冽的臉上。

獨孤冽冷靜無比,示意讓人扶起鐘離伊。

“皇上請明鑒,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殺了淑妃,奴婢是被人打昏了,醒來就看到淑妃全身是血躺在奴婢的身邊……”

鐘離伊卻跪下,緩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淑妃,乃是昭國君王的寵妃。

如今她死在瑖國的大船上,自然會影響二國關系。

115:迷雲疑霧24(2更)

楚商淩将白錦兒放下,冷冷地笑道,“事發之時,乃是鐘姑娘在此的吧?”

“正是,但奴婢和淑妃本來無話可說,正欲離開之時……就被人在後面襲擊暈了過去,若是皇上和初明皇皆不信,可讓禦醫來看奴婢的後腦勺……”

被敲暈了過去,後腦勺之處必定會起腫團。

獨孤冽彎起腰扶起了鐘離伊,令禦醫看之。

禦醫上前,觀之,果然是有一腫團。

楚商淩卻冷笑,“盛帝,你寵婢殺本王愛妃,其罪可大可小。鐘姑娘後腦勺雖然有腫團,但是她亦可以僞造證據!盛帝,這一筆帳,你說,我們如何算?”

獨孤冽臉色一沉,冷冷地掃了鐘離伊一眼,仿佛在埋怨她惹出此等事兒來。

鐘離伊心急促下沉。

以往,不管她做錯了什麽,獨孤冽極少以這種眼神來瞧她。

“初明皇,您這些說話乃為錯誤之說。淑妃娘娘胸前的兩處傷口,單憑一個女子的力量,斷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信,可令鐘姑娘和數十姑娘、再請數十男子來試驗,如何?”關尚在卻淡然地說道。

他久戰沙場十年,怎麽可能連這種傷口也看不出來?

楚商淩臉色一沉,冷眼掃了一下關尚在,鐘離伊冷然一笑,楚商淩這個男人仿佛只想将她往尖鋒上推去。

“來人,将海邊全部包圍起來!全力緝拿殺人真兇!”

獨孤冽冷冷地命令道,關尚在領了命,馬上傳令下去。

楚商淩臉色一變,冷冷地道,“盛帝,你可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初明皇,你的寵妃于瑖國此處被殺身亡,乃是瑖國之責,但是明顯不是鐘姑娘所為,難道朕要眼睜睜看着兇手逍遙法外?”

獨孤冽亦是冷然一笑,如妃卻低聲地道,“皇上……可是臣妾曾和淑妃在一起,後來淑妃娘娘看到了鐘姑娘就追了過來……臣妾當時在那邊品茶,沒料到只是一眨眼功夫……”

“閉嘴!朕可有讓你說話?”

獨孤冽冷冷地喝住了如妃。

如妃臉色一變,她明顯就是故意的。

除掉鐘離伊,是她一直以來的目的。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機會,她不火上加油,還待何時?

如妃溫婉颔首,“臣妾失言了,臣妾亦只是想皇上能早日尋出真兇。”

“一介女流,胡言亂語,下船艙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獨孤冽惱了,冷冷地喝道。

如妃臉色微變,有些不悅地掃了鐘離伊一眼,“臣妾遵命。”

事到如今,她對鐘離伊的态度自然是越來越明顯。

鐘離伊手足發冷。

她并非不害怕,她只是麻木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眨眼間成為了一具屍體,她亦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欲毒害她?

如妃嗎?她一直神神秘秘,必定有些不可言的秘密,所以最大嫌疑的,應該是如妃。

“盡管兇手不是鐘姑娘,朕不管是不是!盛帝,朕的愛妃死于瑖國的大船上,皇上如何向本王交待?”

楚商淩步步逼緊,獨孤冽亦不是弱者,冷然一笑,眼中有幾分戾氣。

作者題外話:親們,現在是有點慢。。。。然後浠可能覺得寫得複雜了,在寫的時候也有難度。。。可能有親也看不懂,不過總不能删除重新寫吧?浠會将一個個謎解開來的,給我一點時間哦,謝謝大家的支持。

116:步步為謀1

“初明皇,朕自然會還一個公道昭國,如今兇手在緝拿中,不如請初明皇到廂房去,朕和初明皇細細商讨,雖然已不能完璧歸趙,但瑖國美人無數,請初明皇随朕來。關将軍,你留守于此處,搜查證據!”

獨孤冽淡然道,泱泱大國,自然不畏懼如此一事,初明皇掃了鐘離伊一眼,再也沒看白錦兒,便随着獨孤冽而去。

他對白錦兒,全然無情。

鐘離伊冷冷地看着楚商淩的背影,白錦兒如此鐘愛于他,而高高在上的他,終是将那一份愛淡視,如今她一死,連再多的一眼,亦換不回來。

帝王無情呢,果然如此。

白錦兒于楚商淩左右,乃有四年。

她所有的青春時光,在她開成一朵妖豔的花兒的時候,所有的愛、心,都被楚商淩奪去。

而當她枯萎之時,帶着對帝王的那一份愛意,在泥土中化為烏有。

再且,他居然認為是她殺掉了白錦兒,呵,楚商淩,實是不知道他在抱着什麽樣的心思。

她不會再愛他,更無須去殺掉白錦兒,不過,她知道,以後的日子,再也不可能那麽舒心了,她,亦需要籌劃什麽了。

想到如此,鐘離伊淡漠地收回了眸光。

“鐘姑娘,您到一邊的廂房中歇息吧,本将定然會還鐘姑娘一個清白。”關尚在雖然稱鐘離伊為姑娘,然而口氣亦是極為尊敬。

鐘離伊如今無名無份,他自然只得稱其為姑娘。

只是內心略有惆悵,日後,鐘離伊若為妃,他和她,更是不可及。

“謝謝關将軍厚愛,奴婢的清白,亦只能有勞關将軍了。”

鐘離伊朝關尚在福福身,便到一側的廂房中去歇息。

她得好好整理思緒。

推開一側的廂房,裏面乃空空也如。偌大的圓形紫檀桌,八張華美紅椅,另一張鋪着紫色大毯的橫榻,窗開着,風将紗簾吹得搖曳不已。

冷意由腳湧至心房,鐘離伊冷然一笑,如玉的手終是緩緩地握了起來,握成了有用的拳狀。

******

花船二層出了命案,整個洛海邊的人們都略有些恐慌,然而各君王皆有得力侍衛保護周全。

再且,這乃是瑖國地盤,各君王皆有強大實力于手,稍有不測,亦只怕瑖國以後風雨不斷,惡戰連綿。

花船的二層靠東處,最大的廂房之內,獨孤冽和楚商淩面對面而坐。

攝政王亦趕來,立于一側,臉色凝重,因出一事,只怕二國不好處理。

“初明皇愛妃于花船上香消玉殒,朕為此亦深感憂慮,瑖國一向守衛森嚴,如今出了這檔命案,只怕是有人蓄意而為!初明皇請靜候消息,本王必定會給皇上一個交待。”

獨孤冽冷靜地道,他注意到,愛妃剛剛被殺害的楚商淩,卻沒有一點沮喪之氣。

看來,那個女人,對他來說,亦是無關要緊。

只是,他深知這初明皇不好對付,一定會以此事,要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初明皇淡然一笑,眼中終于流淌着幾縷悲哀,只是淡淡如薄雲,亦不見得有多情深意長。

“盛帝客氣了。朕的愛妃于瑖國國內遭此橫禍,朕亦大悲極怒。淑妃乃是朕一直以來的寵妃,她和善大方,亦是朕的新皇後人選,如今卻令得朕的心願為鏡花水月,盛帝,貴國是否要賠朕一個愛妃呢?”

117:步步為謀2

楚商淩似笑非笑,唇邊的弧線淺淺揚起。

絲毫不見得悲傷,連眼中的那些悲意,只怕也是裝出來的。

獨孤冽略為一怔,他瑖國後宮還有上千佳麗,雖然讓楚商淩任意挑選有辱國顏,然而,這對于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初明皇既然有所求,那皇上可随朕回宮。朕的後宮上千佳麗,環肥燕瘦,任初明皇挑選。”

獨孤冽顯得無所謂,

初明皇楚商淩略有些意外,“聽說盛帝獨寵鐘姑娘,忽視後宮所有佳麗嫔妃,看來的确如此。但是盛帝,朕……想要的,你未必會舍得。”

楚商淩冷然一笑,端起酒,輕抿一口。

“你要的可是誰?”

獨孤冽冷冷眯起眼睛,若非淑妃死于這裏,他才懶得和楚商淩面對面商讨。

“朕對鐘姑娘有興趣。鐘伊兒能歌善舞,更有聞鐘姑娘性情淡薄,寵辱不驚,朕最欣賞的女子便是此類,不知道盛帝可舍得将鐘姑娘送給本王?”

楚商淩淺笑道,眉梢中便是試探的笑意。

攝政王和獨孤冽皆為一怔。

楚商淩竟然敢開口要鐘離伊!

明明知道鐘離伊乃為獨孤冽的寵婢,他卻張口要來,看來,或者初明皇早就籌謀已久了吧?

“怎麽?盛帝,鐘姑娘只是你的侍婢,并不是嫔妃,就算你将鐘姑娘贈于朕,亦不會引人笑話。”

楚商淩含笑地緩緩抿了一口酒,酒的醇香令得他的笑意更深。

“為何初明皇偏偏要選鐘姑娘呢?後宮佳麗上千,總會有比鐘姑娘更能歌善舞,情性淡泊的。”攝政王淡淡一笑,畢竟他亦明白,獨孤冽并不舍得将鐘離伊送給楚商淩。

楚商淩哈哈一笑,随即收住了笑容。

他神色瞬間由輕快變成了濃烈的哀傷,雙目亦如一顆瞬時暗下去的寶石。

他與鐘離伊,可謂不分上下,純青演技,可謂迷亂衆人之視線。

“鐘姑娘乃是獨一無二的……她極像朕的前皇後,朕思故人心切,如今淑妃不在了,朕也只想要一個……能令朕安心的女人。”

他聲聲悲切,宛如的确極為情深意重。

獨孤冽冷笑一聲,冷冷地立了起來,“初明皇欲要朕的女人,本王若是不情願呢?”

初明皇臉色一沉,“難道盛帝欲要兵戎相見?”

攝政王連忙賠笑道,“初明皇言重了。皇上雖然明白,鐘姑娘與初明皇先後極似,但是貌似而神不似,初明皇若是領着她回宮,只怕會更思及先皇後,無由中悲從中來,更大傷龍體……再且,鐘姑娘生性極高傲,若皇上強硬要去,只怕她亦會自盡謝皇恩,初明皇,瑖國與昭國乃為盟國,斷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而損害二國之交啊!”

初明皇冷冷地掃了攝政王一眼,唇邊噙着冷笑。

果然如他所料,獨孤冽不舍得鐘離伊。

由此看來,獨孤冽或者會趕快給鐘離伊一個名分。

到時,要殺獨孤冽的機會,鐘離伊多的是,好歹有了地位,要的人,也就多着了。

“朕可以讓初明皇挑選後宮任何一個女子,獨獨是伊兒,朕斷不退讓!”

獨孤冽說道,怒甩龍袖,大步地朝外而去。

“皇上……皇上……”

攝政王一頭冷汗,昭國雖然為盟國,然而若然二國決裂,麻煩倒亦不小。

118:步步為謀3

“不如這樣吧,初明皇,臣去勸勸皇上,說不定皇上會願意……初明皇請息怒,關于淑妃一事,臣定然協助皇上将真兇盡快緝拿歸案,至于鐘姑娘一事,不管後果如何,臣都希望不會影響到和貴國的關系。”

攝政王賠笑着道,初明皇冷哼一聲,反正他的目的是達到了。

雖然淑妃被人殺害,心裏始終是有些惆悵,然而,在昭國後宮中,還有無數美人,沒有了一個淑妃,還有千千萬萬個美人呢。

“既然如此,朕就容皇帝多考慮幾日吧!”

楚商淩淡淡一笑,攝政王連忙謝恩,待楚商淩欲離開,還遣上數十侍衛護送楚商淩回皇家豪苑。

*****

夜色暗沉。

歌聲漸漸地消失在風中,雖然兩岸燈火未滅,然而那索然夜色,令人的心更為暗沉。

關尚在等人在船上搜尋了許久,不見一點痕跡,更是沒找到可疑的相關人物。

能在船上殺死淑妃的,必定是船上的人,并且還會是經過策劃已久的籌謀,否則,斷然不可能那麽容易殺掉淑妃。

戌時,鐘離伊坐在廂房中,蒼白的臉色已然漸漸地恢複了之前的紅潤。

她已将手洗幹淨了,裙裾之上卻仍然留着細小的血跡。

有人敲門,還沒等她應聲,便有人推門而入,乃是獨孤冽的貼身侍衛李略。

“鐘姑娘,皇上來了。”

鐘離伊連忙起身,但見獨孤冽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李略退後一步,獨孤冽冷冷地開口了。

“回苑裏去,朕有話問你。”

他說罷,轉身就走。

鐘離伊怔了怔,她亦不知道獨孤冽和楚商淩商談得如何,只得急移蓮步跟上了獨孤冽的步子。

一路上,都有怪異無比的目光朝她看來。

那些是他國的君王、嫔妃,亦有侍人,侍衛等等。

當鐘離伊和獨孤冽走遠後,後面的人才紛紛議論起來,冷風将初春的暖意,又掃得蹤影全無。

*****

回到苑中,小蝶和雲香見鐘離伊臉色不太後,皇上更是陰氣沉沉,知趣地退了下去。

鐘離伊欲先換去身上的那襲沾上血跡的衣袍,卻被獨孤冽冷冷地拉住了。

“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何事?”

鐘離伊怔了怔,水眸緩緩地對上了那雙詢問的墨瞳。

“皇上,你……可信是奴婢殺了淑妃娘娘?”

獨孤冽抿抿唇,拉着鐘離伊走到一邊的榻坐了下來,“你可受傷了?”

“奴婢沒有,只是……後腦勺微微生痛。”

鐘離伊輕聲道,情不自禁地抓住獨孤冽的手,“皇上,你信不信奴婢?”

獨孤冽靜靜地看着鐘離伊那雙水眸,唇邊,終是綻出冷漠的笑意。

“不信。”

簡短的二字,令得鐘離伊全身一震。

她張着嘴,朱唇略為顫抖,終是緩緩地松開了自己握在獨孤冽的雙手。

“皇上……那致命的兩處傷……并不是奴婢一小女子可以做出來的……”鐘離伊笑了笑,道。

她的玉顏已波瀾不驚。

然而,亦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心在獨孤冽吐出那兩個字之時,急劇沉到冰川之底。

他竟然不信她?呵,他竟然信她殺了淑妃?

“告訴朕,你為何會和淑妃在一起?朕不是讓你留在廂房裏等朕回來的嗎?為何會演變成這種事?”

119:步步為謀4(2更)

獨孤冽冷漠的聲音帶着冰冷的逼問氣息。

鐘離伊的手無力地垂于膝蓋之上,衣裙都是冰的,髻發亦有些淩亂,顯得有些狼狽。

“奴婢……”

她一早就衡量到要怎麽說了。

可是,她當真要這樣說嗎?

若然獨孤冽和楚商淩撕破臉皮,只怕亂戰不止,受苦受難的,乃是蒼天下的百姓。

然而,楚商淩能讓她下毒毒害獨孤冽,就證明他是有野心的。

不管她幫不幫,他亦會在未滅,一步步地欲奪瑖國的土地。

狼子野心,楚商淩斷定會說服和他國一起并吞瑖國,這事,也未必不會發生,并且,定然會在預計之中。

“說!”

“奴婢想先問,初明皇,是否和他國君王走得近?”

鐘離伊想清楚後,也便不再猶豫了。

“你問這作甚?這裏乃是瑖國的群王大會,衆王之間自然會聚聚首。”

獨孤冽冷漠地答道。

鐘離伊仰望着那張令她的心暗生仰慕的俊臉,淡然一笑,“如此說來,初明皇便是和其他君王聚過首?”

“那是自然。”

“皇上,初明皇先本為昭國附馬,不知道皇上可知否?聽說,他将先皇一門大大小小焚燒于暗室裏,他便可獨攬大權,才步步為皇。”

“朕有聽說過。”

獨孤冽斜睨着眼前那鎮定無比的女子,唇邊噙着冷笑。

“初明皇野心不小,還望皇上小心……皇上,奴婢本來是在廂房裏等待皇上歸來的,可是……”

鐘離伊垂下首,臉上驀然蒙上了憤怒。

“可是初明皇欲對奴婢動手動腳,奴婢只得逃了出來……沒想到到了船尾的小巷裏卻遇上了淑妃。淑妃一直覺得奴婢迷惑了初明皇,所以趁機上前侮辱和奴婢。和奴婢拉拉扯扯……奴婢正欲掙脫她的糾纏離開,沒料到就被人打昏了。醒來之後便看到了全身浴血的淑妃……”

鐘離伊低聲地道,獨孤冽雙目眯起來,冷光閃耀着。

那初明皇,竟然敢對他的女人動手動腳?

好大的膽子!

“不僅僅如此,初明皇還威脅奴婢,讓奴婢下毒,毒害皇上和攝政王……這是初明皇交給奴婢的,若奴婢不從,他就宣揚謠言,說奴婢是他的先皇後!”

鐘離伊從袖中摸出那瓶毒,輕輕地放到一側的紫檀桌上。

獨孤冽全身一震,望向那個青玉小瓶子。

“李略!”

他冷冷地喚道,李略馬上步入,“臣在。”

“将這青玉小瓶交給禦醫,看是何毒藥。”

“遵命!”李略看了一眼鐘離伊,将那瓶子取過,退下。

獨孤冽臉色已由陰沉變為發青。

他雖然對楚商淩沒有任何好感,但也不至于做過什麽傷害過昭國、傷害過初明皇的事。

就算是一個寵妃無緣無故死在瑖國,亦不能如此來毒害他!

若然如此,楚商淩分明就是欲吞掉瑖國!

鐘離伊垂着首,只覺得獨孤冽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驀然,她的下巴被一冰冷的手冷冷地擡起來。

“伊兒,你做得好……做得好!可是,朕又憑什麽,聽你的話?”

鐘離伊的心微微一痛,垂下水眸,黛眉泛上愁意。

獨孤冽并不會完全信任她,她早就料到了。

可是又如何,她能交出這一青玉瓶子,就意味着決心将楚商淩的猙獰面目撕破,不管後果如何,她都不後悔!

作者題外話:今天沒網,第一更是讓朋友幫更的,所以遲了,抱歉了,以後浠一定會記得定定時……

120:步步為謀5

“皇上若是不信,奴婢亦無法子。皇上大可考察一下初明皇,不急着斷定奴婢所言的話是真是假。再且……奴婢的命是皇上的,若是騙了皇上,奴婢命也不保,寵愛不再,奴婢活着,又有何意義?”

鐘離伊淡然地道,并不躲避他那雙眼睛。

獨孤冽的眸底泛着冷意,冷笑一聲,收回了手。

“你之前的身份,是何家女兒?”

鐘離伊心底一驚。

他……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不過,獨孤冽為人謹慎,雖然不愛皇權,但是對于身邊的人,如何能安心?

大概,早就派人去調查她的身份。

只是,如今她亦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然而,初明皇早就召告天下,敏儀皇後病斃了,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承認。

“奴婢之前是一小商人的千金,因家父遭小人暗害,家破人亡,奴婢逃了出來後就被賣到了青樓……”

“你家鄉何地?”

獨孤冽冷漠地問道。

鐘離伊小心翼翼地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在逃亡過程中,有聽說過別人的傳言,在她進入青樓的那天,倒有聽豔大娘在和別人拉家長。

“回皇上……奴婢乃是原山人,家父為白家墨,奴婢……真名為白伊,家父愛女心切,所以将奴婢和一侍女調換了,白家遭滅門案,死的白小姐乃是侍女,而奴婢才是真正的白家千金。”

鐘離伊有得扯就扯,額頭上已然冒出細細冷汗。

不管如何,白家亦是遭遇變故,死無對證,料獨孤冽也不可能查出來的。

獨孤冽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信,不信?

“張公公,将鐘姑娘帶到側房去住下。”

獨孤冽淡淡地吩咐道。

門外的張公公聽罷,心底滿是迷惑,皇上一向寵愛鐘姑娘,除了上朝會客等等,幾乎是不離不棄。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鐘姑娘,這邊請。”

鐘離伊頓了頓,獨孤冽亦不看她,淡然地喚來了小蝶和雲香,讓小蝶傳如妃過來,雲香則侍候鐘離伊。

鐘離伊立刻明白,獨孤冽在遠離她。

懷疑她,遠離她,會不會有一天,離棄她?

“奴婢先告退,皇上金安。”

鐘離伊淺淺福身,心中百般滋味,轉過身,緩步朝外而去。

她不知道,從今以後,獨孤冽還會再信任她麽?

她更不知道,這一場暗戰,誰贏誰輸?

出到了殿外,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如妃。

如妃得意朝鐘離伊一笑,“鐘姑娘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受驚了?不過也是,那種場面,誰不怕呢?鐘姑娘以後得格外小心了,否則不小心又惹上了命案,到時皇上也保你不住的哦。”

如妃幸災樂禍地笑道,鐘離伊眼下失寵,她再也不稱鐘離伊為妹妹,而是“鐘姑娘”。

鐘離伊淡淡一笑,眼中波瀾不驚,由外人看來,她從來就是一個寵辱不驚的女子,淡泊若流水。

“如妃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領了,娘娘也要小心,高高在上,難免會惹禍上身。相信如妃亦聽說過,木秀于林,風必催之吧?”

“放肆,你是在威脅娘娘?”

侍女淩秀橫眉豎眼地怒道。

作者題外話:親們,這段時間浠的更新時間調調,因為生活等等原因,第二更會等到下午三點半左右更,大家一定要諒解哦。

121:步步為謀6(2更)

主子得寵,侍女也增了幾分顏色。

雲香略有怒意,正欲訓她,被鐘離伊拉住了。

“奴婢只是好心提醒娘娘,皇上在裏面等着娘娘呢,奴婢不阻礙皇上和娘娘了。”鐘離伊淡然一笑,轉身就跟着張公公而去。

側房距離正苑殿有一百多步,裏面雖然很簡潔幽雅,然而比起正苑大殿來,仍然是有失華氣。

雲香将一些雜亂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這房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積了很厚的塵。

張公公溫和一笑,“鐘姑娘勿急,奴才找到好機會,定然為鐘姑娘說幾句好話。”

鐘離伊略有些意外。

張公公乃是獨孤冽身邊春風得意的老太監,不過他人倒很和善。

也許,獨孤冽一向看人都有眼光。

“奴婢謝過公公了……只是皇上決定了的事,公公還是少說罷。奴婢相信皇上,心裏有分寸的。”

張公公輕嘆一聲,“皇上……難得皇上那麽寵愛姑娘,奴才在皇上十年了,也沒見皇上對哪個女人有那麽上心過……不過……”

“不過如何?”

鐘離伊心一頓,獨孤冽的內心深處,定然是藏着一段不想提起的過往。

張公公呵呵笑了兩聲,倒是沒有答。

“鐘姑娘好好歇息,奴才先告退了,皇上那邊,奴才會盡力而為的。”

“那奴婢謝過公公了。”

“鐘姑娘不必客氣,奴才很喜歡鐘姑娘的性情,奴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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