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也終于在日落之前将全部的修為渡給靳尚。

靳尚睜開眼時,我緩緩落在他懷裏,笑侃道:“酆都神醫果然名不虛傳。”

“如願,”靳尚皺着眉,焦急地喚着我的名字,我的神智漸漸疏離,我看向窗外,不禁感嘆時運不濟,剛耗盡修為,便就恰逢月晦,還來不及感嘆,就陷入了昏迷。

我再次睜開眼時已是一個月之後,如今的我已是沒什麽修為的怨靈,怕是也做不成那酆都之主了,而靳尚,無疑是我現在唯一的依靠了。

“你醒了。”我擡眼看去,靳尚穿一襲黑袍,左手握着我的破軍,很有大将風範。不禁有些愧疚,總覺得靳尚并非池中之物,卻要陪我躲在這荒野之地,當真是委屈得緊。

看他肩頭有雪跡,不禁“啊”了一聲,有些欣喜道:“是下雪了嗎?”

“嗯。”靳尚點了一下頭,緩緩在床邊坐下,再次擡眼時,卻是一臉的哀傷,那哀傷及其的濃厚,就如這雪霁山的百年積雪般融不開,化不掉。

“如願,”靳尚的聲音實在低沉,讓我也是倍感哀傷,“我被雪女抓去後便被她冰封了起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那夢中也有一個名叫靳尚的男子,他撫養了一個孩子也叫如願,那孩子長大後容貌與你一模一樣,雖然我不知道那叫靳尚的男子是何人,但我卻能對他的喜怒哀樂全都感同身受,如願,那夢中的人可是你我?”

我有些微怔,苦笑一下道:“那是我遇見你的第一世,你的前世。”

“果然,”靳尚別過臉,咬着嘴唇半響又道,“那前世雪女真是我的妻子對嗎?”

“對。”我嘆了一口氣,“是你平白耽誤了她一生,你對不起她。”

“我還看見我将你送給了別人,可是真的?”這一句靳尚問得實在艱難,每一字都似從他舌尖擠出來的。

“是,”我攏了攏我的頭發,忽發現它們竟全白了,不禁皺了皺眉,“你将我送人那年我也十六歲,與你現在是一般大的。”

靳尚又緩緩回過頭,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你如今,是什麽?”

我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發,如今的我算什麽?哼哼,“不過是一個沒什麽靈力的怨靈罷了。”

“那之前呢?在一個月之前呢?”靳尚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像是要嵌進我骨肉中一般,生疼。

“一個月之前,也是個怨靈啊,不過比現在多了個千年的修為罷了。”

“我就知道!”忽地,我被靳尚扯入懷裏,他的臉埋在我的頸窩處,有什麽滾燙的東西自我脖頸一直流到胸口,他哽咽地一遍遍問我為什麽,“我醒來你卻昏睡了一月有餘,三千青絲盡數變白,為了救我,便要耗盡千年的修為,值得嗎?”

我輕撫上他的脊背,嘆息道:“說什麽值與不值,那一世你将我養大,算是養育之恩,抛開那一世不說,這一世我又将你養大,整整十六年,你以為我一個男人獨自帶一個孩子容易的很嗎?怎能當真看着你溺死在那幻境之中。”

靳尚突然激動起來,他大喊道:“可我明知你喜歡我卻還是親手将你送與他人!我日日把你當成他人替代品折辱你!我還親眼看着你被他人逼瘋卻不救你!這樣的我,你怎能還如此對我?!”

我怔愣了好半天,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都是知道的,原來你什麽都明白,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一直以為你從來不認為你做的那些事是在傷害我,原來你都是清楚的,原來你……”我哽咽了一下,恨恨道,“靳尚,你到底是有心呢?還是無情呢?”

“這一世你養我,是為了什麽?”靳尚擡起頭來,滿面淚容。

我輕輕擦去他臉上淚水,柔聲道:“讓你愛上我啊!世世都只有我一人在一廂情願,也太過無趣了。”

“如願,”忽地,唇上一陣溫熱,靳尚胡亂地叫着我的名字,肆意将舌頭伸進我的口腔裏來回翻攪,似有些癡狂般喚着“如願,如願,如願……”

待雙雙分開,都是粗重的喘着氣,靳尚看着我,劍眉星眸,如點漆般深邃,眼神漸漸疏離,又似在努力地集中意識。

“靳尚,”我別過臉緩緩道,“如今呢?這一世的你,可是愛上我了?”

“如願,”靳尚複又重新吻上我的唇,在唇間輾轉片刻,又吻到額頭上,眼睛上,鼻尖上,脖頸上,一路向下,細碎的吻落遍整個上身,直到一口咬住胸前茱萸,終是忍不住的悶哼出聲。

這事之前也做了不少,可那時也只是在狎戲,如今卻是充滿了seqing意味的情色。

感覺到了靳尚下身的堅硬與熱度還有他笨拙的不知所措與不得要領,我輕輕一笑,稍稍直了直身體,将衣服一件件脫落,“喏,靳尚也将衣服脫去吧。”

靳尚臉微微發燙,一點點露出了界于少年與成年之間的身體,在夕陽透進的微光裏,泛起羞惱的深色。

我環上他的脖頸,淡薄的胸膛與他的緊緊貼在一起。雪霁山是常年寒冷的,我卻絲毫感覺不到,肌膚與肌膚相貼,是最溫暖的。靳尚的手也輕放在我背上,相互重疊的心跳聲,分不清彼此,跳動的頻率,卻是愈發地一致。

我稍稍離開,将右手的中指與食指含入口中,垂下眼睑反複舔弄。

靳尚看着我不禁啞然,輕喚了我一聲,我擡眼對他促狹地一笑,“看着哦,我現在要做的事。”

我擡起左手抓住他的肩,将手指從口中拿出,因唾液而閃着光芒的手指妖豔且seqing。我稍稍擡高腰,将兩根手指繞至背後,開拓禁地的疼痛感讓我不禁發出細碎的呻吟,抓着靳尚肩膀的手也不禁緊了一緊。

終于有透明的液體如線般自分身流出,我輕微喘着氣,再次看向靳尚時,他正盯着我的脖頸處微微發愣。

我狡黠一笑,在他發愣之際低頭一口将他分身納入口中,“嗯……”靳尚忍不住悶哼出聲。

在用唾液将其完全的潤濕後,我緩緩擡起頭,看進靳尚的眼眸裏,是深不見底的欲望與癡迷。

“靳尚,”我輕聲喚着他,雙手再次纏上他的脖頸,跨坐在他的腰間,将他的分身對準自己剛開拓過的xuekou,緩緩放低自己的腰身。

“如願,”靳尚有些吃驚地看着我,忍不住又吻上我的唇。

“嗯……啊……”強行納入比手指不知大幾倍的異物,下體有種要被撕裂般的錯覺,痛苦的呻吟不禁從嘴角溢出。

随着分身被一點點包裹,靳尚也開始呼吸紊亂。

我開始晃動起身體,漸漸地,游走在脊背上的麻痹感漸漸增強,痛苦夾雜着快樂不斷地折磨着神經與意志,越發地失控,越發地沉溺。

漸漸失了力氣,動作也遲緩起來,忽地,靳尚一把握住我的分身上下套動起來,同時下半身也越來越快地向上突進。

“啊……”忍不住叫出聲的我上身也失力般地向後仰去。更深地貫穿讓我失了最後的理智,我有些懷念這樣的感覺,連帶着內心最深處記憶的喚醒,有些感動,有些疼痛。

“告訴我,你現在,現在,額,抱的人是誰?嗯,告訴我是誰?”

“如願,靳如願,”靳尚氣息混亂地一遍遍說着“如願。”

“你愛的人可是我?啊,你,你愛的人,嗯,可是,可是靳如願?”

我依然不依不饒地問着,深怕又搞錯,深怕又是一場自己騙自己的鬧劇。

“我愛你,如願,”靳尚深深看了我一眼,鄭重道,“今生靳尚只愛靳如願一人!”

說罷,靳尚将我反壓在身下,以更猛烈地氣勢在我身體裏進進出出。肌膚相碰撞的淫亂聲響,和着彼此吐出地荒淫吐息,淫亂充斥着小小的屋子,融入每一寸空氣之中。

終于,伴随着一聲低吼,世界倏地塵埃落定,萬物歸于靜止。

終究我還是贏了罷,在情之所至時,我喚他靳尚,他喚我如願,可這一天我等了太久,久到我都快忘了最初是為着什麽要做這樣的事了。

靳尚癱軟在我身上,在我耳邊呼出灼熱的氣息,華麗而鄭重。

“如願,”靳尚翻身抱住我,“我今年十六歲了。”

“我知道啊!”我笑着往他懷裏縮了一縮。

靳尚看着我眼睛字字清晰道:“以後就由我來護着你吧。”

我咯咯笑着,道“從前你總說如願沒事的,有我護着你呢,那個時候我還就真信了,呵呵。”

“從前的我?”靳尚皺起眉頭,似有些懊惱道,“如願,你看着我,究竟看的是我還是從前那個靳尚?你喚我的名字,又究竟喚的是我還是從前的那個他?你問我愛的究竟是不是你,你問我知不知道自己抱得是誰,那你呢?你可知你愛的究竟是現在的靳尚還是從前的靳尚?你有可知抱你的人究竟是現在的靳尚還是從前的靳尚?”

我被問得有些發愣,茫然道:“說什麽從前的現在的,你就是靳尚,靳尚就是你啊!”

“那我為何會叫靳尚?!”靳尚突然怒吼一聲,看起來似是真得生氣了。

“你,我,”我被吓得有些結巴,感覺莫名其妙,剛才不還好好的嗎?“你是我收養的,自是我給你起的名字啊。”

“那就是說我也有可能本不叫靳尚不是嗎?”靳尚別過臉,神色甚是煩躁,“你總是說從前從前的,也許他的确是我的前世,可那又怎樣呢?你的那個靳尚已經死了,而我不是那個一直傷害你的靳尚,我是被你親手撫養大的靳尚,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你可明白?”

我還是混沌一片,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麽,更不明白他是為着什麽而生氣,他就是他啊,不管輪回轉世多少次,他始終是他,如果現在的他不是從前的靳尚,那尚香便也不是從前的靳尚,那我這一千五百年來就是是在做什麽,又是為着什麽?

“如願,”靳尚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你可曾有一刻是在把我當成真正的我在看待,而不是那個從前的靳尚的替代品?”

“替代品,”我呢喃着,“哪裏來的替代品,靳尚就是靳尚啊,你不就是靳尚嗎?你不是都在幻境之中看到了嗎?你對他的悲喜不也感同身受嗎?你……”

“夠了!”靳尚忽地甩開我,起身站立,“我今日累了,你休息吧,我去睡廚房。”

我愣怔着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一點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就像他也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一樣。

難不成這一世又是黃粱一夢?

我是真的累了,我想好好的與他一起,哪怕他不想變成鬼,不想與我在酆都城永生永世地過日子,但只要這一世能平安喜樂的陪他走完一生,我便能安心了啊!哪怕待他死後灰飛煙滅呢?也不枉我這幾世幾代的糾纏與牽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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