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的錯覺

14

少傑其實一直對學習的事兒不怎麽上心。他不是賴在我的小屋裏，就是在志強他們那兒瞎混。我是越來越不想在學校裏混下去了，別人都在熱火朝天地準備高考，一個個累死累活地，不久後就前途無量了，我若效仿他們，簡直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可我擔心自己影響到少傑的學習，陸勇和邵宇都說過，少傑是我們兄弟當中唯一一個秀才人物，所以我每天都要軟硬兼施逼他回學校上課。

我經常跑去志強他們那裏，因為那裏熱鬧，一直被兄弟們奉為聚衆玩樂根據地。有時候少傑也會不請自來，我和志強就狠心将他關在門外，可少傑根本不會就此離開，我們最後還是要開門讓他進來。為了教訓少傑，我和志強用準備好的繩子将他捆到床腿上，少傑乘志強不注意時，一臉壞笑對我說：“再不放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你了！”無奈之下，我只好乖乖放了他，好像他若不去找我，我真就捱不了一個晚上似的。

我對少傑說：“小子，別他媽的瘋了，再過半年就要高考了，老爺子對你的期望那麽高，你不會打算讓他老人家失望吧？趕緊收收心！要是你哥我影響了你的前途，那我他媽的就成了罪人啦！”

聽我這麽一說，少傑埋頭苦學了一陣兒，白天規規矩矩待在學校，晚上回我那裏，第二天又早早爬起來去學校上早讀。我呢？不是和志強一起去打打臺球，就是在志強那裏打會兒牌，日子過得雖然無聊，倒也自在。

那個冬天很冷，我在小屋裏升起一個爐子，晚上，少傑嫌煤氣味兒太嗆，執意要開窗睡覺，可我嫌冷，還是給偷偷關上了。第二天早上我頭痛難忍，忽然想到了去上早讀的少傑，于是慌忙去學校找他，拉着他一起出來透氣。少傑滿臉通紅，剛說完自己也是頭痛欲裂，又笑着補充說，他剛才一時腦袋短路，居然對同學說自己“得”了“煤毒”，引得衆人大笑不止，繼而刨根究底地問。

我對少傑說，真想象不出來你以後當爹的樣子，少傑回說，大不了不當。

“你愛我嗎？”那晚澎湃之事過後，少傑忽然這樣問我。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許蔚的影子來。我還是頑固地認為，男人和男人之間最多不過是兄弟深情，怎麽會有愛呢？也許我和少傑的兄弟情誼太深，就像親兄弟一樣親密無間了，才讓單純的少傑心生一份愛的錯覺。可随後我又反過來問自己：有親兄弟之間會幹出那些上不了臺面兒甚至見不得人的事兒嗎？那些事兒，我甚至都不可能和陸勇、邵宇那樣的兄弟分享出來，更別說志強他們了。

我沒有回答少傑，反而一時好奇反問他：“那你愛陸勇嗎？”

“我不知道！”少傑胡亂應道。

“要說愛的話，咱倆就是一對兒變态了！”我輕輕笑着說。

“變态就變态！也不能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啥啊！”

少傑又轉過身去，給了我一張背。

我無言以對，提議睡覺，側身抱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