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匆忙的了斷

16

仿佛被安排好了似的,頭一天,少傑發現了許蔚留下的那張紙條,別扭了一整天。第二天,許蔚又托人捎來一封信給我,信裏的內容,一瞬間讓我不知所措:她要和我重歸于好。

我去學校找到少傑,拿出信來卻又後悔了,我應該能預料到少傑的反應的,于是便對他說:“哎,算了,我還是去找志強幫我分析分析吧。”

我看到少傑準備接信的手僵在半空裏,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少傑沒留下一句話就氣呼呼地回到教室,我感覺自己無心收拾這個局面,慌忙又去了志強的住處。

志強想也沒想,看完了信就幫我約了許蔚。當晚,我和許蔚又去看了場電影。我本來托志強轉告了少傑,那晚別去找我,和許蔚回住處的路上,竟又迎面碰見了少傑。他只是淡淡地對我笑笑,同時加快了腳步,就那麽擦肩而過。

到了我的小屋,我和許蔚沒什麽矜持,迫不及待就開始ML。

完事兒,我情不由己就想到了以往和少傑經歷過的那些事兒,忽然覺得只有在許蔚面前,自己才能真正領略到作為一個男人的全部激情,也只有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一切才那麽和諧自然。我總算可以認定,自己對少傑的感情,真的只是兄長對小弟的感情而已。

可當晚和許蔚第二次ML時,我又感覺一切太過自然了,自然得庸俗,庸俗得虛假。我不禁再次想到了少傑,想到同一張床上不同時間的兩種場景,忽然就迷茫起來,草草完了事兒便倒頭睡去,同時暗下決定,第二天一定要找到少傑說個清楚,我不想在自己理應為失而複得而興奮的時候,卻是如此迷茫。

可第二天我怎麽也找不到少傑,他不在志強那裏,也不在大頭那裏,餘妍不知道他的去向,孟文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第三天,我沿着相同的路線找他,還是一無所獲。我有點心虛地擔心起來,卻也只能無計可施地等着。

第四天,同樣如此。

第五天,第六天……一個禮拜過去之後,我才在志強那裏遇見了少傑。

我問他去了哪裏,他說四處轉轉,說話時看都沒看我一眼,顯然,他是生了氣才去亂跑的。我說快高考了,他說是的,還有兩個月零九天,說着時,仍舊沒有看我一眼。我說那你就別亂跑了,好好學習。他說明天他就會。

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打算讓他去我那裏談些什麽了,我知道,他會斷然拒絕。

志強問我倆咋了,少傑忽然說要回學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寫了張紙條,讓志強去學校時轉交給他。我寫的是:我裝了臺小風扇,小屋裏沒那麽熱了;我還換洗了被單和褥子,小屋裏也沒那麽臭了,不信你來看看。

志強看了,說我寫得真肉麻,我回說親兄弟一樣,還嫌什麽肉麻不肉麻。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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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少傑真的來了,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他進了小屋,一句話沒說就脫得只剩下內褲,然後爬上床去,對着那臺新裝的小風扇發呆。我也脫了衣服,湊過去親了親他,他沒有回應。我輕撫他的小腹,柔聲對他說:“最後一次,好嗎?”

他仍舊沒做聲,微微閉上雙眼。

“我跟許蔚和好了,以後……”

我還沒說完,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甩開,猛地坐起身來大聲喊道:“以後你就可以在這間不再熱也不再臭的小屋裏和她天天搞、夜夜幹了,是吧?”

我能理解少傑的反應,他一直都不喜歡許蔚,甚至厭惡。況且,我分明像是要甩掉一個女人似地對他說出了那些話,是個男的都受不了。我這才意識到,我此刻說的、此刻做的,近乎愚蠢。

我保持着平和的語氣,繼續對他說:“少傑,你別這麽沖動,行不?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現在是我跟她好,有啥傷害,我自己受得了,有啥責任,我自己也背得起,你別為我想那麽多,好嗎?”

少傑冷笑一聲:“我有啥資格為你着想?你又有啥資格讓我為你着想?可別把我想得那麽容易自作多情,你自己也別不知害臊地自作多情了!”

他只說氣話,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希望你冷靜地好好想想,我的意思是,咱倆以後不能再幹那種出格的事兒了,我得對得住我的女人!”我狠下心說。我明白少傑無疑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可我沒辦法,只好迷信“長痛不如短痛”的老話。

“出格的事兒?對得住你的女人?”少傑憤怒地眯着眼睛,那一刻,我幾乎聽得到他胸膛裏碎裂的聲音。“我——靠!你他媽的現在才知道,咱倆幹的是不要臉的事兒?你他媽的現在才開始後悔,當初不該成全我對你的勾引啊?”

“你不理解我,少傑……”

“我哪能理解得了你?我他媽的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變态!”

“你——”我一時情急,揮手打了少傑一個耳光。

少傑的手抖了兩下,連捂一下臉的本能都丢掉了。

我看到了少傑臉上異常痛苦的表情,我看到了少傑的眼淚刷地一下奪眶而出,就像當初他看到陸勇傷心欲絕時的一幕,不同的是,上次是因為心疼,這次是因為傷心,上次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會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哭出聲音,而這一次,他想也沒想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嗚咽。

他壓低聲音,哽咽地說:“那個水性揚花又S又J的女人,她大概咋也想不到,一心只想幹她的那個男人床上,鋪的是沾滿了兩個男人精|液的床單,蓋的是混雜了兩個男人體味兒的被子……”

我不由地失控了。我撲上前去在他勻稱的身體上拳打腳踢。少傑也不甘示弱,用盡全力還手。

然後我聽到了少傑無助的哭聲。想到了陸勇,我想陸勇大概永遠不會忍心這樣對他的兄弟;我想到了少傑往日的種種,天真、可愛、善良、單純,難道我就做不到像陸勇那樣?難道我就忍心讓親密無間的好兄弟此刻身心俱痛?

我繼續不下去。我停下來。我難受得想哭。

我爬到少傑身邊,抓住他的手往我臉上摔打,我對他說,不要臉的是我,咱倆的事兒,怨我。

少傑忽然一臉絕望,忽地抽回自己的手,嗚嗚哭着穿好衣服,開門走了。

我頹然躺下,想我的對錯。

從小到大,未曾有過幾時一如現在這般,像是丢了全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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