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岚的反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沈青青的感觸是最深的, 她和小雲雪生活了這麽長時間，自從小雲雪因為張明正的原因患上心理障礙後，她和媽媽真的已經有很長時間, 沒有見到小雲雪對外界做出正面反應。
而且這一次, 還是小雲雪主動地想要說話。
雖然依舊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但相對于以往的毫無反應來說, 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很多。
紀星雲突然想到了瀾崽覺醒的天賦能力。
‘淨化’這個能力實在是太過特殊，沒有以往的先例，他們無從得知擁有這個能力的人具體是什麽樣的表現。
但從之前那個魔靈守衛主動給瀾崽魔靈珠這一點來看, 瀾崽的體質應該是極受魔靈類生物的喜愛的。
和大部分植物都具有趨光性一樣, 擁有‘淨化’這樣幹淨又純粹的能力的紀音瀾，在魔靈們的眼中, 就像那束溫暖柔和的光。
小雲雪雖不是魔靈生物, 但她曾經被迫靈體出竅過，因此對其他人的靈體感知非常敏銳。
這樣的瀾崽能引起她的注意并不奇怪。
小雲雪突如其來的觸碰讓紀音瀾呆愣在了原地。
臉上的觸感冰冰涼涼, 對方似乎不太會控制力道，擦眼淚的手指稍微有些用力, 讓紀音瀾覺得有一點點不舒服。
但是紀音瀾沒有躲開，他覺得這一點點不舒服，和被他咬一口肉下來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蛋糕姐姐主動幫他擦眼淚的舉動, 在幼崽看來就是在表示原諒。
紀音瀾又往前湊了湊，帶着鼻音的小奶音軟乎乎地問：“姐姐原諒瀾瀾了嗎？”
雲雪沒有說話, 只是一直抓着紀音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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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岚注意到, 她一直無光的眼睛, 似乎比之前多了一點神采。
小雲雪的狀态比之前平穩下來, 治療師趁機上前, 想要給小雲雪繼續進行之前中斷的治療。
但治療師剛往床前走了兩步，小雲雪就敏銳地擡頭看他，異常警惕地想往後退。
周岚緊緊抱住她說：“沒事的雪兒，叔叔是想給你治病，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怕。”
但小雲雪不懂這些，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叔叔長得很高，和張叔叔一樣高，還在試圖接近自己。
在她的記憶中，每次張叔叔接近她的時候，她都會很難受很難受，她難受得想哭，張叔叔卻不許她哭，也不許她發出聲音。
有黑乎乎的線從張叔叔的身體裏鑽出來，跑到她的身體裏面，然後她就會覺得好痛苦好痛苦，比不小心摔倒了還要痛，比生病了還要難受一百倍。
張明正給雲雪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小雲雪又太小，現在的情況就是她分不清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所以幹脆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她也只是想保護自己。
周岚有些無力，她朝治療師搖了搖頭，輕聲問：“可不可以過段時間再進行治療？我怕她……她現在還接受不了。”
治療師理解地點頭：“好，現在先不要強迫她，她的心理創傷實際上比身體損傷更難治愈。慢慢來，咱們都不要着急，我先去拿點口服的藥來給她喝。”
紀音瀾看了一眼治療師離去的背影，輕輕拉住雲雪的衣角。
滿鼻子的蛋糕甜中還帶着一絲顫動，紀音瀾把自己肉肉的小臉貼到蛋糕姐姐的手背上。
“姐姐不要害怕。”幼崽奶聲奶氣地安撫說，“姐姐生病了，叔叔給姐姐打針治病，姐姐就能快一點好起來，就不會那麽難受啦！”
小雲雪定定地看着他，身上防禦的尖刺在治療師離開後再次收起。
此時的她看起來格外安靜平和，像一只被捋順了毛的小獸。
手背上傳來的溫熱柔軟的觸感很陌生，卻沒有讓小雲雪升起任何的警備防衛心理，只有平和的好奇。
除了媽媽之外，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親近過。
而在小雲雪的記憶中，大多數時候媽媽抱着她安慰她，都是在張叔叔對她用完那些可怕的黑線之後。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麽平靜地和另一個人這樣接觸。
小小的Beta從媽媽懷裏鑽出來，學着小Omega的樣子趴在床邊，也用自己的臉去碰對方。
兩張同樣稚氣的幼崽臉親密地貼在一起，一張肉乎乎一張卻瘦得有些脫相。
肉乎乎的小臉上挂着朝氣蓬勃的笑容，清瘦的小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細細看過去，那雙黑沉無光的眼睛深處，卻又透出一抹光亮。
細細小小的光還不足以驅散大片的黑暗，卻已經在幽暗的角落撬開一條縫隙。
看似脆弱不堪，實則生命力頑強。
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兩只幼崽身上，像在他們身上披上一層發光的紗衣。
那麽溫馨，那麽可愛，又那麽美好。
周岚忍不住笑，笑着笑着，眼淚就再次盈滿了眼眶。
小雲雪不是她的親生孩子，但自從張明正強迫控制她一起收養了小雲雪之後，周岚就一直對這個可憐的小Beta抱有愧疚和疼惜。
這些年的相依為命，久而久之，小雲雪也和她的親生孩子沒差了。
小雲雪被張明正折磨，周岚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當初瞎了眼沒有看出張明正的真面目，也恨自己沒有能力把兩個孩子從地獄中拯救出去。
有那麽多個夜晚，她睡在張明正的身邊，心裏想着的卻是如何才能把這個魔鬼碎屍萬段。
但覺醒了天賦的靈者，和普通人的力量差實在是太大太大，她試圖做出過改變，甚至想過和張明正同歸于盡。
只要能讓兩個孩子逃出這片地獄，周岚想，她什麽都可以做。
周岚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擁有神明，但現在的她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那神的模樣，一定和救了她們的紀家姐弟一樣。
“瀾瀾。”周岚突然輕聲開口，“阿姨是不是還沒有跟你說過謝謝？”
正在和蛋糕姐姐愉快貼貼的紀音瀾疑惑擡頭：“姨姨為什麽要跟瀾瀾說謝謝？”
周岚笑得很溫柔，她同樣瘦削的臉龐上還帶着病态，但那樣柔和的笑容，和水光潋滟包含真誠情緒的雙眸，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神觸動。
“阿姨想跟你說謝謝。”周岚說，有淚光在她眼眶裏顫動，卻沒有落下來，“謝謝瀾瀾。”
謝謝你出現在她們一家人的身邊，謝謝你能保護她的青青，也謝謝你能讓她的雪兒保留下對這世界的最後一絲信任。
這樣複雜深沉的情緒幼崽不懂，但是紀音瀾能感覺到姨姨滿滿的真誠和感謝。
小小的Omega歪歪頭，沖周岚露出一個超級治愈的幼崽笑容：“姨姨不用謝，瀾瀾喜歡蛋糕姐姐。”
病房那邊的沈青青看到這一幕，抿抿唇，覺得鼻頭酸酸的。
小雲雪能慢慢對外界做出反應，能慢慢恢複活力，真的是太棒太棒啦。
紀時安突然扯了扯二姐的衣服：“瀾崽……”
他只說了兩個字便停了下來，紀星雲卻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小雲雪的治療，要不讓瀾崽試試吧。”紀二姐突然說，“瀾崽已經覺醒了天賦，也許能幫到小雲雪。”
沈業和沈青青就看向他，坐在小雲雪床上的周岚聽到他的話，也驚訝又期待地看了過來。
紀二姐沒有過多解釋瀾崽的能力，只說瀾崽覺醒的天賦之中，有‘治愈’這一系，可以多多少少輔助小雲雪的病情治療。
‘淨化’這個能力實在是太過特殊，紀星雲倒不是不信任沈家人，只是這件事越多人知道，不可控的因素就越多。
瀾崽的‘無效化’能抵擋住靈者和魔物的靈力攻擊，卻無法從心懷惡念的人類手中保護他。
紀星雲心想，在瀾崽成長到有能力自保之前，這樣特殊的能力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治愈’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僞裝。
雖然這個天賦同樣稀缺，卻沒有特殊到能讓人心生忌憚。
紀時安也懂了二姐的意思。
三歲的幼崽還不會控制自己的能力，肯定會被別人察覺到他已經覺醒了天賦。
與其藏着掖着什麽也不說，還不如主動放出一些被包裝過的信息，先暫時混淆其他人的視線。
紀三哥在心裏給二姐點了個贊，覺得這個主意狠不戳。
啥也不懂的紀音瀾對此毫不知情，不過在紀星雲問他，想不想經常來和蛋糕姐姐玩的時候，幼崽一點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雖然蛋糕姐姐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過，但紀音瀾很喜歡這個新認識的姐姐，而且他覺得，蛋糕姐姐應該也很喜歡他。
他們都是一起貼過臉臉的交情啦！
治療師在下午的時候又來了一趟，把剛給小雲雪配好的藥交給了沈媽媽。
擔心小雲雪再次出現應激反應，治療師遠遠地站在床那頭，看着小雲雪喝下周岚喂下的藥。
然後他突然咦了一聲，感覺小雲雪的臉色似乎比早上要好看了一點。
不再是慘白慘白的色澤，清瘦的兩頰似乎隐約有了點顏色。
藥很苦，趴在小雲雪旁邊的紀音瀾都聞到了那股沖鼻的味道，喝了整整一大杯的小雲雪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小Omega嫌棄地吐了吐舌頭，從兜裏摸出顆糖，撕開包裝塞到了蛋糕姐姐的嘴裏。
“姐姐吃糖。”紀音瀾說，“藥藥難喝得要命嘞！”
幼崽皺着眉，仿佛喝下藥的是他一樣，肉乎乎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甜滋滋的糖剛一入嘴，就沖淡了藥汁的苦澀。雲雪動了動舌頭，甜甜的糖就跟着在嘴裏動了動，滑到了牙齒右邊。
薄薄的臉頰被硬糖頂起一個小圓咕嚕，紀音瀾覺得好好玩，就伸手戳了一下那個鼓起的小包。
小雲雪也學着他的動作，細細的手指輕輕戳着幼崽的臉，在幼崽肉呼呼的小臉蛋上戳出一個軟軟的凹陷。
互相戳臉頰的兩只幼崽實在是太過可愛，一旁的沈業沒忍住，用智腦把這一幕咔嚓記錄了下來。
然後他突然驚咦了一聲。
“媽！”沈業小聲叫周岚，“媽你看，雲雪是不是笑了？”
周岚接過終端，沈業幫着她把剛拍的照片放大在光幕上。
光幕之上，兩只幼崽團子同樣毛茸茸的腦袋湊在一起，互相伸出手戳着對方的臉頰。
頭頂着小揪揪的圓潤團子笑得很燦爛，淺琥珀色的眼睛裏醞着極有感染力的清澈笑意。
周岚的目光落在另一只幼崽身上。
清瘦的小Beta專注地看小Omega，黝黑的瞳眸中映出小O崽崽明亮的笑容，這讓她稍顯黯淡的眼瞳中也染上一抹溫暖的色彩。
周岚看見，照片中的小雲雪嘴角往上翹了一絲弧度。
那弧度很微小，若是不仔細辨別，很容易就這麽被人忽視過去。
但不能否認的是，照片裏的Beta崽崽确實笑了。
周岚看了一遍又一遍，還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一絲細小的弧度，把自己看得眼眶濕潤，滿心歡喜。
真好，她心想，這樣真的很好很好。
還未離去的治療師也将這一幕收進了眼底，他有些驚異地推了下眼睛，看着紀音瀾的視線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熾熱。
紀星雲敏銳地察覺到他盯着瀾崽的視線，于是走到治療師身邊，親熱地勾搭住他的肩膀。
“看什麽呢，這麽入迷。”紀星雲沖他挑挑眉。
“紀隊。”治療師對她很是恭敬，語氣裏卻帶着發現寶藏一樣的狂熱和迫不及待，“這孩子，已經覺醒天賦了對吧？是不是治療向的天賦？”
紀星雲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治療師輕咳一聲：“您有沒有想過給他找個導師？您看您是攻擊向的天賦，帶治療天賦的孩子怎麽說都有些不對口，我不是說您不好，只是這樣難免會耽誤這麽好的苗子……”
紀星雲眯起眼睛：“所以呢？”
“您看我怎麽樣？”治療師腆着臉毛遂自薦，“我也是治療天賦，在治療院裏工作了六年，再有兩年就有機會晉升頂級治療師，手下目前也沒有任何徒弟。只要這孩子願意跟着我，他就是我第一個徒弟，我跟您保證一定會好好帶他——”
眼瞅着治療師越說越激動，離自己也越來越近，紀星雲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對方的肩膀，拉開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打住。”紀二姐懶洋洋道，“你确實不錯。”
治療師兩眼放光：“嗯嗯！”
紀二姐：“不過我有更好的選擇。”
治療師：“嗯嗯……嗯？”他有些傻眼，“不不不紀隊，給孩子找老師可不是小事啊，不是我誇大，我在咱治療院裏都是數得上號的，還沒升頂級也只是因為資歷年限不夠——”
紀星雲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角，心說弟弟太過搶手也不好啊。
見這位治療師似乎有些說得停不下來了，紀星雲幹脆道：“我請的人，是你們首席。”
“首席又怎麽樣，就算是首席我也……首席？！”治療師瞬間卡殼，“紀隊說的是，是咱院裏的首席治療師，艾麗娅首席？”
紀星雲點頭。
“可是……艾首席從來都不收徒弟的啊？”治療師并不是很相信，“而且艾首席已經出了很久的任務，到現在都沒回來。”
“放心吧，她會回來的。”紀星雲輕笑一聲，“至于不收徒弟，呵，這徒弟她不收也得收。”
畢竟那家夥可還欠她一個人情呢。而且……不收徒弟無非是因為沒有能入眼的對象，但她家瀾崽的天賦可不是別人能比的。
弟控紀二姐在心裏狂吹一波自家幼弟，然後拍拍治療師的肩說：“你是不錯，但咱家瀾崽更不錯，別往心裏去啊。”
治療師：“。”
怨念加倍.jpg
時間一天天過去，沈家母女三人的情況也愈發好轉起來。
沈青青的身體已經徹底痊愈，沈母周岚的恢複情況也非常喜人，治療師說再穩固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至于小雲雪，吃了那麽多天治療師的藥，又有天然小藥劑紀音瀾天天纏着，小雲雪的身體狀況也已經穩定了下來。
但小雲雪最嚴重的本就不是身體上的損傷，而是心理創傷。
治療師和周岚他們都非常清楚這一點，知道這件事急不來，所以都非常有耐心。
而且小雲雪的情況每一天都有在變好，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看見的事實。
治療師本來還打算給小雲雪請一位專業的心理師，但小雲雪對所有外人都非常排斥。
不管心理師是男是女，甚至就連全院公認最有親和力的女性Omega心理師，在試圖接近小雲雪的時候都遭到了她的極度抗拒。
從那以後，治療師就徹底放棄心理師這條路子了。
對于這類孩子來說，強迫她去做讓她覺得害怕的事情，反而會加重病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時間會撫平一切。
——當然，現在的小雲雪擁有了一個最完美的心理治療師。
三歲的小Omega今天又來到了雲雪的病房。
沈青青正在翻看初中的課本，這些課本是沈業給她帶來的，說是讓她自學試試，如果能跟上就給她轉學到首都星的初中來讀書。
“我打算把京靈星的房子賣了。”周岚說。
京靈星是一顆很棒的星球，但兩個孩子在那顆星球上受到的傷害太深，周岚不太想她們再回去傷心之地。
沈業也不願意她們再回京靈星。
周岚想在首都星定居，這一點正合他的意，并且考慮到小雲雪的情況，沈業甚至想在瀾崽家附近買棟房子給周岚她們。
就算不在同一個住宅區，也不能太遠，沈業在心裏盤算着。
大人們的事情，幼崽當然一點心都操不上。
進了病房的紀音瀾直沖沖地就跑向了最裏面的病床，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沈業和沈青青。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
果然和紀時安說的一樣，瀾崽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花心小蘿蔔。
雲雪正在吃早餐，治療院的病號餐做得很不錯，今天早上的套餐是牛奶和三明治。
柔軟的吐司片夾着煎蛋火腿，嫩綠的生菜黃瓜和豔紅的番茄片做點綴，配菜間還淋了乳白香甜的沙拉醬，色彩搭配好看得不得了。
雲雪有些心不在焉地小口小口吃着，像是有什麽心事，直到小Omega晃着小揪揪，一蹦一跳地撲到她的床上，小雲雪才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紀音瀾肉乎乎的小臉蛋。
此時的小雲雪看起來就是一個有些害羞內斂的小朋友，和前段時間那個過于陰郁的幼崽簡直判若兩人。
周岚看在眼裏，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紀音瀾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三明治吸引了。
小Omega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三明治，還下意識咽了下口水，饞得不行的小模樣看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周岚掩嘴笑了笑，又不知從哪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幼崽。
紀音瀾驚喜地哇了一聲：“謝謝姨姨！”
這些天相處下來，周岚也清楚了小Omega的性格，印象最深的自然就是幼崽那張小饞嘴，所以這幾天早上，她都會多買一份早餐專門給幼崽留着。
紀音瀾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小雲雪：“瀾瀾也帶了好吃的給蛋糕姐姐！”
雲雪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三明治，在她看來，無論手裏的東西有多好吃，都沒有這個Omega弟弟給她帶的要好吃。
紀音瀾今天帶的是做成卡通動物形狀的糕點。
“這些都是瀾瀾做噠！”幼崽相當自豪地炫耀着。
糕點用保溫盒裝着，掀開蓋子時還冒着騰騰的熱氣。
周岚看了一眼，發現那些糕點形狀模樣都不相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它們都長得相當別致。
別致的可愛。
不過在場的人沒人嫌棄，反倒都覺得這些長得奇奇怪怪的小點心上，承載的滿滿都是三歲幼崽稚嫩可愛又珍貴的真心。
小雲雪拿起一塊黑白配色的貓貓頭，非常仔細地品嘗着，是又香又甜的芝麻味糕點。
紀音瀾期待地問：“好吃嗎？”
小雲雪無聲地動了動嘴巴，又點了點頭。
小Omega就覺得更開心了，沒一會兒就把三明治吃得一幹二淨。
“姐姐今天有好一點嗎？”紀音瀾問，“可以出去玩了嗎？”
吃着糕點的小雲雪聞言，微微偏頭看向周岚，眼裏閃過些許期待。
本想說不行的周岚心一軟，她想了想說：“不去太遠或者人多的地方就可以。”
小雲雪眼睛微亮，輕輕拉住周岚的手，嘴巴無聲開合說了句什麽。
她說，‘謝謝媽媽’。
周岚猛地瞪大眼睛，許久才帶着些顫音地說：“不用謝。”
她心想，真好，雪兒都會主動和她說話了，還叫她媽媽呢……
周岚轉過身，偷偷拭去眼角那一抹濕潤。
真的是太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