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宋梵飲,你能不能乖一點?
江柚寧一噎,被怼得說不出話來。她咬了咬唇,泫然欲泣的坐在沙發上,一副被宋梵飲欺負過的模樣。
可是,在場的人根本沒有人關注他。
霍池言找了條熱毛巾,幫宋梵飲擦嘴角的血跡。
宋梵飲躺在沙發上,臉色肉眼可見的白,懶倦的眉眼失了精神,顯得虛弱至極。
見霍池言打算幫他擦臉,他腦袋微側,看向王秘書,“你過來。”
霍池言眸中閃過淡淡怒氣,手指強硬地扣住他的下颌,“宋梵飲,你能不能別這麽犟?”
為什麽都這個時候了,宋梵飲還要和他倔,明明結婚那三年,他表現的一直很乖很聽話。
下颌被扣住,傳來絲絲的痛。
宋梵飲淡淡撥開霍池言的手,體內忽冷忽熱的血液,令他此時心情不好到極點。
他挑起眼皮,又叫了一聲,“王歷。”
王秘書為難地看了看兩人,最終決定還是向着宋梵飲,“霍總,要不您去看看醫生來了沒?”
指揮老板幹活,估計這世上也沒誰了。
霍池言眼中怒意更盛,強硬地用毛巾擦掉宋梵飲嘴角的血,聲沉如冰,“你再叫他,我現在就立馬開除他。”
王秘書:“……”
他真慘。
宋梵飲冷起了眸,睑起眼皮,“那就麻煩霍總也跟着滾。”
之前他忍着霍池言,是看在霍奶奶的面上,現在沒有必要。
何況這是他的地盤,霍池言憑什麽這麽自作主張。
霍池言下颌猛地繃緊,極居威壓的視線盯了宋梵飲半晌,見他始終淡定如常,最終只能憋着氣妥協。
“你過來照顧他。”
王秘書趕緊走過去,拿過一旁的毛毯蓋到宋梵飲身上,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小心地喂到他唇邊。
宋梵飲現在很不好過,毒素在他身體裏蔓延,讓他痛不欲生,骨頭像是被浸在滾燙的岩漿裏,又像是泡在冰冷的湖水裏,忽冷又忽熱。
他的身上很快被熱汗打濕,又因為冷,那些汗水又被變了寒霜。
不多時,他的臉上都結了一層霜氣,烏黑的眉毛和如蝶翼般的睫毛上也沾了白,潋滟清澈的鳳眸也因為疼痛的折磨,而染上一層朦胧水汽。
他死死地咬着牙,清瘦的身體在毛毯下不停顫抖。
好冷。
好熱。
好痛苦,誰來救救他。
王秘書覺察到不對,心中大驚,“霍總,怎麽辦?”
霍池言一直就在旁邊站着,俊美的臉,沉冷如寒霜。
他長腿一邁,将王秘書擠開,打橫将人抱起來,“去開車,馬上去醫院。”
宋梵飲還有輕微的意識,覺察到自己被抱起,鼻尖又傳來熟悉的淡冷味道,不悅地掙紮起來。
“放開我。”
他的聲音少了平常的清冷,多了一絲虛弱的沙啞,精致的鎖骨不慎露出一半,上面敷着一層白霜,陽光下,閃爍着耀人的光澤。
霍池言又氣又怒,大步往外走,遒勁結實的雙腿在黑色布料下若隐若現。
“宋梵飲,你就不能乖一點?”
這一次,聲音帶了明顯的怒意。
宋梵飲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手指緊攥着霍池言胸前的衣服,“放我下來,家裏有藥。”
他的毒醫院查不出來,也解不了,去也沒用。
霍池言腳步一頓,又很快擡起,寒聲對王秘書吩咐,“去房裏拿藥。”
王秘書趕緊點頭,沖回到屋裏,看見江柚寧,才想起來她也在,連忙道:“江小姐,不好意思,霍總這會有點忙,我讓助理來送您回去。”
江柚寧剛才其實叫了霍池言幾聲,可是霍池言一顆心全挂在宋梵飲身上,根本沒有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
聽見王秘書的話,她擡起臉,“王秘書現在才想我嗎?”
她的表情少了一貫的嬌軟溫柔,眼中帶着如毒蛇般的陰冷怨毒。
王秘書一愣,忍不住眨了眨眼,再去細看,發現江柚寧一如往常。
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歉意地道:“事出緊急,實在不好意思。我想江小姐應該也不希望宋少出事。”
宋少是暗網最有名的神醫Owl,同時也是是全球各在勢力都想拉攏并且以禮相待的對象,江小姐的病現在只有他能治,江小姐就算再不聰明,應該也能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江柚寧惡狠狠咽下心中的憤怒,柔柔一笑,“當然不希望,王秘書你先去忙,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王秘書點頭,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宋梵飲房間,翻出他口袋的藥,又匆匆回到了門口。
霍池言抱着宋梵飲,已經坐進了車裏,怕宋梵飲冷,他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他身上,又讓司機調高了車裏的空調。
但就算如此,宋梵飲也不好過,不時的發出一聲痛苦的吸氣聲。
王秘書趕緊把藥遞過去,“霍總,就這一瓶,應該沒錯。”
霍池言接過,迅速倒出一粒,放到宋梵飲嘴邊,“張嘴。”
宋梵飲虛弱地開口,“兩粒。”
霍池言又倒了一粒,喂給他。
宋梵飲咽**丸,身體不由自主地往霍池言懷裏縮了縮,想起什麽,又往外挪了挪。
這種時候,他還在想着和霍池言保持距離。
霍池言眼中聚起驚濤駭浪的怒意,強硬地将宋梵飲牢牢鎖進懷裏,寒聲命令,“開車。”
王秘書連忙道:“霍總,江小姐還在,我先照顧她。”
霍池言這才想起江柚寧,微微颔首,語調很漠然,“先送她回公寓,再找人去照顧她。”
他不是對江柚寧無情,只是覺得如果他愛的人不是她,那就沒有必要做出令人誤會的舉動。
他向來如此,冷漠絕情,幹脆俐落,而這種性格也讓他在公司殺伐果斷。
王秘書不知道是該同情江柚寧,還是替她慶幸,微微點頭,“霍總放心。”
醫生也沒有必要叫了,來了也趕不及。
王秘書又打了電話,讓他先不用過來,然後才回屋子裏,去接江柚寧。
這邊。
宋梵飲被霍池言緊急送到了醫院。
醫院的王院長接到電話,已經在大門口等了,看見宋梵飲被霍池言抱出來,急忙讓護士将他擡到擔架上。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檢查,足足折騰了兩個小時。
但是等結果出來,王院長眉頭就皺了起來,将報告遞給了霍池言。
“霍總,從各項指标來看,宋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霍池言頓了頓,冷眸如刀,掃向王院長,“沒有問題?沒有問題他會吐血?!”
王院長額上頓時浸出冷汗,“這……這個也确實不清楚,但檢查結果确實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的檢查都是靠儀器,除非出故障,否則不可能檢查不出來。
霍池言周身氣息一沉再沉,英俊的臉冷得令人不敢逼視。
王院長在這種猶如實質的目光下,不由得噤了聲。
霍池言狠狠閉了下眼,再睜開,墨眸恢複冷沉無緒,“去聯系宋活,讓他過來一趟。”
王院長趕緊點頭,說了聲是。
這頭。
淩行正在實驗室做研究,接到王院長的電話,眉間閃過一抹疑惑。
“王院長?”
上次給霍老夫人做完手術後,王院長就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
當時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就留了自己的號碼。
王院長很客氣地把事情講了一遍,“因為儀器查不出來,宋少的狀态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宋教授來一趟。”
淩行眉心一跳,“你說誰?”
王院長奇怪,“是宋少,宋梵飲少爺,上次給霍老夫人治病,您見過他一次。”
淩行霍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拿着手機匆匆往外走,“我馬上過去。”
實驗室的同事見狀,忍不住問道:“淩教授,出了什麽事?”
淩行脫掉身上的白大褂,溫潤的眉眼罕見的冷沉,“有點急事,你們繼續做研究,我出去一趟。”
同事見狀,知道事情緊急,也十分有眼色的沒有多問,“那你趕緊去,實驗我們會看着。”
淩行點頭,匆匆到了地下停車場,想起了什麽,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那頭很快接起。
“小淩,什麽事啊?”
是佘迂慶。
淩行聲音穩重沉着,“教授,是梵飲出事了,我剛剛接到電話,他被送到了第一醫院。”
佘迂慶手中的杯子砰地一下掉到了地上,清代的瓷杯摔成了碎片。
他顧不上心疼,“我馬上過去。”
一定是毒犯了,否則以他那個徒弟的性格,不會進醫院。
兩方一起,匆匆往醫院趕。
淩行率先到達,連車都顧不得停好,他打開車門,直接快跑進了宋梵飲的病房。
霍池言坐在病床前,眉心擰得很緊,墨眸沉沉地望着病床上的宋梵飲。
從進醫院到現在,宋梵飲就沒有醒來過,仿佛重病的人,陷進了昏睡。
臉色也不好,從之前的雪白變成了泛着青色的灰敗,如果不是他的氣息還平穩,他甚至會以為他……
聽到病房門被重重推開,他擡眸,沉冷地望去,随後微眯墨眸。
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宋活。
淩行根本沒有和霍池言寒喧的意思,看了病床上的宋梵飲一眼,心跳驟急,迅速出聲詢問。
“什麽時候發的病?發病之前做了什麽?之後有沒有吃什麽藥?或者什麽東西?”
霍池言墨眸沉了沉,将事情一一交待,望着淩行的目光夾帶了沉思。
只是一個病人,宋梵飲又和這位宋教授沒有交情,為什麽宋教授會這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