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哪啊,琛兒?

見琛躲至樹後,看着這一行人正挾持着宇文訓,不斷向後望着,神色有些緊張。

為首之人看了看四周,便招手讓所有人停下。他一手拉着宇文訓,一手持劍便要架于他的脖上。

宇文訓稚嫩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怕意,反而是一股怒意,狠狠瞪着拽扯他之人。

“你這小子是什麽眼神!還敢瞪我!”

“呸!我爹定會将你們一一殺盡!”

他話音一落,那群人便哄堂大笑起來。

笑聲還未停下,便有馬蹄聲從他們身後響起。那群人的笑僵在臉上,回頭望去,只見,宇文護帶領着衆多人馬,氣勢洶洶便向此處奔來。

就在兩方人馬開始相戰時,那為首之人眯起了眼,手中的劍也不再猶豫,直直向宇文訓的脖間抹去。

宇文護一眼便尋到宇文訓所在,手中之劍,用盡力氣向那挾持之人扔去。

那劍還未刺入那人之身,便見他已經晃着身子撲倒在地。

他的身後則立着一抱着石頭,婦人裝扮卻看不清容貌的女子。

“小心!”宇文護大喊,他所扔出的劍眼看便要刺入那女子之身。

“當”的一聲,一玄衣男子擋在那女子身前,抵擋了那劍。

見琛在看向宇文護時,急忙低下了頭,她如此裝扮,便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又來了長安,尤其是不願讓他知曉。

而荼白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卻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趁他還未來,快些走吧,那個小女孩被我帶至前方的路口處正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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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白,多謝。”

見琛轉身,那宇文訓睜着雙眸正看着她,見她望向他時,他才似不好意思般收回了視線。

“居然是你救了我。”

見琛笑了笑。“別告訴你父親。”

話畢,她便急忙向路口處跑去。

宇文護趕到時,已經沒有了見琛的身影,可他明白剛剛那位他未曾看清樣貌的女子,極有可能就是見琛。

因為荼白,在護她。

宇文護望了一眼荼白的身後,便拉過宇文訓。

“你可看清誰救了你?”

“一位不認識的大娘。”

宇文護再次望向荼白,眼中是一份質問。“你又為何會在此處?”

“太師,我幫了您,您不感謝我,還質問我?”

“剛才那位婦人裝扮之人,可否就是琛兒!”

荼白輕笑。“太師覺得可能嗎,我們公主還沒到人老珠黃的地步吧?”

宇文護不再詢問下去,而是拉着宇文訓而走。

見琛在路口處碰到如兒,便抱起她,連忙返回了濟慈院。

大娘見他們慌張而回,急忙上前問道。

“這是怎麽了?怎麽慌慌張張的?”

見琛放下如兒,坐于床榻,向大娘擺了擺手。

“沒事,只是碰到了一些劫匪。”

“這哪是沒事啊!你們沒受傷吧!”大娘拉着如兒左右看着,見她并未有傷才似平靜了些。

夜,見琛坐于門外,荼白從別處走來,徑直坐在了她的身邊。

“皇後娘娘說,讓你今後不要再回陳朝,也不用擔心她。”

見琛的頭微微低下。“讓母後擔心了……”

“皇後說你若活着,定會來長安這一點真說對了。”

“因為母後與我所想一樣。”

見琛微微擡眸,一雙眼極其認真地看向荼白。

“為兄長報仇。”

荼白沉下眸看向了一邊,眼中有些許擔憂。

“報仇沒那麽容易,王頒如今受到北周皇上的重視,離開了長安,身邊更是有不少士兵,你一人怎麽殺他?”

“你錯了,王頒要殺兄長是為了報仇沒錯,可偏偏那日,他是受了獨孤般若的指使!”

荼白站起身來,一手彈向見琛的腦袋。

“算了吧你,殺她,你分明加了不少自己的私情吧!又是為了宇文護?”

見琛也站起身子,眼中沒有半分妥協,她看着荼白,似志在必得。

“我只想殺了獨孤般若。”

荼白向見琛逼近。

“殺了她之後呢。”

“離開……”

荼白嘆了口氣,将她耳旁的碎發挽至耳後。

“無論殺誰,我都會幫你,我只要你最後能跟我離開。”

見琛微微後退,荼白的手愣在了空中。“荼白……”

荼白看着見琛疏離的反應,笑着搖了搖頭。

“你不要誤會,我護了陳家一生,你如今在我眼裏就像我女兒一樣了。”

見琛狠狠向荼白翻了一白眼。

“你再說一句試試!”

她不斷推搡着荼白,眼中是一份薄怒。

荼白卻看着她的反應,笑得更深了。

“行行行,我錯了,錯了。你就不想知道今日,宇文護到底發生了什麽?”

見琛的眸瞬間便暗淡下來,可她卻依舊忍不住詢問。

“他怎麽了?”

“宇文毓要殺他,所以才設計抓了他的世子,若不是他分散了兵力四處尋你,或許也不會出現如此危險的局面。”

“他尋我?”

“是我相告,你失蹤,且生死未蔔。”

見琛轉過了身,一步步向房中走去。

“若想殺了般若,首先便要防着他。”

太師府,今日之事,宇文毓将自己脫了個幹淨,因沒有傷亡,且那人也自盡身亡,死無對證下,他只能暫時放過宇文毓。

宇文護躺在床榻之上,怎麽也無法入睡,今日他所見的那婦人,那身影想來想去,都像極了見琛。

“主上。”哥舒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說。”

“荼白去了濟慈院。”

清早,宇文護便與哥舒來到了濟慈院,他們站于高處,看着裏面的老老少少,并未有見琛的存在。

他站于高處俯視着一切,這一站便是一整日。

到了黃昏時刻,天邊被斜陽籠罩,夕陽打在他身,卻只更顯得孤寂。

“琛兒,你可還在怨我……”

就在他打算放棄時,一個女孩稚嫩的聲音,生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阿娘,陳姐姐!”

那女孩在向河邊不斷招手,宇文護僵着身子,慢慢望向那河邊。

只有兩位婦人在河邊浣洗。

可其中一人的身影,再一次與他那日所見婦人的身影,相重合。

他慢慢向河邊走去,眼死死盯着那看起來無比熟悉之人,直到他看到她臉上洋溢的笑容,那笑便印在了他的心中。

“沒想到姑娘你還會浣洗。我以為像你這種姑娘,是不會幹這種活的,只知道琴棋書畫。

大娘笑着看向見琛,她的話讓見琛有些窘迫。

“大娘,這浣洗衣物,确實并非難事,最難的是燒柴做飯才是。”

“陳姐姐,陪我玩,陪我玩!”如兒從後方直接撲向見琛,不斷重複着那一句話。

“你啊,就知道纏着你陳姐姐。那你們便在此玩着,我先把這些衣物拿回去。”

說着大娘便端起木盆而離開。

“陳姐姐,你帶我去長安城吧,聽說那裏面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如兒不斷晃着見琛的手,嘟着嘴撒着嬌。

無奈下,見琛只能勉強答應。

“好吧,不過必須要早些回來。”

長安城中,如兒拉着見琛左瞧瞧右看看,似乎什麽都很新鮮。

可因為見琛一身髒亂的打扮,他們也被不少店家轟了出來,每每遇到如此情況,她只能與如兒歪一歪頭,相視一笑。

可那些将她們轟出來的店家,總會連忙尋着她們,并将店裏最好之物,或者吃食,拱手相送,可都被見琛一一拒絕。

見琛與如兒坐于街邊,如兒似有些累了般,靠在她的肩上,看着天越來越暗,她便背起如兒,打算離開長安城中。

“陳姐姐,你放我下來吧,我不累了。”

如兒趴在見琛的身後,看着她越來越喘的氣息,而說着。

見琛将如兒放下,拉着她的手,正打算起身。一人狠狠撞向她,讓她摔至地上。

“陳姐姐,沒事吧?”

“他沒事,本公子有事!一個乞丐,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髒,如今弄髒了爺的衣,你還想走。”

見琛斜眼看向這位正咄咄逼人者,周圍看熱鬧之人越來越多,見琛只能将頭低的更深些。

“公子,分明是你撞上了我。”

“呦,聽聲音還是個姑娘啊。擡起頭來,讓爺看看。”

見琛将如兒護在身後,另一只手已經摸向了一旁的石頭。

那人離見琛越來越近,就在他伸出手想拉起見琛時,一人直直拽着他的手臂,眼中有一絲冷意。

“太……太師!”

那人顫着身子,微微後退,宇文護松開了握着他的手,向他一笑。

“天子腳下,你連乞丐都不放過?”

宇文護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扔向了見琛。

“拿着銀子,趕緊走吧。”

見琛至始至終都不曾擡頭,她聽着宇文護近在咫尺的聲音,心下更是一份難受。

她只能撿起那銀子,向宇文護彎了彎腰,便拉着如兒,快步離開。

“等等!”

宇文護的聲音再次響起,讓見琛的身子都僵了起來。

“我這有馬車,可送你們一程。”

見琛不敢出聲,她只想快些離開這裏,可如兒卻轉過了身,笑着看着宇文護。

“真的嗎?多謝大人。”

宇文護上前,摸了摸這女孩的發,悄悄望向見琛,可她至始至終都未發一言,且時刻都低着頭。

她就這麽怕被我發現嗎……

宇文護扶着如兒,讓她上了馬車,對于見琛,他同樣伸出了手,可她卻似并未看見般,直接無視了他。

宇文護笑着将手收回,可眼中卻是一份苦澀。

“陳姐姐,這馬車好漂亮啊!”

見琛将手指放在了如兒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

直到這馬車停在了濟慈院前,她們進入濟慈院後,宇文護才從一旁站了出來。

“主上,公主為何會如此打扮,還在此處待着?”

“可她待不下去了。”

直到深夜,見琛才悄悄離開這濟慈院。

她知道,宇文護今日定是認出了她,才會有如此奇怪之舉。那她便不能再待下去,這樣只會連累到她們。

可當她走近林中,便有一含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是那麽熟悉的聲音。

“去哪啊,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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