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放過他？可以。”秦淮宣說着:“我也可以不用他賠違約金，甚至可以讓他重回博遠，這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什麽條件？”曲潇問。
秦淮宣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曲小姐，你不覺得在電話裏求人太沒有誠意了嗎？”頓了頓，秦淮宣說:“就這樣，我還有事，再見。”
挂了電話，曲潇當即訂了去雲城的機票。
在當天下午六點半，抵達雲城機場，打車到博遠總部，到的時候已經八點鐘。
這次見秦淮宣比較順利，去前臺報了名字，保安就讓她進去了。
少董辦公室。
秦淮宣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看到她進去，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報紙上。
“為了方遇采，特意從霧城飛過來，風塵仆仆就趕來見我，你的這份心意，當事人知道嗎？”
曲潇走到辦公室中央，沒有理會他的話，開門見山道:“你說吧，什麽條件？”
秦淮宣把報紙放桌上，靠在椅背上，攤開雙手，說道:“我渴了，幫我泡杯茶。”
“我不喜歡濃茶，重泡。”
“太淡了，味道都沒有，重泡。”
“太燙了。”
“水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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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不想喝茶了，幫我去買杯咖啡。”
她忍！
她微笑道:“好的，我這就去。”
咖啡店。
“小姐，您确定要加十份糖嗎？”服務員小姐姐連問了三遍。
“确定。”曲潇點頭:“十分确定。”
把咖啡放到秦淮宣桌上，曲潇微笑着後退兩步，道:“秦先生，咖啡已經買好了，不知您還缺點什麽？”
秦淮宣喝着剛才他親口說的“水都冷了”的那杯茶，下巴指指咖啡，“把它喝了。”
曲潇笑容僵在唇角。
“那個，秦先生，你在說什麽，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現在不想喝咖啡了，又不想浪費，你喝了吧。”
望着那杯加了十份糖，甜到膩，還是大杯的咖啡，曲潇努力擠出一個笑:“我現在不渴，謝謝，不用了。”
“我沒有問你渴不渴。”秦淮宣面無表情望着她，道:“把咖啡喝完，我們就開始談正事。”
她以龜速端起咖啡，真後悔為什麽不買小杯，為什麽要抽風加十份糖？
喝第一口，甜甜的，味道還不錯，第二口第三口，也覺得甜甜的。
把整杯喝下，她沖到洗手間把胃裏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暗想她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喝咖啡了。
吐完，回到辦公室，秦淮宣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
她沖過去拉住他的手臂，“你幹嘛？你先別走啊，不是說好我喝完咖啡開始談正事？”
秦淮宣從頭到尾打量她一道，将她的手揮掉，“我不喜歡別人一身味道跟我談事情，把自己收拾幹淨再來找我。”
說完就走了。
曲潇找了最近的一個酒店，洗澡換衣服，快速化了個妝，給秦淮宣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裏。
“曲小姐，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們公司難道都讓你們半夜約客戶談事情？”
“我知道，可是，實在情況特殊，我明早還要趕回霧城，你看能不能……”
“我已經睡了。”秦淮宣打斷。
“好吧，對不起打擾了。”
她原本訂了淩晨兩點的機票，想着兩點坐上飛機，六點抵達霧城，打車去到公司八點，時間還充裕可以吃個早點。現在看來，她明天又得請假了。
正要挂電話，秦淮宣又說。
“不過，如果曲小姐不介意我對你做點什麽……那麽就過來XX酒店2928。”
曲潇查了地圖，這個酒店，就在她住的酒店100米不到，現在時間才十一點半。如果一點以前談好，再打車去機場，還是來得及的。
她把房退了，帶上行李，去到XX酒店。
2928號門口。
敲了一下，門就開了，秦淮宣只穿了一件浴袍，衣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結實的肌肉。
曲潇別開臉，問:“我要不要在外面等你穿好衣服？”
秦淮宣随意拉了一下衣領，系好腰帶，手拄在門框上，俯身在她耳邊道。
“又不是沒見過，現在害羞了？”
“沒有。”她快速走進去，坐到單人沙發上，把行李放旁邊。
“我們現在開始談吧。”
秦淮宣把門關上，朝沙發這邊過來。
曲潇說着:“你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秦淮宣沒有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去坐，而是徑直走到她面前，手撐在她沙發靠背上，俯身下來望着她。
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
“我說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對你做點什麽你就過來，你還真來了？”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她小幅度縮了一下，就沒有了動作，任由他的手亂動。
“這麽說，你是真的不介意了？”
那只手一點點下移，落到她襯衫紐扣上，他故意停了一下，盯着她的表情變化。
她身體繃直，雙手放在兩側，沒有反抗。
眼睛卻緊緊閉着。
“我不會答應你，不管什麽條件我都不會答應。”
曲潇睜開眼睛，秦淮宣已經離開她，站到窗前背對着她。
“為什麽？”她從沙發上彈起來:“白天明明說好的，只要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就會同意？”
“我現在反悔了。”他頭也不回的說着。
“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方遇采他父母都得了病，需要昂貴的醫藥費，你斷了他的路，他家裏會撐不下去的。”
“哦？”秦淮宣轉過身，拿起旁邊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他家裏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當初是他違約在先，他就該料到後果。”
“如果我替他還違約金呢？”曲潇問。
“你替他還？你以什麽身份替他還？”
秦淮宣走過來，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頓。
“就算你替他還，我說過的話我也不會收回。”
“做人不要太絕情了！”她走過去，仰頭盯着他，“秦淮宣，誰都有父母，誰都有困難的時候，給別人一條退路，也是給自己一條路。”
“絕情？”他捏着她的下巴，“說到絕情，這個我真的不如你。”
“給別人一條退路，也是給自己一條路，這話說得沒錯。”他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說道:“确實，有時候事情做的太絕，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明顯話裏有話。
說完他重重放開她，轉過身。
“你走吧。”
曲潇沒走，她理了理思緒，說道。
“你說方遇采違約，那我說我把他還違約金，你卻急了。所以，根本不是因為違約的問題，你只是公報私仇而已。”
她繞到秦淮宣面前，望着他繼續說着:“我沒有想到，你會是如此卑鄙的人。明明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為什麽要牽扯到別人身上？是，我承認你有權勢，有背景，有能力做這些事，但利用自身優勢欺負別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今天之前我都覺得你是個好人，沒想到……是我眼瞎，看錯了人。”她轉過身:“今天就當我沒來過，再見。”
“你走出這道門，我保證讓方遇采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曲潇腳步頓了頓，“他翻不翻得了身，說實話，我不關心。”
“要不是方晴來求我，我今天也不會來。雖然結果不如人意，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她最後回頭看了秦淮宣一眼，他也看着她，目光裏的東西她看不懂，不過她也沒有必要去懂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她還能露出一個笑容，她笑着說:“我走了，再見。”
然後轉身大步往門口走。
打車去到機場，時間剛剛好。
看了眼手機，準備去排隊登機，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路。
“秦淮宣？”
說不驚愕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在這裏？”
秦淮宣沒回答她，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你幹嘛？我要登機了。”
“你放開我！你到底想幹麽？”
“放開！你放開，不然我要喊了。”
秦淮宣一直把她拉到停車場，打開後座車門，把她推進去，緊跟着他也坐進來。
她想開另一邊車門下去，被秦淮宣拉住。
“你幹嘛？放開我！”
“秦淮宣你這是做什麽？你什麽意思？”
秦淮宣抓着她手的力度很大，她手腕都有些疼了。她坐回來，不打算跑了，秦淮宣也不松手。
“明天，我父親從國外回來參加周年慶。我要你在我父親面前扮演我的女朋友，期限一天。”
“過了這一天，我就讓方遇采回博遠，崗位薪資與之前相同。”
她本來以為秦淮宣會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沒想到是這個。他們曾經便是戀人，扮演一天女朋友，并不難。
“好，我答應你。”
秦淮宣将她送回酒店。
她将今天的機票退了，又定了明天晚上十一點的。周年慶最多到十點，如果他們還要去唱歌，她不去就是。
今天回不去，又得請一天假，為了防止被人事經理罵，她沒敢打電話，認真編輯了一條請假短信發過去。
第二天八點接到人事經理的電話:“五天的年假你還不夠？還要請假，你請一天就算了，還連續請？你七大姑八大姨就算得了絕症，她沒有子女嗎？要你這個外人天天跑去照顧？行了，廢話我不多說，你的情況我已經報告給老板，老板很生氣，說你明天再不來，就等着被辭退吧。”
剛挂了電話，秦淮宣的電話又來。
“我爸到了，喊我們去吃早餐，半小時後我來接你。”
她在浴室洗漱打扮一番，想到一個麻煩的問題，她來霧城帶的都是正裝和休閑服，而參加周年慶晚會要穿晚禮服……
臨時讓她到哪去弄套晚禮服？
穿休閑服也不像樣。
沒辦法，她最後選了一套十分正式的服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