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嫁
晚上,月光婉婉,竹竿搖空,樹影搖曳。
兩個人都躺到榻上之後,景奕才把和離的事兒跟蘇三講了。蘇三抓着被子想了半天沒明白,“平夫人與金夫人那麽好看,王爺為什麽要和離?”
景奕險些被氣笑了,“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你這只養不熟的狗崽子!”
蘇三心裏發熱臉上發紅,偷偷摸摸的把臉埋進了被子裏,景奕正要開口逗他,卻忽然被人在被子底下握住了手,不由得一怔。
蘇三藏在被子裏,輕輕的捏着景奕修長的手指,摩挲着那分明的骨節,“從來沒有人為小人做到如此地步,王爺也不必為小人做到如此地步……”
“這沒什麽,我願意對你好,你只管受着就是。”景奕淡淡的回握住蘇三的手。
蘇三想了想,又道:“平夫人是個好人,王爺為她尋個好人家吧,金夫人她不願意走,王爺別趕她走,她也是個好人。”
蘇三這個人念恩,還記着金氏曾幫他出逃的事情,景奕卻有了別的念頭,想從他嘴裏套出點兒話來,“金氏是個好人?怎麽,她是給了你什麽恩惠不成?”
蘇三卻警惕起來,閉嘴不肯說了。
景奕嘆了口氣,也就罷休了。以後總有時間慢慢料理金氏,不必急于一時,還會傷了自己與蘇三之間的和氣。
夜漸漸深了,蘇三的呼吸慢慢均勻悠長起來,景奕聽着他的呼吸聲,似乎就能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項間,不由得心猿意馬了。
伸出手摸着被子底下溫熱的身子,掀開亵衣鑽了進去,略帶薄繭的指尖撫弄着蘇三的腰際,不一會兒就把他引得輕輕喘息起來。
蘇三沒想到王爺會忽然發難,不斷地往後躲着,低聲哀求:“王爺別弄了,難受……”
明明都快睡着了,怎麽忽然就動手動腳了?
“還敢跑?”低沉悅耳的嗓音,還帶着幾分強者的戲弄。
景奕伸手把他抓回來,故意揉弄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蘇三的聲音一下子帶了哭腔,緊緊地攀着景奕的手臂,推着搡着,“王爺,別碰那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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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奕卻不肯放過他,大約是許久不見了分外想念,一直狎弄得他低泣着洩了出來才罷休。然後便翻身壓到他的身上,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嘴角邪妄的揚起,聲音如同勾魂攝魄一般,“你是舒服了,該輪到本王了吧。”
幾輪激烈又放縱的情事之後,蘇三早已經昏昏欲睡,強撐着眼皮,任由景奕抱着他去沐浴,又再溫泉浴池中被強要了一回,簡直連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
後背一挨到軟和的床鋪,蘇三登時就閉眼睡了過去,景奕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和微濕的發絲,便躺在他身邊也睡去了。
但景奕半夜的時候便醒了,主要是被身邊的人給驚醒的。
他半睜開眼,靜靜地看着蘇三起身。
這兔崽子起來的莫名其妙,似乎很迷糊,還在睡覺的樣子。
他慢騰騰的爬起來,膝蓋壓到了景奕的手也不自知,只是閉着眼在景奕身上摸索,摸到被角之後便高興了起來,夢游似的給他掖了掖被子。
景奕知道他在夢游,也不便莽撞的叫醒他,只好伸手扶住蘇三的腰,防止他摔倒。
蘇三蓋好了被子之後,又四處摸了摸,放心了,才又搖搖晃晃的躺下。被子底下,蘇三摸到景奕的手拉住,在他身邊蜷着睡下了。
景奕啞然:蘇三這夢游一般的舉動,就是為了給他蓋被子?
等到第二天日頭升起來了,景奕才和蘇三說起這事。
蘇三茫然地眨了眨眼,“啊?小人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景奕戲谑道:“可你昨晚确實是起來給我掖被角了,是不是做夢夢到我了?”
他這麽一說,蘇三恍然大悟,“小人明白了,昨天才從家裏回來,晚上夢見小妹了。秀秀八歲之前都是和我一起睡的,晚上起來給她蓋被子蓋習慣了,昨夜……嗯,大約是把王爺當做秀秀了。”
景奕這算是自作多情自讨了個沒趣,臉色不太好看,“看來在你心裏,果然還是家人占了第一位。”
蘇三小心揣摩着景奕的臉色,輕聲道:“百善孝為先,這是人之常情。”
他與景奕才認識幾天啊?和家人可都是過了二十來年的日子了,就說一句論交情深淺,一想便知。
“罷了,我也不跟你争這個。”景奕拍了拍蘇三的屁股,催促道,“快起床吧,都什麽時辰了。”轉念一想,又問:“後面還疼不疼?上回汪德正說備了幾塊藥玉,就是放在你那裏面保養的,一會兒給你用上。”
“不不,不用了王爺,小人一點兒也不疼!”蘇三慌忙回絕着,七手八腳地掀開被子要去洗漱穿衣。
景奕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的笑了。
富貴人家的寒冬總是很快就過去了,臘月的最後一場薄雪落盡之後,天氣便慢慢回暖。雖然枝頭還不至于長了新芽,但總歸是沒深冬那麽冷寂了。
平清兒出嫁的那一天正好是個晴天,日頭高照,空氣暖融。景奕為她尋的夫君正是自己重用的文相江祝安。
這個江祝安年紀也就二十六七,正值壯年,性子文雅,才華橫溢,景奕此舉,大概也有些籠絡賢才、恩威并施的意思在裏面。
納采、問名、納吉一系列繁雜的流程下來,很快便到了迎親的時候。
王府難得熱鬧一次,這也是府裏的那些丫頭下人們第一次辦喜事,個個臉上都帶着喜氣兒,忙活來忙活去。
景奕帶着蘇三去看了一眼平清兒。這個時辰新嫁娘正在屋裏收拾頭面,幾個丫頭正在挑選步搖和耳墜子,一件件給平清兒試戴,最後敲定最好看的那件。
衆人見景奕進來了,連忙都起身行禮,平清兒也戴着滿頭的花釵站了起來,低聲道了一句王爺聖安。
景奕點了點頭,四下望了一圈,見沒有什麽不妥當的,便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說:“江祝安這個人的品行我有把握,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平清兒臉色微紅,輕聲道:“自古以來女子出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兒父母已逝,自然全憑王爺定奪。”
景奕很滿意平清兒的乖巧懂事,又和她說了幾句話,便打算走了。
倒是蘇三留住了。
蘇三還惦記着以前做過對不起人家的事兒,幾天前懷着歉意跟張總管讨了一塊上等的檀香木,細致的刻了好幾天,雕出一對璧人來,作為賀禮送給了新嫁娘。
這對木雕做的極其精致,兩個小人栩栩如生,眼神活靈活現,女娃娃頭上的蝴蝶釵如同真的一般,就要扇動翅膀飛起來似的。
平清兒抿嘴笑着收下了這精巧的賀禮,“公子有心了,等來日公子與王爺大婚,清兒也自當備一份回禮才是。”
蘇三聽了這話耳朵就燒紅了,吶吶的道:“平姐姐別揶揄我了,王爺還在這兒呢……您大婚之際,小人送些賀禮是應當的,用不着什麽回禮。”
景奕本來聽了平清兒的話還挺高興,蘇三這麽一說,又讓他起了些醋意,當着衆人的面扭了一把蘇三的臉,語氣不善,“兔崽子,你對別人倒是禮節周到,可何時送過我東西?小沒良心的。”
蘇三被掐的支支吾吾的,連忙讨饒,“唔……王爺,小人也給王爺備了禮物……”
“哦?是什麽?”景奕來了興致,大發慈悲的放開了他。
蘇三眼角泛着淚花子,委屈的揉了揉臉,低聲道:“王爺,平姐姐要出嫁呢,這會兒拿出來不妥,等忙完了,小人就把禮物給您。”
景奕冷笑了一聲,直笑得蘇三心裏打突。他低頭在蘇三耳朵上咬了一口,沉聲道:“你最好真有東西要送,要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蘇三縮了縮脖子,讪笑,“當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