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馮家二公子分手的事,所以看到馮斯晚喝悶酒,更是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最後散席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于是鬧哄哄地去對面的KTV敘攤。馮斯晚酒量不錯,雖然頭有些暈,但意識還很清醒,在發現谷妤跟在他身邊不時扶他一下的時候,他甚至還能毫不猶豫地推開她。

“我沒事。”他沉着聲音說道,又快走了兩步,跟着前面的同學進了KTV包廂,找了個角落坐下。

衆人已經high起來,有兩位女生點了一首《越長大越孤單》,然後唱得淚流滿面。後來又有幾個男生搶過麥,開始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馮斯晚一直安靜地呆在角落,谷妤無聲地坐在他身邊,垂着頭時不時瞥他一眼。兩個人,仿佛都與外面喧鬧的世界絕緣。

等到以歌言志,抒發了離愁別緒之後,有人開始唱其他歌曲,原本萦繞在包廂的哀傷慢慢散去。

不知道是誰點了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唱到“為什麽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程,然後留下最痛的紀念品”時,馮斯晚只覺得心裏震了一下。

縮在光線的陰影裏,他忽然捂住了嘴,眼底陣陣撞澀,然後他就看不清桌上的瓶瓶罐罐,看不清周遭的形形色色了。

他從口袋裏翻出手機,調到雲琳的號碼,幾乎是顫抖着按下通話鍵。電話中傳來“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他挂斷,又按下;再挂斷,然後再按下……

歌唱完的時候,手機屏幕上落了好多眼淚,可是電話還沒有撥通,怎麽辦啊……

耳邊又換了另一首歌,一個男生用生命嘶吼着“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馮斯晚回過神,默然收起手機。

他們分手了。跟這個空號一樣,也許不久之後,她就會另有所屬。那會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一個比他成熟有用的男人。

到那時候,她會不會偶爾想起馮斯晚,想起那個曾經懷着一腔熱血追求她的馮斯晚?

也許她會想起,她會想起來,二十一歲的馮斯晚曾經那樣熾熱地癡纏過她。

可是,二十一歲的馮斯晚為她哭得精疲力竭,她會知道嗎?在以後的日子裏,想起馮斯晚的時候,她的心會不會墜,鼻子會不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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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途末路都要愛,不極度浪漫不痛快……”

馮斯晚把臉埋在手中,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白癡啊,都窮途末路了,還怎麽愛?

誰能告訴他,走到窮途末路還要怎麽愛下去?

39

39、醉酒 ...

這晚,馮斯晚喝了很多酒,散夥的時候,他已經醉得不行了,滿口胡話。

谷妤攙着他對大夥說:“你們散吧,我送他回去。”然後,換來一陣暧昧的口哨聲。

在兩個男同學的幫助下,谷妤把馮斯晚扶上了出租車。馮斯晚臉色潮紅,谷妤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斯晚,我送你回家,你再堅持一下。”

馮斯晚像是聽到聲音,微微睜了睜眼,看見眼前一個模糊的影子,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身子一歪,倒在眼前人的懷中,喃喃道:“雲琳,你來了……”

雲琳……

谷妤心中微微一刺,像是一枚針紮在了心頭。她輕撫了馮斯晚的臉頰。他在她手心蹭了蹭,嘴角挂起幸福的笑容。

谷妤仰起頭,讓眼淚倒流回去,然後對司機說:“師傅,轉去附近的酒店。”

車子在時代廣場繞了個圈,然後開去了附近的雷迪森大酒店。

**

谷妤把馮斯晚攙到床上,跑去洗手間擰了毛巾給他擦臉。

喝醉的馮斯晚并不像平時看上去那麽安靜,他揮開在他臉上的手,不耐煩地說:“走開……”

谷妤沒辦法,爬到床上,把他的身子扳過來,像哄小孩子一樣,“斯晚,你先醒醒,我給你擦了臉再睡好不好?”

馮斯晚卻賭氣地踢了兩下床,然後眼睛也不睜,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将臉埋在她的懷裏,悶聲道:“我不要醒,醒了就看不到你了……”

谷妤身上一僵,房間裏的燈光那麽亮,她卻覺得無邊的黑暗朝她湧來。空調好像也打得太低了,讓她從骨子裏透出寒意。

原本拿着毛巾的手,忽然重重地落到馮斯晚手臂上,她甩了他一下,然後俯□,把臉靠在他的肩窩,“馮斯晚,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說話間,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于落下,順着她的臉頰落到他的肩窩。大約是頸上的濕熱吵醒了他,馮斯晚朦朦胧胧睜開眼,看了眼前的人一會兒,忽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攫住她的雙唇,熱烈地吻着。

谷妤無力地承受他的吻,終于在他離開的剎那,氣喘籲籲地問道:“斯晚,我是誰?”

“雲琳。”

馮斯晚眼中像是蒙了霧氣,潮濕而熱情地望着她。

谷妤閉上雙眼,掩去眼角的濕潤,然後一把推開他,“斯晚,睡吧。”

“不要!”馮斯晚卻在她起身的時候抓住她,再一次壓在她身上,滾燙的身子在她身上磨蹭着,低聲道,“雲琳……”

過了一會兒,就在谷妤認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忽然又呢喃了一句,“老婆……”

聲音像是裹了蜂蜜,然後又沾了那麽一點青蘋果的酸澀,卻又像一把淬了毒的劍,深深地刺入谷妤的心髒。

馮斯晚并沒有真的對她做什麽,在她身上說了幾句胡話後,就趁着醉意睡去了。谷妤躺在他的身邊,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燈,忽然覺得燈光那麽刺眼,都刺得她流出眼淚了。

她轉過頭,看着已經熟睡的馮斯晚,他的眉眼舒展,嘴角微微彎着,像是帶了甜甜的笑容。

他夢見了誰?是那個人嗎?

谷妤忽然覺得再沒有辦法看下去,起身的時候,發現枕頭已經濕了一片。她輕手輕腳地坐起來,雙腳剛踩到地上,腰身忽然被身後的人抱緊了,只聽他模糊不清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跑……”

然後,又是沉沉的呼吸。

谷妤捂住了嘴,眼淚不争氣地流下來。閉上眼睛他在想着誰,睜開眼後,他會不會記得是誰陪他度過了這一夜?

谷妤再一次回頭看他,他臉部的線條在優雅的燈光中那麽迷人;他的眼睛閉着,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兩排陰影;他的唇倔強地抿着,像是在反抗着什麽……

可是,這些都不屬于她,怎麽可以不屬于她呢?

谷妤的指尖順着他臉上的輪廓輕撫,當指尖來到他的下巴上時,她決定,應該讓他知道是誰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一直陪伴着他。

**

馮斯晚覺得頭很痛,像要裂開了一樣。他按着額頭,皺着臉睜開了眼,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白色的大床,淺棕色的布藝沙發,還有天花板上的吊燈都告訴他這是在酒店的房間。

他捏着眉心,怎麽都想不起來為什麽到了酒店。視線落到地上散亂的衣物上,那裏有他的衣服,還有……女人的內衣內褲。

馮斯晚心裏一跳,只覺得頭更痛了。像是慢動作回放似的,他轉過身,看向旁邊的位置,然後,他一下子彈坐起來,瞪大了雙眼,半句話說不出來。

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谷妤慢慢睜開眼,對上他的視線,還未開口,臉已經紅了,整個人往被子底下縮了縮,藏起□在外面的肩膀,然後垂下臉低聲道:“斯晚,你醒了啊……”

馮斯晚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爺跟他開的玩笑,只是,這個玩笑未免太大了,大得他根本不敢想象,也不知道如何接受。

“谷妤……”馮斯晚咽了咽唾沫,然後聽到自己這樣開口,“谷妤,昨天我喝醉了,我……”

他看着谷妤忽然擡起來的眸子,那裏面泛着水光,是委屈還是什麽,他理解不了,但他還是說了一句,“谷妤,對不起。”

谷妤裹着被子坐起來,長發乖順地垂在背後,看着他說:“斯晚,所以你想把昨晚的事定性為酒後亂性,然後一走了之嗎?”

“我……”馮斯晚舔了舔唇,被她盯着,他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讪讪地垂下頭去,低聲道,“谷妤,你知道的,我心裏只有那個人。”

多麽傷人的話啊,就這樣被他說了出來。

谷妤有些憤憤地想,以前那個對她溫柔體貼的馮斯晚怎麽就消失了呢?還是說他從來沒對她溫柔過,那些不過是她的錯覺;又或者,他已經把所有的溫柔都奉獻給了雲琳,再也分不出一星半點給她。

想着想着,眼淚就掉了下來。馮斯晚慌了,匆忙替她抹眼淚,但在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又跟觸了電似的縮回手,慌亂道:“谷妤你別這樣,你……”

谷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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