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諾

他扭開門把，确定她沒有踢被子，再看看桌面上，他刻意幫她留下來的晚餐有動用的痕跡，他收出空碗筷，輕輕關上房門。

清洗碗盤時，爸爸正好到廚房來倒水。

“小晴睡了？”

“嗯。”

“你們的感情很深厚吧？”

洗碗的手停頓了下。“……嗯。”

“從小，這丫頭就誰也不纏，只纏你。每次哭鬧，只有你哄得住她，她一向只聽你的話，受了委屈，也只會找哥哥哭訴，我看得出來，她很依賴你，對你的重視遠遠超過任何一個人。”

“爸？”他奇怪地看了父親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沒什麽，我只是要你記住一點，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是她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你對她有責任。”

“這我知道。”

“那我要你向我保證，這輩子，你都不會拋下她不管，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她、照顧她。”

意識到爸爸這番話不只是在閑話家常而已，向宇态度慎重起來，發自內心認真的回答：“我會的，爸。”

“好，那我把小晴交給你了，別讓爸失望。”

向宇關掉水龍頭，錯愕回身。

這……算是托付嗎？

有關身世的問題，在他和向晴之間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誰也沒說破。對他而言，有沒有血緣，她都是他最疼愛的妹妹，這并不影響她在這個家、以及他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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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爸呢？又是幾時發現他們早已知悉？甚至有意把向晴的終身托付給他？

為什麽這陣子，每個人都怪怪的？

【向晴：下課等我，我去接你，有話要談。哥字】

昨晚，留了字條給她，她早了他一步出門，到她房裏，看到揉成一團的紙條，知道她看到了。

下課後，到她學校，也是他三年前畢業的母校等她，等了半天，始終沒等到她的人。

眼看全校師生都離開得差不多了，他開始擔心，她該不會又出什麽狀況，讓老師罰留校？

後來，幾個女孩沖着他喊學長，自稱是向晴的同學，纏着他說東道西。

他曾是這所學校的風雲人物，留下了一筆完美的求學紀錄，德智體群美，五育并重，天生的才氣風華，讓頒獎臺上永遠少不了他的身影，

直到三年後的現在，仍為許多師生津津樂道，當年入學的向晴，還因為「校園才子季向宇的妹妹」這個身份而引起不小的注目。

三年前，他以全縣巿榜首的成績，傲視群倫地考進巿立高中，為這樸實小鎮的無名中學添了不少光，也難怪三年後的今天，「季向宇」這個名字，在這所校園中依然響亮。

也因為太清楚私底下有不少人說着：「什麽？那個又帥、又優秀的季向宇是你哥？你們兄妹一點都不像……」之類的話，

他才會擔心那些口沒遮攔的話，會挫傷她的自尊。

從她同學口中得知，向晴早已離開學校，他無心留下來滿足這些懷春少女的夢幻遐想，急着趕回家。

果然，向晴早回來了，安靜地窩在一旁背英文單字。

“小宇，你今天怎麽那麽晚？不是說要去接小向晴嗎？人家小晴早回來了。”

向宇轉頭，和向晴擡起的視線銜接上。“呃……和老師談點事情耽誤了，怕向晴等太久，要她先回來。”

“是嗎？”媽媽點了下頭，又埋頭回廚房裏去忙。

見媽媽走遠，他來到她面前，輕聲問：“為什麽沒等我？”

“我本來就沒答應。”

“向晴，你頭擡起來，我們談談。”

“我明天英文小考。”她仍固執地将視線停在課本上。

“什麽時候起，你用功到連和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