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坐在靠牆一桌的張新元，看着人群中穿着九分褲、運動鞋、牛仔外套，裝扮清新的林小禾很意外，原來是她，他是旁邊外國語的研二學生，今天和朋友來這裏撸串，沒想到會遇到熟人。她像個旁觀的路人，雖然和大家坐在一起，卻不怎麽說話，總是微微笑的，別人說到好笑的，她也只是拉着朋友的袖子，悶笑一陣，和身邊幾個姿态豪放的女孩子一比，竟有幾分憂郁的氣質。
林小禾面對着門口，一擡頭就看到那個黑着臉的人，她看了看坐在角落裏正和趙晴大侃的周霞，想了想，起身向那個人走去。
三年前的張蓓文還是個‘小白臉’，現在古銅色的皮膚，成熟男人的氣息濃重，她差點沒認出來。
“張蓓文？你來這裏幹什麽？”
張蓓文也看到她了，高中時他們同班，聽到林小禾問，他看了看裏面。
“你找小霞？有什麽事嗎？”
張蓓文緘默不語。林小禾想了想，讓他在這等着，自己進去對周霞耳語了兩句，周霞一臉詫異地出來了。
“你怎麽來這裏了？有什麽要緊事？”
“跟我走，我有話要對你說。”說着就伸手拉她。
周霞甩開他的手：“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上次我就說過了，你不能贊同我的決定，我同樣也沒辦法同意你的，咱們各走各的路，不要再聯系了！”
“我不同意！”張蓓文一聽這話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就要走，林小禾一個箭步上去，推了張蓓文一下：“你幹什麽？再這樣拽她，我就叫人了！”
“小禾！”周霞有些顧忌。
張蓓文見是林小禾也松了手，兩個人卻面對面僵持着。
過了一會兒，周霞終于妥協，她轉身對林小禾說：“小禾，我有事要跟他說清楚，你先進去吧。”
林小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進去了。她對張蓓文還是有些了解的，不至于對周霞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
張新元看到林小禾去推那個男人，已經站起來了，看到後面沒什麽事，這才又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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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那個女生你認識？”朋友問他。
“嗯，不過不熟。”張新元已經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樣子。
周霞一直沒回來，大家準備回學校的時候，林小禾收到了她的短信，說今晚不回來了，讓她查寝時幫忙遮着點兒。林小禾有幾分無奈，現在的張蓓文早不是學生時代了，周霞什麽也不說，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走着，林小禾邊走邊給她發了短信：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及時打電話。等你回來準備從實招來，不然就嚴刑逼供！
“小禾，你猜，那個唯一的幸運兒會是誰？”何婷婷挽着他的手問個不停。
林小禾覺得這不是幸運兒，而是衆矢之的。
“是誰都好，不是我就行。”
“怎麽這麽說，大家都希望能得到這份特別的禮物呢，哼，沒準就是你哦！”
也許，何婷婷前世是只烏鴉，此生長了一張烏鴉嘴，真被她說中了。
晚上快閉寝的時候，趙晴說樓管那裏有一份她的包裹，好在她回來的時候拿的東西太多沒捎回來。下去一看是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上面的郵寄地址是‘一個來自火星的神秘禮物’，她就有幾分猜疑，就在收發室撕開了。
一個碩大的海綿寶寶，那滑稽的大眼睛瞪着她笑。還有一封李陽以個人名義寫的信，文辭優美，情感含蓄，讓人感到有些什麽又像沒有什麽，捉摸不定。如果只有一封信，林小禾還不能确定，那再加上她最喜歡的海綿寶寶，再粗的神經也應該察覺到這是什麽意思了。
一時間，這個可愛的娃娃有些燙手。
最後，她把信收了起來，把娃娃重新裝好，撕掉快遞單，直接在箱子上寫了209林稍收。
這個林稍是她們班的，一直暗戀李陽。
全班都知道有這麽一份禮物，越是來歷不明，越是莫名出現，越是顯出這份禮物的‘特別’。雖然自己不想收，但也不能把人家的一片心踩在腳底下，信只能被封存，只一個單純的娃娃，誰也說不出什麽。
“東西呢？”見林小禾兩手空空回來，趙晴問到。
“你看錯了，不是給我的，是林稍的，逛街逛眼花了吧你。”
“林稍的？不會吧，我認真看了，是你……難道我近視越來越嚴重了，怎麽辦？”趙晴重心轉移到她的視力上，只顧傷感去了。
第二天早上沒有課，林小禾正刷着牙，就見趙晴雙手背後沖進來。
她得意洋洋地說：“還說我眼花看錯了，那個包裹明明就是給你的。”
林小禾吓的差點把牙膏沫子吞下去，暴露了？！
“當當當，不信你自己看，寫的是不是林小禾三個字？”她從身後變出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一看就不是昨晚那個。
“你吓死我了……還真有我的快遞啊，我說昨晚明明看到寫的是林稍，咱倆說的不是一個快遞好嗎！”
這個不大的小盒子，外包裝嚴實，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快遞來自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矶，寄件人是‘蟹老板’。
嗯？！
林小禾近乎是懷着一顆虔誠的心拆開的，這是來自冷漠上司的快遞嗳，不會是一顆炸彈吧？她亂七八糟地想着，還有，他為什麽給她寄快遞呢？
“女神節快樂！聽小志說今天是女神節，漂亮女孩子的節日，雖然我看不見，但林嫂說你很美麗。作為‘可愛’的蟹老板，我也應該給我的員工送一份節日禮物，希望你喜歡。”精美的緋色小卡片上，是一排排盲文版打出來的盲文，林小禾細細摸着上面的每一個小孔，感受着那個人在說這些時的心情。
黑色盒子裏躺着一只givenchy女士手表，細細的鏈子、複古的表盤，很漂亮。
“女神節禮物已經收到了，很喜歡，謝謝老板。”晚上十點多，她打開微信，細細輕輕的聲音通過網絡傳到了大洋彼岸。
“喜歡就好。”
“為什麽送我手表啊？”現在大家看時間都習慣了手機，誰還帶手表。
“手機有輻射，少用，而且，會傷眼睛。”
自從認識他，林小禾對眼睛、盲人、看不見這類詞都很敏感，他這麽一說，林小禾理解了。
海倫凱勒說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是不是對盲人而言，能看到這個世界，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呢，而自己，眼睛還好好的，所以他想替她珍惜、保護？
“還在嗎？”
“哦，在的，剛剛……有點事。”
“我們明天就回來了，那些資料都翻譯完了嗎？”
“已經都翻譯好了，我把你手打的內容整理成電子版存在U盤裏，把文字資料打成盲文的部分也整理成一個文件夾放在你給我的文件裏了。”
“嗯，謝謝你，幫了我很大忙……如果，我打算聘你為我的工作助理，長期的，你願意嗎？”
林小禾放下手機，有些茫然，願意嗎？能幫到他其實她是很樂意的，但，自己明年就畢業了，畢業後也要做這種工作嗎？畢竟她原本的打算是當特殊教育老師，憑南大的文憑，以後再讀研讀博，進大學當教授也是不無可能的。
更何況，大四上學期就是為期三個月的實習，怎麽調和？
直接拒絕，她又做不到。
幹脆去洗漱，一會兒再說。
等她躺在床上，再打開微信，“蟹老板”的語音消息竟然有十多條！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
“要是不方便，我們可以再商量。”
“不會是睡着了吧？在我問問題的時候故意睡着，嗯？”
“你不用擔心林董事，我會說服他。”
“林氏財團你占的股份太少，沒有什麽話語權，畢業後應該早做打算。”
“真的睡着了？”
“好吧，致第二天早晨醒來的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建議，你不願意的話我再找人就是，不要有壓力。”
“醒了記得給我回話。”
11：04是倒數第二條消息：
“暫時不能通話，我去開會了。”
最後竟是一個寬面條淚的表情。
林小禾看的驚訝又疑惑，他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平時冷冷的，話很少，她還真不知道，他有得不到對方回應就變話唠的屬性。還有最後那個奇怪的表情，真的是大謝氏CEO能幹的出來的嗎？自己遇到的是假老板吧？
“我剛剛去洗漱了。”長久，對方沒有動靜。林小禾想他是生氣了，還是還在開會？想了想，她還是認真地做了回答：
“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但大四有實習，而且馬上就要畢業了，我擔心不能長久做下去。”
林小禾捧着手機等了很久，宿舍已經熄燈了，她快要進入夢中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
“那就暫時先幹着吧，我這邊也在招新人，随時可以替補。”
“你很不開心嗎？”想想那個莫名的流淚表情，林小禾有些忐忑。
“沒有，怎麽這麽說？”
“那你發什麽流淚表情啊？”
“什麽表情？還是流淚的，我為什麽要發這個？”謝逸揚一頭霧水。
林小禾想到一種可能——他不小心按到的，好尴尬。
“沒什麽，是我弄錯了。”
“已經很晚了，怎麽還沒睡，一直在等我？”
林小禾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27了！
“沒事，我馬上就睡，你也忙吧。”
對方沒有再回應，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把手機放到桌上，鑽進了被窩。
另一頭的謝逸揚沒敢再打擾她，一個會兩個多小時，她一直等着……
林小禾是個好姑娘，她簡單率真，溫柔中帶着堅韌，被迫的成熟中依然還有着小女孩的慧黠，對于生活，比他想象的更樂觀……
聽到小志給女朋友打電話，他才知道今天是漂亮女孩子的節日，她應該很美麗吧？林嫂說，她第一次來，穿着一身橘色衣服，明亮的像一團火；她有着及腰的長頭發，總是帶着很小粒的珍珠耳釘，白皙的膚色，眼睛裏含着光……多想看一看，她是什麽樣子啊？林嫂可不輕易誇人的。
寫寄件人的時候，他猶豫了，自己以什麽名義送她禮物呢？中間甚至已經打消了送禮物的念頭。後來想到她說的‘蟹老板’，不知是什麽東西？
小志說，蟹老板是海綿寶寶打工的餐廳老板。他想，她一定很喜歡海綿寶寶，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螃蟹老板，還真是有點‘可愛’。那麽，作為老板送下屬禮物是很正常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Ps：不正常，這是要潛規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