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

他設計的,他哪裏會設計衣服,拿了筆能把衣服的樣子畫出來都是難為他了,傻丫頭。”林嫂聽了忍不住笑了。

“前兩天我看他叫了意大利的那個給他做高定的服裝設計師來,說到要用什麽顏色做什麽衣服,不過當時我沒在意,今天看你穿了我才知道。”

“丫頭,來,我剛剛熱了牛奶,你給他送上去,估計今晚又要熬夜了。”林嫂笑意盈盈地進廚房端了一杯牛奶出來。

“他胃不好,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晚上都要喝的,不然睡不好。”

小禾端着牛奶上樓了,她心情有些複雜,林嫂說的很平常,就像在說今晚吃了什麽,但她卻覺得每一點細節都能感受到他深藏的悲傷和倔強,可是她又覺得他不需要可憐和同情,其實他很強大,是意志上的強大。無論是求學還是工作,甚至是生活,他一直做的很好,即使是說到他的眼睛,也可以是習以為常的,他只是在認真生活,并沒有她以為的脆弱和敏感。

大概,這個男人不是無所畏懼,只是畏懼之後,依然風雨無阻地前行。

站在門口,穿過半掩的門,看到他正坐在電腦前,帶着耳機,不時說着什麽。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他坐在這裏已經三個多小時,還要繼續坐更久,聽林嫂說,這是常有的事。

“逸揚,林嫂熱了牛奶,喝一點。”小禾走到他身邊,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拉着他的手碰了碰牛奶。“在這裏。”

“嗯,謝謝。”逸揚摘下耳機,摸到牛奶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早了,你還不睡嗎?”

“睡了一覺,下午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快了,做完就去睡。”逸揚擡起頭對着她一笑,小禾有點怔住了,不是沒看過他笑,但每次都能讓人忘神。不常笑的人偶爾笑一次特別有魅力,更別說還是容貌出衆的男人了。

“你用的什麽香水?”

什麽?小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有些詫異。

“我嗎?我沒有用香水啊”

謝逸揚有些不信,“雖然很淡,但很清新,非常自然。”

☆、方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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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洗發水的味道?”小禾抓過一縷頭發湊到鼻子上聞了聞。不應該啊,她今晚用的是客房的洗發水,和他用的是一樣的,而且這味道可不淡,很明顯。

“不是,你胳膊上散發出來的。”

小禾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想起剛剛穿的睡衣。

“我穿了你剛剛送來的睡衣,該不會是你在睡衣上悄悄撒了什麽吧?”小禾兩手撐在腿上,俯下身對上他的眼睛俏皮地說到。

逸揚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近自己,鼻子嗅了嗅:“我聞一聞就知道了。”

“我看看你穿的衣服。”如果是在別的時刻,他說這樣的話,小禾一定會想歪,但此時,他無光的眼睛對着她,臉上是柔和的笑意,她覺得這一刻是如此純淨,他就只是如話中所說那樣,只是想“看看”她穿的衣服而已。

手從她修長的後背滑下,到細挺的腰間,他能感覺到絲滑的衣料怎樣服帖地包裹着這具美好的身體,這鮮亮的顏色在她的身上一定很美。

“你看起來一定很美。”

“你怎麽知道?也許很醜呢?”小禾忍住不說出林嫂對這件衣服的評價,故意逗他。

謝逸揚搖頭,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摟着她的腰說到:“不會醜,雖然看不見,但我能摸到你的身體,能聽到你的聲音,也能聞到你的氣息,腦子裏早就浮出了你的樣子,這件衣服就是為你而生的,怎麽會不好看?”

“第一次發現你這麽會說話。”兩人額頭抵着額頭,小禾發現他的氣息變得火熱,抱着她的手也越來越緊。

碰觸,親吻,淺嘗辄止,深入淺出,終于變得纏綿急促,追逐搶奪彼此的呼吸。全身的熱血都燃燒起來,恨不能把她揉到身體裏去。越是知道應該停止,越是難分難舍、迷離深陷。小禾也抱着他不放,只要心歡喜、身體歡喜,她從來不是喜歡違心的人。

“小禾,寶貝兒!”謝逸揚拉開她的手,捧着她的臉輕啄了幾下。

“還不到時候,就算可以也不應該在這種情形下,你值得更好的。”聽到他帶着笑意的話,林小禾羞澀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不肯出來。

“你再這樣,我今晚一夜不睡也別想完成工作了。”

“還有,我知道這香來自哪裏了?是你的體香。”小禾的耳朵一下子紅了,連帶着臉也變得通紅的。從他的懷裏站起來,小禾輕巧一拐逃過了他的桎梏,跑了出去,留下身後他暗啞的低笑。

林藝清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正了正領帶,嗯,很好,除了眼角的細紋,整體來說還是很精神的,不顯老。從卧室出來,見對面的門還關着,他走過去,敲了敲:“小禾,好了沒有?要出發了。”

“馬上,爸爸你再等一小會兒,馬上就好哦!”裏面傳來林小禾清脆的聲音。

林藝清一笑,也不再催她,自己怡然自得地下樓去了。

“爸爸,好了,我們走吧。”小禾蹬蹬蹬下樓來,站在他面前,林藝清一愣,女兒穿着一件真絲小黑裙,腳上踩着一雙紅色高跟鞋,配上紅色手包,及腰的長發跟他說話時滑到身前,黑色襯的她唇紅齒白、膚色白皙,真是,很漂亮。

“爸爸,走啦?”

“哦,走走,這就走,小禾,今天怎麽穿的這麽……正式啊?”林爸爸站起來往外走,邊問她。

“爸爸,不是你說今天的酒會來的都是商界高層,讓我穿的正式點嗎?”小禾有些奇怪。

“呃……也對,挺好的。”林藝清想到自己心中的打算,不再說什麽,就是看着小禾的眼神有些……糾結?

林家重新請了個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等他們出門來,司機已經在等着了。小禾上車坐定,看到林爸爸嘴角帶笑,心情很好的樣子,便說:“爸爸,你今天好帥哦,看起來容光煥發!”

“是嗎?說明老爸還是很有魅力的對不對?”被女兒誇帥氣,林爸爸很高興。

小禾聞言忍着笑意點點頭。

“您是打算今天給我帶一個新媽媽回來是嗎?”

早在四五年前,小禾長大後越來越理解父親,是不反對他再娶的。只是以前林藝清怕女兒小受欺負,一直沒有考慮這些事,後來公司出事,就更沒心情去想了,如今倒是被女兒拿這事兒來調侃了。

他心情很好,也就跟着玩笑到:“哎,我今天這麽帥,那還真說不好哦!”說着還點點頭。

“不過可惜的是,今天去的都是大男人,有女的也多是陪着去的女伴,我可不愛挖人牆角的。”林藝清翻了翻白眼,還一本正經地擺擺手。林小禾已經笑的捧腹,爸爸要是心情好,其實是個很幽默的人。

“不過,今天的酒會确實是商界難得的盛事,有京都大企業的高層參加,擱在以前,就是林氏的鼎盛時期也難以參與這樣的聚會的。這次也算是托了謝氏的福,才能有這個和外省大企業交流會面的機會。所以,你老爸可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嘛!”

林小禾聽謝逸揚提過一句,不過她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也沒有在意。今天爸爸說要帶她一起去,雖然有點抵觸,但想到現在正是林氏重新開始的關鍵,這種酒會有時候還是需要有女伴活躍一下氣氛,雖然她并不善與人交談,但爸爸希望她去,那就一起去吧。

酒會上男人大多帶着妻子或者女朋友,當然也有像林爸爸一樣,帶着自己的兒女的。小禾就被林爸爸帶到一個中年男人面前,對方帶着自己的兒子。這個年輕人一米七幾的樣子,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臉上時常帶着笑。經介紹,知道對方叫方晟,小禾與他握了手。

“晟兒,你帶着林小姐去轉轉,我和你林叔叔還有事要談,可要照顧好你林妹妹啊!”對方爸爸大概喝了點酒,說話嗓門不小,用詞也十分有勇氣,還林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遇到寶哥哥了,小禾暗暗翻了個白眼,看到林爸爸也言笑晏晏地鼓勵她,就知道今晚是被老爸坑了,難道她看起來很恨嫁麽?

想歸想,她還不得不十分得體地與對方彼此謙讓着到哪裏去轉轉。小禾對他笑了笑,說:“我們去拿點吃的東西吧,這裏剛進來的時候就轉過了,不如去那邊沙發上坐一坐?”

方晟看着她,也沒想就點頭說好。

對方很紳士地幫她拿餐盤,小禾推讓不過也就随他了,随口說了幾樣點心,方晟就自告奮勇地幫她去取。

小禾有些沮喪,無聊的四處張望,看到人群包圍的前方眼睛一亮。

謝逸揚帶着墨鏡,手持黑色手杖,在一群人的擁促下緩緩走了進來。今天身邊跟着他的是章小志,小志看到她點頭笑了笑,小禾也回以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過去。

不過不用她糾結,謝逸揚一進來仿佛自帶光環,周圍的人都朝他那裏看去,然後四散的人群就像水流一樣漸漸向他那裏彙聚。

“非常感謝逸揚為我們晉西提供了一個與諸位商界名流交流的機會,這次我們從京都來到濱城,除了與謝氏洽談再次合作的事宜外,也是因為,晉西打算在濱城發展項目,以後還要與諸位多多交流,共同開創更美好的濱江之城!現在我代表晉西集團敬諸位一杯,願大家滿飲此杯,今夜不醉不歸……”

晉西集團是京都有名的大企業,沒想到這次要入駐濱城,也不知道以後的濱城商界會有什麽樣的變化?不過,此刻的晉西太子爺正說的熱血沸騰、唾沫橫飛,還非要拉着謝逸揚一起,看起來關系很不錯的樣子。坐在角落吃東西的小禾暗暗想着,這下應該就進入酒會自由娛樂環節了吧?果然,華燈燦燦的大廳開始變暗,四處亮起了五彩斑斓的彩燈,若明若暗。大提琴奏出低沉舒緩的旋律,回蕩在大廳裏,仿佛置身在高雅繁華的中世紀舞會上。周圍果然已經有人牽着女伴翩翩起舞起來。

小禾見爸爸和方晟爸爸分開,應該是談完了,就走過去,挽着林爸爸的胳膊,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怎麽啦?和方晟談的不愉快?”

小禾對林爸爸翻了個白眼,撅着小嘴不理他。

林爸爸知道女兒識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這是在生氣呢。可是,他只能想出這種辦法,從女兒對謝逸揚的神态和動作,他就知道小禾恐怕是對謝逸揚很有好感的,可是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警告,這樣也許會适得其反,只能暗暗帶她來認識更多青年才俊。此刻看來,女兒對那個方晟應該是沒有意思的,只能再接着看看誰家還有合适的小夥子了。

“呵呵,不喜歡就算了,爸爸再給你挑更好的。”

小禾聞言,索性甩開了爸爸的胳膊,更生氣了。

“您這是在幹嘛?今晚帶我來就為了這個,要是這樣以後我再也不跟您一起出來了。”

“你看你這孩子,好好好,咱們不談這個了,爸爸帶你去轉轉,好不好?”林藝清清楚小禾的性子,也不再提這個話題,拉過小禾的手重新挽上,剛一轉身,發現謝逸揚帶着晉西的太子爺一行人走了過來。

“小禾,林伯父,你在這裏呢,董事長正找你。”章小志向前一步和他們打招呼,小禾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謝逸揚。

一行人聞言駐足,謝逸揚向顧昊介紹了林藝清,順便就說到新投資林氏財團可以起到什麽作用,引薦林藝清參與其中,兩方人談的很投入,仿佛忘了還有一個林小禾沒有介紹。甚至顧昊看向林小禾打量了一番,剛問了句:“這位小姐不知是……”就被謝逸揚打斷了。

“林董事也算是我的叔伯一輩,我和林小姐從小就認識,你這次的工程就算不給我多少厚利,也得看在我的面子上讓林氏拿個大頭。”

顧昊一愣,雖然只是短短兩句話,他卻從中聽出了別的味道。馬上話鋒一轉,對林藝清笑的春風滿面。“好說好說,逸揚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給林伯伯一個面子?再說了,林氏現在已經并入謝氏名下,說來說去便宜還不是讓你得了,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有手段了啊?”

林藝清面色一變,雖然大家好似沒有實指什麽,但他總覺得謝逸揚話裏有話,聯想到小禾,他又驚又疑,明知道謝逸揚這一舉動可能會讓林氏有一個千載難逢的發展機會,可他仍然有些不安和抗拒。

“董事長說的哪裏話,我只是謝氏的員工,還不敢和董事長攀親戚,小禾更只是小時候和您見過一面,談不上什麽情分,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就是把林氏奉上給董事長我也沒意見。”

林藝清這話說的着實不給面子,謝逸揚要是個臉皮薄的新人,此刻肯定尴尬的下不來臺,但他似乎不以為意,甚至對林藝清說話依然恭敬平和:“我已經是林氏的法人,還要林氏幹什麽?不過您說的是,林氏到底要不要參與,董事會上我們再慢慢商讨吧。”

小禾在背後看着他,神色莫名。

他們的話題又轉到了別的事情上,這次林藝清倒沒有和謝逸揚對着幹了。

“小禾,接下來是一首著名的華爾茲舞曲,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不知何時,方晟已經走到她身邊,伸出手來。

小禾還處于怔愣狀态,只是出于禮貌下意識地伸出手來,“好”字還沒說完,已經被人牽着手拉進了舞池。

小禾小時候專修過舞蹈,跳起來倒是不費勁,一轉一停間身姿優雅柔軟,無論是旋轉、搖擺還是後仰都輕松自如。只是華爾茲的曲調十分優美動聽,勝在以情動人,她卻只是單純地跳一支舞,做出許多動作而已,情感?那是個什麽東西,她沒感受到。

一曲作罷,她不願再跳,跑回爸爸身邊乖乖看着別人跳,即使爸爸調侃她和方晟跳得很好,也依然沒有引起她的關注。

小禾的心還在逸揚剛才的樣子上,他是在讨好未來岳父嗎?這種低眉順眼的樣子還真是沒見識過。

眼見距舞會結束還遙遙無期,小禾想去趟洗手間。

☆、戒指

洗手間裏衛生間自然是分隔開的,但洗手的水池雖然也是左右都有,但都距離門口很近,沒有完全隔開,小禾正洗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哥,要不和顧昊說一聲,我們先走吧?”

是章小志,逸揚怎麽了?

小禾不淡定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謝逸揚正趴在洗手池邊嘔吐,手上青筋暴起。

“他這是怎麽了?”

見是小禾來了,小志松了口氣,自從知道小禾在和別的男人跳舞大哥就開始不對勁了,因為胃病,近幾年他很少喝酒,就是應酬也要帶上能擋酒的。今晚卻對勸酒的老總們是來者不拒,也不讓他代喝。顧昊是個酒罐子,說了不醉不歸,就真的不要命地喝,還要拉着大哥一起喝。大哥酒量本就不大,胃又不好,被他灌了幾杯就不行了,在洗手間吐得一塌糊塗。

“大哥今晚喝了不少酒,小禾你在這看着他一下,我去和顧昊他們說一聲。”說完轉身就走了,小禾都沒來得及叫住他。

知道是小禾來了,謝逸揚說不出話來,卻不停擺手,讓她出去。

小禾哪裏肯聽,走過去抽了紙巾給他擦臉旁的污跡。逸揚握着她的手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兩下,便捧水漱口,然後擰頭對她說:“小禾,你出去,這裏髒!”

小禾對他翻了個白眼,“你上次犯胃病比現在還狼狽,我又不是沒見過。”

謝逸揚啞然。

等收拾好,西裝袖口、衣擺都濕了,得趕緊換衣服,只好扶着他去了提前訂好的房間。

這裏是西海大酒店,濱城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顧昊向來財大氣粗,把整個一層都包了,像謝逸揚這樣的重量級來客都定有專門的房間,以供休息。

謝逸揚身材高大,雖然勉力支撐,但畢竟喝了酒神志有些迷糊,還是像沒骨頭似得往小禾身上倒,小禾不堪其重,幾乎是搖搖晃晃地強勉把人扶到房間門口,想讓他靠在牆上自己好刷房卡開門,沒想到剛一放手,他就往地上滑,小禾連忙抱住他,“逸揚,醒醒,你靠着我站好啊,我開一下門。”

謝逸揚睜開眼睛,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輕輕一攬,像小狗似得在她頸間聞了聞,這才倒在她肩上。

“小志說,你今晚很漂亮,……還和別人跳舞了?是不是?”

門開了,小禾一邊扶着他進去,一邊回答:“是啊,酒會太無聊了。”

幫他脫了外套在床上躺好後,小禾直起身準備走,謝逸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去前臺問問有沒有蜂蜜,給你調蜂蜜水喝,解酒的。”

他這才放了手,看着他醉酒而有些蒼白的臉,小禾笑了笑,幫他掖好被子才出去。

等她端着杯子回來,發現他已經睡着了。大概是醉酒有些不舒服,他的眉頭緊緊皺着。猶豫了一會兒,小禾還是決定把他叫醒。

“來,喝點蜂蜜水再睡,這樣胃裏會舒服點。”

她扶着謝逸揚坐起來,遞過杯子,他卻沒有伸手去接,嘴直接湊了過來。小禾有些啞然,這人果然喝醉了跟個小孩子一樣,只好把他當寶寶一樣喂了一回。

也許是吐了一場,人反而清醒了些,倒沒有什麽醉态,反而顯得有些沉默。

“怎麽樣?好點沒有?”小禾想到他剛剛難受的樣子,手撫上他的額頭,輕輕按起來。

她的手微涼,略用了點力氣在額頭上按壓,因醉酒而一抽一抽的痛确實緩解了許多,他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放松了。“很舒服。”

小禾暗笑,沒有說話。

“你……很喜歡跳舞嗎?”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期期艾艾地問。

“一般吧,上一次還是大二和外聯社去別的學校參加活動跳過一次,平時很少跳。你呢?你會跳舞嗎?”

在他們生活的這個圈子裏,多是些富二代、官二代,舞會、酒會等應酬是家常便飯,跳舞什麽的應該都不在話下,小禾好奇,不知道他跳舞是什麽樣子?戴着墨鏡,身條筆直高大,又這麽俊朗,一定非常賞心悅目吧?

“我不會。不過小時候見過我爸爸跳,他總喜歡和我媽在客廳跳倫巴,有時候我就躲在房間偷看,那時候覺得,我爸真帥啊!”他似乎嘴角帶着笑,一臉神往。

小禾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麽柔和,她輕輕說到:“你爸爸媽媽感情一定很好吧?如果他們還在,你一定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謝逸揚聞言,将她還放在額頭的手拉下來貼在自己臉上,沒有說話。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生活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必然還留有窗,生命苦短,一定要過的開心點。想到這裏,小禾眼睛一亮,對他說到:“那你想不想學?我教你跳舞怎麽樣?”

想到跳舞時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他卻什麽都不知道,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你,教我?”

小禾嗯嗯兩聲,迫不及待要把他從床上拉下來。

“反正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跳的什麽樣也沒人笑話你,多好,快來!”

小禾用手機放了一首純音樂,兩人面對面,一手搭肩一手摟腰。

“左走三步,哎!”

“沒事吧?”

“沒事沒事,繼續,然後你後退三步,哎呀!”

“對不起,又踩到你了。”

“沒事的,你專心點,要不我換慢一點的音樂?”

……

終于,換了個舒緩到幾乎聽不出節奏的樂曲,等掌握了倫巴的特點,知道不是擡腳走,而是腳擦着地面移動,總算沒有再發生踩踏事件了。

她微扭着腰身,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像是一彎流動的水,放在她腰上的手也随這旋律移動位置。

“我太不熟練了,這樣你會不會很別扭?”想到她剛剛和那個方什麽的跳舞,一定很歡快吧?自己學了半天,一個不注意還是會踩到她,她會不會不耐煩?

小禾帶着他依然緩緩地挪步擺動,看着他的俊臉配上略微急促的神情,說道:“沒有,你學的很快,已經能慢慢繞八字,很不錯了。”

“跟那個人比呢?”

“誰?”

“剛剛和你跳舞的那個男人。”

小禾被這句話引起了注意,看着他試探地說到:“那你肯定和人家差得遠了,方晟說他國标舞是參加過市裏比賽的……”

他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來什麽表情,小禾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對不對?是吃醋了呢?還是吃醋了呢?

音樂接近尾聲,小禾想想不逗他了,正要說話,謝逸揚突然停了腳步,“算了,我不跳了,都是小孩子玩的。”

“哎,等等!”小禾抓住他将要抽離的手,重新在自己肩上和腰上放好。

“我剛剛話還沒說完呢!”

循環音樂又從頭開始了,小禾帶着他要繼續跳,謝逸揚嘆氣,只好繼續小心翼翼注意着腳下。“方晟肯定是比你跳的好多了,不過,交誼舞是兩個人的事,雖然他技術很好,可是很難找到感覺,反正我跳的是索然無味。”

“和我有感覺?”謝先生這下子反應又很快了,小禾臉一怔,不知道怎麽接話。

“怎麽,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嘴角泛起的笑意,小禾暗自哼了一聲,揚起臉來,說到:“是啊,只和你有感覺,不然怎麽腳快被你踩殘了還舍不得放呢!”

本是為了反擊他,話一出口,小禾卻忍不住先紅了臉,謝逸揚也頓住了腳步,兩人“對視”着,雖然明知道他看不見她,但看着那幽深的瞳仁,心卻砰砰跳起來。

不過只是停頓了一下,接着謝逸揚帶着她又繼續跳起來,仿佛剛剛并沒有停頓。但兩人都知道感覺變了,他嘴角帶着笑意,沒有焦距的眼睛卻直直看着他,小禾看着他笑起來更好看的臉也失了神,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成了甜滋滋的。就這樣默默對望着,腳下的步伐也默契地挨在一起移動,只有小幾上的手機還在播放着輕音樂……

“喜歡這樣嗎?”謝逸揚抵着她的額頭說到。

“嗯。”

“我技術不好。”

“但是感覺很好。”

“小禾”

“嗯?”

“真想和你一直就這樣跳下去。”小禾擡頭看他,兩人的腳步慢下來,直到停止。

謝逸揚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他輕輕打開,黑色絲絨上躺着一枚戒指。

“我要把你圈起來,告訴別人你是有主了的。這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看看喜不喜歡?”說着他取下戒指,拉起小禾的手輕輕戴在了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細細的白金指環,上面嵌着一圈極小的茶花,是玫瑰金的,不仔細幾乎看不出上面是一圈花朵,精致又低調,是她喜歡的風格。

“真好看,不過,為什麽只有一枚,戒指不應該都是成雙成對的嗎?你的呢?”

“必須要成雙成對的嗎?”謝逸揚眉頭皺起來,有些懊惱。

原來,這個人真的只是想把她一個人圈起來,壓根忘了戒指要兩個人都戴的。看着別的事無比精明的逸揚也有犯傻的時候,小禾忍不住笑了。

“要不,我再去定一枚?要一樣的嗎?”

“不用了,一枚也可以的,不過,你想把我圈起來,我也要把你圈起來,你讓我試試。”說着小禾就把戒指取了下來,她拉起謝逸揚的左手,前面幾個手指肯定是帶不上去的,試了試他的無名指也不行,畢竟她的手指細多了,不過,小指好像可以?她把戒指戴在了他的小指上。他的小指修長筆直,帶上後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不得不說,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我也要告訴別人,你是我的。我們就戴同一枚戒指好了,平時呢我就帶着它,要是回家暫時不方便戴,你就戴着它。天長日久,這枚戒指會有我們兩個人的氣息,這才是真正把我們倆圈在一起了。”別人戴的只能叫同一款,我們戴的是同一枚,多麽有意義,小禾想想覺得自己好機智。

謝逸揚摸了摸她的頭,笑了。

“好,就聽你的,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

直到小志來敲門的時候,小禾才想起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她去一趟洗手間這麽久不見回去,爸爸肯定急壞了,和謝逸揚說了句就要走,謝逸揚忙拉住她。

“小禾,這裏面是一串小葉紫檀佛珠,養身辟邪的,你帶回去給叔叔把玩吧。”他遞過來一個小錦盒,小禾打開看了一下,十分驚奇地問他:“我爸爸最愛收藏這些東西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逸揚一笑,沒有回答,只讓她帶回去就是了。

“你這,算是在讨好我爸爸嗎?”小禾問他。

“算是吧。”他摸了摸她的頭,答得很坦然。小禾拉開他的手,把弄亂的頭發攏了攏,他最近總愛揉她的頭發,每次都弄得亂糟糟的。

兩人沒有明确說過林爸爸的态度,但好似都心知肚明。

回到大廳,林藝清一眼就看到女兒,大步走過來,小禾露出一個笑臉,把手背到背後,遮住了手上的戒指。

“禾禾,去哪了,爸爸找了你半天了,走,咱們先回家,有事情和你說。”林爸爸臉色不太好看,也沒多注意小禾,拉了她就往出走。

“怎麽了,爸爸?”爸爸的情緒很不對,小禾有些緊張。

車很快駛出地下停車場,上了馬路。兩旁行道樹的影子在衣服上刷刷掠過,爸爸的臉隐在暗處,看不清表情。小禾在腦子裏迅速回憶了一下,應該沒有特別明顯的地方,戒指也已經放在了包裏。想了想,她拉住爸爸的手問到:“爸爸,怎麽了,是不是公司有什麽事?”

林藝清回握住女兒的手,回想起剛剛得到的消息,緩緩說道:“禾禾,你媽媽回來了。”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找她。雖然憤恨她當年一走了之,抛下他和重病的女兒,但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是有愧疚的,自己一心事業,确實忽略了她。當初那麽多傷人的話,傷了她,也傷了自己,十幾年來,在無人的深夜裏,每每想起都覺得無比懊悔。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了?

林小禾渾身一震,媽媽?這個詞對她來說實在很有些複雜,因為模糊地知道她離開的原因,小禾從來沒有奢望過她會回來,這個家會有破鏡重圓的一天。甚至,內心深處,她有點怕她回來,畢竟,有些秘密最好永遠沒有見光的一天才是最安全的。

但她知道,爸爸是一直期盼她能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禾一趟洗手間在我這其實是上了五天……

☆、見面

回到自己的房間,爬到床上抱着碩大的海綿寶寶,小禾內心才平靜了一些。想起爸爸剛才說的,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媽媽,這個詞對她來說有些陌生。因為那場病給她的記憶很深刻,即使當時自己只有4歲,但她仍然記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這麽多年,雖說不想不想,難免有時候還是會想到她,知道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小禾對這件事也早已釋懷,對她即沒有恨也談不上愛,只是無感。但是,她躺在病床上模糊聽到的秘密卻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她的媽媽,熱愛浪漫、嫌貧愛富、喜好奢侈,這是根據她曾經還記得的那些事拼湊出來的,這還是最保守的評價。

意外被她發現,她的媽媽在外面有人,在自己病重、爸爸震怒的時刻,她卻與人私奔了。爸爸還一直為她辯解,以為她是因傷了女兒心中愧疚加上對爸爸的失望才離開的。每每回憶,小禾都不敢深想,她不忍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這個人,實在是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就連想一想都覺得難以啓齒。

那麽,她現在回來幹什麽呢?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帶着無盡的嘆息和憂慮,小禾漸漸沉入夢鄉,睡前手中還摩挲着那枚戒指,似乎這樣能讓她只記得那些甜蜜的事情。

早上,林爸爸慎重地打扮了一番,雖然還是西裝領帶,也沒有再女兒面前表現的很興奮,但小禾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刻意和緊張。小禾穿了一身簡單的T恤短褲,就和他一起出門了。

站在名為桂香蘭溪的包間門口,透過镂空的木質雕窗可以看到裏面的人已經到了。小禾壓下一股突然而來的緊張,十分淡然地推開了門,挽着父親走了進去。

她穿着一身淺紫短裙套裝,雖然長發披肩,身段勻稱,精致的妝容仍然遮不住笑意下浮起的魚尾紋,歲月從來都是無情的。見小禾進來,春容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帶着笑意,她的女兒确實很漂亮,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林爸爸先說的話,兩人充滿尴尬地互相寒暄了一陣,她問小禾的學習、生活,言語溫柔、态度可親,甚至讓小禾有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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