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玺哥,我疼

今夜月色有些陰沉,空氣也格外憋悶,看樣子是快要下雨了。

借着不是很明亮的月光,花郁斐和塵柏栩兩人摸到了黑衣人丢糧食的地方。

這是一個小山洞,兩人走進去甚至直不起腰,而且裏頭空間也格外小,大概就是一個兩米大床那麽寬,最重要的是,這裏不見一包糧食。

也就是說,這裏确實有密室,不然那麽多糧食被丢進來去哪了?

花郁斐彎身在這不大的山洞裏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到什麽機關,不禁嘟囔:“啧,這機關在哪?”

既然是密室,那肯定是有機關。

塵柏栩抿着唇,墨黑的眸子一寸一寸地掃過山洞的每一個角落。

很奇怪,剛才明明有那麽多黑衣人搬糧食,但這山洞裏除了他和花郁斐的腳印外,竟然找不到第三個人的腳印。

花郁斐又摸了一圈還是毫無發現,回頭見他一直盯着腳下,便也跟着往地上看,“發現什麽了?”

塵柏栩說出自己的疑惑:“腳印。”

“腳印?”花郁斐頓了下,瞬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對啊,剛才明明那麽多人進進出出,腳印呢?”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山洞上方有個裂縫正好讓月光照進來,人在其中倒也還勉強能看到點東西。

花郁斐索性趴到地上,用手慢慢摸索。這是個笨辦法,但卻也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

見狀,塵柏栩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似乎有規律地摸索着腳下的每一寸。

良久……

花郁斐摸到牆角時,腳下突然踩到一個凸起,他輕“咦”了聲,正要挪開腳看看,塵柏栩卻先一步按住他,沉聲:“別動。”

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中變得很近,男人溫熱的氣息幾乎擦着花郁斐耳畔而過,他輕輕眨了眨眼,乖乖地沒動。

塵柏栩單膝跪地,往他腳上踩着的東西湊近了些。

那是半截黑色鐵塊,因為洞內黑暗,加上有泥土遮掩,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另外半截正被花郁斐踩在腳下看不清。

“這應該就是機關吧?”花郁斐輕聲問。

塵柏栩眸光閃了閃,握住他的手,确保能第一時間護好他,低沉:“把腳慢慢挪開。”

花郁斐又眨了下眼,索性也緊緊握住他,目前誰也不知道這開關怎麽開,或者打開有沒有危險,所以只能……試一試。

他緩緩地、緩緩地挪開腳……

然而想象中的危險沒有來臨,四周靜悄悄的。

“呼……”花郁斐松了口氣,“沒有危……”

話沒說完,黑暗中只聽“咔噠”一聲脆響,仿佛年久失修的開關終于被打開,腳下驟然一空,一股失重感緊随着傳來,兩人雙雙往下滾落。

因為實在太過突然,花郁斐不禁驚呼出聲,不過也就那麽一秒的時間,他整個人就被男人緊緊抱住。

滾落的時間大概維持了五秒,“嘭”地一聲,兩人以撞到洞壁停止了翻滾。

與此同時,花郁斐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悶哼,雖然極輕,但他就是聽到了。

他連忙抓住男人的手臂,急道:“塵郁,你怎麽樣?”

黑暗中,後腦勺尖銳的刺痛讓塵柏栩緊緊擰着眉,他不動聲色地緩了口氣,嗓音有些啞:“我沒事,你怎麽樣?”

“我也沒事,”花郁斐從他懷裏退出來,還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撞到哪裏?”剛才滾落的時候他被男人整個護在懷裏,除了有些不适外,身上根本沒受傷,但男人不同,他分明聽到了對方的悶哼聲。

塵柏栩不着痕跡摸了下後腦勺,手裏頓時一片黏濕,眉心不禁又擰緊了一分。

但他還是說:“沒事。”

先前在上面還有月光照明多少能看到東西,但這地下沒有光,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花郁斐沒察覺出他的異樣,就以為他真的沒事。

他試着摸了摸頭頂,發現摸不到頂,索性站起來,然後摸了摸旁邊的洞壁,“這裏應該就是密室了,空間比上面那個山洞要大。”

塵柏栩用衣袖随意壓了壓後腦勺,也不管有沒有止血,便從脖子處拿出一塊玉佩。

這玉佩被他握在手裏片刻後,逐漸泛起一陣微弱的綠光。這光芒真的很弱,但耐不住此刻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裏,所以這微弱的光就顯得也沒有那麽弱,起碼能讓他看清一米開外的花郁斐。

大概是失血過多,塵柏栩嘴唇有些泛白,但因為光線的原因,花郁斐并沒有發現。他咋一看到光就愣了愣,有些稀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麽?還會發光。”

塵柏栩道:“一塊普通又不普通的玉佩。”說話間,他把玉佩往前照了照,另一只手握住花郁斐的手腕,“跟緊點。”

花郁斐跟着他往前走,但才走了兩步他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握在腕間的手,“你出汗了?”

塵柏栩腳步頓了一瞬,“嗯。”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花郁斐嗅了嗅鼻子,臉色微變:“不對。”

前邊的男人沒接話。

花郁斐一把拽住他,急道:“你受傷了對不對?”

見瞞不過去了,塵柏栩低聲:“就是擦破點皮,沒事。”

花郁斐壓根不信他,直接拽着他的手湊到玉佩下。

下一秒,綠色的燈光下,那掌心裏刺目的紅色讓他瞳孔驟縮,“塵郁——!”

看到他炸毛,塵柏栩眸光微顫,抿嘴:“花郁斐,我疼。”

這一本正經撒嬌的語氣……

“你……”花郁斐這會有再多氣也炸不起來了,直拉着他的手翻看,“你他麽現在倒是知道疼了,傷着哪了?”

塵柏栩乖乖轉過身,“剛才撞到後腦勺了。”

花郁斐立刻湊到他後腦勺,鮮血還沒有止住,男人黑發上都濕漉漉的。

他心髒驟然抽了抽,雙手有些顫抖地扒開黑發,只見那正後腦勺處有一道一指長的傷口。

深可見骨。

花郁斐眼眶有些泛酸,他知道這肯定是剛才摔下來撞到的,但男人為了不讓他擔心,竟然硬生生忍着。

他說不上來此刻什麽心情,心裏又酸又澀,還有點氣惱,這麽大的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搞不好會失血過多而亡……

花郁斐咬着唇,悶聲不吭地撕下自己的衣擺,然後小心翼翼把傷口包紮好。

心知惹他不高興了,塵柏栩全程都很乖,待包紮完,他伸手想牽他,花郁斐卻躲開往前走。

塵柏栩跟上,又伸手牽他。

花郁斐還是躲開了,然後加快腳步往前走,也不管看不看得見。

塵柏栩抿抿唇,直接大步上前從身後把人抱住,“對不起。”

花郁斐一僵,狠狠心道:“我暫時不想理你。”

“對不起。”男人靠在他耳旁,低磁的嗓音磨道,“我錯了,我不該受傷了不告訴你,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原諒我好不好?”

“夫君”二字傳進耳中,花郁斐心髒十分不争氣地漏跳一拍,他有些氣惱地推了推油嘴滑舌的男人,“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麽?”

“還有,不是讓你別叫我夫君嗎?”

“玺哥,”男人從善如流換了稱呼,低聲:“玺哥你原諒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花郁斐其實并不是真的生氣,他只是有些惱男人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想瞞着他,他惱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可是……

可是男人又是撒嬌又是乖乖認錯,這讓他完全惱不起來,但又實在不甘心被對方這麽輕易拿捏,正要開口,卻聽男人輕“嘶”一聲,“玺哥,我頭疼。”

聞言,花郁斐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從他懷裏退出來,扒着他後腦勺看,“幸好已經止血,你先坐下,把玉佩給我。”

把男人扶着坐下後,花郁斐拿着玉佩退回了先前掉下來的地方往上看。

只見上方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一絲光亮。

花郁斐想,應該是他們掉下來後,那個機關已經自動關閉,所以才看不到光。

他轉身走回男人身邊,“上面的機關已經關閉,四周又黑漆漆的看不清情況,要不我們先在這休息一下,等天明再作打算?”

塵柏栩卻搖頭,“這裏情況不明,待久了也不知會有什麽變故,還是先找出口吧。”

道理其實花郁斐也懂,他只是擔心,“可是你的傷……”

塵柏栩垂眸捏着他的手指漫不經心把玩,輕聲:“我的傷不打緊,我不能讓你置于危險之中。”

花郁斐睫毛輕顫,最後輕輕點了點頭,“那走吧。”順勢扶他起來。

考慮到男人有傷,這次花郁斐執意走在前頭,一手舉着玉佩照明,一手緊緊拉着對方。

塵柏栩看了眼被光芒映照出來的影子,嘴角淺淺地勾了下。

走了一陣,花郁斐可以确定他們眼下是在一條通道裏,兩人在通道裏七拐八拐,頗有種走迷宮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花郁斐驚詫,“我們走了那麽久,這通道還沒到頭,這通道該不會通到峽谷外去了吧??”

塵柏栩默了默,沉聲:“有可能。”

“挖這麽長的通道,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那頭大狗熊他到底想幹什麽?”

花郁斐說着,忽然頓住了腳步,“塵郁……”

“嗯?”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聞言,塵柏栩靜耳傾聽。

“救命……”

“有沒有人……”

微弱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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