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就不能等回去再親嗎?!

若說風城內誰最富有,那無疑是塵家,而若說誰最有權勢,那就是風家。兩家皆有一獨子,前者名塵柏栩,天生體質羸弱,卻生得傾國傾城,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

後者名風少熊,長得肥頭大耳,仗着在風城有個知縣表舅,平日不學無術、欺男霸女,幾乎無惡不作,是風城遠近聞名的惡霸。

而胡小七口中的“大熊”,正是風少熊,這人平時不僅在風城內作惡,私底下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飛天寨裏雖然都是山匪,但他們有三不搶,一不搶窮人,二不搶婦孺,三不搶良善者。而像風少熊這種人,則是他們常年“光顧”的對象。

他已經不止一次被飛天寨搶過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每次搶到金銀錢財,花郁斐都會讓人悄悄分給那些窮苦人家,不留分毫。

按理說,就算再次搶到風少熊的東西,他也不會感到驚訝,但是當看到擺滿兩個糧倉都還有剩的糧食時,他還是震驚了。

花郁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問黃大牛:“這些都是你們昨夜從大熊手裏搶的?”

“對,”黃大牛臉色有些凝重“不過有些奇怪。”

“能不奇怪嗎?”花郁斐輕吸一口氣,“這麽多糧食,那傻。逼玩意去哪裏弄的?”

黃大牛皺着眉:“這是我們在城郊劫下來的,當時他們正要把這些東西運到小峽谷。”

“城郊?”塵柏栩微微眯眼。

花郁斐的關注點卻是另一處,“小峽谷?”

“對,很奇怪,”黃大牛點頭,“我派人去查探過了,那小峽谷并沒有可以放置這些糧食的地方,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運去那裏。”

“先不說小峽谷有沒有放置糧食的地方,這麽多的糧食不正常,”花郁斐若有所思,“這樣,你派人去看看最近有什麽地方鬧饑荒。”

黃大牛瞳孔猛然瞪大,“你是說……”

花郁斐擰着眉:“我懷疑這些糧食是朝廷撥下來的赈災糧。”

“赈災糧?”旁邊胡小七一時沒反應過來,“朝廷的赈災糧怎麽會在大狗熊手裏?”

花郁斐輕瞥他一眼,沒說話。

倒是黃大牛頭皮一陣發麻,“如果這些都是朝廷撥下來的赈災糧,那我們把它搶了回來,要是讓官家知道的話,我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搶奪朝廷赈災糧,那可是會被砍頭的大罪!

這麽一想,黃大牛不淡定了,雖然他是山匪,但也沒犯過這麽重的罪,哆嗦道:“花……花當家,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這些糧食如同不定時的炸彈,如果不盡快解決,後果不堪設想。風少熊被飛天寨搶過多次,對飛天寨早就恨之入骨,如今這些赈災糧被搶,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懷疑到飛天寨頭上。

如果……如果風少熊不顧一切利用這次的赈災糧作手腳,等官兵上山搜查,飛天寨上上下下一個都跑不掉……

那如果主動将糧食悄悄送去衙門……

花郁斐腦子轉得飛快,神色晦暗不明,這麽多糧食搬來搬去動靜肯定很大,根本不可能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送去衙門。而且,風城知縣是風少熊的表舅,兩人是一丘之貉,送回去無疑等于羊入虎口。

……該怎麽辦?

眼看他眉心越皺越深,旁邊的塵柏栩正要開口,一個飛天寨的弟兄急匆匆跑過來,遞給花郁斐一張紙條,“大王,塵公子留書下山了。”

花郁斐接過紙條。

——我走了,不用來尋我,很高興認識你。

——塵柏栩留。

很簡短的留書,花郁斐神情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塵柏栩”三個字上,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腦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因為消失得太快,他沒能抓住。

就在這時,門外又跑進來一名弟兄,急道:“大王不好了,塵公子被捉了!”

“什麽?”花郁斐擡頭。

弟兄把手裏的信遞給他,“大王您看。”

信上內容不多,大概就是說美人兒在他們手裏,如果想救他的話,今晚子時前把昨夜搶到的糧食運到小峽谷,不然就替美人兒收屍之類的。

黃大牛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罵道:“這幫孫子,欺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算什麽?”

花郁斐捏着信眸光閃了閃,“既然他們要糧食,那我們就送回去。”

“送回去?”這會胡小七也反應過來了,“可是如果送回去給他們的話,那些沒東西吃的百姓怎麽辦?”

花郁斐睨着他,“那要不你給百姓送去?”

胡小七:“……”

花郁斐又道:“這些糧食太多,放在飛天寨不是長久之計,與其我們提心吊膽,倒不如讓那大狗熊自己揣着心虛害怕。”

“雖然但是……”胡小七弱弱道,“我們把糧食運回去,那大狗熊就真的會放了塵公子嗎?”

“他會的。”花郁斐點頭,畢竟美人兒是塵家的唯一血脈。

花郁斐說運回去就真的運回去,滿滿兩個糧倉的糧食,又被運往郊外的小峽谷。

花郁斐全程跟着,而塵柏栩則默默跟在他身旁。

待所有糧食全部運到小峽谷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找了個既能看見糧食,又隐蔽的地方躲起來,其他的弟兄則原路返回山寨。

那信上有說,糧食送回來他們自然就會把美人兒放了,花郁斐也不怕他們反悔。他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夜空,問身邊的男人:“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塵柏栩微微搖頭:“不需要。”

“為什麽?”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

迎着那墨黑的眸子,花郁斐笑了笑,主動抱住男人的脖子,“嗯,不想讓你為難。”先前他有想過由塵郁把糧食送回衙門,但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他抛卻了。

塵郁雖然是風城衙門的捕頭,但卻也是那知縣高葛崇手底下的人,如果糧食由塵郁送回去,那勢必要和高葛崇明裏對着幹。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花郁斐也懂,所以他寧願把糧食原封不動還給風少熊,也不想讓對方為難。

塵柏栩伸手輕輕摩挲着他的臉頰,低沉:“抱歉。”

花郁斐知道他這是為自己沒幫上忙而道歉,索性投進他懷裏,“你跟我道什麽歉?糧食又不是你搶的。”

塵柏栩抱着他沒吭聲,眸光幽暗,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

花郁斐退出他的懷抱,“對了,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你一個衙門捕頭上山來幹嘛呢?”

塵柏栩深深凝視他:“想見你,時時刻刻。”

花郁斐臉頰忍不住泛了紅,“你……油嘴滑舌,跟誰學的?”話雖這麽說,但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塵柏栩嘴角也勾了勾,“沒有學。”

天賦異禀。

聽出了他的潛臺詞,花郁斐不說話了,幽幽地望着他。

四目相對,片刻後,男人忽然毫無征兆按住他的腦袋,薄唇覆上去。

月下,兩道呼吸逐漸加重。

一吻還沒結束,小峽谷裏就傳來了動靜。

花郁斐想退開看看情況,但按在腦後的大手卻紋絲不動,唇上的溫度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雙眸不知不覺湧出一層霧蒙蒙的水光,雙手有些無力地攥着男人的衣服,“塵……塵郁……停……”

男人吻得十分專注,似乎沒聽到周圍的動靜,也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快快快快快……趕緊搬進去……”

耳邊傳來急急的催促聲,然後就是許多人跑來跑去的聲音。

花郁斐知道這肯定是風少熊的人在搬糧食,他有心想看一看,但奈何抱着他的男人不為所動,而他又掙紮不開。

“塵……塵郁……”

這個吻維持了足足十分鐘,待花郁斐終于被放開的時候,他渾身都軟得不可思議,整個人靠在男人懷裏喘着氣,連話都說不出。

緩過來一些後,他沒好氣地踢了塵柏栩一腳,“你就不能等回去再親嗎?”

塵柏栩黑沉的目光盯着他略紅腫的唇瓣,“等不了。”

花郁斐:“……”他索性把目光轉到放置糧食的地方。

此刻那地方正有上百個蒙頭蒙臉的黑衣人正來來回回地搬着糧食。

花郁斐微微眯眼,看着他們把糧食通通都丢進了小峽谷的一處隐蔽地。光線的原因,他只能看到那些黑衣人把糧食丢進去,然後空手出來,繼續搬,繼續丢,如此循環。

花郁斐略感疑惑,雖然看不清,但那處隐蔽地怎麽看都不像能放得下那麽多糧食的樣子。

男人适時道:“那地下有密道。”

花郁斐驚訝:“你怎麽知道?”

塵柏栩用大拇指擦了擦他唇邊殘留的水痕,嗓音有些啞:“顯而易見。”

花郁斐噎了下,被擦的地方感覺燙得厲害。其實确實顯而易見,那處地那麽小,除了底下有密室外,根本不可能裝得下那麽多糧食,只是他先前被親暈了頭,所以一時沒往這方面想而已。

黑衣人動作很快,手腳麻利,飛天寨的弟兄們運了半天的糧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他們通通丢進了密室。

完成任務後,他們也沒有去管別的,而是徑自快速離開,不到片刻,整個小峽谷就又變得落針可聞。

“啧,這就走了?”花郁斐忍不住輕嗤,“也不怕小爺給他把那小破地方掀了!”

男人很輕地笑了聲,随即握住他的手,低沉:“走,我們去裏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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