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錦年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房中彌漫着激情過後的味道,還夾雜着些血腥味,讓她有些作嘔。她費力地擡起一只手掀開被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已經布滿了秦烈宣示主權的小紅印,床褥上一塊殷紅的血跡像盛開的梅花。

錦年沒有力氣顧及其他的,她只想盡快起床,将這些痕跡洗去。

她用手撐着床想坐起來,只稍微動了一下,就牽扯得全身發疼。她渾身酸痛,手完全用不上力,兩條腿也好像不存在了似的,體內的粘膩感讓她覺得難受極了。

試了幾次,仍舊沒有力氣坐起來,她放棄了掙紮,頹然地松了勁,木然地躺在床上,眼神茫然。

她不想自己這副窩囊的樣子被人看見,就算是一起長大的丫鬟小寒也不行,所以她只是靜靜地躺着,等着恢複一些體力,好起身去清洗身體。

小寒在門外聽着屋內的響動,一般這個時辰錦年早就起床了,今天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她覺得有些奇怪,推開門想看她醒了沒有,卻看到了錦年的慘狀。

小寒捂着嘴叫了一聲,眼淚刷地就留下來了,“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錦年連忙制止小寒的叫聲,示意她把門關好。

小寒擦擦臉,關上門之後立刻跑了過來,扶着錦年坐了起來。雖然有小寒扶着,錦年動一下還是會疼得龇牙咧嘴的。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呀……怎麽弄成這樣……”小寒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錦年嘆了口氣,但此刻她也沒有力氣遮掩了,只是有氣無力地說:“幫我……沐浴……”

小寒七手八腳地幫錦年洗着身體,看着她滿身的傷痕,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姑爺是皇帝,她知道亂說皇帝壞話是要殺頭的,所以就算知道錦年這一身的傷是皇上弄的,她也隐忍着沒有出聲。

幫錦年穿好衣服,看着她動一下就全身疼的樣子,小寒終是忍不住了,憤憤地說:“皇上也太狠心了,怎麽能這樣……”

錦年連忙擡手制止了她,沒讓她說下去。她沒有告訴小寒,秦烈不相信她,所以每天都有人跟蹤她,監視她,向秦烈報告她的一舉一動。她們說的任何一句話,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會有人向秦烈禀報。

她們只是居住在一個華麗監獄裏的犯人而已。

早餐放在桌上都已經涼了,錦年沒有一絲食欲,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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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嘆了口氣,撤走了餐盤。剛撤下去皇上又賜了些點心來,小寒看了看仍在發呆錦年,似乎她仍舊沒有吃的欲望,不過還是将那些點心擺在了桌上。

不一會兒太醫也過來了,為錦年診脈之後,說她只是疲勞過度,氣虛體弱,卧床休息幾日便好,又開了些活血補身的藥才離開。

錦年知道這些都是秦烈派來的,他也知道昨天晚上做錯了事,想要彌補。

她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切,卻始終不見那個始作俑者出現,這讓她更加失望。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依稀看到秦烈出現在她身邊,用以前那樣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手突然被一陣溫暖包圍,很安定的感覺,那是秦烈大而有力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感覺到他另一手的手指輕輕的撫着自己的臉頰,她的心好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包住了一樣。

“錦兒,對不起……”

秦烈弱弱的聲音突然傳到了耳朵裏,錦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他真的來了。忽然覺得唇上軟軟的,那熟悉的味道,是秦烈溫柔的吻。

錦年無意識地哼了幾聲,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錦年躺在床上靜養,秦烈下朝之後就過來了。他站在門口看了她許久,因為他沒有讓太監通報他的到來,所以錦年故意對他視而不見,看他到底打算在那裏站多久。

過了一會,秦烈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走了進來。他看到錦年慘白的臉,心中一陣心疼,柔聲問:“錦兒,你好點了麽?”

錦年沒有說話。

他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錦年的手,輕聲說:“對不起,錦兒,是我不好。”

算上昨晚夢中的那次,這已經是秦烈第二次說對不起了,但他卻始終沒有說是在為什麽事情道歉。是為那晚做的事情,還是為那晚的那番争吵,還是為事後沒有陪在自己身邊?

“雖然那晚我喝醉了,有些粗魯,但,我不後悔,錦兒。你是我的,我很高興。”邊說邊伸手抱住錦年的肩膀,将她摟入自己懷中,“錦兒,我真的很喜歡你。”

錦年知道他在為什麽道歉了,原來他只認為他喝醉了,卻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心中吹過一陣涼風,錦年靠在他懷中緩緩開口道:“你喜歡我,卻不相信我。”

秦烈先是一愣,然後辯解道:“我,我怎麽會不相信你?”

錦年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悶悶不樂所為何事了,那麽對我的監視是不是能撤掉了?”

秦烈身子一僵,看着錦年的臉,有些憂傷地說:“錦兒,我知道你還是在怪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想保護你,我想了解你,想讓你開心……”

錦年搖搖頭,沒有血色的唇角微微揚起,“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麽。多說無益。”

秦烈一愣,又說:“錦兒,你說的太嚴重了,我沒有派人監視你。你知道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但我想知道你平時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我只是想更好的照顧你,沒有別的意思,你別亂想。”

錦年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知道他不會撤銷對她的監視,也不打算再說什麽了。

看來在秦烈完全相信自己之前,她要過很長一段時間被人監視的日子了。

錦年從那天之後,身體不但沒好,反而病倒了。除了胃口不好之外,精神也很差。有時候勉強吃下去的東西沒多久還會吐出來。她幾乎一天都不開口說話,臉色也白的吓人。

太醫說病因是因為身體虛弱加上體內郁結難疏,才會卧床不起的。除了用藥物來調理,還需她自己的心境開朗起來,才能真正痊愈。

秦烈看到錦年這一病不起,又心疼又着急。卻不知道她是的郁結是因為什麽,以為是自己那晚的瘋狂行為吓到她了。秦烈固執的認為自己的行為雖然有錯,但卻是愛她的表現。

錦年是因為他病倒的,他有些沒臉見她,怕她看到自己郁結會更加嚴重。出于對她身體的考慮,他并沒有過多的出現在她的房中,每天只是在門外看着她。

秦烈不知道,他的這種做法,對于錦年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其實錦年現在需要的,只是他在她身邊安慰她安撫她。而她卻總是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有一種被遺忘被抛棄的感覺,于是更加絕望。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錦年聞聲望去,看到一個身穿紫衣的姑娘,見來人不是秦烈,她的心中一陣失望,然後挪開目光,沒有理會那個紫衣姑娘。

紫衣姑娘走到錦年床邊,柔聲道:“錦兒姐姐,我是秦柔。”

錦年沒有回話,秦柔輕輕抓住她的手,又說:“聽我哥說你身體不好,我來看看你。”

錦年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目光空洞沒有焦點。

秦柔嘆了口氣,這才開口說:“你知不知道程玄書很擔心你?”

聽到“程玄書”三個字,錦年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點光芒,轉瞬即逝,卻被秦柔看在眼裏。

秦柔抓着她的手繼續說:“錦兒姐姐,我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你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很擔心。程玄書前段時間天天酗酒,最近他好不容易才振作起來了,現在你又這樣了。要是他知道你憔悴成這個樣子,你說他會怎麽樣?”

錦年這才緩緩地把目光轉向秦柔,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玄哥哥要你來的?”

秦柔搖搖頭,“是我自己要來的,他還不知道你的情況。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沖進宮來帶你走吧。”

錦年心頭一緊,睜大眼睛看着秦柔。

秦柔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和程玄書的關系,實話告訴你,我喜歡程玄書。”

錦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才發現秦柔有些面熟。

忽然想起她曾撞見有個女子拉着程玄書的手,親昵地叫他“木頭”,當時還為這個第一次和程玄書鬧了別扭。現在想起那個女子原來是秦柔。

本以為秦柔會說些落井下石的話,結果她只是笑着說:“我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的關系,我只知道對于自己喜歡的人,應該盡力争取。你剛進宮的那段時間,他真的很傷心,天天買醉,我就天天陪着他,等他醉到不省人事再把他弄回家。後來他在宮裏碰到你了吧?那天以後他就漸漸振作起來了。你看,他都振作起來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趕快好起來啊?我的好嫂子。”

錦年一怔,“你……”你怎麽一點也不讨厭我?

秦柔看着她的表情,了然道:“我知道你和我哥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而木頭的将來,有我。我希望你能祝福我,錦兒姐姐。”

錦年愣愣地聽着秦柔說完,看着她一臉單純地模樣,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如此天真率直的女子,倒也可愛。忍不住嘴角往上勾了勾,扯出了一個微笑,朝她點點頭。

“小柔,祝福你。”

秦柔第一次看到錦年的笑臉,頓時愣住了,回過神來居然吞了一口口水,才說:“錦兒姐姐你真美,難怪我哥和程玄書都那麽喜歡你了。我要是個男子,也會愛上你的!”

秦柔的臉上挂着無害的笑,錦年也接受她這種口無遮攔的态度,陪她笑着。

那天下午錦年和秦柔聊了很多,有關于秦烈的,也有關于程玄書的。

秦柔是個很天真單純的女子,心無城府,和她聊天錦年覺得很輕松,所以不知不覺說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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