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程玄書特地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尉遲禮和女兒敘舊。
尉遲禮看着錦年消瘦的面容,單薄的身子,還有那憔悴的雙眸,完全失去了神采。他心裏一陣發疼,眼眶都濕潤了,抓着錦年的手哽咽着說:“錦兒,爹對不起你。”
錦年在宮內的情況尉遲禮有所耳聞,他當然知道他的女兒向來是個知書達理且行事頗有分寸的人,不會作什麽過分的事,更別說被打入冷宮了。
尉遲禮可以說是看着秦烈長大的,他也明白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皇帝性格有多麽孤傲和自私,秦烈的脾氣暴躁是宮裏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更心疼自己的女兒了。
錦年撫了撫尉遲禮的手,微笑着說:“爹你說這話做什麽,我過得很好啊!”
尉遲禮嘆了一口氣,道:“錦兒,爹都知道,是爹不好,要是爹再有本事一點的話……”
“爹,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錦年對尉遲禮投了一個安心的笑臉。
尉遲禮擔憂地問:“今天皇上特地帶你來,是不是他知道你和玄書……”
錦年立即否決道:“不是,皇上他知道我和玄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才特地帶我來的。你看皇上對我多好啊。”說罷做出一個炫耀的笑臉。
“哦,那就好。”尉遲禮點了點頭,想了一會,才問:“錦兒,你現在心裏還會難過嗎?”
錦年愣了一下,知道父親問的是她對程玄書的感情,釋然地笑了笑,說:“爹,我從進宮那天起就已經放下和玄哥哥的那段感情了。雖然有段時間确實很難過,不過早就已經沒事了。”
尉遲禮這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伸手摸了摸錦年的頭。如此拿得起放得下,果然是他的女兒。
礙于聖駕在外不好久留,短暫的聊了幾句,二人就起身回席去了。錦年和父親分開後,走到通往大廳的走廊上,碰上了剛剛敬完酒往回走的程玄書。
二人發現彼此,都站着不動了,尴尬地對視着。
錦年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朝程玄書走來,從袖中掏出一對香囊送到他面前,微笑着說:“其實剛剛那份禮物是皇上送的,這一份才是我準備的。”
程玄書有些驚訝地接過那對香囊,仔細端詳,是一男一女兩個相同的款式,每個上面都繡着一對鴛鴦,湊近一聞,還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顯得格外小巧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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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又說:“我前幾天才得知你們今日成親,所以做得比較趕,做工有些粗糙,你別介意。”
程玄書笑着對錦年說:“怎麽會!你這水平還叫粗糙的話,那秀坊就都該關門了。”
錦年謙虛地笑了笑,點點頭道:“你喜歡就好。希望小柔也會喜歡!”
程玄書看着手中的香囊,想起秦柔的模樣,笑得很開心,道:“她肯定喜歡,不過她那麽大大咧咧的,只怕帶出去一個時辰就會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語畢二人一起笑了起來。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咳嗽,聞聲望去,秦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二人的不遠處了。
程玄書有些慌張地轉過身,弓着身子向他作揖:“參見皇上。”
相比程玄書的慌張,錦年就鎮定多了。因為秦烈突然出現的情況已經不止一兩次了,她佩服秦烈輕功了得,走路幾乎沒有聲音的。當然她也知道,若秦烈誤會了,她怎麽解釋也沒有用,還不如靜觀其變。
秦烈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錦年。
程玄書見狀,知道秦烈誤會他和錦年了,連忙解釋道:“錦妃娘娘為公主準備了一份小小的賀禮,剛剛特地拜托微臣轉交給公主。”
秦烈聞言挑了挑眉,淺笑着走到錦年身邊,熟練地伸手攬住她的腰,柔聲道:“原來愛妃也準備了禮物,為何不早跟朕說呢?”
錦年的臉抽搐了一下,有些不習慣秦烈突如其來的溫柔,不過還是忍着惡寒回答道:“比起皇上準備的大禮,臣妾這小小的香囊實在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沒好意思開口。”
秦烈擡起手指點了一下錦年的鼻尖,寵溺地說:“你又妄自菲薄了!朕的愛妃親手做的,乃絕世珍品,豈會是微不足道?朕想要還來不及呢。”
程玄書和錦年的臉同時抽搐了一下。
“皇上,若皇上喜歡的話,臣妾回宮立即給您做一個。今天您是主賓,還是先回席上去吧。”錦年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秦烈的臉上還是那寵溺到極點的笑容,看得錦年心中一陣發毛。
壞笑着用食指勾住錦年的下巴,暧昧地說:“呵呵,朕的愛妃還是這麽容易害羞啊!你把朕一個人晾在那邊這麽久,看朕今天回去怎麽罰你。”
錦年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寒顫,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秦烈摟着錦年,故意有些挑釁地看了看程玄書。雖然程玄書只是有些尴尬的低着頭,但秦烈看到了他緊握的拳頭以及微微泛白的指關節,心中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錦年懶得理會秦烈的胡鬧,只是有些抱歉地看了看程玄書,希望當今天子這無理的行為沒有影響他今晚大婚的好心情。
一路上被秦烈緊緊地牽着手,直到回到主桌邊上,錦年才湊到他的耳邊,小聲提醒道:“皇上,臣妾的手就快斷了。”
秦烈聽罷放松了一直緊抓着她的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力度很大了。
他看着錦年,邪氣地笑了一下,覆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錦兒,你總愛亂跑,看來我要在你身上拴條繩子才行。”
錦年有些無奈地看了秦烈一眼,見他臉上還是挂着那副讓人發毛的寵溺笑容,也不知他剛剛那句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錦年在心裏嘆了口氣,決定放棄和他溝通,以沉默應對。
令錦年沒有想到的是,喜宴結束之後,秦烈沒有回自己的寝宮,而是和她一起到了冷宮。
本以為他只是來喝杯茶,順便奚落一下她,誰知他坐了許久仍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念頭。錦年今天身心俱疲,實在無法,便恭恭敬敬地下了逐客令:“皇上,時候不早了,您該安寝了。”
秦烈悠閑地喝了一口茶,不冷不熱地道:“怎麽,你就這麽不願意看到我?”
“臣妾不敢。”
不知為什麽每次聽到錦年用這種恭敬的語氣說話,秦烈心裏就莫名的煩悶,蹙眉道:“我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這樣嗎?”
錦年沒有回話,而是依舊一臉平淡地說:“皇上,明日還要早朝,請皇上早些歇息。”
秦烈蹙眉瞪着錦年,轉而又笑着揶揄道:“你看到了吧,從今天起他就是別人的丈夫了,怎麽,你很傷心?很難過?還是很憤怒?需要一個人靜靜悲傷,所以急着趕我走?”
錦年還是那句話:“臣妾不敢。”
秦烈忽然走過來一把捏住了錦年的臉頰,逼她擡起頭看着他,惡狠狠地說:“不敢就好,你最好給我記住,你,尉遲錦年,是我的妻子!是我秦烈的妻子!”
錦年沒有掙紮,只是任他抓着。對視了一會,秦烈在錦年那默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情緒,像個木偶一樣,負氣地松開了手。
錦年後退一步,微微欠身,語氣依舊平靜:“臣妾時刻謹記,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之一。”她刻意加重了“之一”兩個字,提醒秦烈不止她一個妻子。
秦烈突然聽到錦年說了這樣一句話,頓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因為他剛剛确實感覺到錦年語氣中透露着一些醋意。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卻又覺得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見秦烈不說話,錦年又道:“其實皇上沒有必要這樣。如果因為皇上心中不快,故意要向程将軍炫耀,或者是想激怒程将軍的話,那皇上的行為真的有些幼稚。臣妾從進宮那天起就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與程将軍早已是過去的事了,臣妾早已放下,只是不知為何皇上遲遲不肯放下。皇上堂堂九五之尊,這種行為會讓臣妾覺得您不夠成熟。”
錦年自顧自地說着話,沒有理會秦烈越來越灼熱的目光,幾乎将她的臉盯出個洞來。
對于秦烈今天晚上的行為,她真的覺得他非常的幼稚,居然帶着她到假想情敵面前去炫耀!這個人真的是當今天子嗎?怎麽心智像個小孩子一樣?
“過去的事……真的過去了嗎?你當我看不見?”秦烈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氣。
錦年微微擡起頭,迎着秦烈帶着怒氣的目光,一臉漠然地說:“皇上天天派人‘守’着臣妾,對臣妾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怎麽會看不見呢。”
聽出她語氣中的諷刺,秦烈只是哼了一聲,滿含醋意地道:“你若真的放下他了,又怎麽會連夜幫他趕制香囊?我看你是想要他睹物思人吧。”
錦年的柳眉頓時蹙到了一起,不悅地說:“請皇上注意言辭!那是臣妾送給程将軍和秦柔公主的,并非只送給程将軍一人。”
秦烈微眯着眼,咬牙切齒地說:“怎麽,你不承認?難道你敢說,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有想過程玄書?”
沒想過程玄書?怎麽可能!制作這對香囊的時候就在想,程玄書喜歡什麽式樣,秦柔喜歡什麽式樣,什麽花紋最适合他們兩個……這算不算想過?
秦烈把錦年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感到莫名的傷心,又氣又傷,“看?沒話說了吧!你還說都過去了!”
錦年被秦烈的無理取鬧弄得心煩,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于是再次下了逐客令:“皇上,請早些回寝宮歇息吧,還是,您要移駕哪位貴妃的寝宮?”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刺得秦烈的心一陣發疼,他想對這個表情冷淡的女人大吼:我去別人那有什麽用?對着別的女人我根本一點欲望都沒有!
立了容妃之後,太後又樂此不疲地添了幾個貴人,昭儀。秦烈心煩意亂,懶得理會,就任由太後操辦。
只是那些女子明明都是美人,卻沒有一個能勾起秦烈的欲望,甚至在寵幸她們的時候,他的腦中仍然全是那張有些蒼白冷淡的面容。
他不止一次在最後關頭失聲叫出“錦兒”,這讓他十分懊惱。在別的女人身上居然叫的還是她的名字!難道他就這麽離不開她尉遲錦年嗎?秦烈有種被束縛住的感覺。
錦年見秦烈遲遲不說話,便對身邊的小寒吩咐道:“去請李公公過來。”
李公公是內務總管,他專門負責皇帝的內務,包括安排侍寝。若皇帝有指定想要臨幸的人,他就負責把人領過來;若沒有指定的,他就将能侍寝的後妃們的玉牌拿過來讓他翻牌子,翻到誰就宣誰侍寝。可謂是責任重大。
小寒正準備出去,秦烈突然吼了一句:“不必了!”他擡起頭,微揚着嘴角,對錦年一字一句地說道:“朕今夜就要錦妃侍寝。”
錦年愣了,從幾個月前那瘋狂的一夜之後,秦烈就沒有再碰過她了。突然聽到他這樣說,她腦中飛快地閃過了那個夜晚的情境,不由得有些全身發抖。
“還愣着幹什麽,過來幫朕寬衣啊。”
這句話讓錦年回過神來,才發現秦烈已經走到了卧室的床邊,正伸着雙手在等她過去寬衣。
小寒已經退出去了,房中只剩下錦年和秦烈倆人,氣氛頓時變得暧昧起來。
秦烈仍然站在床前,伸開雙臂等待錦年過去幫他寬衣。
遲遲未見人過來,秦烈回過頭,卻見錦年睜大眼睛站在原地,還是一臉震驚的樣子,不禁莞爾。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錦年窘迫的樣子,覺得她可愛極了,一晚上的怒氣頓時全消了。
錦年看到秦烈笑了,知道他是在笑她此時的窘态。她并未覺得不滿,只是看到他那寵溺的目光,她知道今晚是逃不過了。
錦年吞了吞口水,慢慢走到他身邊,戰戰兢兢地擡起手開始幫他解衣服。不知為什麽她的手抖得厲害,連他衣服上的扣子都捏不穩。
秦烈低頭看着錦年微微顫抖的睫毛,勾起嘴角,一把抓住她抖個不停的手,在她耳邊暧昧地說:“怎麽,知道朕要你侍寝,興奮成這樣?”
錦年的手突然被抓住,讓她吓了一跳,連忙掙紮着想從秦烈手中把手抽出來,慌亂地說:“皇,皇上,臣,臣妾還未,還未沐浴……”
歷來的規矩是後妃侍寝前一定要沐浴,但現在秦烈顯然沒心情管那麽多了,看着眼前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的女子,他有種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沖動。
他一把摟住想逃的錦年,另一只手快速脫着自己的衣服,壞壞地說:“愛妃不是說已經晚了麽?朕明天還要早朝。愛妃剛剛也說了,要早些歇息。”
“可,可是……”錦年滿臉通紅地掙紮着,卻根本無法掙開。
秦烈哪裏還有耐心聽她說話,一低頭吻上了她有些發抖的雙唇。剛剛接觸到錦年的唇,他腦中“轟”的一聲,聽到有個聲音在吶喊:就是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味道!
錦年的唇很柔軟,香香的,秦烈迫不及待地撬開她的貝齒,輕舔着她的舌頭。這味道太美妙了,甜甜的,軟軟的,他幾近貪婪地吮吸着錦年的小舌,摟着她的雙臂也漸漸收緊。
錦年感覺骨頭都要被勒斷了,被緊箍在他懷裏動彈不得,只能用手拼命推着他的肩膀。
口中的吸力越來越強,讓她舌頭有些生疼,勒着自己的後背的力量也讓她覺得脊椎快要斷裂,忍不住哼了一聲。
從唇間飄出的哼聲,此刻聽起來更像是一種邀請,讓秦烈更加忘情地吻着懷中的人。一手開始解她的衣衫,感覺到她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秦烈松開唇,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她正滿眼恐懼地看着他,眼睛撲閃撲閃的,還帶着淚光。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秦烈心頭一緊,他想起上一次那個夜晚,那樣瘋狂的他,那樣瘋狂的行為,一定讓她對這種事産生了恐懼。
他壓下欲望,低頭在她已經被吻得微腫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在她耳邊柔聲道:“不要怕,錦兒,我不會再傷你了,相信我。”聲音已經因欲望而變得有些沙啞。
這話似乎安撫了錦年,她沒有再顫抖了,只是睜大眼睛看着他。
濕漉漉的眸子眨巴眨巴的,讓秦烈覺得一股熱流直沖下方,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裏,但又怕吓到她,只好強壓着腦子裏那些念頭,繼續溫柔地吻着她。
輕輕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然後動作極其溫柔地輕吻着她的臉頰、耳垂,慢慢游移,像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細密的吻讓錦年覺得身子一陣發熱,不自覺地輕輕扭動,有種欲拒還迎的感覺,偶爾發出一聲小小的聲音,這些都大大地刺激了秦烈。
盡管已經壓抑得快要爆發了,他仍在溫柔地吻着錦年,直到覺得她進入狀态了,才啞着嗓子問:“錦兒,可以嗎?”
錦年羞赧地別過臉,咬着唇輕輕點了點頭。
秦烈喜出望外,又吻了她一陣,這才直奔主題。
秦烈滿足得嘆喟了一下,但又生怕再吓到她,拼命咬牙忍住,極盡溫柔,然後柔聲問道:“錦兒,沒事嗎?”
錦年的臉憋得通紅,不敢迎着秦烈火熱的目光,側過臉小聲說:“我沒事,阿烈。”
他記不清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錦年叫他“阿烈”了,只知道這時候叫他一聲“阿烈”,比任何□□都來得有效。如果剛剛秦烈腦中的理智還尚存一絲的話,錦年這一聲“阿烈”就将這最後這根弦徹底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