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逗樂趣并肩前行

謝景元接過發帶,将手裏的刀抽出一點,輕輕一割,那發帶斷了。二人做這事兒時背對着車夫,圍聚在牆角竊竊私語,外人只以為是一對小兒女在說悄悄話。

柳翩翩一把搶過發帶,從邊角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謝景元,二十兩的面額,然後她迅速将剩下的發帶收回,放進包袱裏。

謝景元撇嘴:“本官又不搶你的,這麽小氣做甚!”

柳翩翩看了看四周:“謝大人,這裏人多。”

謝景元拿起那二十兩的銀票:“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這鎮上的當鋪裏換散碎銀子。”

柳翩翩點頭:“那您快去快回。”

謝景元眯起眼笑了一下:“怎麽,大姑娘不會害怕吧?”

柳翩翩立刻否認道:“怎麽會,謝大人快去吧!我在這裏等您回來。”

謝景元看了一眼那車夫,車夫眼看着他本來和煦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吓得一哆嗦:“大官人只管去,我在這裏聽小娘子吩咐。”

謝景元嗯一聲:“我去去就回。”

等謝景元一走,柳翩翩放松下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疼得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店家過來問:“姑娘,您要吃些什麽?”

柳翩翩回道:“店家,上三碗羊湯,加幾塊馍馍,再切半斤牛肉,來一疊花生米。”

店家诶一聲:“您稍後,馬上就來。”

店家還沒把飯菜上齊呢,謝景元回來了。

他将手裏的刀放在板凳上,從手裏掏出一盒藥膏:“拿去,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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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翩翩有些詫異:“謝大人?”

謝景元的眼睛沒看她:“回去可別跟你哥告狀,說我打了你。”

柳翩翩明白了事情的關竅,忍不住笑道:“不會的,多謝謝大人。”

謝景元喝了一口羊湯:“雪這麽大,這車可能走不了太遠,等會兒我準備買兩匹馬騎。”

柳翩翩吃了一驚:“謝大人,一匹馬可不便宜呢。”

謝景元挑眉看着她:“大姑娘不是有錢?”

柳翩翩一哽,她那錢留着有大用呢,哪能現在随便都花了。

謝景元往嘴裏喂了顆花生米:“放心,這馬買了算你的。回頭你要是舍得,再買輛車,你可以坐車去西北。”

柳翩翩搖頭:“不用,家裏那麽多人,我一個人坐車太打眼。”

謝景元撇撇嘴:“人家可沒把你放在心上,怎麽,大姑娘想博個好名聲?”

柳翩翩看着自己碗裏的面,謝景元做熟了的活兒,端過去就夾走了一半,又把牛肉往她碗裏倒了一些:“回去可別跟你哥告狀我虐待你。”

柳翩翩哭笑不得,這個混不吝,明明給肉人家吃,卻沒一句好話。

“多謝謝大人一路的照顧,我哥一直說謝大人是個好人。”

謝景元呵一聲:“老子才不要當好人,好人沒好報。”

柳翩翩開始慢慢吃飯,心裏卻在想謝景元的話。這一路離西北還遠着呢,要是有輛車真不錯。

想到肩膀上的傷,柳翩翩心裏有了主意,想坐車也不是不可以。

謝景元眼見着柳翩翩從眉頭輕蹙到眉開眼笑,心裏知道她肯定在想什麽主意,也沒去問她。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擡頭問道:“大姑娘,你會騎馬嗎?”

柳翩翩擡頭呃一聲:“我哥帶我在我家的莊子裏騎過。”

謝景元的心涼了下來,柳子孝這個蠢材,也不知道好好教妹妹騎馬,在莊子裏騎過算什麽,那不是過家家嘛。這他娘的可怎麽弄,總不能讓我騎馬帶着她吧。

謝景元把柳翩翩上下打量一番,瘦瘦的人,身上還有傷,這可不好帶啊。

柳翩翩心裏也在發愁,這麽大的雪,這路也不好,車是沒法走了,只能買馬匹,也不知這鎮子上有沒有,若是沒有,難道要走過去?若是有馬,這天氣怕是也不好騎。

謝景元一邊發愁一邊吃飯,很快,一大湯見了底,幾塊馍馍也沒了。

吃過了飯,謝景元把車夫打發走,帶着柳翩翩出了小飯館,直奔鎮上唯一一家牲□□易的地方。

那馬匹的質量謝景元看了就嫌棄,但在這種小地方,只能買到一些劣質馬。

謝景元挑中一匹年齡較大的老馬,直接對柳翩翩道:“你上去試試。”

柳翩翩毫不猶豫點頭:“好。”

她将手裏的包袱遞給謝景元:“勞煩謝大人幫我拿着。”

沒有了拖累,柳翩翩拉緊缰繩,翻身上了馬,一夾馬腹,馬兒立刻嘚嘚跑了起來。

謝景元仔細看了看,還不錯,看樣子能堅持一陣子。

謝景元當機立斷,花了十一兩銀子從那買家手裏買了兩匹瘦弱的老馬。雖然看起來不大強壯,但用這幾天應該問題不大。

買好了馬,謝景元還是有些不放心。

謝景元将柳翩翩上下打量一番,果斷道:“大姑娘,這會子雪正大,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先歇一歇?”他沒說讓她擦藥的事兒,但是柳翩翩何等機靈,一聽就懂。

“多謝謝大人。”

謝景元牽着馬走在前面,柳翩翩跟在後面,二人一起去了一家小客棧。

謝景元把兩馬扔給店小二:“喂上好的草料,訂一間最好的屋子,送一盆熱水進去。”

掌櫃的一見謝景元氣度不凡,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差,歡喜地诶了一聲。

沒過多久,掌櫃的親自帶着二人到一間屋子門口。

謝景元對着屋子努努嘴:“你去吧,我在外頭等你。”

柳翩翩推門而進,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很快,內掌櫃的送來一盆熱水,柳翩翩将窗戶關嚴,将門插上,從包袱裏找到一張新帕子,就着熱水将肩膀擦了擦。

擦洗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右邊肩膀上有點淤青,手帕沾上去就感覺一陣陣疼。

柳翩翩第一次抄家夥跟人家打架,沒想到就受了這麽重的傷。

她龇牙咧嘴将肩膀擦了擦,然後将那藥膏拿出來,仔細地在肩膀上塗了一層。

等擦完了藥,柳翩翩火速将衣服穿好,背上包袱打開房門。結果一開門就發現謝景元就站在門口。

柳翩翩輕聲呼喚道:“謝大人。”

謝景元回頭看了她一眼,咳嗽一聲道:“妥了?那就走吧”

柳翩翩點頭:“聽憑謝大人吩咐 。”

掌櫃的十分好奇,怎麽單單這姑娘進去了,這小夥子在門外守着。正好奇着呢,掌櫃的感覺一道淩厲的眼光射了過來。

掌櫃的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老老實實結賬備草料。

雪還在下,二人出了客站後,謝景元當先上馬,柳翩翩緊随其後。她用東西将頭裹起來,抓緊缰繩,緊跟着謝景元的速度往前走。

考慮到柳翩翩身上有傷,謝景元故意騎慢些。且一邊騎一邊觀察她,見她似乎能支撐,就沒有多問。

二人不再說話,一路往前趕路。路上積雪厚,風大,吹得柳翩翩感覺前胸後背都涼飕飕的,手更是凍得冰涼。

剛開始還能支撐,等過了一個時辰後,柳翩翩感覺越來越冷,雙手已經僵硬,最重要的是她的胳膊又開始劇痛起來。

謝景元側頭問了一句:“沒事吧?”

柳翩翩咬牙道:“沒事。”

眼見他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柳翩翩解釋道:“這算什麽,以前我跟我哥跑出去幾天幾夜沒回來,一直在山裏,打兔子、吃野菜。”

謝景元覺得奇怪:“你一個候門千金去山裏打兔子幹什麽?”

柳翩翩咳嗽一聲道:“讓大人見笑了,我二娘告我的黑狀,我爹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我就離家出走了,我哥不放心,非要跟着我。”

謝景元哈哈笑起來:“不錯不錯,我現在特別好奇,你那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到底怎麽來的,我看你可一點不像那些軟趴趴的大家閨秀。”

柳翩翩知道他這人說話就是這樣,也不計較,反倒自嘲一句:“謝大人,那些大家閨秀有她們的好。我這樣的過得也累,每天都得裝,萬一哪天裝不下去了,我的美名就沒了。”

謝景元笑得更放肆了:“往後你不用再裝了,你可以随便拎着燒火棍跟人打架。”

說起燒火棍,柳翩翩感覺自己的肩膀又疼了起來,一陣比一陣厲害。

她再怎麽強撐也瞞不過謝景元的一雙眼。等到晚上到了客棧,柳翩翩的肩膀腫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出發之前,謝景元直接将另外一匹馬賣了。

柳翩翩目瞪口呆:“謝大人,那是我的馬!”

謝景元将包袱綁在馬匹兩側:“本官知道!”

“你賣了我的馬,我騎什麽?”

謝景元瞥她一眼:“逞能,你還能騎馬?你那膀子不想要了?你想讓你哥打我?少廢話,上馬,本官帶你!”

柳翩翩驚得差點蹦起來。

謝景元呵一聲:“難道想讓本官抱你上去嗎?”

柳翩翩咬牙回道:“不用!”

說完,她強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自己上了馬。謝景元随後翻身上馬,雙手一抓缰繩,策馬前行。

可他越跑越不得勁。

作者有話說:

無法無天的謝大人即将知道什麽叫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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