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全名節逼迫親女

柳翩翩坐在馬上,努力抓住一點缰繩,可這樣的話她的肩膀仍舊很疼。她想松開缰繩,整個人又坐不穩。

謝景元就更別扭了,他的雙臂幾乎将她擁在懷裏,但他又不敢真挨着她。以往兩只手都是直着的,今天還得圍成個圈兒,整個人往後仰,非常難受。

這樣堅持了一陣子,柳翩翩感覺自己渾身僵硬,還不如自己單獨騎馬呢。

謝景元也覺得這樣不是回事,直接道:“大姑娘,這馬匹年老體弱,你坐在上面,我牽着馬走吧。”

柳翩翩心裏嘆了口氣,早知道不如不賣那匹馬呢。

“謝大人,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謝景元呵一聲:“那不得走到明年去了。”

柳翩翩左右為難。

謝景元心裏暗自罵娘,沒辦法了,這個時候不是臭講究的時候,再講究下去,我就跟柳大老爺一樣了。

他把心一橫,問柳翩翩道:“大姑娘,你的那件大棉襖還在嗎?”

柳翩翩覺得奇怪,你冷了也不能穿我的衣服啊:“還在呢。”

謝景元嗯一聲:“這樣,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這樣坐着難受,我這樣騎也難受,不如咱們都大方些,你把你那舊棉襖拿出來穿上,再把你的頭發換一換,看起來像個男孩子,也方便些。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柳翩翩再次哭笑不得,這個混不吝,搞得像是他吃了好大的虧一樣。可是他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這個時候還矯情個屁,不然真要變成她爹了。

柳翩翩毫不猶豫道:“我聽謝大人的。”

謝景元笑起來:“好,我就說你跟你哥不一樣,是個懂得變通之人。”

柳翩翩不滿意道:“謝大人,我哥很好的,他懂得變通,他只是為人端方一些,但并不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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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元正笑着呢,聞言仿佛被什麽定住了一樣,立刻收起笑容:“知道你哥好,不用這樣護着他!快穿衣服!”

說完,謝景元翻身下馬,自己到一邊去站着,背對着柳翩翩。

這裏荒郊野嶺的,四處無人,柳翩翩火速把自己收拾好,變成個清俊的少年郎。

“謝大人。”

謝景元轉過頭,略微掃了一眼,跨步走了過來:“那就走吧!”

這次謝景元真的就把柳翩翩當小兄弟了,一點沒客氣,雙手一攬就把她護在了懷裏,柳翩翩不再左右搖晃。  就是偶爾往後颠的時候,柳翩翩感覺自己仿佛撞到了一堵牆,又結實又溫暖。

咳咳,柳翩翩收回自己的思緒。謝景元着急歸隊,加快了速度。

柳翩翩有些擔心:“謝大人,這馬吃的住我們兩個人嗎?”

謝景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馬雖然老,但以前是驿站傳信專用的好馬,跑這點路不是問題。”剩下的話他沒說,你攏共才幾斤重。

風雪依舊很大,那匹老馬感覺到背上的人有一股激昂的銳氣,撒開蹄子狂奔起來,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馬蹄印。

就這樣,外人眼裏謝景元帶着個小兄弟一路疾馳,且照顧兄弟很是細心。繞了上百裏路,又在客棧裏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二人終于在官道上找到了大部隊。

老遠謝景元就看到了打頭的鐵柱,他忽然放慢速度:“大姑娘,你不想讓你爹罵你吧?”

柳翩翩将頭上的帽子攏緊一些:“當然不想了,誰願意挨罵啊。”

謝景元笑起來:“等會兒你別說話,我來對付你爹。”

柳翩翩彎彎一笑:“多謝謝大人。”

謝景元心情也不錯:“好說,只要你別跟你哥告狀說我打你就行。”

柳翩翩再次強調:“謝大人,我哥很好的。”

謝景元撇撇嘴:“那是對你,要是他知道是我給你弄傷的,他肯定饒不了我。”

柳翩翩毫不示弱地回道:“您是官差,我們都是流放犯人,我們能将您怎麽樣啊?”

謝景元呵一聲:“都說他是個老實人,他卻坑得沐侍郎家的公子回家被親爹痛打一頓,他逼的劉尚書家的孫子跪在先生門外認錯。老實人,呵呵。”

沒等謝景元再說下去,鐵柱跑着過來了:“少爺,少爺您回來了!”

謝景元一勒缰繩,馬兒立刻定住。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這邊。

“怎麽樣了?”謝景元收起笑容問鐵柱。

鐵柱激動壞了:“景元,你可算回來了,這裏一切都好,我們就是擔心您和大姑娘。”

說完,鐵柱看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柳翩翩:“哎喲,大姑娘這是怎麽了?”

那邊,柳文淵跑着過來:“翩翩!”

要說柳翩翩被捉走,最擔心的人是誰,那就是柳文淵了。

“哥!”

柳文淵将妹妹上下打量一番,心裏開始打鼓。再見謝景元将妹妹攬在懷裏,他兩只眼睛盯着謝景元,目光難以捉摸。

謝景元摸了摸鼻子,自己當先下馬:“子孝,人我給你帶回來了。”

柳文淵的表情和煦下來:“多謝謝大人。”

旁邊的柳元濟見女兒被謝景元抱在懷裏帶回來,眉頭早就皺起來了,忍不住問道:“謝大人,我女兒可有事?”

謝景元呵一聲:“你希望她有事是吧?”

柳元濟忍不住道:“女子名節要緊!”

謝景元一撇嘴:“男子名節不要緊?前兒來了歹徒,大老爺的親生女兒被擄走,你不說去跟歹徒打一架把女兒搶回來,就知道躲在你爹和你兒子身後。我要是你啊,我都能羞死,連家裏人都保護不了,枉為男人。”

“你!”柳元濟氣得哆嗦起來,他還沒質問這小子為何抱着他女兒,這小子反倒先來罵自己。

謝景元仰頭看向柳元濟:“她若有事,大老爺預備怎麽辦?”

柳元濟基本上是張口而出:“自然該保全名節。”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柳元濟,柳文淵和柳翩翩的眼神更是冷的能結成冰。

柳元濟被兒女一起盯着,忽然有些心虛,然後又振振有詞:“翩翩,不是爹不疼你,若是,若是你真的丢了名節,爹不能留你了。”

謝景元冷笑一聲:“還是吃的太飽了,這個時候還記得挑剔女兒。”

柳元濟還要開口,柳文淵冷聲道:“父親,前兒翩翩救了松哥兒他娘和二妹妹。”

柳元濟還想說什麽,旁邊薛氏勸道:“哎呀,老爺,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麽。我們都不說出去,誰能知道這事兒呢。”

徐氏不答應了:“二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就認定妹妹丢了名節?您就這麽希望大妹妹丢了名節?昨兒大妹妹救了我們母女一命,若是爹非要逼死妹妹,今日我與妹妹一起赴死!”

薛氏被徐氏頂了一句,也忍不住哼一聲:“又不是我讓歹徒來劫持她的,怎麽倒埋怨到我身上來了。”

謝景元雙手抱在胸前,扭頭對柳文淵道:“子孝放心,你妹妹沒事,她還拎着燒火棍跟歹徒打了一架,因此肩膀上受了傷,我這才帶着她一起騎馬。你小心些扶她下來,她這幾天遭了罪。”

柳翩翩見他把自己受傷的事兒推到歹徒身上,也沒有戳破他。

柳文淵嗯一聲:“多謝景元。”

說罷,他對着柳翩翩伸出手,将妹妹抱下馬。

謝景元道:“送她去車裏擠一擠,這馬匹是你妹妹買的,明兒你再買輛車,讓她坐車。”

柳翩翩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慢慢走到柳元濟身邊,對着他粲然一笑,用只有父女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道:“爹,就算我丢了名節,我也不會去死的,你有本事你來勒死我呀?”

說完,柳翩翩往後退兩步,繼續笑道:“爹,您慢慢走,我到車上去了。”

柳元濟被女兒氣得吹胡子瞪眼:“混賬,混賬!”

柳公紹不耐煩地罵了他一句:“住嘴,你這個混賬!那是你女兒,不是你的仇人!”

謝景元雙手抱拳放在胸前,看着眼前的柳元濟:“看來我是對你們太好了,弟兄們,以往你們也押送過犯人,往後就照那個标準對待他們。”

說完,他還特意看了一眼薛氏。

旁邊幾個衙役的眼神頓時變得猥瑣起來:“謝大人,這些娘們我們也能碰嗎?”

薛氏立刻吓得往後面躲。

有衙役啧啧兩聲:“你這黑心的婆娘躲什麽,頭一個把你賣了!”

謝景元擡腳踹了那衙役一腳:“一天到晚就知道女人女人,她不聽話,你弄她兒子就是!蠢材,這還要本官教你!”

那衙役捂着屁股哈哈笑着跑了:“遵大人令!”

謝景元喊了一聲:“繼續趕路!”

柳家人剛才得到謝景元的威脅,立刻都老實起來,見柳翩翩上了車,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有個衙役開始盯着柳文忠,但凡他走慢點就要罵他。

薛氏心疼的要死,忍不住罵起來:“跑出去兩個晚上,還被外男抱在懷裏,做爹娘的還說不得了?”

嚴氏笑一聲道:“大嫂快別說了,我們現在一群人可都靠着人家呢。一個不好,到時候晚上讓我們睡地上。”

話音一落,嚴氏忽然感覺後脊梁骨發涼。

她擡頭一看,只見謝景元眯起眼睛盯了她一眼。

嚴氏趕緊改口道:“大嫂,翩翩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得多疼疼她才對。”

薛氏心裏暗罵嚴氏沒出息。

謝景元收回眼光,對着鐵柱交代了兩句話。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在瘋狂存稿,很快都要跟大家見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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