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密話尋根問源
柳翩翩一上車,吳氏立刻拉住她的手問道:“我的乖乖,你怎麽樣了?”
柳翩翩笑着安撫吳氏:“祖母,我沒事。”
吳氏把孫女上下打量一番後再次問道:“你哪裏受傷了?”
柳翩翩知道自己肯定瞞不過吳氏的眼,大略講了一遍自己的經歷,那什麽衣服上的香味和暗門子的事兒她沒說。
吳氏聽到柳翩翩受了傷,立刻要查看,柳翩翩将外頭的大棉襖脫掉,吳氏看着孫女裏頭紅通通的棉襖目瞪口呆。
“這是謝大人買的?”
柳翩翩已經破罐子破摔:“為了掩人耳目,謝大人才挑了這花裏胡哨的顏色。”
吳氏看着孫女裏頭那更花哨的衣服,還聽說謝景元帶着孫女共騎一匹馬,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可人家是去救人的,且他的每個理由都義正言辭,吳氏一個埋怨的字都說不出口。
外頭的柳文淵聽得一清二楚,眼神看了一眼前面的謝景元,垂下眼簾繼續趕車。
吳氏看了一眼柳翩翩的傷口,親自給她擦了一遍藥:“既然謝大人允許,明兒再買輛車。”
吳氏很精明地沒有問孫女哪裏來的錢買的馬匹,各人有各人的路子,要是家裏這些孫子孫女出來的時候身上都能帶些東西,她巴不得呢。
柳翩翩将衣服穿好,靠在後面軟軟的被子上。
吳氏嘆了口氣:“這回這事兒手段這麽龌龊,怕是趙家那個丫頭鬧出來的。”
柳翩翩冷笑一聲:“祖母別擔心,她定然是背着秦孟仁幹的,回頭事情捅破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吳氏眼神閃爍地看了一眼孫女,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秦家小子對孫女有情義,趙家丫頭想把孫女打入賤籍然後弄回京城,怕是走錯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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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忍不住罵了起來:“這趙雅蘭是不是失心瘋了,她這樣害姑娘,對她有什麽好處!”
柳翩翩笑道:“簡單呀,把我賣到樓子裏去,再買回去,到時候我就是個賤妾,人人都能踩我一腳。到時候她當個好人照顧照顧我,秦孟仁就會對她感恩戴德,覺得她大度賢惠。而且她還可以讓我和三妹妹自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
吳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三丫頭這孩子怕是跟趙家丫頭争起來了。”
柳翩翩的眼神非常平靜:“祖母,三妹妹自己選擇的路,跟我已經沒有關系。”
吳氏嘆了口氣道:“三丫頭占了先,趙家丫頭能不着急麽,這一急就容易出錯。”
柳文惠和柳文忠是雙生姐弟,今年堪堪十四虛歲,不可能這麽早就收房。她急于在秦家立足,肯定要讨好秦孟仁,那麽,姐姐柳翩翩就是她最好的利用工具。
柳翩翩忽然用很輕的聲音回道:“祖母,我說此事有三妹妹參與,您相信嗎?”
外頭柳文淵手裏的鞭子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趕車,一句話沒說。
吳氏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後院裏的那些事兒她比誰都清楚。柳文惠肯定也希望姐姐回去,但姐姐一旦回去做貴妾,她就毫無立足之地。如果姐姐是個賤妾,她是良妾,姐姐有寵,她有身份,姐妹兩個合作,趙雅蘭不足為懼。
柳翩翩忽然笑起來:“三妹妹這是與虎謀皮,她跟趙雅蘭合夥弄這一出,以為把我弄到京城去就能任由她們擺布?傻不傻,居然讓我去給秦孟仁當妾。我若想做妾,我不如去找表哥,一個親王側妃還是跑不掉的。”
吳氏久久沉默不語。
柳翩翩知道柳文惠也是吳氏的孫女,反倒勸她:“祖母,您別擔心,經此一事,怕是秦孟仁會察覺,往後我就能平安到西北了。”
吳氏拉起孫女的手,眼中噙着淚水輕聲道:“都是我的錯,當日給你爹挑了這麽個續弦。我一生四個兒媳婦,也就你娘沒挑錯,可惜她去得早。後面幾個我費盡了心思,結果沒有一個得體的,害得家裏的孩子們遭罪。”
柳翩翩抓住吳氏的手:“祖母,我娘早逝,若不是祖母護着我,我也不能活得這麽自在。至于二娘,我對她沒有期盼,也沒有情分。她若不惹我,我們平安相處。她若是招惹我,希望祖母到時候不要用一頂孝道的帽子來壓我。”
吳氏的眼淚滾了下來:“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給你爹挑個好人,害了你們兄妹。”
柳翩翩咳嗽一聲:“祖母,您別怪自己了,我說句大實話,我爹那個人迂腐的很,他續弦能找到二娘這樣的也不錯了。”
吳氏擦了擦眼淚:“都是命,往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不管了。我跟你祖父合計好了,等去了西北,我們跟你們兄妹兩個一起過。讓你爹你二娘和七郎一起過,至于二丫頭,願意跟着誰就跟着誰。”
柳翩翩聞言欣喜起來:“多謝祖母!”
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頭。
片刻後柳翩翩又遲疑起來:“祖母,怕是我爹不會答應。”
吳氏擺擺手:“無妨,他是我生的,我還能不了解他,我自有法子。”
柳翩翩高興的把肩膀上的傷都忘掉了:“祖母,那以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吳氏見孫女經歷了劫匪後還能這麽高興,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你別嫌棄我年紀大了啰嗦就好。”
祖孫兩個說得高興起來,旁邊月升拿出一些點心:“姑娘,您吃一點。”
柳翩翩擺擺手:“我早上吃了一大碗面,現在還撐着呢,吃不下去。”
吳氏的眼神又閃了閃,雖然她挑兒媳婦的眼光不怎麽樣,可看兒郎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想到謝景元的家,吳氏心裏又嘆氣,可惜了,柳家要留在西北,謝家小子辦完差事就要回京城。
既然沒緣分,往後還是不要讓他二人多相處了,免得節外生枝。
外頭,薛氏還在一個人嘀嘀咕咕,一會兒說柳翩翩有錢不知道多買幾匹馬,這樣大家都能坐車;一會兒又說柳文淵自己趕馬車,老父親和弟弟還走着路呢;一會兒又說柳文潔不中用,不能孝敬父母。
反正她一天到晚沒別的事情幹,一張嘴就叨叨叨罵繼子女、罵庶女、偶爾在心裏罵一罵公婆偏心。
等到中午,薛氏就罵不出來了,因為謝景元讓她兒子去給所有男丁一人編一雙草鞋,編不完不許吃飯!
薛氏想罵人,可那是謝景元親自安排的,理由是柳文忠上回逃跑帶壞了運氣,導致這回遇到土匪。
這是什麽狗屁理由!
謝景元哼着小調吃飯,今日的飯是月升和柳文潔給他做的,柳翩翩受傷,當起了大小姐。
柳文淵端着碗在謝景元身邊一塊石頭上坐下,天上的雪已經停了,地上仍舊有很厚的積雪。
謝景元眼睛都沒擡:“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柳文淵笑道:“景元神機妙算,知道我想問什麽。”
謝景元吃飯吃得很快:“你自己心知肚明,問我幹什麽,不如去問你妹妹,她比你聰明多了。”
柳文淵笑道:“我知道妹妹比我聰明,景元不必一直提醒我。”
謝景元呵一聲:“我哪裏敢說你,說你一個字不好,你妹妹能回我一籮筐話。”
柳文淵畢竟大了兩歲,又是成過親的人,聞言垂下了眼眸:“這回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嗎?”
謝景元樂了:“你想怎麽辦?要是有什麽好計劃,我們一起玩!”
柳文淵慢慢道:“想請景元幫個忙,寫封信發回刑部,就說我們遇到劫匪,請本地父母官幫忙剿匪。”
謝景元哈哈笑起來:“我說你不老實,你妹妹還不相信。行行行,就這樣幹,明兒到了驿站我就寫信,直接發給廬陽王殿下。看看趙家這回怎麽護着自己的門生。”
柳文淵嘆了口氣:“也不知殿下怎麽樣了。”
謝景元扒了一口飯沒說話,皇家的事兒他還是少摻和。
他的目的就是兩個,一是順利辦完差事,二是順帶找點樂子。謝景元心裏清楚,他這趟差事盯着的人多着呢,趙家那丫頭居然不怕死找劫匪來打劫。
孫皇後和七皇子贏了,但廬陽王作為曾經的太子,皇帝說他為了救弟弟身受重傷,誰也不敢說不,孫皇後這個時候還得表現出嫡母的大度,要安撫庶子。
要是這個庶子沒了,年幼的七皇子成了獨苗苗,呵呵呵,到時候就熱鬧了。
謝景元忽然覺得離開京城出來跑這趟差事真不錯,柳家人好相處,他也能避開那個旋渦,更不用看他叔叔那張能把黑的說成紅的一張嘴。
很快,薛氏就知道了厲害,謝景元餓了她和柳元濟整整一天,連她兒子都跟着遭殃。
謝景元說到做到,不僅懲罰了這一家三口,等到了下一個驿站,他立刻給京城那邊寫了封信。
一行人繼續往北而去,柳文淵親自去買了輛車,将柳翩翩、柳文潔、二房四姑娘柳文貞、徐氏和兩個小男孩都塞上了車,長房只剩下薛氏一個女眷走路。
這樣又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就在柳家衆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時,千裏之外的京城,秦孟仁的後院裏發生了劇烈的沖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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