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主幫主!聽說你今天跟小白視頻了?快告訴我小白長什麽樣子,帥不帥?”靛夏聲音歡快地問道。
結果劍過留痕的聲音卻有氣無力地:“啊……你喜歡的美少年。”
靛夏:“……既然是美少年那小白應該長得很不錯才對。你這種語氣是怎麽回事?啊啊啊……莫非因為小白一直沒說話所以你其實在心裏默默腦補着他說不定是個妹子,結果發現不是就大失所望了?”
劍過留痕手一抖,翻了白眼,心想:滾你個球!老子缺妹子嗎?老子一招手湧上來的妹子都是按打算的好嗎?
老子就是活了二十七年才發現自己性取向不對心裏很糾結好嗎?
你說老子這是晚熟呢還是晚熟呢還是晚熟呢?
……唉。
劍過留痕很糾結,蘇徹很茫然。
他偷偷私密了一下頻道裏的妹子,問:師父這嘆氣嘆得太頻繁了吧?今天打戰場被爆無敵了?
碧夏語氣嚴肅地教育道:就算你師父是個表面高冷的二貨,小白你也不要覺得他最大的煩惱就是戰場被爆無敵嘛……幫主的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蘇徹:……
劍過留痕:我全看見了。
碧夏:(攤手)。
秦誅白:師父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沒事!徒弟你來了我心情就好了。”劍過留痕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然後仿佛自覺失言一樣,就急匆匆招呼着蘇徹去成都。
蘇徹便操縱着自家的萬花到了成都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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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自家師父要找他來切磋,結果一飛到成都就聽到耳邊響起軍娘的一聲驚呼:“我靠,看世界!”
蘇徹低頭就去看世界,眼角卻瞄到一圈紅色蠟燭圍成的圈,頓時愣了一愣。結果再一看世界頻道,就看見一大串的黃色系統公告。
江湖快馬飛報!“劍過留痕”俠士在成都對“秦誅白”俠士使用了傳說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劍過留痕”對“秦誅白”之愛慕,奉日月以為盟,昭天地以為鑒,嘯山河以為證,敬神鬼以為憑。從此山高不阻其志,澗深不斷其行,流年不毀其意,風霜不掩其情。縱然前路荊棘遍野,亦将坦然無懼仗劍随行。今生今世,不離不棄,永生永世,相許相從!各位俠士可火速前往成都共同見證“劍過留痕”俠士這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真誠告白!
蘇徹瞬間呆住了。
頻道裏面也是亂成一團,一堆部分男女的“卧槽”“我靠”連綿響起。然後是靛夏完全勇于成為先驅者的叫喊:“哇!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劍過留痕說道:“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麽都立刻給我停止亂想。我就是手頭上正好有個沒用的真橙放給徒弟看個煙花而已!”
一頻道的人幾乎都在心裏異口同聲地想:信你才有鬼!認識這麽久怎麽就沒見你給別人放真橙看煙花!?
但是雖然都是滿肚子懷疑,也沒有人真的把這吐槽說出來。
幫主要炸毛傲嬌起來,那幫裏怕是誰也頂不住,也就小魔女敢上去拽虎須了。問題是小魔女捋虎須的時候不但是把別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自己的生死也是置之度外的。其他人可沒她這勇氣。
沒有勇氣的大家只有閉上嘴,全部默默跑來看煙花和拍照。
踩在橘紅色的愛心型蠟燭圈裏面總讓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的蘇徹感覺有些怪怪的,所以他稍微挪移了一下,跑到了圈外,把位置讓給各種喜歡擺奇特POSE拍照的親友們。
劍過留痕看見徒弟退兩步,又退兩步,一點一點地挪到自己身邊,努力想要裝作那一圈蠟燭和他沒有關系,幾乎能夠想象小徒弟這個時候會有的表情,唇角忍不住就浮起笑意。
他忍不住想,小白對他是怎麽想的呢?是不是也對我有一點好感?
然後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點,小心點,可別把小徒弟吓跑了。
等大家三三兩兩地拍完照,蘇徹也和劍過留痕一起站上去和大家一起拍了張大合照。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大概是那次放真橙的時候大家都很自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這之後劍過留痕給蘇徹放個這個那個的,好像就變成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于是七夕又放了海誓山盟,還一起去做了七夕任務。做完了七夕任務,又一起去寫了許願簽。蘇徹不知道劍過留痕的許願簽裏寫的是什麽,但是他寫的是“希望大家都平安健康,快樂如意”。
他真希望這樣快樂的日子能夠永遠持續下去。
最後一晚上大家又一起拍了照。蘇徹這兩周也花了大力氣,刷到了足夠數量的鵲羽,也換了一個海誓山盟。
這個海誓山盟他放給了師父。
有一些感謝的意思。
這也是向靛夏學的。這家夥難得耗費大力氣,大小號齊上陣刷了大量鵲羽,不但給碧夏和月兒彎彎笑放了,連那個她開着毒奶在陣營時看見對方都要拖出蠍心給對方補一刀的師父也放了。
似乎也證明了她對師父的愛真的不僅僅只是戰場上補刀而已。
當然,也難免被碧夏嫌棄地吐槽了一句一點也不專情。
給劍過留痕放海誓山盟的時候依舊很熱鬧。雖然大家已經經歷了好多場煙花,但是拍照這種事情好像是很難令人覺得疲倦的。煙花綻放出來的時候,頻道裏一堆人就慫恿着兩人擺POSE。
劍過留痕從善如流,就擺了個下跪的姿勢。
這個姿勢其實像是求婚,所以頻道裏頓時發出了一陣尖叫。一群人開了高清換着位置忙着截圖。
而後又截了很多其他的圖片,一人吹簫一人舞劍的,坐在地上給對方當膝枕的,撐着紙傘并肩同立的……不一而足。
站在蘇徹的立場上,也不得不承認,花哥和道長站在一起确實十分賞心悅目,不知為什麽就感覺特別和諧,也難怪大基網三裏是三大官配之一。
這個時候,其實蘇徹的心裏已經隐隐約約感覺到了劍過留痕的态度不對勁,但是卻不敢十分肯定。
畢竟像這樣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經歷過。
……師父對他……太好了。
雖然靛夏她們也會互相放真誠之心或者海誓山盟,但是她們跟師父卻是不一樣的。蘇徹說不上哪裏不一樣,但他覺得,大概是兩個對話時候的氣氛和态度。
靛夏她們互相放海誓山盟的時候,總是叽叽喳喳每一刻停歇,也沒有半點暧昧。而且作為妹子來說,她們彼此之間膩歪的程度已經不矜持到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旖旎,連起哄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但是他給師父放海誓山盟的時候,師父卻特別特別地安靜,就連平時的裝B和犯二都會統統消失不見,語氣溫柔得都有些飄移。
蘇徹有點茫然。
他想,師父是不是喜歡我?
可是……我們都是男的啊。就算游戲裏賣腐的人不計其數,但是大部分人都能分清楚游戲和現實的區別,不會把這樣的小玩笑當真。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蘇徹這樣想着,不知不覺手就離開了鍵盤,開始托腮看着屏幕發呆。
屏幕上,一身南皇的花哥在煙花散盡之後也一直站在哪裏一動不動。而他身邊的道長,竟也就那樣站在哪裏,偶爾擦個劍什麽的,剩下的時間,就靠在秦誅白身邊一動不動。
蘇徹趴倒在桌上,在心裏哀嚎道:我真不覺得是我想多了。
都怪師父,你最近的行為也太暧昧了吧?
不過蘇徹也沒有時間為這種事情煩惱太久,因為很快就到了九月開學的時候。
蘇徹就讀的是一所音樂學院。
他和普通的大學生不太一樣,是屬于那種由家庭決定了人生軌跡的學生。祖父是知名音樂家,祖母是歌唱家,父親也是混跡流行樂壇的二流作曲家(祖父語),加上同樣是混跡流行樂壇的二流歌手的母親(祖母的觀感),基本上就是蘇徹的家庭構成。
蘇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聲樂,不過後來就變成學器樂和作曲,原因十分複雜,蘇徹不喜歡跟人解釋,所以也只有身邊的人才知道因果。
無論如何,要去大學報到,就說明上游戲的時間會減少。不過蘇徹立了保證,一到學校就立刻尋找能上網的點,勢必迅速和大家取回聯絡。
這樣的保證并不是敷衍,因為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月,但是對于蘇徹來說,游戲裏的大家都已經好像變成了他相處已久的朋友。尤其是劍過留痕。
在現實裏面說什麽師徒,總是顯得有些過于正式,或者可笑。但是對于蘇徹來說,師父這個詞在短短的兩個月裏面就已經在他的心裏刻上了很深的記號,也許和它字面上的意思不同,那樣的關系并沒有那麽鄭重其事……但是,卻一樣親密。
幸好學校的寝室就有寬帶,免了蘇徹多餘的奔波。
重新連上網之後,靛夏八卦地問起了蘇徹就讀的學校。劍過留痕這時正在頻道裏裝挂機,聽到問題就把耳朵高高地豎了起來。
蘇徹卻是毫無戒心,很是爽快地就告訴了靛夏自己學校的名字。
聽到靛夏口中念出的校名,劍過留痕便嗖嗖嗖地記在了本子上,然後打開了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