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會放手
陸北野對司炎的嗆聲并未惱怒,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司少爺是想讓我搶人了。”
魏青的一個眼神示意,周圍的人頓時會意,往停在中間的那輛車子走去。
突然,他們頓住了腳步,因為那輛車的車門打開了,裏面的人下車了,陸北野的眼神熾熱,緊緊的盯着那單薄的身影。
徐卓陽目不斜視的走向司炎,冷聲道,“陸先生有什麽事嗎?”
陸北野看着親密的站在一起的兩人,覺得怒火中燒,可是卻沒有發脾氣的膽量,甚至看到車門打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他眼前,可是他卻覺得嘴唇有千斤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對上他那寒冷的目光,只覺得整個人都矮了一截,就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拿不出來,早就沒了帶人來攔車的氣勢。
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個人,當他是元安陽就可以被他肆意侮辱踐踏,當他是徐卓陽時他就緊張的說話都吃力了是嗎?
這個認知讓徐卓陽對他不禁厭惡。
這不是感情,更不是愛意,不過是他對一個名字的執念而已。
司炎一把攬住了他的腰,挑釁的看着陸北野,嘴角得意的笑刺的陸北野眼睛發紅。
徐卓陽順從的任他摟着,用眼神示意他回去,司炎點點頭,對着陸北野冷笑一聲,兩人相伴轉身往回走。
陸北野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抓住了徐卓陽的胳膊,有些膽怯的說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懇求着,徐卓陽轉過頭,眼神中的冷漠刺的他手一顫,本能的想順從的放手,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放開,放開的話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微微垂下頭,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等着大人打手板的孩子,心中的委屈與難過已不是言語能說的出的。
“放手。”僅僅有氣無力的兩個字卻對陸北野有着無盡的威懾力,瞬間放開了手。
他望着背對着他的徐卓陽,大聲道,“你不要出國,我肯定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我們重新來過,我會對你加倍的好!”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人明明就在他面前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樣遠,來不及去思考如何做,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懇求,一遍又一遍的保證,希望能讓這個人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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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卓陽沒有回頭,只是疲倦的說道,“你別再煩我了。”
直到坐上車的時候他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他走不了了......
“還想出國嗎?我可以幫你。”司炎問道。
陸北野在那裏堵着,他們今晚想要走已經是不可能了。
徐卓陽搖搖頭,“出不出國都沒用了,只要我還活着,他總有辦法逼我出來。”
他嗤笑一聲,回想起剛才陸北野的神色,心中一抽一抽的痛。
我愛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珍愔,我對你已經放棄,想要遠離,可是你卻開始偏執的要挽留。
這所謂的感情,他已經不敢再相信了。
他走後,陸北野站在那裏好久,一直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眸光黯淡。
五年前的債還沒還完,他就又傷害了他。
剛才徐卓陽下車時候他一直都在緊緊盯着他,自然發現了他的走路的時候腿腳有些不對勁,而且額頭上還纏着紗布,面無血色,嘴唇都是蒼白的。
吹了許久的冷風,頭腦終于清醒了一些,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坐回車中,對嚴朗說道,“回家吧。”
嚴朗悄悄撇了一眼他陰沉的面色,心中微澀。
陸北野回了兩人曾經居住的公寓,回想着曾經這裏那個家的模樣,記憶中的人無論如何也和如今冷漠的男人重合不上。
他以為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了,可是在他得知徐卓陽正在往機場趕去的時候,那渺茫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記得一切,他連恨都來不及,只有躲。
接下來的幾日,陸北野每天都早早下班,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跑去徐卓陽的公司樓下等。
一開始還能偷偷看到他幾面,後來徐卓陽似乎有所察覺,只要他的車在樓下,他就不會下樓,甚至直接睡在公司,鐵了心不見他。
車內煙氣缭繞,他望着停在那裏兩天都沒動的車子,心已經沉了下去,已經淩晨兩點多了,看來他不會出來了。
輕嘆一聲,将手中的煙蒂扔出車窗,開車離去。
在他走後的不一會,徐卓陽從大樓裏走出來,看着那扔了一地的煙蒂,眼神晦暗。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徐卓陽還不等反應便被那人抱入懷中,一股濃重的煙草味熏的他不禁皺起了眉
頭。
陸北野緊緊的抱着他,那冰冷的心髒終于有些溫度,他沉聲道,“別再躲了,重新接受我有那麽難嗎?”
徐卓陽掙紮了兩下,掙不來,索性不在動,任他抱着,他的聲音很冷,“已經這麽晚了,我得回家睡覺
了。”
“我送你。”陸北野說道。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可是這個人卻從來不接受他的好意,默默的拒絕着一切。
“我們談談吧。”
徐卓陽的眼睛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陸北野正因為能與他說話而興奮,可是徐卓陽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凍得他骨頭都在發冷。
“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後別再煩我了,換一句話而言,我更名換姓,已經打算要開始新的人生了,一個沒有過去,亦沒有你的人生。”
“我們從相遇到結局就是一場孽緣,一場悲劇,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很開心,也很平靜,可是你一出現就打亂了所有,害得我兒子受到驚吓,還害得我受傷住院,由此可見,我們只要相遇,就不會有好事。”
“我這些天一直在看着你的車,等着你離開我在睡覺,幾乎每天都到後半夜。”
徐卓陽緩緩轉過身,厭惡的望着他,嘴角還挂着冷笑,字字誅心的說道,“陸先生知道我為什麽等你走之後才睡覺嗎?那是因為我怕你突然沖上樓再次對我施暴,陸北野,我現在對你只有恐懼,我對你的恐懼甚至勝過對元亦!”
“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你覺得是你動動嘴說一句重歸于好就能解決的嗎?”他晈牙切齒的問道。
他仔細想了想,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麽美好的記憶,只有背叛和欺騙,這樣的“感情”需要挽回嗎?
陸北野緊抱着他不肯松手,盡管這些話已經足以讓他心穿百孔,他顫聲道,“所以我來贖罪,我來補償你,你想怎麽對我都行,打我罵我還是捅我幾刀都可以,我只希望我能看着你,讓我看着你就已經足夠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底氣。
徐卓陽用力掙幵了他的手,看着紅了眼眶的他,說道,“毫無意義。”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陸北野傻站在那裏。
手中似乎還殘留着他的體溫,鼻尖似乎還有着他的味道,可是心裏卻空落落的......
突然一通電話打來,他精神恍惚的接起,另一頭傳來王管家的聲音,聽上去,他似乎有些慌張,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少爺,孟夫人回來了。”
陸北野的心沉了下去。
“母親。”
夜晚,陸家燈火通明,客廳中一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陸北野。
女人留着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眉眼中都透露着銳利,那雙眸子看自己的兒子都不含絲毫溫度,她将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遞給王管家,淡漠的看着陸北野眼眶下的烏青,說道,“追一個不入流的小公司總裁竟然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傳出去也不好看,你是陸家大少爺,應該時時刻刻注重自己的形象。”
陸北野垂下眸子,反駁道,“那是陸家的少奶奶,我的夫人,丈夫犯了錯懇求妻子原諒,于情于理都合
适。”
孟曼眼睛微微眯起,犀利的說道,“笑話,陸家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娶一個男人當妻子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生不了孩子不說,你們之間的新鮮勁能維持幾年?”
她突然想起什麽,輕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連一年都沒過,你就已經開始和別人在一起了吧?”
陸北野晈緊牙關,看着面前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面的女人,壓制着心中的情緒,故作平靜的說道,“媽,你這是監視我嗎?”
孟曼把事業看的比一切都重,包括他這個兒子,十幾年未曾有過問候,如今突然回來,卻是要阻止他,實在讓他無法順從。
曾經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稍微一碰便能攪出一片血,他恨不得把當年的自己掐死,如果當初他不犯渾,如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
孟曼站起身,穿着高跟鞋的她和陸北野竟然一樣高,看似嬌小的身軀卻散發出讓人不可忽視的威嚴,她
面上毫無表情,嚴肅的說道,“這不是監視,而是為了給未來陸家當家人引上正路,顯然,你跟那個男人攪在一起,就是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