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你養的潑皮狗
虞瑾只是沏了熱茶送到季闳嘴邊:“解解膩。”
季闳只用那白玉勺拌飯吃得很香,吭了一聲卻不喝茶。
虞瑾也不和他生氣,只是用那雙玉似的手安靜捧着茶杯,竟也不覺得燙。
季闳一瞅,才發覺虞瑾的指尖都燙紅了,他微微發怒:“你這是做什麽?!”
虞瑾好像走了神,半響才看他:“什麽?”
“手都燙紅了?你不曉得痛嗎?!”季闳咬牙切齒把杯子從他手裏奪過來,燒心的燙一下從杯子傳到掌心,他瞪了虞瑾一眼,氣急了卻也找不到話罵他。
虞瑾淡淡一笑:“快別生我的氣了,我不知道要怎麽哄你開心。”
“你這個人,只有那張嘴說得好聽,你連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那麽燙的杯子你捧到手上做什麽?做給我看的嗎?”
“你非要這麽說來作踐我嗎?”虞瑾微微垂下眼皮:“我只是……沒注意罷了。”
季闳發覺失言,空氣靜了一會兒,他卻盯着虞瑾看,覺得他真是俊眉修眼,那雙眼睛生得最是好看,叫人動心。
“我錯了……”季闳讨好的握了握虞瑾的手:“月華莫要和我一般計較,我沒心沒肺慣了,月華可不要放在心上。”
虞瑾冷着張臉,輕輕一笑卻噙着幾分諷刺:“我不敢。”
“诶呦。”季闳心裏發苦暗暗叫壞,抱着虞瑾的腰:“你就是我的心肝蜜餞,哪裏有敢不敢的?”
虞瑾伸手摸了摸他的長發,微眯着眼:“那我要什麽你都給我?”
“給,自然給。”季闳用頭蹭了蹭他:“我的好皇子,好月華。你就把我當成你養的一只黑毛狗子,我身上一共就這麽二兩肉,你想要就全拿走。”
“要清蒸絕對不紅燒。”季闳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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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的虞瑾發笑,虞瑾摸他的臉:“黑毛狗子?大将軍倒是有志氣。”
“将軍若是這麽乖巧?不如叫兩聲給月華聽聽?”
季闳心想牡丹花下死,早死晚死都得死,紅着張臉真像只潑皮狗似的:“汪!”
虞瑾露出一絲笑來,用指尖撓季闳的下巴:“闳兒再叫一聲聽聽。”
季闳整張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他吐了下舌頭:“汪!汪!”
虞瑾這才被他哄好,笑得歪到一邊,用他那特有的眼波似水輕輕看季闳一眼,就把季闳迷得不知東南西北。
季闳往他身邊靠,用唇輕輕碰了一下虞瑾的唇:“開心嗎?”
“開心什麽?”虞瑾笑着問他。
“只要虞瑾一笑,上刀山下火海,季闳都敢去闖一闖。”
“我不要你去上刀山下火海。”虞瑾捏了下他的臉,輕輕一笑:“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真味是淡,至人如常。”虞瑾感嘆着輕輕笑着道:“煮上白飯,熱上暖酒,沏熱茶……和季闳一起,月華就心滿意足了。”
“你……”季闳想問他……那九五至尊的椅子他當真不想要嗎?若是想要……
可是看着虞瑾那雙帶笑的暖色眼眸,季闳沒能問出口,只是一笑了之。
“什麽?”虞瑾笑着問他。
“沒什麽。”季闳抓抓頭:“天色也不早了,月華上床吧,早些休息,今日也乏了。”
“好。”虞瑾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便開始寬衣解帶,看得季闳莫名流口水。
天色暗了,氣溫越來越冷,即使在暖和的被窩,季闳也覺得有點凍腳,便像個八爪魚似的纏上虞瑾的身體。
這一夜無夢,再整眼時……已是天亮了。
季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皮,虞瑾已經起了,沒在身邊。
他無趣也起了身穿了衣服,出了屋子。
好家夥,這一看才知曉,又下雪了。
“皇子呢?”季闳問小桃。
“回侯爺,皇子用了早膳就去書房練字看書去啦,皇子囑咐您,叫您用了膳再出去玩。”
“成了,我多大的人了。”季闳傻笑一聲,踩着厚厚雪地,吱吖吱吖一聲兩聲的往前跑了兩步。
穿過積了雪的游廊,踩着青石甬路留下濕泥腳印。
竹子聽雪沙沙作響兼着芭蕉葉上的積雪。
季闳推開門,才發覺這書房着實大換樣了。
牡丹花雕屏風并着大書架子陳設着玩器古董,金桂沉香淡淡撩人,虞瑾今日着了水藍長袍,手裏執着狼毫正在練字。
“虞瑾!我們今日去聽書如何?”季闳懶在他背後,與他臉貼臉:“綠豆甜糕茉莉茶,豈不美哉?”
“纨绔子弟。”虞瑾笑着把筆放下:“這平日裏只想着玩樂了?”
季闳鑽到他懷裏,正坐他腿上,他還是少年心性,只是爽朗一笑:“佳人在側,玩樂也就玩樂了。”
“只吃個綠豆甜糕就滿足了?”虞瑾抱着他,輕輕一笑:“早前答應的汗血寶馬你可瞧見了?”
“哪呢?!”季闳驚喜。
“自然在後院安置着呢。”虞瑾捏了他的鼻子:“可還是個孩子怎麽好啊?”
季闳傻樂呵,只是道:“我真是沒有過太好的馬,只那一匹便是踏雲,卻也算不上是汗血寶馬。”
“你喜歡就是好的。”虞瑾笑着和他道:“近日得了兩只白毛孔雀,也算得上新奇,你素來喜歡這些軟毛動物,便都給你扔在後院了,若是喜歡,便也算是借花獻佛,相得益彰了。”
“月華莫要說這些文绉绉叫人頭痛的話了!”季闳嘿嘿一笑:“我鐵定喜歡啊,就是宮裏的娘娘估計也沒見過活的孔雀,卻不想你能弄來兩只白毛的給我。”
“算不得什麽。”虞瑾拍拍的他的後背:“早膳可用了?”
“不想吃了,我現在心裏如長了草,只想去後院看看我的好馬駒,月華最知我心也最疼我。”
季闳買了個乖,随手拿了一塊酥油的鹹味點心:“我吃了這個就夠了,先去後院了!”
說罷一個轉身便形色倉皇的走了。
“果真還是個毛頭孩子。”虞瑾淺笑一聲搖搖頭:“他得了趣怕是要玩上許久,今日的晝食多添些菜,再炖上一鍋白菜丸子湯,侯爺喜歡這個。”
小桃偷笑,道:“是,您吶可真慣着侯爺。”
“你若是也得了這麽個寶貝,也是怕不知道要怎麽疼着呢。”虞瑾含笑說着,繼續執筆讀書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