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些人,不能留了

十五做了虞瑾的暗衛很多年,正因如此,才能看出虞瑾對季闳的不同。

他看着虞瑾低頭細細撫摸着羊皮卷,卻沒有打開來看,甚至都不知道虞瑾在想什麽,他看起來似乎只是在發呆,而手上撫摸羊皮卷的動作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為。

“少君……”

“你不該這樣叫我。”虞瑾擡頭,他的眼睛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當他看着你時,會讓你想起湛藍的天空或者其他美的東西。

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沉思感,鑒于憂郁和深沉的臨界點。

“還是叫我皇子吧。”虞瑾這樣說着,笑了笑。

把羊皮卷放到袖子裏,随後又道:“別讓季闳知道這些事。”

“可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十五回答,他只是在說自己想說的,沒有摻雜任何謊言,他是真心覺得這個謊太大了。

一旦真相來臨,也許季闳不會接受的。

他并不擔心季闳會怎麽樣,他只是擔心虞瑾會受傷。

虞瑾輕輕一笑,卻不見半點憂慮,他往出走:“不會的,他不會離開我的,我也不會叫他離開我的。”

十五聽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嘆一口氣,可是他明明沒有嘆氣,卻感覺更加哀愁了。

他覺得大祭司說得沒有錯,情愛誤人,看不透的。

虞瑾顯然沒有他那般的多愁善感,他只是拿了一把剪刀,修飾着窗前的小葉薔薇。

“怎的想起弄花來了?”季闳剛沖完涼,赤着上身,露出精壯的身軀來,古銅色的肌膚還是一樣的誘人。

“閑着也是無事,把雜葉修一修。”虞瑾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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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闳從背後抱住他,親吻他的脖頸和耳朵:“身體好點了嗎?”

虞瑾輕聲笑笑:“本來也沒什麽大事。”

季闳咬他的耳垂,似是責怪:“在你眼裏,怕什麽都不叫大事。”

虞瑾拍拍他的側臉:“好了,不要鬧我了。”

季闳知道他的性子,故松開他,“叫廚房做的小菜都好了,叫他們給你送進屋去吧。”

虞瑾微微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輕輕一笑:“不了,今日天氣還不錯,午後也算涼爽,送到小花園吧,我在那用。”

“行。”季闳朝他笑笑,又頓了頓:“十五那日,皇上派人給了帖子,說是請大家去賞花,你去嗎?若是不想去,我就叫人推了,說是身子不大爽快。”

“呵……”虞瑾發出一聲嗤笑,眼裏不知在想什麽,手上摸上薔薇花,拿剪刀剪了幾支掉在地上。

“去。”虞瑾回道:“若是這次不去,下次也怕是躲不過去了,你不必擔心,萬事有我。”

“我有什麽可擔心的。”季闳蹲下身把虞瑾剪斷的那幾枝薔薇撿起來,聞了聞……

“啪!”丫鬟小滿羞紅了一張臉盯着季闳,手上的瑪瑙盤子都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季闳皺眉:“做什麽呢?!大白天就見鬼了?!月華身子才好受不得驚,霹靂乓啷的是要造反?!”

小滿羞紅的臉早就慘白了,她年紀小不懂事,只跪下來磕頭。

虞瑾卻是明白了怎麽一回事,淡淡道:“無事,左右不能讓個小丫頭吓着了我,起來吧,小滿。”

小滿渾身發抖,不敢擡頭。

“下去吧,不過打了個盤子,竟吓成這樣。”虞瑾輕輕笑了笑,半是玩笑道:“下回注意就是了。”

季闳還皺着眉,脾氣被激上來了。

“你唬着臉做什麽?”虞瑾淡淡道,冷着臉:“白日也不檢點,光着身子就出來了,也不怪人家姑娘臉紅。”

季闳在兵營裏糙慣了,都是沖完涼,光着膀子,反正都是半大小子你有的我也有,誰也不怕什麽。

他看了看自己光着的上身。

還沒反應,胸口就被人用手指掐住。

虞瑾病了幾天,他就幾天沒開葷,連自己都沒弄過,早就積攢了不少。

季闳瞬間臉紅,支支吾吾的,也不見剛才的土匪樣,活像個小媳婦:“你做什麽?”

“你都表現得這樣明顯了。”虞瑾笑笑:“為妻的,也得滿足你不是?”

季闳的臉瞬間紅炸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摟住虞瑾的腰。

這小廚房的菜,又白做了。

等季闳醒來,天都黑了……

季闳迷迷瞪瞪的,看見虞瑾在床邊點着油燈看書,橙黃色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好看。

季闳趴在他的腿上,打了個哈欠:“看什麽呢?”

“不過是随便看看。”虞瑾摸了摸他的頭發:“醒了?餓不餓?”

“不餓。”季闳回答,他用手把虞瑾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看着虞瑾道:“你膚色真白,像是蚌殼裏頭的大白珍珠。”

“胡說什麽?”虞瑾像是被氣笑一樣。

“這又什麽可胡說的?”季闳不解:“我是沒見過幾個姑娘啊,但是見過的姑娘卻都不如你好看,也沒你長得白淨。”

“怎麽?”虞瑾冷笑:“想要姑娘了?”

“瞧瞧你那樣。”季闳笑着親親他:“愛吃醋,不過是随口一說,小心眼兒,還說自己不是個姑娘?”

虞瑾把書放下,猛然把季闳按在床上:“姑娘能這樣對你?”

季闳哈哈大笑,伸手摟住他:“說你小心眼還不承認。”

虞瑾躺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體溫。

“诶。”季闳突然想起來,有點唏噓:“今個王中郎跟我說,暹羅來的那個胧月公主,被人殺了。”

虞瑾睜開眼睛,表情不鹹不淡,眼睛的光晦澀不明,他看着季闳道:“王中郎和你說的?”

“是啊。”季闳沒當回事:“他說的,哥幾個數他八卦,不過那麽年輕的小姑娘……唉,也是糟蹋了,還是個公主。”

“你心疼了?”

“你這話不應當了啊,再怎麽說都是條人命,別鬧小心眼。”

虞瑾嗤笑幾聲,也不理他了,剪了油燈翻身就睡去。

無論季闳怎麽樣叫他,絕不翻身看他。

直到季闳的呼嚕聲響起,虞瑾都睜着眼睛。

窗外偶爾會想起兩聲蛙鳴,月亮的光透過窗紙朦胧的照在地上。

有些人……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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