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愛的要的都是你

微熹初露,虞瑾的一壺茶卻已經煮好了,他已然習慣這些個不眠的夜晚,和苦到心頭的熱茶。

他其實不喜歡喝茶,因為苦。

但身為皇家子嗣,身不由己,命不由己,提線木偶做久了,竟然也習慣了這種苦味,若是不喝……也總覺得缺了什麽。

茶葉清香,從苦到甘,虞瑾卻從來都只能嘗出一味來,便是苦。

他吹了吹浮煙,又啜了一口茶。

“月華?”季闳打着哈欠,顯然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他有些擔憂的坐在他身旁,俯身趴在桌子上:“又沒睡着?”

“無礙,想來也是前幾日睡得多了,這幾日便不困了。”

“那怎麽行?”季闳握住他的手,幽幽嘆氣:“你看……手又這般涼。”

“沒事的。”虞瑾淡淡道,把手抽回來,他穿着白色的裏衣,雖身子顯得有些單薄,卻給人說不出的挺拔感。

像是一時一刻都未放松過。

“那叫人上早膳吧。”季闳的頭發都散着,不如束起的時候顯得人淩厲,他年紀不大,如今看着不過就是個清秀的少年郎。

“好。”虞瑾手裏把玩着翡翠做的小老虎,他用指腹滑過老虎的肚皮,不知道在想什麽。

季闳打着哈欠,困倦的開門使喚小桃叫人燒水,他想泡個澡。

“月華,你泡不泡?”

虞瑾飲茶,眉眼淡淡:“和你一起便好。”

季闳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紅了臉,小聲說了句哦,便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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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小桃便端着幾碟小菜進來。

季闳吃東西也沒個正形,吊兒郎當的吃着一塊花生酥。

虞瑾用了一碗白粥,食了幾口涼拌莴筍,他把鹵鴨腿夾給季闳:“吃吧,中午我做些你想吃的菜給你,瞧着這兩天都瘦了。”

虞瑾會做菜這點,季闳原本是真沒想到。

除去大婚第二天,炖了些湯給他,剩下的就是他心情好時給他做些小菜。

但季闳已經幸福的不行了,眉眼都帶笑的那種。

“季闳,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我們去別的地方生活?”

“別的?”季闳看他,有些不知所以然。

虞瑾的眼睛天生就顯得有幾分薄情,季闳現在瞅着也是,當他不笑的時候,總是說不出的涼薄。

可季闳只是笑笑:“哪都行,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陪着你。”

“不是。”虞瑾拿着白瓷小勺攪着白粥,似乎已經煩躁不堪,可面上還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樂來。

但季闳就是知道了,他很傷心。

“我說……”虞瑾擡頭,目光灼灼,神色雖淡又有幾分沉重,眼角微微向下……可是他很快又面無表情,唯有那一雙眼睛,是深沉而又令人捉摸不透。

“我們去一個,你從未去過的地方,但那裏很好,牛羊成群,藍天白雲,綠地成蔭。”

“我想要你和我去,季闳。”

季闳一愣,像是想要敷衍掉虞瑾那燒人的目光,他低頭,打着哈哈:“那就去呗,反正得回來吧……”

“不回來了。”虞瑾的聲音毫無變化,顯得有些冷漠,抓緊了季闳的心髒:“不回來了,我們要去的,是我的家。”

“你的家?”季闳皺眉:“你的家就在這啊。”

虞瑾鄭重搖頭,目光似千斤重,每一分都壓在季闳心上,叫他喘不過氣。

“這不是,這不是我的家,季闳。”他說了兩遍。

“而我早晚是要回家的。”虞瑾朝他一笑。

季闳卻覺得更加難以呼吸,胸口堵塞,像是壓了大石。

“我現在和你說這些,你不明白。”虞瑾淡淡道,卻不再看他:“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早晚有一天,你會真的和我回家。”

季闳覺得他簡直魔障了,但是他沒敢開口問,他害怕……

很早之前,他就覺得不對勁,明明對皇位漠不關心的他,卻對朝中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虞瑾,你到底想做什麽?

季闳坐在椅子上,不敢深想,不敢去承認他的月華,會變成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可正如春夏秋天四季交替,季闳同樣阻止不了虞瑾。

命運弄人,怕正是此理。

可虞瑾又變得和平時一樣,懶懶散散,活像沒了骨頭。

季闳用完早膳,就泡在木桶裏,溫熱的水讓他逐漸放松。

他餘光瞧見,虞瑾正脫下白色裏衣。

他很令人心動,他生了一張會讓姑娘瞧見就臉紅害羞的臉,又性子穩重成熟。

公子如玉,經得起揣摩。

虞瑾生得很白,季闳最喜歡他的膚色,月牙白,冷淡得就像他這個人。

虞瑾雖瘦,卻肌肉勻稱,他走近浴桶,無視季闳紅透的臉,将他抱在懷裏,和良人溫存,耳鬓厮磨。

季闳伸手摟住他,用一種暗啞隐忍的語氣,和那如狼似虎的眼光毫不掩飾的看着他:“虞瑾,我真想把你壓在我身下,你哪裏都不能去,你只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虞瑾依然冷冷淡淡,可卻吻住季闳的唇:“好,讓我成為你的。”

肌膚相親,順利應當。

和有情人,行魚水之歡,把自己融化在他身上,不問對錯,不怕黑白。

游走在理智的邊界線上,如同順流而下的小舟,癫狂而熱烈,哪怕溺了水,哪怕體無完膚。

于季闳而言,都是世上最快樂的事。

“虞瑾。”季闳顫抖着身體,他腳趾緊繃:“你……你……你就是我的家,你想去哪,我都跟你去。”

幹柴烈火,如膠似漆。

一切結束後,短暫的空白給了季闳大力喘息的時間,水已經涼了。

他卻笑了:“月華。”

虞瑾看他,眼裏柔情蜜意,他回答:“我在。”

“你可真是個……”季闳笑笑,越發覺得荒唐:“要我命的存在,都說精怪謀財害命,你是哪種?”

“我不是精怪。”虞瑾似乎說了個玩笑:“我只要你,你的命……自然也是我的。”

“我的命?”季闳笑出聲來:“我的命不值錢,估計都得跟大白菜似的賤賣呢,你要拿……就把這一顆心拿走,滿當當的裝的愛的全是你。”

他惹得虞瑾發了瘋,吻他,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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