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完

虞瑾稍稍一頓,瞬間就把季闳抱進懷裏,他把他抱得死死的,連氣都不想讓他多喘一口。

這個是我的,虞瑾在心裏想,這個人只能是我的!他幾乎被他那低沉的啜泣聲弄得癫狂,他只想摟着他,只想抱着他,腦袋即使如同一鍋漿糊,也止不住內心的貪婪,想要這個人全部的貪婪。

好在季闳脾氣好,哭了兩聲覺得實在是太丢人,于是讪讪的看着虞瑾,把頭躺在他臂膀上。

他很少有這麽撒嬌的時候,更叫虞瑾心軟得一塌糊塗,他的心仿佛有什麽融化了一般,心癢難耐。

到最後,季闳似乎有些困了,睡眼朦胧間在虞瑾的懷裏睡着了,虞瑾如同哄稚兒似的,半摟着他。

自己卻徹夜難眠,只是安安靜靜看着他。

他不是不想睡,只是睡不着而已,長夜漫漫,想多再看他一眼,看完這一眼就想再看一眼。

人的心,總是貪的,永遠都不夠。

又過了幾日,虞瑾許是把什麽都跟季闳說了,這幾年心裏難得沒有一件像樣的心事。

原來過往那些,也都是可以飄散的雲煙,留在心中久久不散,只不過是因為他心裏除了恨,再無其他罷了。

活着,總要有個念頭。

虞瑾想跟季闳在一起生活,所以他學會了放手。

虞瑾似是想開了,終日也不再郁郁了,聽話吃藥,按時複診。

齊谷子都驚住了,號脈時鉗口挢舌,微怔之間,才道:“這好的已經差不多了。”

季闳看着虞瑾有肉的小臉也跟着點點頭。

虞瑾身邊的白芷奉着茶,眼觀眼心觀心,難得沒有帶上趾高氣揚的那股子勁,反而身上有股抹不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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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闳自然不會想她怎麽了,他要是敢想,虞瑾得先活扒了他的皮。

虞瑾在這上面,心眼小如針尖,稍稍不得意便是陳年老醋上陳,不光酸還辣。

他眼裏容不得沙子,但往往都是吃些小醋,鬧一鬧讨讨季闳的注意力和關心罷了,撒嬌耍性子也不叫人煩。

虞瑾這身體好了後,請虞毓來了一次,說了什麽,季闳不知道,虞瑾似是不想讓他聽,季闳也懶得跟個八卦婆似的非要聽人牆根,落得清閑去院子外跑馬玩去了。

回來的時候,虞瑾就不幹了,抿嘴冷眼一步到位,“你去哪了”

“你們不是說話去了”季闳好笑:“我出去走走,也不行了”

虞瑾似是氣了,又嬌柔着性子,半響沒說話,只是眼波淡淡跟噙着淚一般,似是被季闳欺負了。

好像再說,你怎麽還不來哄我。

季闳得到信號,跟個小太監似的,卑躬屈膝,奴顏賤骨舔着臉就過去了,好說歹說,把人給哄好了。

“你不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麽”虞瑾淡淡道。

“好,好。”季闳哄他:“你們說了什麽呀”

虞瑾:“…………”似是被他哄孩子的語氣梗住了,但還是道:“我們不日,就走。”

“什麽”

“這個給你。”虞瑾從懷裏掏出一顆尖牙項鏈。

“這……這是……狼牙……”季闳吃驚到語無倫次:“你找回來了”

“找回來了。”虞瑾淡淡道:“但不是這顆。”

季闳的笑停在臉上,回答了一個哦字。

“怎麽,你不想要”虞瑾的臉色是淡淡的,可那眼神宛如一條惡蟒,只要季闳說下一個不字,立馬将他生吞活剝。

“……那你總得跟我說說,這是什麽吧”

“游蒙男兒幼時,巫長都會贈給一顆狼牙……”虞瑾說到這微微停頓,似是有些別扭:“長大以後,就送給蓋頭。”

“什麽玩意”季闳沒聽懂:“蓋頭是什麽蓋澆飯還是蓋澆面”

虞瑾氣得連眼睛都瞪大了,還是十五在他身後笑出聲:“蓋頭是游蒙的老話,是媳婦,老婆的意思。”

季闳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感到慚愧,他一把搶過虞瑾手裏的狼牙,往脖子上一戴。

虞瑾面色不動,實則微微笑了一笑,很難讓人看得出來。

“不日就走,是什麽意思”

“本身……”虞瑾笑了笑,目色幽深:“狼牙與玉玺,不過就是君王登位時玩意,為的就是名正言順。”

“我現在……一介草民,什麽也不求了,也懶得再報複什麽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早日與你一同游山玩水,豈不快活。”

虞瑾接過白芷的茶,用了一口:“我用玉玺與虞毓換了狼牙,狼牙已經被秘密送往游蒙了。”

季闳沒問虞瑾狼牙怎麽在虞毓手裏,他甚至不敢深想。

“我們明日就走。”季闳正了臉色,道:“你現在勢單力薄,唯一傍身的東西也在別人手裏,明日就走。”

“好啊。”虞瑾輕輕一笑,卻伸了個懶腰:“不必擔心,虞成是不敢動我,現在大部分的實權都在虞毓手裏,而虞毓是懶得招惹我,我都要歸隐山林了,他何必找事,讓我恨他呢。”

“小心為上策。”季闳面色嚴肅:“你這事辦得不算妥當,太輕描淡寫了,反而叫人擔心。”

虞瑾揮揮手,冷笑一聲:“殺死我容易,可我身後還有我阿父,和我阿父身後游蒙大軍,你說誰會這麽不開眼,為了一個虞瑾,而得罪游蒙”

季闳聽了,算是嘆了口氣:“也是幸虧有你阿父。”

虞瑾笑而不語。

晚上,季闳把季殊恩叫過來,與虞瑾一同把事情都跟他說了個明白。

季殊恩大驚失色,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你可願和我們走”季闳問他。

季殊恩面色凝重,跪下重重給季闳還有虞瑾磕了頭。

道:“兒子不走,安定候府才是兒子的家。”

季闳憂心:“可是……”

虞瑾制止住他,淡淡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舍不得這榮華富貴”

“是。”季殊恩一聽,反而露出個笑來:“父親,兒子是乞丐出身,最明白的就是吃不飽飯的味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家,兒子只能誓死捍衛。”

“好。”虞瑾只是道:“和你父親告別吧,從今以後,怕是不會再見了。”

季闳被他說了紅了眼眶,直到第二天坐上馬車的時候,都忍不住掉眼淚。

季殊恩對着馬車的方向久跪不起。

end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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