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章節

澆了林浩楠一盆冷水,燃起的希望熄滅了,他扶着樓梯扶手,手腳有點發軟,眉眼流露出淡淡的哀傷,慢慢走下樓梯,那落寞的傷感讓那位老婦人看得一頭霧水。

她咕哝了聲:“這麽帥氣的男孩子跟他們家是什麽關系啊?”

他趴在方向盤上想了許多,又打了許多電話,也找到了武裝部,可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梅國強是去了哪裏。

他們好像都很默契,對陌生人不透露梅部長的行蹤。

他住在了龍城的某個賓館,晚上的時候,他走到梅瑜家的小區裏,看她家的窗戶……仍然緊閉,無一絲光線透出。

秋夜清冷,小區裏亮起了路燈,橙紅的光暈中,時不時飄落下幾張發黃卷曲了的樹葉,沁涼的風挾雜着那抹蕭瑟裹着林浩楠颀長又落寞的身子,他站到了一棵高大的橡皮樹下,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

星火在他指間燎閃,風把煙霧吹散,他蹙着眉,神情沮喪,尖尖的下巴泛出了青青的胡茬,眉宇間蓄着抹不去的蒼涼。

原本一個冷酷帥氣的男人,此時籠在夜色中,脫去了他所有堅強的外衣,虛弱得幾乎不堪一擊。

楊智開車找來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腳下有幾根煙蒂,他一套黑色,垂着頭靠在樹上,遠遠望去,冷肅而蒼涼。

楊智過去,一雙黑色的皮鞋在路光下折射出了光亮,映進林浩楠的眼裏,不用擡頭,憑着他對楊智的熟悉度,也知道那隐隐散發出的清涼幹爽的男性氣息來自于他。

“你不能這樣子,要不然,梅秘書也會不開心。”楊智開口,雙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他外衣很涼,身上的熱氣似乎讓夜風早拂得一絲不剩,“回家吧,梅秘書不會有問題的。”

“是我害了她。”林浩楠擡頭,清涼昏黃的夜色中,他凄涼一笑,“她破相後,一直沒與我說一句話,她肯定怨恨我。”

楊智心裏一窒,那麽潇灑優雅的男人,一雙黑眸已失去了原來的熠熠光彩,唇色很白,有些幹澀,青黃削瘦的俊顏上,浮上的笑讓人心生痛惜。

“不會的,她很愛你,絕不會怨恨的。”楊智柔和了語氣,眼前的男人突然想讓他想做一個兄長,手掌遂在他肩上拍了拍,“別難受了,她會回來的。”

“我有不好的預感,她不會再理我了。”

“怎麽可能?”楊智把手放到他額前探了探,還好,沒有發燒,“你多想了,回去吧,今天方詩茵的哥哥到公司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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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楠聽罷,眼皮向上彈了彈,一絲怒意一閃而過,随後嘆口氣說:“他們想怎麽就怎麽吧。”

“林總!”楊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帶着責備的口吻,“你怎麽能為了梅秘書變成這樣?龍飛集團是你與你父母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現在到了這個規模,你怎麽能放棄?你要明白,你手下有幾千名員工。”

林浩楠沒吭聲,身子已離開了那樹底下,楊智挽上了他的肩,意味深長地說:“別忘了,你還有個父親,母親,他們都愛你,如果你真的愛梅瑜,那就敢于面對發生的一切,你知道梅瑜喜歡你什麽?”

林浩楠望着他,眼底一片茫然,他的思緒好像仍很渾鈍,根本無法理清。

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沒有問過梅瑜喜歡自己什麽。

“她喜歡你的堅強,你的霸氣,你做事的雷厲風行,不屈不撓……”楊智望着一處橙黃的光暈,看着光圈中一張半青半黃的樹葉在風中飄零,慢悠悠地說着,“冬天快來了,春天還遠嗎?”

程浩楠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随後,唇角飄過輕霧般的笑意,說:“走吧。”

——

二個月後,已是寒凍天氣。

劉征從英國回來,淩沫沫去機場接他,她穿着一件長款的超薄羽絨服,脖子上挂着一條白色圍巾。

走出出口的劉征戴了一副墨鏡,一件藍色的夾克羽絨散開着,潇灑俊逸,清秀的臉龐揚溢着友好的笑容,他一眼就看到了特鮮豔的她,拖着旅行箱朝沫沫招手,淩沫沫抿着嘴笑,唇角噙着一抹酸澀。

“怎麽?梅瑜真的不來接我?”劉征左右環視了一下,确實沒有梅瑜的身影,忍不住就問。

淩沫沫知道有這樣的話題,心中澀澀然,還是對他咧嘴笑了笑:“她很忙,走不開。”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閃躲,笑得也不自然,劉征脫下墨鏡,皺了皺眉:“沫沫,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啊,沒有。”她搖着頭,不看他的臉,伸手就去接他左手上的一只包:“來,我幫你拿。”

劉征松手,看着她把他那只旅行包背在了身上,然後只顧就朝大門外走去,他困惑地望着她嬌小的背影,那只黑色的包壓在她背上有些沉重,卻也無形地給了他一份莫名地失落感。

梅瑜已三個月不聯系他了,原本還會跟他發發郵件,向他彙報一下工作與生活情況,雖然她總是報喜不報憂,字裏行間充滿着她純真的歡樂,就連做“媒”都會讓他忍俊不禁。

這樣開朗活潑又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麽突然不理他了呢?多次打電話問父親,父親只說不清楚,而淩沫沫也是吱吱唔唔,說她忙着訂婚結婚。

結婚是人生的大事,按梅瑜的個性,這麽大的喜事不會不告訴他的。

坐進計程車,劉征轉頭看着淩沫沫,淩沫沫感受到他那犀利的探詢目光,只好轉頭望向窗外,可是仍覺得熱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

他不說話,只是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淩沫沫終于忍不住,回頭傷心地對他嚷了一句:“梅瑜走了!連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說完,眼眶裏的淚水如決了堤奔湧而出。

122、她如實的想告

劉征怔怔地望着她,張着嘴卻一字也吐不出來,看着淩沫沫漲紅的臉與簌簌滾下晶瑩淚珠,胸臆間漸漸讓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漲滿了。

三個月前,淩沫沫曾在郵件中跟他提過一句——梅梅可能跟周海濤沒戲了。

淩沫沫與他聯系時,一般只提及與梅瑜吃喝玩樂,很少談及梅瑜的私人感情,而他亦不多問,女孩子太敏感,他怕他問多了,會讓她不開心。後來的郵件,淩沫沫一直沒提及。

現在,她是熬不住想說了!

事情,可能比自己猜想的還要嚴重。

梅瑜,不只是與周海濤沒戲,可能是感情上受到了更大的傷害。

有一顆種子叫“難受”,它正像菟絲草一樣從心底裏抽出芽,再慢慢地攀爬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計程車的男駕駛員撩眸望了一下後視鏡,輕嘆了一口氣,放慢了車速。

“你知道嗎?梅梅毀容了,她的臉讓車玻璃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不僅僅是破了相,而且……而且她還失去了工作……”淩沫沫邊哭邊說,劉征的兩只手慢慢捏緊,“周海濤讓阿潔搶走了,因為她懷了身孕,梅梅……與林總他……”

“與林總怎麽了?”劉征這才吼出了聲,雙手猛地扣住了淩沫沫的雙肩,聲嗓很沙啞,有一股哽咽之氣在回流。

淩沫沫見他如此,“哇!”的一聲哭得更響,劉征見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氣,把她摟進了懷裏。

“等會再告訴我吧。”倆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他不想逼她一下子說完,閉着眼,他的眉眼已染上了一抹憂傷。

計程車在陽光小區大門口停下,劉征與淩沫沫很默契地拎着手上的包和箱,一起走向了梅瑜的公寓樓。

梅瑜家的鑰匙是淩沫沫向梅夫人要來的,她那天跑到龍城,對梅夫人說:“阿姨,梅梅不在那屋住了,我只是想經常去幫她打掃一下。”

梅夫人摸着她的頭,聲音有些哽澀:“你是想着她哪天回來?”

淩沫沫強忍的淚水再也積蓄不住,如珠般墜落,抹着淚,她抽泣着說:“平時我倆一空就在一起,如今她不在,我天天想她……阿姨,我是想着她能回來,我想她肯定會回來的!”

梅夫人的眼睛紅了,清秀的眉眼蘊着悲傷,與前兩個月相比,她瘦多了,精瘦白皙的手緊緊地拉住淩沫沫的手說:“沫沫,謝謝你惦記着她,阿姨也希望她盡快回來。”

“阿姨,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嗎?”淩沫沫抹了一把眼淚,戚哀地望着她。

梅夫人眼眸黯淡下來,悵然又蒼涼的神情讓淩沫沫的眼裏又湧出了淚水,她擡手抹了一下梅夫人的眼角。

“阿姨,你不想說,我不逼你。”

“不是,那天梅梅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她說……她說等她恢複了心情就回來。”

“她真的這麽說?”淩沫沫眼眸亮閃起來。

“是的,是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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