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神之門02
外面一片火海,暴風肆虐, 哭嚎聲驚叫聲, 車子發出的鳴笛聲, 彙合在一起,令人心驚, 而別墅內寂靜一片, 肖恩慈遣散了別墅裏的傭人, 他親自下廚,将煎好的肉放進餐盤中,放上羅勒葉點綴, 他把盤子端到了一個人的面前,旁邊的漂亮女人替他倒了一杯紅酒。
“之然,你不覺得越是這種悲慘的時刻,我們一家人就該在一起聚個餐。”肖恩慈溫聲說道。
“不覺得。”肖之然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他被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腳下有一個魔法陣,他搞不清楚是什麽東西, 總之是惡心的邪|術之類的。
他擡起頭來, 眼神狠厲,“什麽一家人, 我的一家人是我爸和我媽,不包括你們兩個變态, 肖恩慈, 你他媽的到底要對我做什麽?你害我媽去吃人, 你真他媽惡心!”
“害?”肖恩慈輕笑了下,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我沒有害她,是她的欲|望驅使她這麽做。”
“要不是你告訴她這麽邪門的方法,她怎麽會知道,之後怎麽會死呢!”肖之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還是不清楚。”肖恩慈搖搖頭,他抿了口紅酒,“女人最害怕什麽,最害怕衰老,你看市面上的護膚品、醫美項目,女人為了年輕簡直瘋了,而你媽媽,她的欲|望是想要永葆青春,她實現了,這不是很好嗎。”
“然後她的靈魂就被惡魔收割了,對吧。”肖之然憤恨地瞪着他。
“那你的欲|望是什麽?是獲得權力,得到肖家家主的位置?哦,我知道了,你自己他媽的沒本事,只好借助惡魔的力量,你真他媽的孬!”肖之然惡毒地罵他。
肖恩慈眉頭皺了皺,随後笑了下,“你盡管罵我,以受害人的身份,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我他媽真倒黴,怎麽就到了這個家,你們惡心透了!”
肖之然喋喋不休地罵了一會,罵到後面,他真的有點累了,肖恩回端起紅酒杯,喂他喝一口酒,他眼神複雜地看着二叔,憑心而論,他二叔更加倒黴,好端端地被獻祭了,煉成小鬼,回魂後還只能待在女人身體裏,他就是肖家的犧牲品。
“你就不反抗他?你就不恨他嗎?”肖之然問他,“你不是男人嗎?反正你們是雙胞胎,你去拿他的身體啊。”
酒杯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響動,肖恩慈面色終于變了,他冷冷地看向肖之然。
肖恩回柔聲說道:“我最初是活在他的身體裏,不然你以為我待在哪裏?當地縛靈?”
什麽……肖之然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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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慈接過他的話,淡淡地說道:“我發現爸媽,也就是你的爺爺奶奶把恩回殺了,為了讓他的靈魂不被老道全部煉成小鬼,我吃了他,我把他的一點靈魂封印在了我的體內。”
當初,年幼的肖恩慈半夜醒來聽到動靜,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門,看到自己的同胞兄弟死了,他震驚過後,不敢置信地回到自己房間,因為太過害怕,在彷徨中接觸到了惡魔。
惡魔告訴他,只要吃下肖恩回的肉,就能将哥哥的靈魂封印在他體內,為了複活兄弟,肖恩慈再次走下樓,用小刀割了他手上的肉。
割下來的人肉就像是肉蟲一樣,肖恩慈害怕地吞了下去,他是為了救肖恩回,然而這可怕的一幕他揮之不去,成為了他的心理陰影,和臭名昭著的食人魔一樣,他開始了吃人的旅程。
“你現在是想推卸你的責任?你後來在英國吃的人就不算了?”
“那段時間我得了病。”肖恩慈打斷了他。
肖之然又是一愣,他驚訝地看着他。
“百萬分之二發病率的病,脈絡膜黑色素瘤,明明是年紀更大的人會得,可恩慈得病了。”女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傷感。
“我還不能死,那個時候我很年輕,年輕到一想到死亡就感到恐懼,我死了,恩回也活不了了。”肖恩慈接着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那只惡魔再次出現了,他說只要我繼續吃人,我的病就能好。”
“人肉必須搭配咒語,這些巫術讓我獲得了健康。”
肖之然啞然,面色震驚,所以肖恩慈的欲不是權力,而是活着,他活着,肖恩回才能複活。
可是這不代表他該把他媽媽拖下水。
“說了這麽多,你餓了吧。”肖恩慈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
橙黃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起來英俊逼人,他對面的女人年輕漂亮,他們一同站了起來,朝他走來,一男一女像兩個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肖之然被困在魔法陣裏,動彈不得,他驚叫道:“你們要幹什麽!卧槽!你們他媽的要幹什麽!”
他急的眼睛都紅了。
肖恩慈挽起袖子,動作優雅,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塊肉,他垂着眼眸,問肖之然,“二頭肌還是三頭肌?”
肖之然腦袋一片空白,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肉,眼球快速轉動着,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他聽不見了,也看不見其他的東西,只有一道刺耳的聲音在腦海裏炸開!
他們給他吃人肉,他惡心地想吐,緊緊閉着嘴巴,不讓他們得逞。
肖恩慈放下叉子,讓肖恩回拿着叉子,他伸出手,掰開肖之然的嘴,肖之然低頭就是一咬,将他的手咬傷了。
“吃了它。”肖恩慈眼神狠毒。
“別做夢了。”肖之然甕聲甕氣,他憤怒地盯着他,絲毫不怕。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起和阮萌剛認識的時候,她無意間諷刺的一句話。
【你們家吃人的傳統可真是歷史悠久。】
不!他死也不會吃人的!吃了這些人肉,只會讓他離“人”越來越遠,他不要!他不要!
“這孩子可真是倔。”肖恩慈收回手,抽出手帕綁住傷口,“你要麽生吃我的肉……”
肖恩回則放下叉子,嘆了口氣,“算了吧,恩慈,放過他。”
“你心軟了,這是我們最後的保命符,一旦我們的靈魂到了地獄,他是我們回來的方法。”肖恩慈陰恻恻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令肖之然背後發毛。
他在看的仿佛不是一個人,不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侄子,也不是看陌生人,就像是在看一件容器一樣。
他們是不是想把他們的靈魂封印在他的體內,肖之然面色驚悚地想到。
“從前我們只是為了活着,光是為了活下去就費盡心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活着’是什麽?”
“活着的意義,你在女人身體裏待久了,也開始悲花傷秋了。”肖恩慈定定地看着他的同胞兄弟,他的表情略微放松,實際上他的決定已經有所松動,“人生沒有意義,就像那位魔王的名字,無意義,無價值。”
肖恩慈一拳打在肖之然的肚子上,肖之然痛地咬緊了後牙槽,他死也不要吃人,他一定要死守住自己的底線。
拳拳到肉,肖之然沒過一會就鼻青臉腫,肖恩慈拉着他的頭發,提起他的頭,“吃不吃?”
“不……吃。”肖之然往他身上吐了口血水。
“倒是真倔。”
“你雖然叫恩慈,确實不怎麽仁慈。”肖恩回嘆了口氣,“別折磨他了。”
肖恩慈不屑地冷笑了下,他瞥了眼肖之然,“你想我仁慈,把仁慈留給他,下地獄的就是我們了。”
“我陪你。”
燈一下子滅了,眼前的兩人像是一同離開了,肖之然一個人被迫待在別墅裏,特別是遠處傳來各種聲音,鬼哭狼嚎的,宛如世界末日,他奮力地掙脫着,可是腳下的魔法陣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将他困得死死的。
要是沒人發現他的話,他會不會就餓死了,肖之然臉色慘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手心裏的冷汗出了一些,越想越心驚,該死的肖恩慈,就算放過他,也把魔法陣破壞掉啊。
“肖之然!肖之然!你在不在?”門外傳來了一個年輕男聲。
聲音聽着耳熟,他驚喜道:“謝飛舟!我在餐廳!快過來幫忙!”
謝飛舟穿過了玻璃落地窗,進入了室內,他破壞掉了魔法陣,把肖之然從裏面扶了出來,“快走,外面亂套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肖之然腳這會還抽筋呢,他劫後餘生,如今一點喜悅都沒了,只剩下茫然。
“不知道,不過我聽施雨澤說李若非回來了,不清楚是不是和他有關系。”謝飛舟扶着肖之然進了跑車,他系上安全帶,跑車飛快地開了出去,“也是他讓我來看看認識的人,會不會出事什麽的,他怎麽知道的?”
謝飛舟自顧自嘀咕着,肖之然抿了抿唇,沒說話,他望向車窗外,心情複雜。李若非回來了,阮萌又在沈牧洵手裏,這兩個非人類碰在一起,搞得城市亂七八糟。
錢幣世界中,阮萌躺在李若非的臂彎中,他們久別重逢,加上精神上的極度緊繃,需要一場性|釋|放,她現在相信在極端情況下,人類的思想會變得陰暗。
她悄悄爬了起來,在旁邊的房間裏找出一件連帽外套,穿好衣服之後,她拿起了桌上的雲外鏡。
鏡子像是知道她要看什麽,開始播放畫面。
到處是一片混亂,在醫院中,有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站在臺階之上,他穿着醫生的白大褂,行走在傷患之中,面前躺着一個被砸得頭破血流的傷患,他伸出一只手指,輕輕點在傷患的額頭,傷患身上的傷全被治好了,他站了起來。
等明白眼前這個醫生的能力後,他立刻跪了下來,這個醫生哪怕是惡魔,他也要信奉他。
醫生腳下出現了一個邪惡的圖案,無數傷患掙紮着湧到他的身邊,跪下之後,祈求他能治好他們的病。
在住院部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病人們聽到這個消息,扶着輸液瓶,趕到了門口,身後的醫生護士門攔不住他們。
他們大喊着,“什麽醫學什麽治療,比不上神的力量,那位大人會救我的!我不要再痛了,要我付出什麽都可以!大人——”
生的希望令這些人湧到了惡魔身邊,他們跪拜着他,表情虔誠。
阮萌心裏發寒,鏡子裏的場景又換了一個,有個中年女人站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她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書,高聲喊道:“惡魔早就出現了,想想那些販賣焦慮的人,什麽女人三十歲嫁不出去,這輩子就完了,什麽被強|奸了是女人的錯,女人有什麽錯?就連現在,一些男人鼓吹末日說,逼迫女人就範!”
“我們該做什麽?”她緩緩看向臺下的女人們,“男人們在出軌玩樂的時候異常團結,因為他們知道,女人的眼界窄,只知道窩裏鬥,古代有宮鬥宅鬥,到了現在,女人為了上位當男人的老婆,為了結婚,不斷給自己增加籌碼,為了男人争破了頭!想想看,這有意思嗎?”
臺下的一些女人被感化了,她們拿起剪刀,剪掉了長發,抹掉了化妝品,穿上寬大的T恤,其中一個大喊着:“我終于可以吃甜食了!”
她讓女人們擺脫了自我束縛,解放自己,那些女人再通知自己的好閨蜜,好朋友,讓大家一起加入,團結在一起。
鏡子裏的景象再次變換,這次換成的景象令阮萌的眼睛感到不适,偌大的別墅裏,男男女女滾成一團,群|交的場面就像是無數條肉蟲子滾在一起,釋放着性。
男人女人都很亢奮,反正都要世界末日了,不如抓緊時間放縱快樂。
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人們潛意識裏更願意相信邪|教,因為這樣可以導向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心理上的保護傘一打開,信奉的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比傳銷洗腦更厲害。
這仿佛人間煉獄一樣的場景在提醒阮萌,這是她的罪,因為她把魔王從地獄召喚了回來,又惹怒了他,罪惡感幾乎淹沒了她。
她放下鏡子,咬破了手指,在榻榻米上畫了一個魔法陣,她是沒有靈力,可是她有魔王的血。
沈牧洵咬破她唇的那一瞬間,他的血進入了她的體內,她能感覺到。
魔法陣發出了一陣白光,只要她踏進去,就能回到現實,可是……她猶豫着望向門外,他們剛剛碰到,又要面臨分別的境地。
“你要去哪裏?”李若非赤|裸着上半身,當他看到她畫的魔法陣後,眼眸一縮,臉上像是結了冰。
“我得回去,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地獄了,再不回去就完了。”
李若非上前去拉她,“完了就完了,我帶你去另一個世界,從此以後,我們在一起穿越時空。”
這聽上去極其誘人,他和她,兩個人永遠在一起。
“那他們怎麽辦?”阮萌指了指雲外鏡,裏面的景象極其駭人。
他不說話了,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無關的人對他來說無所謂,只要阮萌好好的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對我來說,我不能放下,這是我犯的錯,我的罪,我應該去承擔。”阮萌鼓起勇氣,望着他。
“你離開我,那我怎麽辦?你不是愛我的嗎?”李若非和她對視着,他有時候搞不懂她在想什麽,既然他們相愛,那其他人根本無關緊要。
“別管他們了。”他緩和了下語氣,朝她伸出手。
她沒有握住他的手,而是認真地問他,“如果這些人裏面還有好人,要好人和壞人承擔一樣的後果嗎?”
李若非蹙眉看她。
“要是他們都死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阮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仁慈是不能割舍的,那麽多的人因為她而陷入了地獄,他們原本可以平安地度過人生,可是因為她的緣故,迎來了人生轉折點。
她轉過頭,手剛觸碰到了魔法陣,她一下就被揮開,他控制不住力量,導致她撞在了牆壁上。
後背疼了下,阮萌顧不上責怪他,她要離開這裏。
“你非要操着一顆聖母的心去拯救世界了,是不是?”李若非冷漠地說道。“我不準你離開這裏。”
阮萌反應迅速地在手邊畫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魔法陣發出白光,她消失在了錢幣世界中。
“阮萌!!!”李若非神色猙獰地喊道。原來一開始那個并不是傳送魔法陣,而是個呼喚惡魔的陣,她竟然在他面前耍心眼。
那個傳送的魔法陣,能将人傳送到各個地方,烏鴉從她的身上離開,張開翅膀,盤旋在她的頭頂,阿蒙平靜地問道:“你真的要開啓神之門嗎?”
“這是我自己犯的錯,我不能再逃避了,也不能指望若非來幫我了。”阮萌堅定地說道。
“所以你寧可自己開啓,可你要知道,一旦開啓了神之門,你就再也不能和李若非在一起了。神愛上了人,神就會堕落成惡魔。”
“像沈牧洵那樣嗎。”阮萌喟嘆了聲。
她曾經問李若非,這個世界有神仙嗎?他說沒有,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欲無求的人。
“是的,你會堕落成惡魔,你堕落了之後,只能來到地獄,我們的王就能徹底得到你。你确定要這麽做嗎?”阿蒙站在半空中,他停靠的地方隐隐展現出一扇青銅大門。
巨型的青銅大門,上面刻着人的雕塑,有的人歡樂,有的人面色猙獰,有的人痛苦,有人哭喪着臉,當推開這扇門之後,這些“人”的情緒就會遠離她。
她擡頭看看阿蒙,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對了,他有看透過去和未來的能力。
阮萌伸出手,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充滿勇氣的,她選擇舍棄了愛人,為了贖罪,她要推開青銅門。
人雖然是不自由的,可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比如說今天上不上班,有的人選擇去上班,有的人選擇去死,人必須為了自己的選擇負責。她選擇複活沈牧洵,她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頭頂的烏鴉冷漠地看着她的舉動,她忽然反應過來,手心裏傳來灼熱的疼痛,就像是被鐵釘在釘着一樣,她疼得頭皮發麻,停住了動作,按着手心。
“疼死了,好痛。”阮萌緊皺着眉,她低頭看手掌,明明沒有傷口,卻疼的厲害。仔細想想,這種疼痛的感覺出現過兩次,每次都是她在極度迷茫的狀态下,疼痛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警告她。
這該不會是李若非幹的吧,她疼得流下了冷汗,心髒難受得厲害。
有這麽一瞬間,她自暴自棄地想,這兩個男人都在逼她。
她忍着痛,伸出另一只手,手碰到了門邊,正要使勁,手腕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她側頭一看,黑色黃瞳的英俊男人面色陰沉地盯着她。
“你要幹什麽?”
“如你所見,我要打開這扇門,把你趕回地獄。”
沈牧洵冷冰冰地說道:“就算我回到了地獄,你以為魔鬼就會消失了?魔鬼一直在人的心中。”
“即便這樣,我也要救他們。”
“你不愛他了嗎?”
“我愛,可你不懂,除了愛情,還有道德底線,我犯了錯,必須是我來承擔這個後果,而不是抱着膝蓋等李若非拯救我,我害怕和糾結了很久,我舍不得現在的生活,可我最終決定。”阮萌下了決定之後,心裏好過多了,她甚至從容地笑了出來。
明明她的外貌沒有改變,她也說了她蹭害怕和後悔過,可沈牧洵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數千年以前,他曾經在聖殿騎士上看到過這樣的騎士精神,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公正,人類稱頌這樣的正能量,可真正堅守的人又有幾個呢?随着時代的變化,這樣的品質甚至一度會成為嘲笑的對象。
可現在,她的靈魂從沒這麽強大過,靈魂耀眼到令他從心底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就是——害怕。
魔鬼害怕這樣善良正義,并且抱着堅定信念的人。
“看,你也會害怕。”阮萌輕輕笑了下,她沒有嘲諷的意思,認真地看着他,“因為你有靈魂,你還是個人。”
沈牧洵怔了下。
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了那扇青銅門。
這扇門的背後到底是什麽?刺眼的白光從門縫中閃了出來,阮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