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低血糖
方聽南的身影越靠越近，起初溫璟欣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直到自己摔倒在溫軟的懷抱裏時她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幻覺，是真真切切的人。
方聽南約莫着時間溫璟欣差不多該回來了，于是她提前十分鐘就打開了門，生怕錯過了這個制造巧合的機會，但是當她高高興興的走過去時卻瞧見溫璟欣有些搖搖晃晃，她當即托住了對方的腰肢，這才沒能摔倒。
方聽南關心道：“溫老師，你這是怎麽了？”
溫璟欣搖了搖頭，強撐着掙脫了方聽南的懷抱：“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應該是昨晚熬夜寫論文沒休息好。”
方聽南皺起了眉頭，從對方這暈暈沉沉的樣子和蒼白的臉色來看的确是沒休息好：“用不用我扶你進去？”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頭暈、心悸...溫璟欣現在只想回到家裏好好休息一下，根本來不及去問方聽南為什麽會在這裏。
方聽南抿了抿唇，拿過對方手裏的鑰匙替她打開了門：“溫老師再見。”
溫璟欣一怔強忍着難受擠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勉強的微笑：“謝謝你。”
方聽南把鑰匙放在了鞋櫃上就轉身出了門，她本來還想拖着溫璟欣去購置家具，畢竟房間裏現在連個床單都沒有，但是看溫璟欣這個樣子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來，還是讓她的溫老師好好休息吧。
聲控燈突然關掉，整個走廊瞬間暗了下來，只有從窗外打進來的微弱光亮，方聽南轉身準備出去給溫璟欣買些吃的，不曾想步子還沒邁出去，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溫老師！”
方聽南回身快速的沖進了屋內，只見溫璟欣正昏倒在玄關，方聽南一急當即彎下了身子将她打橫抱了起來，臨走時還順腳把門給帶了上去。
拉開了車門，方聽南一手護着溫璟欣的頭一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車裏，系好安全帶後她才關上車門繞過車身，坐進了駕駛座。
車子很快發動起來，朝着醫院跑去。
從方聽南把她抱起的時候她就有了意識，只是眼皮特別沉，身上也沒有力氣，就連嘴巴都不太能張的開，只能任由方聽南把自己抱起來，看着方聽南焦急的樣子，她的心裏就好像是有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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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了...她幾乎忘記被關心是什麽滋味了。
方聽南很幸運，一路上巧妙地躲避了許多紅燈，不過十分鐘就開到了醫院。
下車的時候溫璟欣緩和了許多，她攥着方聽南的衣服低聲道：“方同學...我沒事，就是有些低血糖，回去吧......”
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但方聽南還是一字一句的聽得清楚，她只堅定的說了兩個字：“不行。”
溫璟欣從前一直拿方聽南當小孩，當學生，但現在來看...好像是她不夠了解這個人。
醫生看過後的确只是低血糖而已，方聽南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她坐在溫璟欣旁邊，看着護士給溫璟欣打葡萄糖，針紮進去的時候溫璟欣整個五官都快擰在了一起，別過頭不敢看的樣子有些可愛。
“難怪溫老師不讓我帶你來醫院，原來是怕打針。”方聽南笑着調侃到。
溫璟欣雙頰微熱，扭過頭避開了方聽南的目光：“我沒有怕...”
方聽南笑了起來，壓制住心裏想要去掐溫璟欣臉頰的想法，她站起身，道：“我去給你買些吃的，乖乖等我，別跑啊。”
溫璟欣這才将臉轉過來，對上了方聽南的視線：“不用這麽麻煩的，我回家自己...”
好巧不巧，溫璟欣的肚子又在這個時候發出了抗議的聲音，惹得她臉頰更紅了，本來給自己送到醫院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又...
方聽南抑制住了上揚的嘴角：“沒關系啊，我正好也餓了，順道的事，溫老師就別推辭了。”
這話不假，的确是有些餓了。
溫璟欣：“那你記得要小票，我轉給你。”
方聽南笑着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
方聽南走了之後，一股睡意湧了上來，溫璟欣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再醒來時是被方聽南吃飯的香味給弄醒的。
“呀？你醒啦！”方聽南将口中的米飯咽了下去，笑眼盈盈的看着溫璟欣。
魚香肉絲蓋飯...這真的是方聽南這種大小姐會吃的？
溫璟欣坐直了身子擡頭看了眼吊瓶，還差一點就吊完了：“怎麽不叫我？”
方聽南将飯盒遞到溫璟欣手中：“看你睡得太香不想打擾你，我也剛回來，飯還是熱乎的呢。”
溫璟欣點了點頭将蓋子打開，一股飯香撲面而來，讓她食指大動：“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方聽南将最後一口飯咽了下去，滿足的說道：“不用轉了。”
溫璟欣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微信：“那不行。”
“那好吧。”方聽南也點開了微信，但點的不是付款碼而是她的微信名片：“加個好友吧，新鄰居。”
溫璟欣一怔，她這才想起來方聽南搬到了她的隔壁：“你怎麽會搬到這裏？”
“朋友幫找的房子，比較便宜，離學校還近，方便我回去補課。”
一句話裏，真真假假，她總不能告訴溫璟欣自己是為了離她近一點才買的房子吧？可能說出來會把溫璟欣吓得連夜扛火車逃跑。
吊瓶裏最後一些點滴也快流完了，方聽南站起身将垃圾丢在了垃圾桶而後去找了護士幫忙拔針。
護士拔掉了針管将平口貼貼在了溫璟欣的手背上：“好了，回去之後一定要注意休息啊，再忙也要記得吃飯。”
“好，謝謝護士。”
回去的時候方聽南開的很慢，連晚風都是那麽的溫柔，溫璟欣好久沒有這麽惬意的欣賞過A市的夜晚了。
“明天上幾節課？”方聽南突然問到。
溫璟欣回過頭思索了一會，回道：“就一節，如果不臨時加課的話。”
“幾點的呢？”
“十點。”
兩人一問一答，倒真的像是相識許久的朋友似的。
骨感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動，方聽南看着前方的車量悠然開口：“我送你去吧，正好十點半我要去找梁教授補課。”
溫璟欣看着方聽南的側臉漸漸出了神，她對自己好像有點太好了：“不用這麽麻煩了。”
說完，她猛地想起晚上的飯錢還沒給，掏出手機點開了方聽南的頭像，是方聽南自己的寫真照片，照片裏方聽南身穿職業西裝，金框眼鏡顯得她禁。欲迷人。
轉賬數字剛打了一個一，嘴裏突然一甜，方聽南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溫璟欣的嘴裏，糖衣被她揣進了兜裏。
方聽南面上帶着笑意說道：“怎麽這幅表情？我手沒碰到它。”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從哪弄的糖？”
方聽南頗有些驕傲道：“買的呗！這糖可好吃了，我小時候一生病我媽就給我塞一塊糖，只不過現在到處都是假貨，也不知道買的是不是真的，你幫我嘗嘗。”
阿爾卑斯濃醇的甜味在嘴裏化開，甜甜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頭确實沒那麽暈了，溫璟欣抿了抿唇，回應道：“是真的。”
“那就好，錢真的不用給我轉了，明天下班能跟我去一趟家具城嗎？剛搬過來，連床單都沒有呢。”
方聽南這幾天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幫了她好多，這麽多人情溫璟欣都有些不知道怎麽去還，所以只是陪她去買家具這件事，溫璟欣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好。”
方聽南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青筋都有些勒了起來，她強壓着心底裏的喜悅卻怎麽也壓制不下不斷上揚的唇角。
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方聽南短暫的幻想。
是溫璟欣的手機，來電話的是溫向宇，溫璟欣瞄了眼方聽南，想了想還是把棒棒糖從嘴裏拿了出來，接通了電話。
“喂？怎麽了？”
手機裏是男人的聲音，雖然聽不清但方聽南還是能猜到是誰打的電話。
“嗯...你怎麽知道的？”
......
“再說吧，也要問人家願不願意啊？”
......
“試試吧”
電話挂斷後車子正好開進了小區。
方聽南跟在溫璟欣身後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的時候，狹小的空間內只有她們二人。
“那個...剛才電話裏是在說我嗎？”方聽南突然開口到。
溫璟欣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身旁人：“你都...都聽見了？”
方聽南笑着搖了搖頭，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聽倒是沒聽見，主要是幾分鐘的通話，你最少瞄了我十次，想猜不到都很難吧。”
溫璟欣慌亂的将視線移開，就像是做錯了什麽事被抓包了一樣：“是我弟弟，他不知道從哪弄的消息知道了你搬來我隔壁，就...想着約你...”
“約我？”方聽南微微彎身，将臉湊到溫璟欣面前：“約我做什麽呢？”
明明對方是笑着同自己講話，但溫璟欣卻莫名覺得有些壓迫感，可能是方聽南高了自己一點？或者是密閉空間？
“約你吃個飯。”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方聽南率先走了出去，溫璟欣愣了兩秒随後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剛才的話題誰都沒有再提起，兩人各自走到自家門前同時将鑰匙插了進去。
“溫老師晚安。”方聽南回過頭來彎了彎眉眼。
溫璟欣也回過頭來學着她的樣子微微彎了眉眼：“晚安，方同學。”
互道晚安之後兩人就各回各的家了。
賣房子的那個女生只是把自己的東西拿走了，拿不走的她就清理了一下，跟新的一樣，方聽南對陌生人有輕微的潔癖，但是不洗澡肯定是不行的，泡澡還是算了吧，回頭買個新的浴缸再泡好了。
半個小時後，方聽南穿着白色的浴袍從淋浴間走了出來，低頭看見地上淩亂的行李箱，心裏不禁有些煩躁。
“明天再收拾吧。”她嘟囔着，走到了陽臺點燃了一根香煙，又是那一陣淡淡的薄荷味。
時間有些晚了，遠處的街道上連行人都少了很多，只剩下昏黃的路燈替偶爾經過的車輛照着前方的路。
方聽南拿起手機坐到了陽臺的竹椅上，二十未讀消息，十條是方聽南的某任前女友，可能是喝多了正求着方聽南複合，她想都沒有想直接點了删除拉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還有六條是方聽南的小男友，因為存在感太低了導致她都忘記了這麽個人存在。
“上號嗎？帶你上分寶貝。”
指尖按動屏幕，回了幾個沒有溫度的文字：“不了，分手吧。”
對方：“！？？？？”
“寶貝，你是不是喝多了？”
方聽南笑了笑，跟剛才一樣，删除拉黑。
随後她又翻了翻自己的列表，删掉了一些前任後确定幹淨了才點開溫璟欣的頭像，頭像是一個可愛的布偶貓。
看着聊天框頂端的“溫。”，她這才想起來還沒有給備注，她思索了許久，最後打上了三個字“溫老師”。
細長的煙沒抽幾口就已經快要燒到手指了，可能風也有它的憂愁想來蹭幾口吧。
看着聊天框，方聽南出了神......
現在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可以追你了吧？溫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杜坤：當我不存在？
方聽南：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