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峙

“Fuji，你的敵意太明顯了。”不二偏過頭笑，乾推了推眼鏡端起了酒杯：“Boss正是因為知道你說了假話才會給出那種評價的，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哦？”不二的視線再次落回上席的人身上，黑田正在将什麽人介紹給手冢，以那熱絡的表情看來應當是他的女兒吧——這麽看來年輕時的黑田議員應該長相不賴嘛。只可惜就算那位千金小姐好歹算是美女，被巴結的某人也完全沒有禮貌以外的表情跟動作。

“我确實是說了假話，畢竟我許多年沒有在日本了，所以這些人我都不認識吶。那位Boss先生不會為此要求我再“觀察”一年吧？”

乾擡起頭笑道：“不，不是。手冢看穿的事實是，這個會場上凡是稱得上‘名流’的人，你至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這件事。”不二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杯中的Martini，歪歪頭：“是這樣嗎？”

比起正廳顯得昏暗了許多的二樓走廊上響起了輕穩的叩門聲。慵懶的的嗓音從門內傳出，忍足轉開門把沒有忘記将提示撥到“請勿打擾”的一面。關了門轉身屋內漆黑一片，厚重的絨窗只留了一線的縫隙，床上的人正要坐起就被忍足按了回去。

“也不問問是誰就讓進來？！”不是很嚴厲的責怪，忍足在床邊坐下。

“廢話，當然因為知道是你。”泛着絲絲疲憊的聲音，讓忍足心疼不已，伸手撫上那人的臉，忍足蹙起眉：“你又連續熬夜了？不如我留下來幫你吧。”

“還在說這種話。這麽多年你沒說煩本大爺都聽煩了。”一手覆住在臉上摩挲的手，跡部擰開床頭昏黃的燈。雖然燈光很暗，但是亮在眼前還是不太舒服，他坐了起來閉着眼睛。忍足微微嘆氣起身将挂在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套裝拿下來又坐回床邊：“是，所以這麽多年來我最恨的就是每年這個時候，一直也沒變過。”

跡部睜開眼瞪他，眉梢微挑：“那你恨我不？”這是大少爺特別的安慰人的方式，忍足無奈笑笑傾身抱了他：“恨，恨得咬牙切齒。”感覺到某人稍有僵硬又繼續道：“恨我就算說一千遍你也還是會這樣繼續下去。”跡部無語回抱他：“都是Tezuka那家夥不放我假。你應該找他去抱怨！”雖然那家夥只會比他更累吧，跡部擰起眉。忍足将人抱緊了一點欲言又止。

“Keigo……我想讓你們、都脫離這種生活。”

會場這邊乾正一臉無奈地搖頭：“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兩人所占的地方既不引人注目又可以将會場盡收眼前，與不時從身前走過的各類精英偶爾招呼一下，寒暄兩句，反倒更像是迎賓人員。乾趁機介紹一些人給不二，多是與青組有關或将來會有關的人，不二心知肚明，也拿出有禮謙和的風度。

微躬身送走一位“客戶”，不二淡道：“目前為止我最好奇的事，是為什麽被稱為‘鬼博士’的你會願意在青組做事呢？”乾的名聲與他的年齡相比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傳奇，雖然還沒到冠蓋滿京華的程度——不二還是有些在意，這樣的人據說是主動找上青組——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乾似乎是猜到了不二遲早會有此疑問，嘴角一抹笑意：“你知道中國有句俗話叫‘良禽擇木而栖’？”不二也笑應：“你不是知道我這幾年都在哪裏？不是很艱深的古文我還是懂的。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座冰山是支績優股咯？” 乾幹咳一聲，對話沒有繼續，大廳中央白色旋轉樓梯上獨自踩着慵懶高傲的步子下來的會場主人正與不二的視線相交。看出兩人正毫不客氣地互相打量，乾意外地感覺到了不二被挑起的興致。

然而跡部的視線已經移開，并且這之後再也沒看向過這個方位，不二抿嘴笑。

“歡迎各位，前來本大爺的宅邸。”直白嚣張的開場，不管是派頭架勢還是氣質姿容，都像足了歐洲的古老貴族。

華麗的舞臺與奢侈繁複的背景都已經準備就緒。

神說，游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