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身走向男孩。
“你依然是這樣，總是假心假意地站在正義的一方，從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你就一直在防備我，你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懷疑我。全學校的老師都喜歡好學生湯姆，只有你，你從不給我任何特權，甚至不願多回答我的提問。是你先給我打上惡魔的标簽，現在卻又用這幅醜惡的嘴臉想要讓我忏悔。哈利小寶貝，你還沒有看清自己‘救世主’的前程麽？我以為經過之前的折磨，你不會再投入鄧布利多的麾下了，還是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鄧布利多俯下丨身查看男孩的狀況，對身後的控告沒有任何反應，他在等着哈利表态。很顯然他們倆至少有一個人在時空穿越中出了什麽差錯，才導致目前事情發展的方向完全偏離了軌跡。伏地魔顯然是和哈利一樣帶着之前的記憶來到現在，所以關于魂器和預言的事情全都不是秘密了，即使伏地魔現在還處于沒有實體的狀态，也不可輕舉妄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雖然未來是不可預知的，但他總能掌握着大概方向，可現在，他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所以你這次依然要走那條失敗的老路了？連懲罰都要承受兩次，梅林對你可真是公平。憑你現在這樣附身在蛇怪上就可以稱霸魔法界了麽？”哈利快速查看了下還在昏迷中的男孩身體狀況，他也完全不知道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他是該現在就和伏地魔決一死戰還是帶着安德魯先行離開，他和伏地魔對之前的記憶似乎有着偏差，“親愛的西弗勒斯”？這是什麽鬼東西？!哈利本能的想要嗤笑，心頭卻愈發沉重，有什麽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但卻總也抓不住，哈利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越發晦暗，胃裏像是裝了鐵塊般讓他不由的彎下腰，手掌支在膝蓋上以支撐身體。嗡嗡的聲音不停在耳邊作響，像是有無數個金飛賊在他腦袋周圍高速振翅。一旁的鄧布利多也注意到了哈利的異樣，一手還攙着安德魯，一手又去扶直哈利，卻不防附在蛇怪上的伏地魔突然襲擊。幸而鄧布利多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福克斯鳴叫了聲展翅飛到蛇怪上方，找準方向後直接刺向布條後的眼睛。蛇怪被戳傷眼睛痛苦的在密室裏翻滾着，粗壯的尾巴将數個石柱震碎，有石塊從頂部坍塌滑下，眼看密室就要淹沒在亂石堆裏，鄧布利多迅速抓住福克斯的尾巴離開了，只剩下伏地魔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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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皺着眉頭看向眼前的高腳杯，被子裏是一團灰綠綠的膠體，還在冒着熱氣，像是被煮爛的青苔。舉着杯子的人顯然是不耐煩了，咂了下嘴，将杯子向哈利湊了湊。哈利瞄了斯內普一眼，嘆口氣任命的接過去，仰頭一口氣喝完了。斯內普拿回空杯子，不在意哈利誇張的抽氣聲和扭曲的表情，徑自轉身走了。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麽東西，他似乎是問過斯內普的，但又都忘了，只是把它們稱為，青苔味的灰綠，泥土味的紫紅，以及馬爾福味的銀白，總之都是一些讓人作嘔難以下咽的味道。不得不說，斯內普或許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藥師之一，但是他制作的魔藥滋味，呃，味如其人……
那天從密室出來後，哈利就一直處于一種懵懂的狀态，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區別，說話行動都能自由控制，但是卻又像是魂游身外，他對什麽都沒感覺，對什麽都無所謂。就連安德魯抱着他哭泣也只是機械性地撫慰，他不心疼，也不關心。
他知道着絕對是不正常不對頭的狀态，他有過找鄧布利多的想法，但是對方不知有了什麽急事，自從密室出來之後就離開了霍格沃茨，讓斯內普幫忙照顧他們。對于這一決定，哈利大約知道鄧布利多的心思。當時在密室裏伏地魔那句“親愛的西弗勒斯”他們倆個都是聽見了的，所以現在鄧布利多有意無意的想讓哈利和斯內普多接觸些，希望哈利能記憶些許。哈利當然不相信因為過分悲痛忘記了那什麽“親愛的西弗”的扯淡事兒，不過如果他以前真的和斯內普有過那麽一段羅曼史他應該也會選擇忘記的吧，哈利自嘲的想着。
其實抛開之前執念似的排斥厭惡，哈利和斯內普也可以平安和諧的相處着。斯內普時而會過來給他一份能讓人永久回味的魔藥，白天哈利在學校亂逛時偶然相遇，倆人會互相點頭致意。然後就再無其他。有時他甚至會覺得自己已經和斯內普産生了一種沉默的默契。
霍格沃茨是不接受閑雜人等的，哈利自覺從博金·博克那裏也獲取不到更多關于伏地魔的事情了，女巫的詛咒還是一個完全沒有頭緒的謎團，博金又太過謹慎從不讓哈利接觸內部的事情。而現在魔法界已經完全和哈利記憶裏的狀态不同了，伏地魔就是最亟需解決的問題，這一切已經逃離了他的掌握，他只能前來尋找鄧布利多的幫助。所以當鄧布利多之前匆匆回來一次将黑魔法防禦術的聘任書遞給他時，他沒有拒絕。
這天哈利躺在黑湖旁，看着陰沉沉的天空，咬着的草葉一跳一跳的。他這天下午沒有課，就打算這麽懶散的躺在草地上發呆。他不是沒有試過從頭審視一遍自己的記憶，找出斷層或模糊的部分，但是都沒有成功。不是頭疼欲裂被迫中斷就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後在噩夢中驚醒。他甚至都想要找斯內普對他攝神取念了，但是想到從前不堪回首的經歷還是作罷，且不說斯內普會不會同意，他自己也不願讓斯內普看到太多從前的事情。伏地魔顯然和自己一樣也是帶着記憶回到現在的，所以他當然知道斯內普是鳳凰社的人，而且就伏地魔的記憶，斯內普是一個可以拿來威脅自己的存在，所以适當的防備是必要的。這倒不是說哈利不相信斯內普，只是他覺得斯內普心中并沒有明确的是非善惡觀，他當初加入食死徒不是因為內心的邪惡，後來轉而投入鳳凰社也不是為了追尋良善的指引。前者或許是為了自己的未來、成就，就像是他在給自己上的第一節課上說的那句：“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魔藥是斯內普的興趣所在，也是他走向成功的依靠，而正好有個斯萊特林的前輩欣賞他的才能，給他創造的機會，他有什麽理由拒絕呢？即使人們不認同食死徒，但他斯內普又何曾在人們認可的範疇之內呢？後者則可以算是為了莉莉了，心愛女人的死亡，不停研究黑魔法，制造讓人痛苦死亡的魔藥，這一切都是斯內普遠離伏地魔的理由，只是莉莉的死亡點燃了導火線。“文火慢煨的大鍋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魔藥在斯內普心中顯然不僅僅是功成名就的工具，他真正欣賞喜愛着魔藥。伏地魔扭曲了魔藥的價值，而鄧布利多在幫助他報仇的同時提供給他魔藥學教授的職位，他又有什麽理由不接受呢？
哈利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斯內普這個矛盾綜合體，起先是毫無回轉之地的憎惡，之後是湧上心頭不可抑制的愧疚和感激。等一切情感都恢複平淡，他想要以公正客觀的眼光來評論時，卻只能說斯內普是個善良的混蛋。可斯內普又怎會在乎自己對他的意見呢，他從來都不在意他，仿佛哈利只是讨厭的父親和可愛的母親的結合體，他才不關心哈利本身到底是誰。哈利有些不舒服的想着，除了德拉科·馬爾福，斯內普算是哈利在魔法界最讨厭的人了，自己費心鬥法了小半輩子的人居然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過，任誰都會覺得難堪生氣的。突然哈利臉色詭異的糾結了下，他突然想到，斯內普那麽愛着莉莉，倘若自己真的和斯內普有過什麽，他該吃自己媽媽的醋麽？斯內普又真的能看清他麽，還是徹底把他當做了媽媽的替身。
“你與其在黑湖邊神色詭異的異想天開，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辦公室裏，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今天要嘗試另一種藥水。還是說你在等候格林洛迪的襲擊？我以為你至少有點大腦不會在顯然要下雨的天氣躺在室外。”
哈利花了幾秒鐘來思考消化這一段長句子。然後說了聲：“謝謝。”
斯內普皺着眉頭問道：“什麽？”
“你來送魔藥，還提醒我要下雨。”哈利仰起頭天真的說道，還對着斯內普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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