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對于講述着還是傾聽者來說都算不得是輕松美妙的，沒有比它更不合适的睡前故事了。
等了等，覺得斯內普還是沒有開口的征兆，哈利幹笑了聲，“夜色已深，或許我們都該休息了，畢竟你也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故事。我們明天在談論吧。”或許是說了太久，哈利的嗓音已經嘶啞。他站起身走向門口，身形有些搖晃。
斯內普起身送他，依舊沉默着。哈利看不懂他眼裏的深意，打算再揚起一抹幹巴巴的微笑時，門卻緊挨着他的鼻梁“砰”一聲關上了。
哈利夢游般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故作輕松地哼着歌兒洗澡換衣，直到蓋好被子熄了燈，重新被無盡的黑暗包圍住之後，才壓抑地咬緊牙關。良久，狠狠地揉了揉臉龐，哈利再度起身，喝下兩滴睡眠藥水，嘆了口氣，漸漸沉入睡眠。
第二天一上午哈利都沒有課，直到中午肚子尖叫抗議才讓他悠悠轉醒。哈利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還在猶豫是否要去學校大廳吃午飯。因為那樣就勢必會見到斯內普，昨晚說話的時候并沒有什麽顧慮，可是現在哈利卻想要躲避，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斯內普怎樣的回應。繼續被當做仇人的兒子？那樣的話哈利不确定自己不會拿起魔杖與他決鬥。或許是因為建立了牢不可破咒語，哈利沒了任何後顧之憂，說起那些回憶也暢通無阻，即使當時對鄧布利多哈利也沒有說的那麽詳盡。或許是這些日子沒有朋友的孤獨，使得哈利一股腦将該說的不該說的，有必要的沒必要的全數向斯內普傾倒而出。雖然斯內普無法再向第三個人提及任何一絲消息，但反射弧長且遲鈍的哈利依然覺得連自己初戀對象是秋·張這件事都告訴了斯內普有些不妥。
等哈利磨磨蹭蹭晃蕩到大廳時，已經沒幾個人在餐桌上了，斯內普當然不在其間，斯萊特林長桌只有克拉布和高爾還在沒心沒肺地大口吞食，哈利松了口氣，沒兩下就把餐盤塞得滿滿當當。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麽，那些過往并不是他主觀意識所能控制的，當初告訴鄧布利多時也是泰然自若的，現在卻可笑的忐忑不安。想不出個頭緒，只好把一切都歸咎于斯內普那橫行霍格沃茨驚悚的威懾力上。
晚上七點半，哈利照約定來到地窖，斯內普像是感應到他的存在，還沒等自己敲門便主動打開了門。“佩弗利爾教授。”斯內普欠了欠身道。
“我以為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你會在私下裏叫我波特。”哈利帶着些自我諷刺的玩笑口氣說道。
“佩弗利爾教授，不論你來自那個世界，那個世界又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都和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沒有必然關聯。我依然是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授，而我所認識的也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我不認為把那些事情摻插到現實生活中市明智的選擇。”斯內普的聲調一如既往的平穩冷靜，在這陰森的地窖中又顯得有幾分殘忍。
哈利怔忪在原地，這無疑是個常見簡單又無比理智的見解，但自哈利來到這裏卻從未想過，他總是在兩個世界中踟蹰，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幻象，他沒法灑脫的放下以往重新開始，現在行進的腳步也不斷受到束縛。他一直郁郁不得解，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是他自己蒙蔽了自己的視野，他還總是嘲笑斯內普是個裝在套子裏的人，原來自己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23
所有的神話傳說都是由着一定的事實依據而創作的，只是在人們的以訛傳訛中漸漸變得神秘莫測。他們現在首先假定“女巫的詛咒”是真實存在的魔法物件，那麽便很容易發現它的身影斷斷續續貫穿了自十七世紀起至今的整個魔法史，不僅僅是史書上有過介紹，童話故事裏也不斷有這類故事，只是剔除了邪惡的部分，變得不痛不癢。
但是這一條線索并不清晰，只在十七、十八世紀的史書以及黑魔法書籍上有過一些記載，自十九世紀魔法界大規模的換臺整頓後便漸漸沒了消息。又因為“女巫的詛咒”太過邪惡強大，沒什麽人能夠駕馭得了，即使是盛行黑魔法的十八世紀也沒有關于它太過詳盡的介紹，只是突出了它有着令人觊觎的力量，最諷刺的是，直接死于它的詛咒或是反噬的人遠遠不及為争奪它而互相殘殺的巫師。他們所能找到的最後一條關于它的明确消息是十九世紀末一份宗教的活動報告。
這次活動起源于一次規模大、範圍廣、災害程度深的瘟疫，許多存活下來的巫師相信這是梅林在警告、懲罰他們，那些黑魔法腐蝕了他們的靈魂，破壞了巫師界的平衡，最終将帶來全人類的毀滅。于是他們舉辦了一次彌撒，并由德高望重的幾位老巫師将一些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物件或毀壞或埋藏，随着那幾位老巫師的死亡，再沒有人知道這些魔法物件藏匿在哪裏，它們真正變成了只存在于故事裏的神話，魔法界也迎來了和平和穩定。“女巫的詛咒”也正是被處理的魔法物件之一。
或許是為了混淆視線，不讓對那些黑魔法有觊觎之心的人有可乘之機，這份報告時間地點都極為含糊，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不得不說他們這次活動是成功的，因為此後便沒再出現駭人聽聞的黑魔法傷人事件，知道伏地魔的崛起，才帶來久違了兩個世紀的黑魔法的狂歡。哈利和斯內普對着文件一籌莫展，他們現在不知道“女巫的詛咒”最終埋藏地點，甚至是他們的所有推測都是基于哈利的猜想。他們現在的狀況就像是不尴不尬飄在半空中的氣球，四周都沒有着力點。
時間已經晚了，哈利起身打算告辭，斯內普并沒有送他的意思，只是說道：“即使這一切都只是猜想，但是未免不可一試。之前你也說過黑魔王想要黑森林裏的什麽東西，我們可以再從黑森林入手，逆向推倒。”哈利點點頭，打算在回房間前再去圖書館拿幾本書。斯內普看他神情裏明顯的疲倦，心中一動，問道：“或許你需要一點睡眠藥水？”
Advertisement
哈利楞了一下，似是沒反應過來斯內普的暗藏有關心的主動問候。“說實在的我最近一直睡得不好，但是那東西總是讓我起床後頭暈眼花的，如果你有改良版的話那我可真是不甚感激。”實際上哈利在六年級混血王子的書上就見到過斯內普對睡眠藥水的改良配方，自己之前也就是照上面的步驟熬制的。但是，不拿白不拿，何況那麽些年過去了，或許斯內普又改進了原版。
斯內普的确在睡眠藥水的配方和效用上不斷改進着，哈利走在長廊上，不住地用手把玩着玻璃瓶，從氣味和顏色上看，和哈利床頭的藥水顯然有所不同，哈利不禁對今晚的睡眠有了一絲期待。但是正常人怎麽會不斷在睡眠藥水上做文章呢，有需求才會有創新，想到斯內普皺着眉頭一點一點改進藥水，哈利心底冒出些許與斯內普同病相憐的悲哀。
事情的進展遠遠超出哈利的預期，在錯過早餐又連上兩節課後，哈利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向休息室，他再一次深覺在霍格沃茨校內不能使用幻影顯形實在是個剝削人權的政策。在他拉開茶水室的木門時，斯內普正要往外推，兩人同時發力，均是吓了一跳。斯內普看向哈利，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是回頭看了看休息室裏的其他教師還是作罷，只是佯裝憤怒地瞪了哈利一眼，匆匆離去。
哈利莫名其妙地扭身看了眼斯內普的背影，門內的教師們看見哈利站在門口都熱情地打着招呼，弗立維教授還從椅子上蹦下來，殷勤地為哈利倒好了咖啡。“佩弗利爾教授，請不要介意斯內普教授的言行，他着實是個好人，只是脾氣不太好，我相信他剛剛并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只是接下來為六年級授課實在是門苦差事呀。”說着誇張地嘆了口氣。
不過哈利并沒有領情，他更加詫異的看着弗立維教授以及随聲附和的教師們。難道他們沒發覺斯內普剛剛只是“開個玩笑”麽？他當然知道斯內普不是故意針對他，因為那個老男人根本就沒有生氣！可是這些教師們和斯內普已經認識有幾十年了，而麥格教授更是可以說是看着斯內普長大的，怎麽還沒有他這個才和斯內普接觸了幾個月的人更清楚斯內普的別扭秉性呢？過去的那幾年不算，那時他們被各種外因阻礙着并沒有好好認識、了解對方，現在哈利也不覺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