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洛聞心才不要被他抱着袅!
雖然季晟對自己很好,自己生病卧床的時候,甚至還會喂他喝藥,給他擦臉,可是這種事情,實在還是太、太——
更何況,自己還是三歲小孩的時候,也沒有被大人這樣抱着過呀!
洛聞心呆滞片刻,見季晟不由分說将手搭在他腰帶上,才在他懷裏撲騰起來,細胳膊細腿亂蹬,說什麽也要從他懷裏下去。
季晟頓了一下,倒也沒有強求,把他放在地上,給他理了理衣服。
過了一會兒,卻突然确認似的,又問一遍:“真不要?”
“……”
哪有這樣的人呀,要強抱着人做這種事情的!
季晟是變态,大變态!
洛聞心耳根都要沁出血來了,打掉他的手,磕磕絆絆道,“我、我現在又沒有……”
“哦。”季晟點點頭,視線下垂,落在洛聞心腰間,若有所思的,“那你想的時候再叫我。”
洛聞心聽他語氣不似尋常,擡眼去看,果然在他面上看到了幾分遺憾。
到底已經相熟這麽久,季晟的神情和語氣,洛聞心也能辨別一二,立刻就能看出來,他方才果然不止是想做抱着他袅這一件事情。
“我不要啦……”洛聞心不想再在這裏跟他待下去了,看他眼神,總覺得要是一會兒自己真的想,他就會撲上來扒自己褲子的。
……畢竟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我們快回去吧。”洛聞心推他後背,往已經開始打盹兒的踏雪那頭走,“已經好晚了,我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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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晟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牽住他的手,兩人一同朝岸邊走去。
回到小茅屋時,天色仍是黑的。
孟橋那匹小紅馬兒就拴在竹林裏,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掃了來人一眼,又睡了過去。
屋裏黑漆漆的沒有亮燈,陸戚與孟橋二人顯然是已經睡下了。
廚房的柴火堆上還溫着些熱水,季晟拎來倒進木桶,試了一下水溫,便剝了洛聞心放進桶裏去。
洛聞心泡在裏面,舒服的剛嘆了一口氣,就發現季晟還呆在房間裏,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洛聞心眨眨眼睛,不知怎麽的,突然低頭打量了一圈木桶大小,确認這只桶不大不小,裝下他一人綽綽有餘,但若是還要裝下一個高大男人,那就萬萬不可了,說不定會裂掉。
可是季晟還不走,一直不走。
他咬了咬唇,細細的手指頭搭在木桶邊緣,睜着一雙黑漆漆的貓兒眼看季晟,小聲道:“兩個人……兩個人放不下的。”
季晟視線一垂,落在少年雪白的肩頸上,似是若有所思的頓了幾秒。
随後,他掃了一眼自己衣擺上不太顯眼的暗色血跡,站起身來,朝木桶走近。
洛聞心把身體往下沉了沉,臉蛋被熱水熏的愈發發紅,仰着脖子看他。
雖然害羞,但躲的幅度也沒有特別大。
就在他以為季晟真的要做什麽的時候,男人卻只是将手伸進手中,試了一遍溫度,道:“你先洗。”
洛聞心愣愣點頭,“……哦。”
季晟在他濕潤的臉蛋上揉了一把,然後便出了門。
等門關上後,洛聞心才又慢慢的把身體浮上來一點,心跳還是有些快。
……他剛剛生怕季晟會解衣服。
想到一個時辰前看到的,洛聞心還是有些後怕。
可是現在想一想,洛聞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或許……或許是因為他的,跟自己的不太一樣。
雖說上次用手碰過,但是沒有真的看到,就還是覺得有些僥幸。
哪有人的會是長那個樣子的?
在此之前,洛聞心只知道自己是什麽樣,也從未跟任何人有過比較,便覺得天下所有男子,都該是這樣的。
可是,一直到親眼看見季晟的,才知道,人和人會相差很大的。
顏色不一樣,就連大小也差太多了。
他縮在熱水裏,一根一根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頭玩,又默默的想:也許是季晟原本就生的高大,皮膚也不是特別白的緣故?
可是……可是他的還有點醜兮兮的。
看起來有點兇。
想到以前自己還被哄着那樣過,就愈發羞惱。
他一邊泡着澡,一邊腦子裏胡思亂想着。等水溫慢慢沒那麽熱了,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勉強把腦袋裏面的畫面趕走。
他拿過季晟放在一邊的幹淨布巾,慢慢的擦幹身體,一邊想,季晟要是下次還想跟在醉塗山那次一樣,自己是絕對、絕對不會答應他的。
好在在季晟回來之前,洛聞心便已經爬上床睡着了,因此沒有機會再領教一番季晟的不要臉。
而且這一回,他并不是裝睡,是真的累了,加之覺得和季晟又變回了以前那麽好,所以無比安心,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一黑一紅兩匹高頭大馬早已停在茅屋前,兩邊的褡裢鼓鼓囊囊的,似乎裝滿了東西。
陸戚難得沒去城裏,正倚在屋前的一道柱子前,漫不經心擦拭着他那管簫。
昨天夜深,視物不明,一直到此刻,洛聞心才發現這簫異常精巧,通體淡綠,簫尾還墜着一顆小小的白玉,在晨晖下閃着瑩潤的光,煞是好看。
他凝神看了那玉一會兒,正想着陸戚也許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窮,頭頂就被輕輕拍了拍。
季晟将他抱起,放到了踏雪背上,又在踏雪臀上一拍,讓踏雪慢慢走起來,自己也一翻身上了馬。
季晟一夾馬腹,等踏雪走出幾丈遠,洛聞心才意識到,他們竟然是要離開了。
在小茅屋住了數日,到了臨別之時,自己也沒有跟陸戚道別一聲。
想起連日來的叨擾,洛聞心連忙回過身,結果季晟也突然俯身過來,似是想撥弄一下缰繩,這一下,洛聞心就撞到了男人胸上。
洛聞心捂住小鼻子,痛的飚出了淚花兒,眼睛紅紅的去看他,聲音悶悶的,“痛……”
季晟将他的手拿開,不讓他揉眼睛,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們先走,孟橋随後跟上。”
洛聞心眨眨眼睛,想到什麽,探頭朝後方望了一眼,只見孟橋牽着小紅馬的缰繩,行李分明早就收拾好了,他卻仍舊一副磨磨蹭蹭的樣子,在陸戚跟前轉來轉去。
仿佛有話想說,又不知如何開口。
而陸戚則神色冷淡,寧肯将那管簫擦了又擦,就是懶得擡眸去看跟前的人。
洛聞心最先想到季晟曾說陸戚是孟橋相好,可随即,又想到昨晚那嗚嗚的簫聲,只覺這兩人的關系也如同一團迷霧,外人看不分明。
還沒等他再細想,身下的踏雪便陡然颠簸了一下。
踏雪昨晚吃飽睡足,此刻精神頭很好,幹脆忘了背上還有個嬌嬌弱弱的人,朝天長嘶,還不自禁的奔了起來。
這一颠,就颠的洛聞心有些難受,不舒服的扭了扭。
季晟見狀,摸了摸他腰,示意他擡起來一點。
洛聞心乖乖擡起了一點腰,季晟便單手将他一托,調轉方向,讓他坐在自己身上,免得被馬鞍磨傷了嬌嫩的腿根兒。
兩人這般動作,已然是相當熟練了,洛聞心坐在男人大腿上,乖乖抱着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胸口。
靠着靠着,就又覺得不對勁起來。
可是這回卻不是腿根兒被磨得難受了。
事實上,兩人以這個姿勢坐着的次數不少,因此,這也不是第一回 。
可比起被硬邦邦的馬鞍磨的大腿肉發紅,這樣雖然也有些隐隐的不對勁,可到底還是好上許多。
因此,偶爾不得不同乘踏雪時,洛聞心也願意被這樣抱着。
更何況,以往覺得不舒服時,只以為是無上或斷魂的刀鞘,所以也就很乖的沒有出聲抱怨,更沒有不禮貌的總是往那個地方去看。
可、可是,自從昨晚在樹邊看到了那個,晚上又做了好幾個不太對勁的夢之後,再以這個姿勢,洛聞心就不得不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覺得自己實在有點笨。
他窩在季晟胸口,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見季晟神色如常,并無異樣,洛聞心又覺得是不是自己變得太壞了,總是想很多,于是趁着季晟去拉缰繩,偷偷垂眸,向下看了一眼。
——斷魂的鞘,亦或是無上的鞘,分明半點就沒有碰到自己。
離他還十萬八千裏。
……那就果然不是這兩樣東西。
洛聞心又把臉擡了上來。
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掙紮要坐回去,不要坐他腿上了。
他在季晟身上扭來扭去,扭得季晟本就繃着的面色又繃緊一點,按住他肩,不再讓他亂動,蹙眉道:“怎麽?”
洛聞心不敢跟男人對視,聲音小小的,“不要這樣坐着了……”
季晟以為他不舒服,倒也沒有多問,勒着缰繩讓馬跑慢一點,又去抱他。
季晟擺弄一個他一點不費工夫,輕輕松松像托着個小玩偶。
洛聞心剛被轉過去,立刻又想到這樣其實還是會碰到,不由又抱住馬頭,紅着臉道,“也、也不要這樣坐着……”
季晟沒說話。
洛聞心說完,也發現自己是在太嬌氣了一點。
這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若是看在別人眼裏,定會覺得他是個跋扈的人。
季晟說不定也覺得他太麻煩,太嬌氣。
可、可是,實在太硬了呀……
洛聞心抱着馬頭,也不說話,忽然只聽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片刻,他就被從馬背上抱了下去。
洛聞心頓時松了一口氣,想着,只要能不要那樣坐着,走走路也是好的。
可下一秒,男人就在他跟前半蹲下來,偏頭看他道,“是想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