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生的。

洛聞心被捏着臉親了一會兒,又呆呆的跟男人對視半晌,等那三個字在腦內轉過一圈,眼圈兒卻慢慢紅的更厲害了。

眨巴一下眼睛,淚珠子便掉下一串,他連忙用手背捂住,嘴巴扁起來,搖頭道:“才不是呢……你又騙我。”

“沒騙。”男人握着他脖頸,低頭下去,吸一口他耳側同頸間的香氣,低道,“心心哪裏都香。”

“就是天生的。”他道。

洛聞心依舊是捂着眼睛,不肯看他,悶聲悶氣道,“可是,可是根本就沒有人會像我這樣的……”

他又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最最最基本的,男孩子的身體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一般的男孩子,都不會跟自己這樣的,被親親就會那個樣子。

雖然那種感覺也并不難受,只是、只是每回那樣時,看到男人愈發興奮的神色,像發現了什麽天大的寶貝一般,總是會害羞的呀……

他捂着眼睛扁着嘴,沒一會兒,便感覺到臉蛋被擡起來,嘴唇被什麽濕潤潤的東西碰了一下,緊接着,聽見男人的聲音在他耳側說,“也沒人像你這樣好看。”

洛聞心吸了一下鼻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長長睫毛撓在掌心裏,有些癢。

“就是不一樣。”季晟抱着他,輕輕搖晃兩下,“最特別的。”

季晟不常說好聽話的。

可是偶爾講一次,總是尤其的好聽。

洛聞心捂着眼睛,兩只耳朵卻豎的高高的,聽男人在他耳旁這樣低聲的哄,眼淚早就沒有了。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把手拿下來,眨着濕漉漉的睫毛,看了男人一眼,又乖乖的靠回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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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他吸了吸鼻子,小聲道,“那,那就這樣好了。”

既然老谷主都說了不是身體原因,季晟也說沒關系,好像還很喜歡的樣子,那、那就這樣吧。

男人将他抱起來。

兩人愈走愈遠,透過層層樹木,隐約還能聽見兩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今天晚上不能了……”少年說的多些,聲音軟軟輕輕的,好像在跟他撒嬌,抑或是讨價還價,“還難受呢……你昨天……”

男人似是低低說了句什麽,少年哼了聲,道:“不要,本來就還難受呀……就算是親親也不行……”

又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只見男人在他耳畔親一口,思忖半晌,“那我找個東西。”

兩人在那裏你一眼我一語的,正是洛聞心在給季晟定規矩,這幾日不許他再亂來。

季晟本錢頗好,胃口也頗大,可正是因為太大了,所以很難次次都飽餐一頓。

因前一晚剛吃過一頓飽的,差點連盤子都生吞下去,接下來幾天必定是得餓肚子了。

可他這人,既是注定要餓肚子,那就必得想方設法給自己讨點別的好。

不過次數多了,洛聞心也早已沒有以前那麽笨、那麽好糊弄了。

知道男人嘴上說的好聽,不弄不弄,只親親或者只碰碰,最後還是要被他占到大便宜的。

所以他跟季晟讨價還價半天,還用假裝又要哭了,才終于讓季晟答應,今天什麽都不做——不過仍是要檢查看看,是不是真的腫起來了。

若還沒好,需得再上些藥才行。

洛聞心勉強答應了他。

于是當天晚上,洛聞心就見識了那枚漂亮小天珠的真正用途。

季晟從包袱裏翻出那只黑色小木盒,洛聞心眼睛就亮了一瞬。

早在去拜見老谷主時碰見雲岫,聽他提起這只小天珠,洛聞心便有些想念它了。

他可喜歡這顆珠子了,雖然在多寶閣買了些漂亮的珠寶,可是比起那紅瑪瑙吊墜,又或是那只羊脂玉镯,他還是更喜歡這顆漂亮的珠子。

只覺溫潤生光,比一般的珍珠生的更光滑些,也更精致些,還泛着些好聞的草木香味。

是兩輩子都沒見過的珍奇寶物。

洛聞心一直好好收着,就連把玩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唯恐摔壞了它。

是以季晟将那東西拿出來,想要動作時,洛聞心愣了好一會兒,才羞的打掉了他的手,罵他變态。

可季晟擡起眼來,神色似是比平時還要正經幾分,說并非是他變态,只是這天珠合該如此。

又拿近給他一聞,教他聞見那上頭的香氣,告訴他,那乃是雲岫在各類珍奇藥材中浸了七七四十九天而來的藥香,有非同一般的療效。

男人一張臉端肅無比,眉毛都沒動一下,看着他道,“是藥珠。”

洛聞心呆呆的看着他,嗅了滿腔的藥香,還是被哄信了。

到底還是太笨,就沒仔細想想,既是藥珠,為何偏要做成那個樣子。

亦或者,上藥的辦法千千萬,自己來弄也并非不可,為何又偏要季晟代勞。

可季晟喂他喝藥、幫他上藥,洛聞心向來是習慣了的,于是這回也一樣,被哄信之後,乖乖就趴下了。

水做的人,碰一下就到處就是,眼睛是,那處也是。

方才在外頭被親親的時候,本就已經不對勁了,此刻既要上藥,自然不能就着那副狼藉的樣子弄,必得先清理潔淨之後再說。

——這便又是洛聞心另一個笨的地方了。

他也不想想,他哼哼唧唧的撒嬌“還難受”“不許就這樣弄”,聽在男人耳朵裏,又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總而言之,等他想明白的時候,早已又被占盡了便宜。

那在天材地寶中浸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功效非同一般的、絕佳上好的天珠,終于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圓圓的一個東西,光滑無比,比珍珠還要瑩潤上不少,既不算大,也不算小,既不會撐的太難受,也不會小到感覺不出來,但畢竟是一個異物——

于是也足夠洛聞心羞的哭出來了。

被抱着親幹眼淚,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的睡着,男人半分滿足,側身躺于他身旁,把人撈過來塞在懷裏抱好,還能聽見少年喃喃的小聲埋怨道,“再也不信你了……”

男人動作一頓,揚揚眉,卻是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好在那天珠雖是邪惡無比,但功效倒也的确對得起雲岫誇下的海口。

洛聞心了含一整晚,第二天起床時被檢查了一番,果然就比前一日好上了許多。

就如此這般又含了兩日,等徹底好了,一應行李也打點的差不多了,終于到了要離開的時日。

二人在遏雲谷住了這樣久,頗得谷中衆人照拂,送別那日,小蘿同她的幾個小姐妹,還有阿英等人都來了。

踏雪在一旁打着響鼻,拿蹄子尥土,季晟立于馬旁,一言不發梳理着它的鬃毛。

女孩子們自是不敢同季晟說話的,卻裏裏外外将洛聞心圍着,拉着他的手,叫他以後若有空還來遏雲谷玩。

又遞過來幾只包袱,裏頭滿滿當當,裝着些幹淨衣物、藥物及一些遏雲谷特制的小食。

洛聞心一一道謝,又都接過來,向後探頭望了一眼,卻沒見到雲岫的影子。

正自奇怪,忽聽右後方傳來一道笑聲。

衆人紛紛望去,只見那個刻着“遏”字的巨石上頭,正盤腿坐着一個白衣的身影。

那人雙手撐腿,看着下方衆人,又看一眼孤零零一人站在一旁的季晟,不由撫掌笑道,“人緣好差啊。”

“……”

季晟瞥了他一眼,雖是沒說話,但因那天珠功效實在卓越的緣故,倒也難得對雲岫沒什麽壞臉色。

看出雲岫似是有話要對二人說,少男少女們對看一眼,紛紛散了,只餘季晟、洛聞心以及雲岫三人。

雲岫不知何時換了身裝扮,看着像是方便騎馬的衣服,搖着扇子笑道:“十一月十一的武林大會,你去還是不去?”

季晟慢慢擰起眉,還未答話,雲岫便繼續道:“你若去呢,我便和你們一道,現在就出發;你若不去呢,那我也和你們一道回獻州。”

他道:“正巧獻州有一故人,還有一紅魁花坊,我聽說許久,一直未曾得見。”

雲岫自顧自說了一大通,見季晟神色不耐,這才停了下來,果不其然,便聽男人道:“你去做什麽?”

“啊,不要我去嗎?”雲岫驚訝道,“現在全江湖都在謠傳你已身死,就算沒死,恐怕也是功力盡失,你若突然出現在江湖上,被看你不爽的人認出,少不得會被一通痛揍……我想着我若在,至少能幫你抵擋一二。”

雲岫說的誇張诙諧,洛聞心看了季晟一眼,忍不住抿嘴笑了。

“憑你?”季晟冷冷嗤了聲,“不必。”

說完便來牽洛聞心,一副預備要走的架勢。

雲岫立即以手捂胸,作出一副傷心的架勢來,“哎,虧我還巴巴兒的給小聞心尋了只白色的小馬駒過來,那馬駒品相好得很,又乖的不得了,最合适初學者騎了,你家踏雪長得高大,馬鞍又硬,怕是不舒适吧?”

小馬駒!

洛聞心一下子就走不動路了,眼睛登時變得亮亮的。

平日裏,洛聞心是羨慕季晟和孟橋他們能騎馬的。

可以往的他身體太過羸弱,踏雪又實在高大,被抱着一起騎都有些難受,更不用說自己一個人騎一匹了。

若能有溫順的小馬駒……

洛聞心眼巴巴的看向季晟。

雲岫笑的很賊,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

季晟看了看眼睛裏仿佛藏了兩只小月亮的少年,過了好半天,才看了一眼雲岫,妥協似的,“去牽。”

雲岫立時從石頭上起身,道聲“好嘞”便要輕身躍向後方樹林,忽的又想到什麽,兩步回來,湊到洛聞心耳邊,小聲問道,“能騎麽?”

洛聞心呆了呆,還有點沒意識到他講的什麽,“能、能吧……?”

雲岫上下打量他一圈,點點頭,又是一笑,“現在知道我那天珠好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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