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家
有限的空間裏一陣又一陣戲谑聲起哄聲此起彼伏，趙清溪已經不懂第幾次拿起酒杯，平時總能合理拒絕同事的勸酒，今天作為主角怎麽也擺脫不了被強灌的命運。
“清溪酒量不好，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我替她喝怎麽樣？”許俊對為首的孫骁說，也示意趙清溪不用再喝了。
“你喝也行啊！”李真喝得也不少，“按規矩，男朋友替女朋友擋酒是要喝雙份的，敢不敢？”
“雙份就雙份，沒問題。”許俊笑起來，男朋友，女朋友。
趙清溪一聽，不贊同地看了李真一眼，男女朋友這種玩笑開多了會連當事人都誤會，正想要對許俊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還沒來得及說許俊就已經把第一杯喝下去了，餘曉又為他倒上第二杯，趙清溪只好作罷。
吃晚飯出來，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一群人哄哄鬧鬧地直接轉戰KTV。
趙清溪走到門口和李真站在一起，感覺到包裏好像有震動的聲音傳來，一打開才發現是手機。
“喂。”
……
耳朵裏是辨別不清的“嗡嗡……”聲，她以為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但那一聲熟悉的“喂。”透過聽筒傳到她的耳畔，到達大腦。
一切的一切都回落在她的世界，張梓桐清楚地感知到她害怕焦慮到冰涼的心在緊繃到極點的一瞬間斷裂。她緊緊咬着溫潤的下唇，臉色蒼白得可怕：“你怎麽還沒回家？”
沉重得無法開口的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以至于每一個字都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趙清溪在淩亂的偏北風中伫立，看着街邊某一處微弱到已近熄滅的霓虹，她聽見她說：“你怎麽還沒回家？”
回——家。
那個特殊而帶有太多太多情感情緒的詞讓她在嘈雜的音浪中一片平靜的心在毫無防備的一剎那劇烈跳動。
張梓桐從來沒有用這種速度開過車，如果不是還記得要遵守交通規則，張梓桐不懷疑自己将會把油門踩到底。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原來是和同事在一起，原來……
原來我這麽害怕失去你。
挂掉電話，趙清溪才看到有三十二通未接來電，點開查看，那一個個“張梓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面前，急切的情緒任手機如何冰冷她也能夠感受到，就像是活生生的三十二個帶着不同表情卻同樣令人心疼的張梓桐站在她面前一樣，讓她難受！
趙清溪沒有手機開震動的習慣，一般都會打開鈴聲，今天接完媽媽的電話之後就順手把鈴聲關了，說是順手其實也很莫名其妙，總之就是鬼使神差地這樣做了，或許潛意識裏她也想故意做什麽吧。吃飯的時候玩笑打鬧聲一直沒停過，聲音大得蓋過這小小的手機震動再正常不過。想不到在短短的幾十分鐘裏張梓桐竟然打了這麽多個電話，她捏緊手機堅硬的外殼，突然感到一陣洶湧而來的酸楚，湮沒了整個城市。
KTV裏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絕于耳，趙清溪看着緊閉的包間房門，她會來嗎？
“清溪，要唱什麽歌，我幫你點！”李真在一口氣點了好幾首之後，終于想起了壽星。
“你們點就行了，不用管我。”
“那怎麽行，你是壽星，是今天的主角。”李真要做什麽就一定會去做，也不管趙清溪是不是願意。
“我不太喜歡唱歌，你們唱吧，我來聽。”
“李真，你問那麽多幹嘛，直接點一首《明天你要嫁給我》，讓許俊和她合唱啊！”
“這個好！”“對！”……
“行，那就這個了。”李真興致勃勃地正準備點，門被推開了。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紅色抹胸絲質長裙的女人，高挑性感的身材，恰到好處的五官，漂亮的臉蛋，精致的妝容，發尾大波浪卷層次分明的栗色長發，踩着一雙八厘米細跟鞋，水光潋滟的眼睛微微斜勾着，目光落在趙清溪身上。
“好幽怨的眼神！”孫骁說。
“好漂亮的女人！”李浩宇說。
“很漂亮嗎？”李真咬着牙，瞪着李浩宇。
李浩宇連忙舉起手：“沒有，絕對沒有，她哪有你漂亮啊！”
“浩宇，說謊也得說一個大家會信的啊，你說這個不是明顯低估人智商嗎。”餘曉樂嘴上滋滋地挑撥着，眼睛還是看着門口的女人，絲毫都沒有挪動。
“這是冬天嗎？穿那麽清涼！”李真撇撇嘴，不悅地看了張梓桐一眼。
“小姐，請問你是……”向城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于是站起身問道。
“我是清溪的……朋友，她說在這裏和同事慶祝生日，我就過來了，不會打擾到各位吧？”張梓桐終于恢複一貫的樣子，對着向城禮貌地說。
“不打擾，不打擾。”餘曉趕緊說，“我們也才剛開始，一起吧，反正都是為清溪慶祝，都是朋友，人多熱鬧。”
“那就不客氣了。”張梓桐上揚嘴角，本就令人垂涎的臉上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一群人都看得呆住了。
趙清溪以為張梓桐會到自己旁邊，特意挪動了身子，留出位置給她。哪知道張梓桐看都沒再看她一眼，直接坐到了向城旁邊，U型排開的沙發，她和她隔桌相望。
張梓桐就是那樣具有吸引力的女人，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趙清溪看着牆壁上那塊大鏡子，五光十色的空間裏她的光芒絲毫不被遮去，她和向城說着話，被酒氣熏染的眼睛裏散發出魅惑的氣息。
“我叫向城，請問怎麽稱呼？”向城給張梓桐遞上一杯酒，然後問。
“張梓桐。”
“張小姐，我們有見過嗎？”
“沒有。”
“是嗎？看到你感覺有點面熟，還以為以前見過。”
“面熟？”張梓桐搖了搖酒杯，“也許吧，男人不是看見女人就面熟嗎？”
“呵！張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啊。”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張梓桐無所謂地說着。
“還要嗎？”餘曉也拿着酒過來，看着張梓桐的空酒杯，有幾分痞氣地笑着。
張梓桐随意地瞥了他一眼：“當然。”
“張小姐很面熟嘛！”
“噗！”不知什麽時候坐過來的李真一口酒噴了出去，“拜托，餘曉，好歹你也是花花公子一枚，怎麽連向城都用過的招數你還用啊！這麽老套的開場白也說得出口，你們兩真丢臉！”
餘曉不知道向城之前已經說過類似的話了，所以才自然而然第一句就說了這樣一句搭讪經典句，不過，餘曉又看了正喝着不知第幾杯酒的女人，真的很面熟！這不是搭讪招數，雖然也有那麽一點搭讪的意思。
“這個哥哥我曾見過的！”張梓桐放下酒杯，甜甜一笑。
泛着水波的眼睛和酒香的笑容讓人猛地心跳，連李真都被驚豔到了，更別說是身為男同胞的餘曉，只能呆呆地發出一聲：“啊？”
“紅樓夢啊，你不是寶玉哥哥嗎？”張梓桐眨眨眼，故作天真，“不然怎麽會面熟呢！”
“哈哈哈哈……”李真忍不住很沒形象地大笑起來，不斷用力捶打身旁李浩宇的背。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