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南最為稱道。京都四美哪比得了江南八妓的豔名。

交頭接耳,大家相互交換意見。似乎誰也看不起誰,一片熱鬧之聲。正說話時,這時候舞臺突然暗淡下來,唯獨中間留有數盞燈,只能朦胧可見。

滿座寂靜時,只見從舞臺遠處,左側走來兩個青衣女童,挑一對紫色燈籠,後引着兩個雙十年華的妙目女子:一個身着薄紗寬衣,下襯一條缭繞輕煙淺紅裙子,手拈着一枝杏花,嘴角淺淺笑,腳步輕輕移;一個手執桃花,明眸善睐,蛾眉秀齊,妖嬈迤逦。

右側走來兩個黃衣女童,挑一對紅紗燈籠,後也引着兩個善睐的女子:一個嬌豔傾色,步步生蓮,如花解語,似玉生香。手執香蘭,嫋嫋娜娜;一個湘裙翠袖,粉腕香腮,滑膩蛾眉,朱唇皓齒,手執迎春,雲雲霧霧。

那執燈籠女童站在四個女子身後,四個佳人對着下面的衆人道了個安,說道:“佳客在此,琴棋書畫特來相見。奴家若是彈到妙處、畫到妙處、寫到妙處,還請你們欣賞一二。稍後等我們出題,若是能過了我們姊妹這一關,怎麽都好說。”四人嬌笑着款款移步,而四個女童分別站在一位佳人邊。

臺下的公子們看到四個佳人幾乎窒息,早就聽說京都四美——琴棋書畫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京都的公子們自得不已,指點着那位是司琴、那位是司棋,那位是司書、那位是司畫。江南來的公子呵呵作罷,徒留幾個僻壤裏考出來的舉人們口水幾乎溢出。

司徒曉白看着這四個古代美人,心裏也不禁一愣,她觑眼看過滿場的公子們,大部分人還都把持的住。而她左邊的那位還在喂他的兔子,她所有的心思都給攪和沒了。

臺上寂靜,臺下靜默。

臺上司琴已經調好了音,那琴是焦尾,對彈奏者要求甚高,司琴早就焚過香,玉手開始挑撥,各種手法輪番,調、轉、摸、輪等等,各種姿态畢現。香汗淋漓,徹透衣衫。燈籠正好籠罩她,四周都是黑色,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朵空谷幽蘭,獨自綻放着幽香。

臺下人如癡如醉,他們眼前幾乎看到那些跳動了音符,耳邊幾乎可以聽到泉水淙淙流淌而過,手指幾乎可以觸摸到可見的芬芳花朵,面前正是一座仙境。仙境裏的青鸾白鶴飛翔身旁,淩峰疊嶂出現眼前,仙鶴壽鹿噙着仙果,獻出紫英,幽鳥聲音頻頻,奇花色絢異香,仙人祥雲。

突然一陣異常調高的音打破大家的臆想,那聲音如同山林裏的長嘯,回蕩不覺,大家心裏突然一禀。

就此寂靜,滿座皆驚。司徒曉白從迷茫中醒轉過來,心裏暗自想着,原來那些網上流傳的古代名曲都是假冒僞劣的産品,聽着只能催眠。這真正的古代高手還真是讓人心神俱醉,她倒是想起白居易贊美琵琶的千古美句,可惜沒辦法用到。真是遺憾啊!

這時候寇闕已經就這琴音喝下了大半的汾酒,兩眼有些迷醉。而他身邊的兔子和灰雀都躺在桌子上,四翻着肚皮,煞是可愛。

司琴俯身拜謝,司書和司畫聯筆,兩個女童拿着宣紙,司書雙手揮毫在上,司畫插空細筆勾勒,兩人配合默契。

同時開始,同時結束。

書成,畫亦成。

雙姝絕色,書畫絕色。寇闕睜開迷蒙的眼,口中大聲念出來,“熏風時送野蘭香,濯雨才晴新竹涼。艾葉滿山無客采,蒲話盈澗自争芳。此乃夏時風光;薄雲斷絕西風緊,鶴鳴遠暈霜林錦。光景蒼涼客路怯,征鴻北塞玄鳥歸。此乃秋天風景;四壁寒風起,萬家燈火明。漁翁歸深林,誰釣寒江雪。此乃冬之風華。唯獨缺少春日融融,何解?”

那臺上的兩位佳人也不惱,笑而不答。

這時候,司棋已然擺完。

舞臺上的燈光亮起,四位執燈女童下去了。

司棋說道:“我們姊妹的題目已出,各位才俊請接。我這是殘卷棋譜,已經擺下玲珑棋局,不知哪位可破?”司書和司畫一同說道:“我們的試題也出來了,不知哪位上來一試?”

司琴笑吟吟的接到:“我的題目也已經出來了,臺上哪位上來?”

四位佳人站立兩旁,靜候着。

臺下人有人矜持着,司徒曉白到現在就連試題是什麽都沒有猜到。

8、青樓坊幸誰

有的才子躍躍欲試,有的人等待別人上去他在去搶,唯恐連問題都弄錯了,那可就糗大發了,相信明天整個京都都能傳出去他的名號,這春試也就不用想了,更甭說上金銮殿得見天子真顏的事情了。有了人則是出于謙虛,講究個地主之誼什麽的。這般,那般,相互推脫一番。

臺下上自顧自的思量、打算。

臺上人明眸善睐,直拿着一雙含情目脈脈看着。

寇闕剛才讀完那三首詩,覺得滿口生香,不覺之中把剩下的汾酒也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這是他臉上紅霞飛遍,眼含春光泠泠。

他手執空瓶子,拿着一只筷子,腳步略有蹒跚,微吐麥香酒氣。一步一步走到臺上,徒留臺下面面相觑。這人好不羞恥,這個好大的臉面,不知道應該禮讓一番嗎?不知道這是那個地方的學子。

大家看他葛布衣裳,覺得他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學子罷了,把些不好聽的說一股腦的潑出去。

這時候寇闕已經登上臺子,他笑意盈盈的徑直往那書畫上撞,卻沒有看到面前站着的四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詩書畫絕妙。方才只注意了詩句,走進細看,這時才發現左手和右手寫的書法筆體居然不同。左邊不是楷書也非隸書,右邊既想行書又似草書。寇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睛幾乎凝滞在那上面。

司書心裏得意的緊。看這人表情他是猜不出來自己習練的是哪家筆體了,她挑眉對着司畫,那模樣甚是自得。

卻不防司畫一努嘴,示意她再看那人。

原來寇闕已經成竹在胸。他踱步在畫前用筷子輕輕點住展翅欲飛的鳥,和要潛游到底的魚。

司書臉色一白,說道:“算你蒙對了,吶,寫吧。”她俏臉橫生幾許怒意,急走幾步,裙擺漾出一朵花來。啪的一聲把毛筆放在寇闕的左手裏,示威的看着他。既然看出我師從花鳥體,就不知道作詩怎麽樣了?

寇闕也不惱,此時的他恍恍惚惚,神智已經不清,對于自己做的不理智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舔了舔狼毫,也沒有換手,別人都不知道他其實左手寫的字體遠比右手好,他自小左邊就比右邊靈敏,左腿,左手,皆是如此。等他開始寫大字的時候,才在秀才老師的糾正下改了過來。不過作業多了,還是左手下筆如飛。

此時寇闕離那空白處五步之遠,他搖頭晃腦的走了五步,不假思索,下筆揮毫。

司書正站在他後面,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一個字一個字的讀。

春牛春杖,無限春風來海上。

便丐春天,染得桃紅似肉紅。

春幡春勝,一陣春風催酒醒。

不似天涯,卷起楊花似酒花。

寇闕刷刷的寫完,噙着狼毫對着司書眯眼。司書面紅耳赤。這人好生無賴。連用七個春字,這是在提醒我嗎?一時好戰之心起來。

她跺腳,卷袖粉腕,想要從寇闕的牙齒上奪下這狼毫,也寫個這樣的詩詞來。

寇闕看她動作,誤以為讓他再做一首,不相信他的水平。他也不遲疑,這種風格的确不合乎七言絕句,五言律詩。

他轉身随便找了個空白處,這次用右手寫:“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荠菜花。”

司琴看到司書,就知道她想幹嘛。她蓮步輕移,暗中使了個眼色給司畫,拽住有些沖動的司書,讓她注意點這是什麽場合,不是她使小性子的時候。

司書使勁壓了壓自己的怒意。

然後一撇頭,就看到那人啪嗒一聲趴到在地上,不到一會,就聽到打鼾聲,司書有些哭笑不得。

司書放任他無理,反倒覺得他這個到有些真性情。

司琴巧笑嫣然,說道:“這位公子想是不勝酒力,不知道臺下有那位公子答下面的題目?”

司徒曉白躍躍欲試,她也曾看過各大衛視輪番轟炸演過的天龍八部,那裏面虛竹不就是破解了玲珑棋局嘛,她看過無數次這個情節,早就了然在心。

而臺下那些相互推辭的公子們,這個時候也沒了那麽多矜持,反正有墊底的,更不堪的都有,他們怕甚。

就在大家都想着一展身手的時候,一個頭戴玉冠,腰束玉帶,眼角風流,步步倜傥的少年郎跨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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