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就要失寵啦!

這幾日宮裏出了一件大事,登基半年無欲無求的新帝忽然有了召人侍寝的興致。

君後已經連續三天在德明殿內過夜了。

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玉輝從公主變成皇子是一場欺騙,雖然礙于西溱的臉面不好直接退親,但這個皇子肯定也得不到多少寵愛。

沒想到僅過了半個月,這位皇子就成了寵後了。

這件事讓鄧婪更加躁怒,越加懷疑那日的一切折辱都是小皇帝默許的。

他忍無可忍,若不是忌憚西溱派兵,他早已謀反。

在他惱怒急躁之際,心腹送來兩個消息。

“西溱那邊來信說,玉輝絕對是公主,是女兒身,如今宮裏那位玉輝皇子,是個冒牌貨。”

鄧婪一驚:“此事當真?!”

“千真萬确。”

那心腹道:“只要大人把這件事捅到西溱,西溱國君必然與小皇帝反目,屆時大人再起兵,小皇帝手上那點兵力,根本不足以與您對抗。”

如果沒有禦書房受辱這件事,鄧婪或許還能沉得住性子慢慢籌謀,如今他被一個冒牌的皇子如此欺辱,他心中怒火難消,起了貪心冒進的念頭:

“只要西溱不插手東烨邊境之事,本官就有把握讓蕭氏的江山改姓鄧。”

“本官會親手寫一封告密信送到西溱國君眼前,單純挑撥兩國關系還不夠,還缺個正當的奪位借口。”

鄧婪想了想,問:“那個人,你們去救回來,聽說他被流放北地三千裏,不管是死是活,把人送到我跟前來,再怎麽說,他也是前朝皇族遺孤,有他在就有正當名義,推翻蕭氏皇權也會輕松許多。”

那心腹會意後,便帶人趕往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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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金石急匆匆地帶了北微的消息沖進德明殿。

湛宸正陪蕭令弈下棋。

見蕭令弈也在,金石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但他明顯是有話要說,瞞不過兩人的眼睛。

“怎麽了?”湛宸先問。

蕭令弈執着棋子專注在棋局上,直到金石猶豫再三,最後湊到湛宸耳邊低聲說話時,他才酸了一句:

“有什麽秘密是朕不能聽的?”

金石無措起來。

湛宸便對神神秘秘的金石道:“有什麽事直說就是。”

金石咬牙道:“那屬下可就直說了啊。”

他打量了一下蕭令弈的臉色,壯着膽子道:“那個……就是虞那個白月……”

湛宸臉色一變,沒想到是跟虞白月有關的事,難怪金石如此,他也怕蕭令弈聽了生氣。

“他跑了。”金石支支吾吾地把話說全了。

啪嗒一聲,蕭令弈手中的棋子重重落在棋局上,把湛宸的排兵布陣全部攻破。

湛宸解釋說:“我已經把他流放了。”

“哦。”小皇帝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白子:“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根本不在乎。”

說着又拿白棋把湛宸的黑子壓住,然後把黑子踢出了棋局。

湛宸覺得自己就是這顆被踢出去的黑子。

他只得硬着頭皮沖金石問:“到底怎麽回事?!”

金石:“在北地邊境的時候,有一夥人趁着風雪大,把虞白月給救走了,現在不知下落。”

“你先下去吧。”

湛宸把金石趕走,金石也恨不得趕緊逃出此刻的德明殿。

“下棋沒意思,你回你的明輝宮吧。”

蕭令弈把棋子放下,給湛宸下了逐客令。

他的表情看起來毫無波瀾,但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高興”。

湛宸才不走,他如今深谙後宮生存之道,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釋清楚,他就要失寵啦!!

“我對他真的沒有念想了!”

他抱住蕭令弈,不管他聽不聽,反正就是要解釋:

“流放他就是想讓他自生自滅,他能被人救走是意料之外的事。”

蕭令弈:“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我當然要說清楚!否則我就要失寵了!”

蕭令弈:“……”

他覺得湛宸如今這樣患得患失,帶着一股清澈的傻氣。

“當年在冷宮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虞白月是對我有恩,但他拿來救母妃的藥卻是你給的。”

蕭令弈挑了挑眉:“有這回事?我在冷宮住的第一年,大病小病不斷,許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你可別又報錯了恩。”

湛宸心疼地看着他:“你不記得,有人幫你記得,當年我們只有一牆之隔,我被虞白月蒙蔽多年,如今才醒悟過來,幸好還來得及。”

“何況我對你,本就不是為了報恩,要我證明給你看看嗎?陛下。”

“……”

蕭令弈被他的目光看得全身燥熱,他推開湛宸:“好了好了,我也沒有生氣,天還沒黑呢,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湛宸一笑,摟着蕭令弈不肯松手。

他如今真是太黏人了,跟在北微時判若兩人。

“那他人跑了,你打算怎麽辦?”

“自然是要派人搜捕,北微和東烨邊境都不能疏漏。”

蕭令弈一愣:“我還以為你會就此放過他。”

“我已經放過他許多次,年少時那點情分早就耗光了。”

湛宸道:“若他還跟夏國有聯系,不知又要害死多少人。”

蕭令弈認可道:“若是細作,确實不能輕饒。”

“當日讓他流犯囚禁,我還能确保他不能興風作浪,如今被人救走,那就該死。”

“我絕不會再讓他有傷害你的機會。”

蕭令弈淡淡一笑,忽然察覺到什麽:“你剛剛說,要在東烨境內也搜捕他?那我下道旨吧。”

“不用打草驚蛇,交給你那批新臣去做,他們會做得很好。”

湛宸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閉嘴,蕭令弈卻抓着不放:“你連我提拔的那批新臣都知根知底的?不對,不對……”

他早就起了疑心,如今撥開了雲霧,那層謎底就在眼前。

“他們确實帶着北地的口音,該不會是你派來的吧!?”

眼看被識破,湛宸無從狡辯。

蕭令弈震驚又生氣:“你這不是變相監視我嗎?!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布的局?湛宸!!你還瞞了我多少事!!”

這一天,皇宮人人都知,小皇帝在德明殿內對着君後生了好大的氣,最後還把人趕出了寝殿。

外頭傳着傳着就變成:君後連着侍寝三日,終于被君上厭煩趕出去了。

“想不到一個男人花樣還挺多,居然能與君上纏綿三天三夜。”

“你還別說,君後生得英俊潇灑,長得又高又大,誰不喜歡!聽說北微那位儲君也不過如此。”

“依我看,陛下早就忘了北微那位太子了,如今這位西溱皇子多好啊,那日我在德明殿侍候,我就沒見過哪個男子能像君後這麽黏人!”

“君後此番會不會又失寵?”

“冷宮他都住習慣了吧。”

“不會,再過幾日便是君後生辰,就算是看在西溱的面子上,陛下也一定會給君後安排一個生辰宴的。”

宮裏的風言風語不少,越說越離譜,湛宸卻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唯有一點令他不悅:這群人明裏暗裏都在捧着“西溱皇子”貶着“北微儲君”,雖然這兩個人都是湛宸,但有人誇西溱,哪怕只是誇個名號,他心裏都吃味!

蕭令弈只是不讓湛宸今夜侍寝,卻沒有真生他的氣,他清楚湛宸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他周全。

所以第二日下朝後,他就召了湛宸來禦書房。

湛宸興高采烈地來了禦書房,卻見禦書房裏站着那批新臣,小皇帝本人卻不現身。

湛宸和這批新臣大眼瞪小眼。

那批新臣見到太子爺,在此情此景下,一時竟不知該怎麽稱呼他。

齊躍先上前行了一禮。

“殿下,如今臣等該……該怎麽稱呼您呢?太子爺還是君後?”

湛宸扶額:“先叫我君後吧。”

在屏風裏看熱鬧的小皇帝笑得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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