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
吳邪回到杭州已經是第二天三點了，本來想要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裝乖賣萌無極限的他卻被夥計打擾了好興致。
蕭缃雖然是女人，卻也深得吳邪的歡心。她的确十分厲害，臉蛋好身材好又自強自立手段狠辣心機老成，唯有面對吳邪才會露出女孩愛撒嬌的本性來。
這回蕭缃從鬥下帶來的是一對古刀，據說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龍脊背貨物。吳邪想着就算沒法交易護身也不錯。他的刀術雖然不及槍法好，卻也差不到哪裏去。
“嗚哇……好重……”
女孩子輕聲抱怨着，硬是把兩把刀拖了進來。吳邪走過去，讓蕭缃休息一下，自己觀察。
嗯，的确是兩把好刀，至少這材質就是非常好的。吳邪也算見慣了風浪，卻也為黑家夥所需要的肌力暗暗心驚。
他用雙手将刀抱起來，坐下，心中卻兀自生出一份熟悉感，與隐隐的絕望，似是等待了千年的亂世情緣，終于找到了歸宿。
他緩緩将頭埋進膝間。
『我靠這挨千刀的悶油瓶子……』
『帶我回家。』
『小哥，到家了。』
『等我。』
『不知将軍對此有何見解？』
『吳邪，再見。』
『啓陵将軍沒有必要為我做這麽多的，起兵攻打皇都畢竟是謀逆之罪。』
『我要整個遼國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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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吶，這位小哥。』
『我們，見過吧？』
我們見過吧？
一定見過。
莫忘你曾用盡一生只為換我無邪，
莫忘我曾千裏追逐只想帶你回家。
我們曾相約榮華謝後君臨天下陪你看遍世間芳華，
我們曾相許棄了江山袖手天下與君同看天地浩大。
千回百轉，看桃花飄飄灑灑，
三生三世，只為你一貫風華。
我只為君一貫風華……
他擡起頭。
張起靈，我從未想過前世的我們真的存在。真的愛過、恨過、追逐過……
模糊的記憶碎片，慢慢漾開在腦海中，綴起點點漣漪。
但是，前世你負了我那麽多次，這次，也輪到我，負你了。
他緩緩地綻開微笑。
黑瞎子，你贏了。
“小蕭。”
“哎~”蕭缃走過來，低下身，“小佛爺有事麽？”
“幫我把這把黑刀交給張家新的家主，就說，吳邪半途離場對他不敬，算是欠禮吧，也祝賀張家恢複第一門。”
“诶小佛爺怎麽知道他能把張家管理好？”
“他可以的。”吳邪不再多說，将黑金古刀交給她。
蕭缃愣了愣，最終還是點點頭退了出去。吳邪目送他離開，拿起那把銀色長刀『緣起』。
張起靈，結束了。
這一世的桃花，究竟會開出怎樣的結果？
至少我從未後悔，與你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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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小花……诶秀秀你也在這裏？”
大清早的吳邪就看見校園裏解雨臣和霍秀秀兩個人不知道在嘀咕什麽，內心的好奇讓他果斷走上去。
解雨臣默默地看着他，無言地遞出手中的信件。
『謹祝張家第五十二代族長張起靈先生與張海桢小姐新婚快樂。
齊羽』
吳邪心跳停了一拍，不過最後将重點放在了齊羽上面。至於張起靈？那家夥，不是失憶了麽，他媽的敢忘了老子就等着被整吧。
“齊羽？”吳邪指指信件，“怎麽有齊羽？那家夥不是十年前就失蹤了麽？”
“吳邪哥哥你的槽點是齊羽而不是張家小哥和張海桢的婚禮真不可思議……”霍秀秀胃疼地開口。
吳邪挑眉：“他結婚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們二壘都他媽沒上過還怕什麽？這小子不是還喜歡雲居燕麽？”反正都是逢場作戲。
“哦對了，忘記和你們說，雲居燕就是殷燕，王盟女朋友——”
解雨臣點點頭，接受了。他就覺得雲居燕特別眼熟，沒想到是殷燕這個聽讨人喜歡的姑娘——殷燕的聲音很嫩，算賣萌吧，然而放到雲居燕身上就是矯情。
霍秀秀淡定不能，遁走拭淚。吳邪抽抽嘴角，轉向解雨臣：“小花，什麽事？”
“不是，關于齊羽這個人，我覺得他可能是……”
解雨臣悠悠報出一個名字，卻徹底把吳邪驚吓了，欲哭無淚——我就說A大還是改名九門大學比較好啊喂！
吳邪覺得這個時候他的表情一定不複道上傳的『吳小佛爺是面部神經壞死』這種奇怪的流言了，面癱的不是爺是張起靈！混蛋！
“哇哦……”解雨臣啧啧道，“小邪你果然天真無邪。”
“小花我整死人的手段不比你少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把吳家撐起來的！”
“就憑你喜歡吐槽這一點。”
“……艹！”
“啊呀吳邪哥哥，”解雨臣突然換了種語氣，嗔道，“大庭廣衆之下你居然想要肏妾身這讓妾身如何是好啊。”
“我操你媽……”
“吳邪哥哥你不要妾身了？”淚光閃閃。
“……小花注意你的節操！節操！氧化鈣！”
“小邪你化學真好。”解雨臣翻白眼道。
吳邪突然覺得他幾年修煉的道行不夠用了，他的發小就是喜歡捉弄他，從小開始。
不過，真要說他是齊羽也不是沒有佐證，畢竟齊家擅長的表示算命，而且，現在許多事情都真的被他說中了。
深色帽衫的身影一閃而過，吳邪下意識看過去——他以為是某個渣攻張起靈——白色的裙擺便飄揚到他面前。
吳邪擡頭，女孩子穿着吊帶連衣裙，露出雪白的皮膚和精致的鎖骨。墨色的長發束成兩個馬尾，到顯得更加清純。
他下意識地露出官方交際式笑容，腦子裏告訴運轉着——她是誰？她認識我？什麽理由？……
女孩子笑盈盈地攬過旁邊男生的手臂，吳邪才驚覺她身旁居然出現了別人。
看過去，看過去——下一秒他希望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是張起靈。
吳邪心中此時滿腹疑問。你到底有沒有忘記我？你為什麽繼承家主？還有……還有，小爺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他以為他不必說，不用說，張起靈會理解他的意思，可是……為什麽，你偏偏忘了我呢？
女孩子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嗯……是吳邪嗎？還有旁邊這位，解語花？”一雙秋水一樣的眼睛在他和解雨臣身上掃來掃去，弄得吳邪異常不自在。
幾乎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嗯，這位閣下是？”
“那麽初次見面了。”女孩子微微欠身，“我叫張海桢，這是我和起靈婚禮的請柬，請收好哦，一定要來。”
吳邪愣愣地收下：“起靈？張家的……家主？”
“是的，同時他是張家本家的族長。”張海桢笑得明媚，臉頰微微粉色，對婚禮和未來的憧憬讓她像個孩子。
“祝你們幸福。”吳邪看着張起靈的眼睛道。
曾經他在那雙黝黑的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個時候他只為他風華，而現在，現在呢？
張起靈聽到吳邪說『起靈』的時候，立刻擡起了頭，可在聽到他的祝福時眸中的光又黯淡下去。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然而卻沒有發出聲音。
然後他和張海桢轉身離開。
可吳邪聽到了——他真的聽到了。那個男人，一遍一遍，在孤獨的夜晚，呼喚着的。
“吳邪——……”
14‖如果可以重來
〖張起靈，我剛剛發現，原來你……對我沒有想象中的這麽重要。〗
那幾天吳邪似乎過得比誰都好，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放下這段感情并且為之慶祝的時候，變故突生。
“吳邪哥！”女孩子的聲音帶了些哭腔，“寧姐，寧姐她……”
阿寧出事了？
接到秦海婷電話的時候吳邪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強勢的學姐徐清寧，那個勇猛的廣播劇策劃，居然也能出事兒？
匆匆趕到醫院，秦海婷紅着眼睛在門口等他。看得出來沒有好好休息，吳邪例行安撫幾句，便走進病房。
直到秦海婷攔住他哭哭啼啼解釋了來龍去脈，吳邪才驚覺有多嚴重。
“前天晚上寧姐生日然後我們一起出去了……我和寧姐順路，結果我因為急着回家看電視劇的大結局要抄近路，寧姐拗不過我所以陪我一起……然後就碰上了一群痞子……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我和她就逃，我跑的慢寧姐來拉我，她讓我走……我報警再折回來，寧姐，她已經……吳邪哥，寧姐醒過來已經割了三次脈了，還好被我們發現，我現在都不敢離開她……寧姐出了問題我也不活了……所以，所以希望你依着她點……”秦海婷小心地拉着他的袖子，苦苦懇求。
吳邪示意秦海婷不用說了，他自有分寸。他其實能夠理解阿寧的極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三女生，懷揣着青春最美好的時光和夢想，就這麽支離破碎。或許換了他也會想自殺的吧。
他走近阿寧的病房，輕輕打開門。聽見聲音，原本看着窗外的阿寧轉頭看他。她瘦了，面色很差，看起來幾天沒吃好東西了，而且那眼神異常空洞，是對整個世界的絕望。
“出去走走吧？病房裏太悶了。”
吳邪的請求，其實很少有人能拒絕。
阿寧身着病號服走在他身旁。他們站在醫院的湖邊上，他因為害怕她跳進去所以拉着她的手。
阿寧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就如枯敗的樹葉。吳邪忍不住側過頭。阿寧其實很漂亮，只是一直給人映像太強硬了。可現在的阿寧感覺就是癌症末期的病人，失去了往日的活潑與神采飛揚。
“傷心什麽呢？”這個時候吳邪覺得他根本才是阿寧的學長，還是知心哥哥。
“聽秦海婷說了？吳邪，你不會懂的。”阿寧勉強笑道，“我一開始是想過死，但是這就是命，我願賭服輸。”
吳邪突然覺得，雖然阿寧說得坦然，內心還是忍不住害怕。
阿寧父母早年雙亡，她在叔叔家長大，而叔叔根本不待見她。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恐怕阿寧也結束了吧。
執起阿寧的左手。那是一只很白皙、形狀完美的手，一看就保養得很好。他記得曾經阿寧是很喜歡在手上塗指甲油的，她說這樣顯得她更漂亮，可是現在，手腕處卻有三道明顯的疤痕。
他有些心疼，阿寧太累了，就像不斷飛翔的鳥兒，明明想要落地卻不能停止。
“阿寧，要不我娶你？”吳邪拾起一粒石子，扔進湖裏，看着它漾出一圈圈漣漪，突然說。
身旁少女的嬌軀狠狠一震，顫抖着聲音回答：“……開玩笑吧？吳邪……我可是，你學姐……”
“那好吧，阿寧學姐。”他對她綻開一個笑容，“我知道你喜歡我，對不對？其實我對你挺有好感的，怎麽，不試試？”
“我……配不上。”
原來家境就不對等，吳家幾代名門，而她的雙親早早離世，現在她又被……，這麽髒的身體，吳邪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吧。
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戳破，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覺得她負了吳邪。
吳邪搖頭：“哪有。阿寧你看你依舊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怎麽會配不上呢。況且，吳家可以護你不受流言蜚語的傾擾。”
阿寧猛地擡頭，看見他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
她說，好。
那天她撲進吳邪懷裏，哭的像個孩子。那個瞬間她不是人前人後霸氣的學姐，她是徐清寧，吳邪的徐清寧。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以前完結。
媽【蛋待在醫院裏那幾天更了将近兩萬字手快斷了……
